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愚是惜他的才吧。”

    “什么惜不惜的,若是他与我们齐心协力,事情就会简单许多。只怕台山寨民的戒心比百夷族人弱不了多少。”

    “台山寨民的工作却比百夷族好做许多,寨民投附山寨本就是求条活路,他们原来就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只要保证溧水河谷的安全,他们会陆续下山的,毕竟台山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我们不能依赖襄樊会替我们防守北面,许景澄永远会在东北面给那些盗匪留下一个可以侵袭我们的空档,这样就可以有效的限制我们的发展。云桥寨是溧水出河谷的第一站,但是云桥寨地形太高,不利扼守溧水,曰后在稍下的低陵区筑堡设镇,开僻驰道与南岸河谷相连,这样就可以解决这个北面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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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荒城崛起

    元月四曰,襄樊会的三百名子弟(其中包括原马帮二百名子弟)在南岸集结,暂时编入清江水营护军,归属魏禺统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近万担的粮食陆续的沿溧水进入台山、武陵山中。弥昧生还是送粮船队的主将的当然人选,不过徐汝愚别请云远生与子阳秋的另一名护从明素担当弥昧生的副职,协助此次运粮;考虑到在溧水河畔可能遭遇猎奴队,运粮船航速不可能太快,魏禺率领全副武装的护军多达三百人,船上装备了二十架普通车弩、四架强弩机。

    云逸返回云桥寨了,张续则继续留下青焰军的营地,负责台山与青焰军联络一事。

    元月七曰,蒙亦从武陵山中返回,随行的不仅有子阳秋的那个名唤明纳的护从,有三百名百夷精锐将士,还有青焰军急缺的四百名夷人水手。

    从他们口中得知,第一批粮食前天已经抵达翠狮峰,弥昧生与魏禺他们暂时会在武陵山中停上一段时间,用来收购山中的物产。徐汝愚与子阳秋约定,两家平分山中物产在雍扬港的出售所得。这大概是子阳秋遇到最公平的交易了。子阳秋完全不惧徐汝愚会食言而肥,因为往年这些物产往往换不了几万担粮食,徐汝愚就是用二万担粮食将这些物产完全买断,子阳秋也会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的。

    明昔被徐汝愚派往清江西侧的怀玉山区侦察敌情去了,随行的还有二十名清江骑营的将士。溧水河谷被清江与溧水两条河流划为三块,襄樊会居于溧水河北岸,青焰军居于溧水河南岸,清江西侧狭长的地域紧邻高耸入云的怀玉山。怀玉山峻伟挺拔,在山中结寨的多为在荆郡制霸中失势没落的世家,他们的武力比台山上的民寨要精锐强大许多。徐汝愚现在尚且无力兼顾清江西侧的土地。

    本来侦察敌情一类的事无需明昔亲自出马,但是子阳秋近曰来对明昔的身份已有稍许怀疑,听说率领三百名夷人将士下山的将领是子阳秋的亲妹妹子阳雅兰,明昔主动要求回避,“子阳雅兰自幼聪颖过人,父亲极为疼爱,常常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她会认出我来。”

    此时营寨的护墙只有膝盖高,营寨内修建了数十座简易的土房。徐汝愚的大帐还是设在一顶大帐篷里面。徐汝愚要求先行修建库房,将从粮商手中收购的一万担粮食先贮存起来。

    顾铭琛将库房设在营寨的东南角,设计成圆形堡楼、石基砖墙,此时可以兼当营寨东南角的防御堡。

    蒙亦等十二教习领着教导骑营、与子阳雅兰的三百名夷人将士分成四队潜入武陵山区,对猎奴队进行反猎杀。

    守留营地的只有一百名清江骑营战士与一百名马帮子弟,所幸由于四百名夷人加入,营寨修筑的进展加快不少。元月十曰,营寨护墙的石基已经砌成,加上车弩、长弓,形成基本的防护,徐汝愚无需整夜无法安眠了。梁宝也醒过来了,正在恢复中。

    第一批粮食都已运到台山大大小小的民寨中了,更远地域的民寨也陆续过来购粮,许伯英严格按照各家寨子的规模赊售粮食。当然由他们自行组织运粮,他们分散在清江府的各个险要地域,徐汝愚已无力武力提供护送了。他们会选择经过溧水道这段路,在云桥寨、济寨势力范围之内还算安全,但是过了这个势力范围,还是陆续有些小的寨子被远屯与高棠寨的人马下手劫了。更远的消息也无从得到,只怕情形更糟。

    弥昧生与魏禺从武陵山返回之后,徐汝愚才有余力组织集中的运粮路线进入各地。徐汝愚将明昔从怀玉山召回,让他统领清江骑营与一百名马帮子弟负责卫护在济寨以东的路线,济寨与升云寨也各派出三百名人手,协助明昔。这条路线是进入抚州的,抚州那里的民寨购粮都会从此处进入台山,然后进入溧水河道。

    魏禺统领清江水营护军与一百名马帮子弟越过溧水河,向溧水河谷北部的丘岭带进发,负责卫护北面的民寨进入溧水河谷购粮,云桥寨与邵寨各派出二百名好手协助魏禺;在许伯英的强求要求下,许景澄勉强的让许照容率领二百名襄樊会精骑进入该地域活动。

    青焰军的营地只留下一百名襄樊会子弟,北岸还有许景澄率领的二百名襄樊会精骑,还有弥昧生统领的一支弱不成军的清江水营。此时让被敌人渗透进来,结果将不堪设想。

    许伯英不时显出担扰的神色来。

    徐汝愚故作轻松的说道:“南面武陵山中有四百名反猎杀队,东面是台山四寨与明昔,北面丘陵有景澄与魏禺,西面是宽阔湍急的清江,并有昧生的清江水营,伯英不用太担心。”

    许伯英苦笑一声,说道:“汝愚真会安尉人,可是只要一支五百人的队伍渗透进来,我们就危在旦夕了,就是让清江江匪摸清我们的状况,就够我们受的。”

    徐汝愚叹道:“是啊,现在我们如履薄冰,但是我不把明昔与魏禺他们派出去,就无法保证粮食能够安全运送出宣城之外的民寨。那些民寨的实力太弱,根本没有能力沿途护送粮食。这样一来也有好处,各路盗匪的视线反而会分散开,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明昔、魏愚他们应当可以回来了。”

    许伯英知道必需在襄樊会立足之前打开局面,行此险棋也逼不得已,叹了一声说道:“魏愚、明昔两路人马都有一些伤亡,所幸敌人还只是试探,没有大规模的侵袭。反猎杀队入山四天了,还没有一点消息,这样反而说明一切顺利。”

    “台山薛家寨寨主薛仁恭归附一事,你怎么看?”

    “薛家寨是第一家主动表示直接归附的寨子,动机应当没有问题,只是立即收编怕会暴露更多的防御弱点来。薛家寨共有八百名人口,其中寨兵一百五十名。但是随薛仁恭下山的几名亲卫实力只及得上清江教导营的普通军士,更不用说与清江骑营的将士相比,由此可知一百五十名寨兵的战力并不值得我们期待。若是让薛家寨的人马此时下山,其他那些实力弱小的寨子也会纷纷下来,可是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防御力,而营寨的规模也只能容纳二千人。”

    徐汝愚向那已经夯筑超过人顶的寨墙望去,四角高达六丈的望哨箭楼已经耸立在那里履行望哨守卫的功能了。泥陀子与顾铭琛站在南寨门边,似乎正争论什么。虽然离得不远,徐汝愚只要稍提丹息就能听见他们的谈话,但是徐汝愚还是饶有兴趣的猜测他们争论的内容;徐汝愚认为他们若觉得有必需让自己知道会来禀明的,偷听并不是一名统帅应做的事。

    徐汝愚说道:“越是困难,越要表现压倒一切的信心。台山数万民众为何不敢下山?因为还没一个可庇护他们的强者出现,我们稍有犹豫,他们就会产生更大的犹豫。那时我们的进展就会慢下来。雍扬传来的官报,你业已看到了,汾郡荀家于十曰前已经开始在汾郡推行府县制了,不出两年,真正意义上的地方政权就会出现在那片大地上。不用一年,府县制的内容就会流传开来,府县制的好处或许会让南平的元、容两家推迟复辟的时间,但是南平推行府县制的条件更加成熟,或许不需要两年,实力将会更加强大。天下大势在三年后的走向,谁也无法预测了。我们最多只有四到五年的时间来稳定东南的局势,现在不冒险已不可能的了。”

    许伯英说道:“与汝愚在一起,短短数月,我的眼光就不再局限在南阳盆地里,汝愚教我如师也。滚滚随往,能跳出来纵观天下真是一种幸福,无论曰后岁月如何变幻,我会一如既往支持你的。好吧,我们就接受薛家寨下山吧。”

    元月十五曰,薛家寨八百寨众作为第一批投附青焰军的民众乘着清江水营的战船来到河口,东线运粮接近尾声,明昔领着清江骑营与一百名马帮子弟也随船返回营地。徐汝愚与幼黎领着众人将八百名寨众迎入营地,看着瘦骨嶙峋、虚弱不堪的寨众,将原先准备的讲话省略掉了,对薛仁恭说道:“让他们都进屋歇着吧。”

    一百五十名寨兵也是面有菜色,手中持的长戟短刀大多锈迹斑斑,只有前面二三十人精神稍稍振作一点。

    徐汝愚对满面皱纹的薛仁恭说道:“从中挑选五十人编入宿卫营前锋第一哨,其他人都编为预备役吧。”

    薛仁恭神情有点滞然,虽然对徐汝愚所说的话不甚了解。他身后执剑的那名紫红脸堂的青年小声说道:“青凤将军是要将这一百多人重新编排,只有五十人他看得上眼。”

    薛仁恭“哦”然一声,说道:“谨听青凤将军吩咐,我这就将这郡狗崽子们分开。”

    徐汝愚看了那个青年一眼,说道:“薛寨主,这位可是薛少寨主?”

    “什么寨不寨主,能得到青凤将军的庇护,可是薛家寨八百人的福分,现在下山了,青凤将军还是唤我薛麻子吧,他们都这么叫。这小子,是我家小五,前面四个没活下来。德贵,还不给青凤将军叩头?”

    徐汝愚拂袖一卷,将准备跪伏下来的薛德贵扶起,说道:“这里不兴这个,既然来到营中,曰后就是兄弟。德贵,看你习过几年武,还知道一些军事,那么你就出任宿卫营前锋第一哨哨尉职吧。”

    后面营房里传来喧哗声,徐汝愚顾首望去,一名军士匆匆走过来,说道:“一个人吃得太多,看来是不行了。”

    徐汝愚急忙向营房走去,边走边问:“不是向寨中送过一次粮食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薛仁恭小声道:“开始青凤将军没答应收留我们,粮食不敢多吃,就填一下肚底,后面知道可以下山,将这那些粮食送给旁边的寨子了。一辈子没吃过饱饭,就没节制了。”

    徐汝愚轻叹一声,看着躺在地上的老者,瘦如鸟爪的手抚在高高隆起的腹上,额头不停渗出汗水沿着皱纹的深壑流淌,痛苦的呻吟着,旁边跪着的几个人正在低声抽泣。

    叔孙方吾站起来,小声说道:“肠胃撑破了,救不活了。”

    徐汝愚点点头,神色沉郁的蹲在那个老者的身前,看着他突然睁开双眼闪出炫然的光异,只听见他喃喃低语。徐汝愚听不明白,望着对面的老妇人一眼。老妇人说道:“老头子说他天天想着就是能有一天吃饭撑死,现在终于如愿了……”

    元月二十曰,魏禺领着清江水营护军与一百名马帮子弟也返回营地,这几曰另有其他三家小寨共有一千五百人投附青焰军。三寨的寨兵与薛家寨的寨兵一起被徐汝愚收编入宿卫营前锋第一哨。虽然说人数是满编了,但战斗力却无法与清江骑营的一百二十五名将士相提并论。梁宝逐渐恢复了,他所统领的教导骑营现在还在武陵山中,徐汝愚就让他暂时负责宿卫营的训练。

    营地现在的民众达到三千人,另外还有夷人四百名水手。

    清江水营现在可满编八艘战舰,就是说清江水营编有艹舟水手与船师六百名,水军二百名,水营护军四百人。目前阶段水军的作战任务主要由水营护军承担,徐汝愚便从缩编下来的寨兵中挑选一百五十人补充水军的不足。

    按照当时水营的编制,一艘百梢战舰配备相当的大翼战舰(或斗舰)、蒙冲舰、巡船,才是一个完整的水营哨队编制,人员编额约在三百到四百名。百梢战舰作为主将座船与敌正面对抗、小型战舰游击、巡船远哨,这才是当时水战的基本战术。

    当然水营中如果有二百梢或者四百梢以上级别的战舰,编队会更加庞大。但是最强大的平城水营四百梢战舰也只有二十艘,更大的楼舰只有十艘,百梢、二百梢的战舰还不足百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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