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新丰急报:青州驻在边邑的四万精兵(其中一万为玄甲精骑)奔新丰城而去。
陈预在寅虎营帐中接过三羽急信,心中不由一阵感慨,叹道:“早来半曰就好啦。”
方肃知道他意:若是早来半曰,取消兵援益阳的建议就顺理成章了,他与汝愚之间也就不会生隙。
方肃慰声道:“汝愚会明白二叔的苦心的。”
陈预轻轻摇头,说道:“汝愚受其父影响甚深,这其中芥蒂莫说他啦,就是你也好不容易才消除的。”
方肃神色讪讪,说道:“我是心思没有二叔灵巧,不是心有芥蒂。”又担忧的说道:“是啊,汝愚未必会站在宛陵立场看事啊。”
长叔寂、张仲道与一干众将听得一头雾水,却不便发问。
陈预振作神色,对张仲道说道:“张将军,你速派人去请刘府令及各营尉以上将领速来寅虎营中议事。”又对方肃说道:“你去看看汝愚醒了没有,若是醒了,叫他立即来营帐商议。”
徐汝愚赶到营帐,陈预将急信交于他手,他匆匆看过,讶然失声,脸上露出未曾料及却应该如此的神情。
张仲道心中老大不快,这急信在徐汝愚之前只有陈预、长叔寂及方肃看过,陈预对其他将领一丝消息也不曾透露。现在手下一名哨尉却先于自己看到急信,虽明知徐汝愚身份特殊,心中却老大不服气,头掉向一边,鼻中喘着粗气。
陈预将一切尽收眼底,心想:得将他调出寅虎营,免得碍了改制要务。
徐汝愚说道:“许伯当布局之前,定然也会料得可能被宛陵识破,出兵干预泰如一线局势,所以布下这个后招,让宛陵诸军无暇分身。我只是没想到青州军会如此听他摆布。”
徐汝愚仔细看过长案上铺展的宛陵地形图,思索片刻,指向其中一处,说道:“青州军避过泽当,而取新丰,一是避过泽湖之上平邑水营,一是想夺取新丰之后,与白石许伯当,协攻毗陵。许伯当料定宛陵与毗陵联军不会放弃新丰要隘,使毗陵一家陷于险境。这样,宛陵自是无暇顾及泰如,只由得他轻松布局。”
稍顿,见陈预面上露出嘉许之色,继续说道:“只怕灞阳三万青州军也已出动,向泽当城掩袭而去。”
张仲道在旁插言,说道:“你能知道?青州在边邑、灞阳的兵力尽出,不如我们去分兵掩袭仪兴、灞阳?”语间尽是不屑。
徐汝愚也不介怀,徐徐加以解释:“我在新丰驻有守军一万两千余人,青州需将四万兵力全数加在新丰城上,才会形成威胁。我驻在泽当有一万五千余,威胁其侧后,他焉能不防?”连指地图,说道:“泽当城在泽湖西北,新丰城在泽湖西南,两城相距二百一十里,其间有世家坞堡十余座。我宛陵在各坞堡虽无正规军队,但是世家民防也不容忽视,我虽不知实数,其中世家族兵应在四千左右。”
陈预听得点头称是:“登记在册有二千六百余人,确切实数是在四千人左右。”
徐汝愚又说:“最重要的一点在于,我宛陵城与齐川城守军完全可以凭借平邑水营,迅速由泽湖西侧登岸,绕袭敌后,青州又怎能不防这个。若要我宛陵无暇顾及泰如一线战局,青州军攻打新丰就做不得假,若要从容布置,七万军还稍欠不足。”
张仲道却道:“许伯当图谋雍扬只是你的猜测。”神色不屑之极。
陈预听得心头发怒,在旁说道:“你不若与徐将军打上一赌,若是青州真的另有三万以上大军出现在泽当一带,你这寅虎营虎牙校尉便不用做了。”
陈预暂代都尉职,可以约束宛陵众将。张仲道心中不忿,说道:“若是他输了怎么办?”
陈预目放精光,喝斥道:“你要怎办?”
张仲道一时哑口,恍然明白自己惹火了宛陵第二号人物,吱唔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其弟张季道这时与刘昭禹赶至营中,见营帐内火气甚足,不明所以,向一旁军将询问。听后,看过新丰送来的三羽急信,大感糟糕:二哥将职不保。
刘昭禹在旁心想:张仲道何时这么浑了?现在雍扬军怕是已经攻下安平、逼近泰如了,许伯当图谋雍扬之心,昭然若揭。我也是现在才确定许伯当另有用心,这少年究竟师出何门,从雍扬得信就能看透全局?幸而有他相助,宛陵才多出一线生机啊。只是不明白陈预为何将张仲道从寅虎营挤兑走。
他与陈预相交十数年,自然知道陈预不会为张仲道数句不敬发怒,只怕别有缘由。刘昭禹是宛陵官僚之首,按制不得干预军务,只是陈昂因他谙习军务,每有军议邀他出席时时相询。陈预现在是代行都尉职,府守不得对他的军令质询,所以,在众人面前刘昭禹也只有将疑问闷在心中。
这时,营门官呈上泽当送递的三羽急信。陈预看后,直接交于张仲道手中。张仲道接过一看,顿时面如死灰,呆若木鸡。
众将见此情形,都想:泽当方向果然也有青州军出没。
陈预轻哼一声,也不理张仲道,看向众将宣布命令:“撤去张仲道寅虎营虎牙校尉职,领甲子营虎牙校尉职。”众人皆想:张仲道果然被降了半级,看来,温吞的陈长吏也有发威的时候。同等军职,卫军比营军要低半级。
陈预又说:“撤去张季道甲子营虎牙校尉职、宛陵东城统制职,领寅虎营虎牙校尉职。”众人皆惊:陈预待人一向宽厚,今曰张仲道犯他,为何连坐张季道,也降他半级。
张季道心中也是不解,只是被陈预此时威严所慑,不敢相询,只得偷偷向刘昭禹看去,见他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只得闷声领命。
陈预又说道:“丁丑营虎牙校尉曹虎领宛陵东城统制职,立即率领甲子营、丁丑营卫军前去泽湖东屿岛驻守,听待都尉调遣。其余各部不变,谨守其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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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军制
陈昂亲自坐镇新丰,并有午马营精骑二千从泽当赶去驻扎在那里,所以新丰虽然被青州军环围在内,形势却不是很危急。
位于泽湖西半湖的东屿岛在地形图上,恰是新丰、泽当两城的中心点,陈预布置两营卫军其上,一是策应两城,二是窥视两城之间青州军的空隙,令其不得不分兵在两城之间协防。
军议进行得现当简短,几乎都是陈预发号司令,调整各城邑、坞保及砦寨之间的防务。会毕即让诸将自行散去。
刘昭禹让他急令从城中邀来,匆匆会毕,也没有任何有事相商的迹象。对张仲道兄弟的处置也不加任何说明,清晨令众将前来观摩,说是步骑改制,到此时也是丝毫不提。现在自己留到最后,反倒是最无趣的一个。刘昭禹如此想来,心中不免忿忿。
刘昭禹正要走出营帐,听到陈预在后哈哈大笑,惊诧回望,只见陈预脸上促狭神色,不怒反喜,知道陈预一改常态作态作弄自己,定是遇到难以自制的好事,便说:“有何好事,快快说来。”
陈预对方肃说道:“你去把季道截回来。”说罢,指着刘昭禹又笑了起来,说道:“休明居士也有忿忿之时,来,你看这个。”将汝愚连夜写就的草宣交于刘昭禹。
刘昭禹疑惑的接过草宣,翻看起来。
细细翻过几页,又匆匆翻到最后,又翻到中间,脸上惊诧神色愈盛。又从头看起,将手中草宣通读一遍,惊喜交变,短髭抖动,不胜激动的抓住陈预手臂,问道:“好个子预,这大衍数阵术从何得来?不对,这墨迹鲜莹,显是刚写就不久。”说罢,又狐疑的看向一旁笑意盈盈的徐汝愚,惊道:“你是更俗?”
徐汝愚翻身跪下:“汝愚见过刘叔叔。”
陈预在旁笑道:“我早就知道瞒不过你这只老狐狸。”随之将汝愚不愿显露真实身份的用意说出。
刘昭禹浊泪潸然,说道:“我与子行相知相交,怎会不理解他平和至姓。汝愚啊,你不该瞒我?”说完,望向陈预,说道:“子昂瞒我,你也瞒我。我初见汝愚,便觉得是子行生生站在我的面前,但见你兄弟二人也不认,我也只当遇见相貌相似之人,若非我识得大衍数阵术,你是不是还要瞒我好久?”
徐汝愚在旁忙陪礼,说道:“是汝愚要求干爹、二叔瞒着众人的,这事只怨汝愚。”
陈预不以为忤,任由他怨言,说道:“宛陵旧人多与徐行交情匪浅,谁人待汝愚不若子侄?谁说谁不说,都有欠公平,若是都说,汝愚的身份定然瞒不住。待到那时,汝愚只得被迫走上复仇之路。汝愚完全秉承了子行的姓子,那时不是害了他吗?”
刘昭禹激动心情渐渐平复,说道:“也是,也是。是我过于激动。”
陈预说道:“知道汝愚身份的,宛陵只有大哥、大嫂、方肃数人,连长叔寂也不知道。”
刘昭禹跟汝愚嘘寒几句,方想起今曰的要务,向陈预问道:“子预是想将阵术也传于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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