武团儿赶紧用力地点点头:“真是如此,是奴婢亲眼看到,那些糕点是武惟良、武惟运上午时候献进宫来,娘娘当即分给身边人享食,奴婢是因为忙着事,没来得及吃,才逃过一难的!”武团儿说着还有点后怕的神色,她不敢想象她吃了那些糕点结果会如何。

    贺兰敏之冷冷地看着武团儿,没再问询,但他心里在飞快地想着,这事他会相信吗?

    他当然不会相信,武惟良、武惟运这对兄弟有这么大胆敢毒杀武则天吗?给他们一万个胆也不敢。贺兰敏之马上想到前些曰子武则天和他说的话,那时武则天告诉他,到时她会处置武惟良、武惟运,并会让贺兰敏之满意的,如今想起来,武则天当时就起了杀心,只是在找杀他们的借口而已,如今借口已经找到了,出了这样的事,武惟良、武惟运这对堂兄弟必死无疑。

    贺兰敏之相信,武惟良、武惟运所献的糕点肯定没有毒,毒定是另外人所放,唯一的人是武则天,武则天在想除武惟良、武惟运兄弟的同时,还顺手杀掉背叛她的玉儿。出了这样的事,武则天同时借武惟良、武惟运“之手”除掉了身边对她不忠心的人,一箭双雕之计。

    明白了事儿,贺兰敏之懊悔万分,他后悔不该将玉儿的事拖着,应该早就向武则天将她要了出去,但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他又觉得他很难这么做,匆忙间提出要求会让武则天疑心。而且他也不是故意拖着,他只是在找一个好的机会,一个好的借口向武则天要玉儿,但没想到武则天会在回京后短短几天就对玉儿痛下杀手,并连带杀了两名不知为何人服务或者说是无辜的宫女。

    看到贺兰敏之神色阴晴不定,武团儿更是害怕,忍不住出声唤道:“公子……你……”

    贺兰敏之想明白了事儿,也努力将心里的愤怒收了起来,以尽量平静的声音对武则天说道:“团儿姐,我明白了,多谢你,我先去看看皇后娘娘,安慰她一会!”他想去质问武则天。

    “那好吧,公子……”武团儿欲言又止。

    贺兰敏之也没再说什么,放开武团儿的手,大步流星走入仙居殿内。

    但他刚走进外殿时候,又停了下来,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再走进内殿。今天他是万万不能指责武则天的,他不能找武则天兴师问罪,甚至他今天都不该来。但来了,也不能就此离去,一定要和武则天说说这件事。

    内殿很是安静,没有一名宫人候着,只有武则天一人在坐榻上坐着。

    “敏之见过姨母!”贺兰敏之走到寒着脸坐在榻上的武则天身边,行了一礼,急急地问道:“姨母,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是有人想谋害姨母吗?”

    “敏之,你知道什么事儿?”武则天看着贺兰敏之,眼神非常的复杂。

    贺兰敏之不敢在武则天面前表露愤怒,他刚刚在外殿时候已经镇定了心情,知道该怎么在武则天面前说事了,当下摇头说道:“姨母,敏之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刚刚过来时候,听人说了一些事,姨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想杀姨母!”武则天寒着脸站了起来,盯着贺兰敏之道:“武惟良、武惟运他们在献进来的糕点中下了毒,所幸姨母没空吃食,不然此时候你已经看不到活着的姨母了!”

    “姨母,他们……为何会这么做?”其实贺兰敏之想问的是,他这位姨母为何会这么做。

    “姨母也想知道他们为何会这么狠毒!”武则天走到贺兰敏之面前,“幸好姨母命大,没想到去吃食他们送的糕点,只可惜玉儿、秋儿、蝉儿三人死了,姨母会让人厚葬她们的!”

    贺兰敏之躲过武则天的眼神,他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去看武则天,他感觉非常的窝囊,虽然他清楚这是武则天借刀杀人的手段,但他没勇气去指责武则天,也没可能去指责她。武则天这样做是,让他感觉到了害怕,这是武则天对付他或者是他母亲武顺的手段,清除身边的叛变人员,要是这事挑明了,那他和母亲武顺处境也会非常尴尬,甚至有可能和武则天撕破脸。

    或许这是武则天对他或者对武顺的一个警告,借武惟良、武惟运的手除去玉儿这个她已经厌恶的人,武则天没在这件事上撕破脸已经是万幸,那说明她并没有打算深究玉儿背后隐藏的一切――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是件幸事,武则天或许原谅了他和他的母亲。

    但如今玉儿死了,如花似玉的女孩就这样香消玉殒,贺兰敏之非常难过,她是因为他或者他母亲的原因而死的,死的不明不白。虽然说他对玉儿并没什么感情,甚至本能地抗拒将她纳为妾室,在与母亲武顺商量如何安排她时候,他是提议为玉儿择一良家嫁了,或者许给府中的哪个下人为妻,但一个美丽的女人因他而死,他心里的内疚无以言表。

    他也没办法为玉儿报仇,甚至不能去探究她到底是怎么死的,真的很郁闷,很窝囊。

    武则天看出来贺兰敏之的神情黯然,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盯着贺兰敏之的脸看。贺兰敏之感受到武则天看他的眼神与寻常不太一样,暗暗吸了口气,调整了下神情,看着武则天道:“姨母没事,那就是最大的幸事,她们是为姨母而死的,也算死的其所,姨母……你没事就好!”

    “敏之,你能这样说,姨母很高兴,姨母没事,姨母希望你也不要有事!”武则天的话有点一语双关的味道,在顿了一下后,放轻声音说道:“敏之,姨母知道你和玉儿有过不少接触,她死了你自然难过,你放心,姨母会给她厚葬的,不以宫女的身份!”

    武则天这与身份不相符的话更让贺兰敏之坚定了他刚刚的想法,所有的一切都是武则天的手段,玉儿只是她顺手收拾的一个敌人,看着武则天那与平常无异的表情,贺兰敏之心中有寒意起来,他不知道他哪天让武则天忌惮了的话,这个女人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但他也从武则天的话中体会到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他这位姨母对他所做的不会去追究,一切都随玉儿的死而消散。武则天这是警告,同时也是另外一层特殊的表示,她还没到向他和他母亲下狠手的地步。

    看到贺兰敏之不语,武则天呆了一会,又犹豫再三,这才走到贺兰敏之身边,抓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道:“敏之,人死了不能复生,你别难过了,姨母会让武惟良、武惟运他们偿命的!”

    “姨母,其实敏之挺喜欢玉儿的,原本想过几曰向你讨了她去,当妾室,只是没想到……所以就伤心了!”贺兰敏之说着,心中有悲意起来,但在看到武则天脸上闪过异样的眼神后,又马上改口:“姨母,敏之也很担心你,听到消息后马上就赶进宫来了,还真怕你也有什么意外……姨母一切安心,敏之也放心了!”说着也狠下了脸,恶狠狠地说道:“姨母,他们胆敢刺杀你,敏之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你一定要好好处罚他们一番,这样的事他们也敢做……”

    “敏之,你放心,姨母已经使人去拘捕他们了,姨母不会放过他们,会杀了他们!”听贺兰敏之如此说,武则天稍稍松了口气。

    “姨母,出了这样的事,需不需要敏之做点什么?”贺兰敏之虽然知道这一切全是武则天所做的,但他不能去责怪她,也不能在她面前表现任何异样,他只能认为一切都是武惟良、武惟运他们所做,无论武则天相不相信,他只能这样做。以后做任何事,他最需要提防的就是武则天,现在他要做的,也是尽量让武则天消除对他的怀疑,这个女人不可能想不到他怀疑是她下手杀害玉儿的。

    “敏之,你什么也不要做,你在府上呆着就行了,姨母会使人将处置他们的消息告诉你的!此事你也不要告诉你外祖母和你母亲,省得她们担心,姨母没事了,以后也不会有事,你也不要担心!待过几曰,这事过去了,姨母再召你进宫来说话!”武则天的神色比刚才缓和多了。

    “是,姨母,敏之明白,姨母,你也不要太恼怒,重责了他们,再没人敢谋害你了!”贺兰敏之说着,再作一礼,“敏之告退了,姨母好生休息一下!”

    “姨母会好生休息的,”武则天脸上绽出点笑容,挥挥手道:“你去吧,出去时候唤团儿进来!”――

    因武惟良、武惟运在敬献的糕点中放了毒,想谋害皇后武则天,皇帝李治大怒,马上下发诏令,将武惟良、武惟运兄弟及他们所有的家人逮捕下狱。

    在暴怒的武则天亲自过问下,这两个倒霉蛋及他们的后代很快就被诛杀,并被除武姓,改其姓为蝮氏,残余的一些家人被流放至琼州、崖州一带。

    武怀运的亲兄弟武怀亮早卒,其妻善氏对贺兰敏之的外祖母荣国夫人杨氏也不太有礼貌,此次旧帐新帐一并算,坐武惟良、武惟运之事被没入掖庭宫,最后被鞭棘打死,死时候骨头都被打烂了。

    但武惟良、武惟运这几家子数百口人的“罪有应得”并没给贺兰敏之带来任何的喜悦,他在悲伤与自责中度过了两天,直到狄仁杰心急火燎地跑上门来和他说事,才恢复了情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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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这算是什么呢?

    正在贺兰敏之暗自神伤之时,狄仁杰匆匆过来拜访。

    “常住老弟,这两天某真为你捏把汗!”两人到书房落座后,狄仁杰开口所说的话就让贺兰敏之很是惊异。

    “怀英兄所指何事?”很快恢复了正常神色的贺兰敏之沉声问道。

    屋内没有了其他人,门、窗也关着,但狄仁杰还是本能地看看门窗,在确认没有人在边上偷听后,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常住老弟,你不觉得武惟良、武惟运想下毒谋害皇后娘娘的事很蹊跷吗?”

    贺兰敏之注视着狄仁杰看了一会,不动声色的问道:“有什么蹊跷?”

    狄仁杰也定定地看了贺兰敏之两眼,这才小声说道:“你没觉得这事太过于诡异吗?”

    “怀英兄,说说你的见解,让我听听你是如何分析的!”贺兰敏之依然不动声色。

    狄仁杰又看了两眼贺兰敏之,突然咧嘴一笑,有点恍然样摇摇头道:“原来常住老弟已经清楚事儿了,那某是多担心,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事儿了!”

    贺兰敏之没理会狄仁杰刚刚这句话,而是反问道:“怀英兄,要是经你手查此案,你觉得你能将事儿弄清楚吗?”

    狄仁杰愣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这事很好查,但没有人可能去查而已!”

    贺兰敏之叹了口气,露出点嘲弄的笑容:“其实这事已经过去了,什么人也不会再去查,武惟良、武惟运想谋害皇后娘娘是板上钉钉的事,反不了案,他们是死有余辜!”

    狄仁杰看贺兰敏之这副神态,犹豫了一下,再说道:“常住老弟,某还有几句话想说,只是不知道当不当说!”

    贺兰敏之再笑笑,道:“有什么话尽管讲就是,我与你怀英兄虽然结识时间不长,但一见如故,早把你当作知交,你有任何话都可以在我面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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