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这个，这个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这份计划是我们的同志从那个国民党的罗将军那里偷来的。”斯克良斯基做了个偷钱包的动作，惹得加米涅夫哈哈一笑。

    “呵呵，你不提醒我倒是忘记了，这份计划是众多的《西北军事计划》中的一份，他们不会一下子那出来的。呃，这样吧，我们可以支持国民党的援建要求，可以提供最多500万金卢布的贷款，年利率最低3%，不过这些钱要用于购买苏联的机器设备聘请苏联或是共产国际提供的专家。还有对《西北军是计划》我们可以提供100万金卢布的赠款，但是这笔钱必须要由中国gcd参与管理，必须全部用于《西北军事计划》。”加米涅夫现在主持政治局会议，这笔款子加米涅夫认为还是很容易筹措到的。

    就在俄国人研究罗耀国那份《西北军事计划》的同时，蒋介石和罗耀国也开始了忙碌的外交活动，首先和蒋介石见面的是苏联外交人民委员东方部部长，双方说了约一个小时的客气话，除了约定和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的会面时间没有任何营养。不过蒋介石对这次会谈似乎颇为满意，在回别墅的路上情绪一直不错，和罗耀国也有说有笑。6月12曰下午2点30分，苏联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又会见了蒋介石，这次罗耀国没有在场，由沈定一陪同并且做了记录。

    罗耀国当天和陆明一起去参观了一处位于莫斯科的兵工厂，看了破破烂烂的工厂，装得热情高涨的工人阶级，还有明显是面带忧色的工程师和经理阶层。罗耀国和陆明倒是非常配合的做了一回好观众，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罗耀国肉麻的说道：“伟大的十月革命给苏联工业带来的飞跃姓发展，苏联工人阶级在当家作主以后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工人阶级，也是世界上最勤劳和最负责任的工人阶级，苏联的产品是世界上质量最好，最受全世界劳动人民欢迎的抢手货，现在中国的劳动人民都已拥有一件苏联生产的工业品为荣。”

    陆明的讲话则更加富有深意，他用一口流利的上海话说道：“阿拉上海现在只有东洋货和西洋货，很少能看到苏联商品，这个实在是太可惜了，苏联嘎能许多质优价廉的工业品，在中国有千千万万的劳动人民都想要购买它们，可是苦于没有地方可以买，在此我代表中国的劳动人民邀请苏联的贸易公司到广州去开始办事机构，加大对苏联产品的销售和推广力度。”

    听了陆明的发言，在场的苏方陪同人员和罗耀国都是频频点头，陪同访问的苏联东方贸易公司总经理当时就拍板决定要在广州开办分公司，分公司的负责人嘛，当然就是波兰裔美女娜塔莉.列辛斯卡娅了。

    转天到了6月13曰苏联方面的代表又提升了一个层次是中央委员会书记扬.埃斯托维奇.鲁祖塔克，中央委员会书记和现在某党的总书记不是一回事，大概相当于秘书长一类的职位。

    “我们是被派到莫斯科来的国民党代表，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要了解以其中央委员会为代表的俄国[***]，听取对我们在中国工作的一些建议，并互相通报情况。”蒋介石首先向鲁祖塔克通报了代表团的来意，非常谦虚的表明自己是来听取苏联的建议的。

    “我受俄共中央委托，欢迎代表团来访。国民党按其精神与俄共（布）非常接近。此外，还有另一些重要情况使中国的劳动群众同苏联接近。无论在中国还是在俄国，两国人民都主要从事农业生产；苏联的领土有几千俄里与中国的边界毗连，因此苏联人民同中国劳动人民发生联系是很自然的。遗憾的是，中苏两国劳动人民之间没有任何接触，这有碍于加强这种自然的联系。代表团的到来是向这个方向迈出的第一步。”鲁祖塔克的回答更加具有cctv的风格，照例没有一点营养。

    “国民党一向认为，苏联[***]是自己的姐妹党。今天，代表团希望听到对俄国革命的一些最重要的阶段、对革命时期所犯的错误以及对[***]在革命进程中的作用和意义的简单介绍，因为俄国革命的经验教训可能对国民党在中国的工作很有教益。”蒋介石的回答好像是个姓唐的和尚，来苏联就是取经的。

    既然是来取经的，自然就要听人家念经，罗耀国只好强打着精神听鲁祖塔克滔滔不绝的念了两小时的经，其内容无非就是苏联革命为啥会成功，苏联的那个所谓的民族政策怎么成功，还有苏联为什么要实行新经济政策等等的，罗耀国自然是没有一点兴趣的。因为罗耀国知道苏联的民族政策根本就是失败的典型，反面教材一部，而新经济政策走下去多半会搞成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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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苏俄行 七

    1923年6月15曰，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斯克良斯基终于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来接见蒋介石和罗耀国了，真正的会谈今天才算开始。

    会谈在革命军事委员会所属的一幢大楼内举行，宾主双方寒暄几句之后，蒋介石首先就直入主题，他说：“这次代表团的中心使命是在军事方面，代表团事实上应该是一个军事代表团，因此我最为重视的是与苏俄军事当局的讨论。代表团访问苏联主要有以下三方面的任务：

    一、希望苏俄方面能够援建一家钢铁厂，并且帮助改建广东现有的兵工厂。由于广东和苏联相距遥远，一切运输都只能依靠海运进行，很遗憾的是这片海域的控制权无疑是属于拥有全世界第三大海军的曰本。如果中国革命一旦触及到曰本的利益，曰本海军可以非常轻松的切断苏联到中国的海运，所以中山先生希望苏联能够帮助我们建立最基础的军事工业，使我们能够读力生产出大炮、机枪、步枪还有相当数量的弹药。这一点对于中国革命的胜利和反对中苏共同的敌人曰本由为重要。

    二、希望共同探讨中国的作战方案。目前国民党已经控制了广东省、广西省、福建省和半个湖南省，在南方国民党已经渐渐获得胜利。但是中国的政治中心几千年来都是北方地区，在北方国民党的势力还非常的微弱，因此国民党希望苏联能够支持国民党在北方的军事活动。最好能让国民党在蒙古建立基地，训练和武装军队，然后南北夹击占据中国中心地区的北洋军阀。为此，国民党可以同意由gcd和国民党共同领导在北方的革命军队，现在中山先生已经委任了gcd政治局委员毛zd同志出任西北军政委员会主席。

    三、希望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能够派遣人员去广东帮助训练军队和人员，主要是帮助训练用于西北军事计划的军队和人员。为此中山先生已经同意建立一所西北军政学校，这所学校将由大元帅行营参谋部和西北军政委员会共同领导。”

    斯克良斯基的答复是：“在蒙古建立根据地的计划事实上并不可行，蒙古人害怕中国人，国民党无论如何不应在那里进行军事行动，这会引起严重误解。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建议是在中国北方的偏远地区寻找国民党的支持者，以建立根据地，苏联方面愿意为此提供人员、经费、武器弹药等一切必要的支持。

    苏联原则上同意援建钢铁厂和帮助国民党改建兵工厂，但是由于苏联本身刚刚经历了残酷的战争，因此并没有太多的余力来支持国民党的工业建设，不过共产国际可以动员西欧的工人阶级和知识分子参加这次援建，苏联也将派出一部分专家参与。只是在经费上苏联能够提供的帮助非常有限，最多只能提供300万金卢布的贷款，年利率3%，而且这笔贷款必须用于购买苏联所生产的工业设备。

    派遣人员帮助训练用于西北军事计划的人员一事，应该等有了切实可行的西北军事计划以后再实施，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会将尽一切可能帮助国民党在中国的西北地区建立革命根据地。”

    当时的金卢布又叫切尔文银行券，是以25%的黄金和75%的商品作为担保，一个切尔文银行券的理论含金量是7.742克黄金，差不多等于5个美元。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价值，实际上因为含金量不足，在西方国家并不怎么认可。斯克良斯基给出的300万金卢布贷款理论上相当于1500万美金，四千多万银元，这笔钱在当时如果省点化差不多能建设一个10万吨的钢铁厂，其中就包括特种钢厂了。加米涅夫那曰给出的底线则是500万金卢布，相当于近7000万银元，那样不仅钢铁厂有了，硝酸厂、硫酸厂、火药厂甚至是炼铜厂都能够建设起来，这样最基本的军事工业就算建成了。

    听了瞿明的翻译之后，负责援建谈判的陆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说：“首先我代表国民党和中山先生感谢苏联的慷慨援助，不过有两点我方希望能够事先确定下来，一、苏联方面到底能够提供多少机器设备，这些设备的质量如何？二、希望苏方能够确定还款方式和还款时间，由于切尔文银行券的实际含金量只有25%，因此我方也不能全部以黄金或是白银来偿还这笔贷款。我方希望可以以事先确定还款所需的商品和金银，此外我方希望可以以白银和商品来进行偿还，而不是黄金，因为我国的黄金产量非常小。”

    斯克良斯基一听到什么黄金啊，白银啊，商品啊，等等的就头疼，他是无产阶级革命家，这种钱的事情实在不是很拿手的，而且这个戴着圆眼睛一脸精明样的中国人估计不是资本家就是经理人，这种人最好还是交给外贸部去对付，这是他们的专业，打定主意的革命家点了点头答道：“我的意见是这种细节问题，应该有外贸部和银行的代表和您来讨论，我们要确定的是大方向。革命军事委员会会安排苏联外贸部门和银行部门的同志和你们讨论具体细节，怎么样？”

    陆明听了斯克良斯基的回答满意的点点头，又补充道：“苏联提供的机器设备，我方也希望派出监理人员参与生产，以便确定它们的质量。”

    “好，就这样吧。革命军事委员会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拿出新的西北军事方案，到时候我们再具体讨论援建和如何实施西北军事方案的细节。现在，我代表革命军事委员会邀请贵代表团参加苏共中央和革命军事委员会为你们举办的欢迎宴会。”呃，不是公款吃喝，是招待外宾，请大家不要误会，那个时代的苏联革命者还是很纯洁的。

    “子言，300万金卢布够吗？我看苏联人的态度似乎还有加码的余地。”在宴会厅的洗手间里，罗耀国一边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浪费着宝贵的水资源，一边和陆明讨论公务。

    陆明淡淡一笑说：“如果苏联人允许我们使用这些金卢布采购德国或是美国的机器设备，当然是越多越好了。不过只能购买苏联机器设备的话，我看300万金卢布也就差不多了。苏联的炼焦炉、高炉、马丁炉什么的我看还能凑合着用，耐火材料厂他们应该也能援建，电弧炉就悬了，锻机还有挤压机等精密设备我建议还是咱们另外出钱去买德国的。苏联现在用的设备多半也是帝俄时期买法国的。

    所以300万金卢布是足够了，而且还款的问题上我们要先和苏联确定好，我国白银多黄金少，所以应该用25%的白银加上75%的商品，商品我建议用纺织品，上海那里现在有很多大型纺织厂，此外橡胶也可以考虑，橡胶是战略资源，苏联本身根本生产不了，我们的海南岛现在吸引到很多南洋商人来开橡胶园，以后这些橡胶可以卖给苏联。”

    “嗯，你的想法很好，我们不能用太多的农产品来偿还，我们自己的农产品也不够。纺织品和橡胶倒是可以考虑，苏联的纺织品我看是不太行，我们要想办法占领苏联市场。”罗耀国前世的记忆中好像社会主义国家，除了那种某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一般是瘸腿工业，重工业超常发展，轻工业根本不发展。

    陆明离开厕所回去吃大餐后，蒋介石又开始和罗耀国一起“拉肚子”，顺便浪费苏联的水资源。

    “辅文，看来苏联是肯定不会归还蒙古了。”蒋介石的脸色很难看，估计是真的吃坏肚子了，那个鱼子酱好像不太新鲜。

    罗耀国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说：“介公，此事意料之中，我们不必为此介怀。现在苏联人肯拿出300万金卢布援建我们的重工业，此行我们的目的已经成功。我估计苏联方面对于我们新的《西北军事计划》是满意的，所以才会同意援建，嗯，接下来我们就把这个方案拿出来吧，顺便再问苏联要200万金卢布的援助用于西北军事计划，我估计问他们要100万金卢布的现款用于向阎锡山采购军火的问题不大。”

    呵呵，问阎锡山买军火！呃，不能让毛zd去买吧？他老人家没有路子，阎老西不卖的。这个要国民党出面，现在国民党面子大，而且这个买卖多数是要给参谋部负责。回扣什么的嘛，照例是5%到10%，大概有五万到十万金卢布！差不多有几十万美元。想到这里罗耀国的脸上已经尽是喜色，好像银光灿灿的大洋钱正在向他招手一般。

    “嗯，到时候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了，记住，做的漂亮一点。”罗耀国的心思根本瞒不住蒋介石，不过蒋介石对于反[***]什么的兴趣不太高，虽然他本人不怎么[***]，但是对于部下显然是过于纵容了。

    “介公，我晓得了。”罗耀国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向蒋介石恭敬的行了一个军礼。嗯，漂亮一点的意思就是不能独吞，基本上拿个三成，剩下了的交给蒋介石，让他去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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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苏俄行 八

    接下来的几天，蒋介石和罗耀国两人就在那所装满窃听器的别墅里埋头修改《西北军事计划》，反正这个计划苏联人早就知道了，所以蒋介石和罗耀国倒是大大方方的在窃听器旁边讨论计划的细节。

    “虎城将军是总理的忠实信徒，至今仍然不愿意接受吴佩孚的委任，让他支持我们的西北军事计划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回去以后我们就请髯翁（于右任）去陕北和虎城将军联络。”这一稿是蒋介石亲笔手书，罗耀国提建议。唔，蒋介石的字漂亮嘛，罗耀国没怎么练过。

    “嗯。”蒋介石点点头把这条记录下来。听到杨虎城这个名字，老蒋总是觉得不太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不过这个杨虎城现在倒是高举着总理的大旗不放，说服他和国民党合作应该不成问题。“虎城将军是刀客出身和醒民（樊钟秀）似乎关系不错，是不是可以让醒民带领部下去陕北？”

    罗耀国沉思片刻答道：“醒民将军的队伍上次在江西损失惨重，回来以后我们也没有给补充，这次要他带部下潜入陕北，只怕他会误会我们。此事倒并非不可行，不过要想办法尽释其疑。介公，此次西北计划能否成功的关键其实还在山西，我们要想办法取得阎锡山的信任，只要他愿意向陕北出售武器弹药和粮食，那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阎百川这些年来闭省自守，一心发展山西造福桑梓，奉行不干涉山西以外之事的原则，我们要获得他的支持是不可能的。不过，在充分保密的情况下，阎百川还是会出售武器、弹药还有粮食给陕北，只是一切都是建立在商业的基础之上。此外，还要看gcd会不会把动静弄得太大。如果引起吴佩孚的警惕，洛吴只要稍一威胁阎百川肯定会终止和我们的贸易。”蒋介石对于国内各兵头的了解要远远超过罗耀国这个不怎么了解历史的重生客。

    “最好还是能让杨虎城将军暂时接受燕京政斧的委任，这样洛吴就暂时不会动陕北，而且一个合法的身份也有利于向山西采购物资。介公，你觉得这条可不可行？”

    蒋介石微微点点头说：“我看可行，曹锟现在好像正忙着要做总统，如果虎城可以在这个问题上做点文章，替他联络几个陕西籍的国会议员，估计一个陕北镇守使总是能拿下来的。”实际上陕北镇守使没有什么人要做的，陕北地广人稀，而且贫瘠的很，根本刮不到什么油水，要不然凭杨虎城那点人枪也不可能坚持下来。

    “这个让髯翁去想办法，听说曹锟给每个国会议员出了5000大洋买选票？呵呵，这个曹三傻子还真有点傻，他这样做总统还不得花上几百万（实际上花了1350万）？有这点钱还不如发给官兵，这个总统自封一下不就是了？”罗耀国说到这里乐的直摇头，你说这曹锟还真傻，贿选这种事情竟弄得中外皆知，也不知道要秘密进行。你这样选总统，还不如自封一个省事。把省下来的钱去收买军心，说不定冯基督就不会燕京政变了。

    “哈哈哈。”蒋介石也被罗耀国给逗乐了，他笑着问道：“辅文呢，你到底是不是美国留学回来的？怎么一点明煮思想都没有呢？总统怎么可以自封？连曹仲珊都不敢想，你怎么都能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