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缓缓的问道。

    “应该是好事。栾城等地的蒙古鞑子撤走,我军刚好出击,打通和临清之间的路上通路,方便我军的后勤补给。如果粮食都从山西运来,路途遥远,路上也不安全。山西南部,灾民非常多,浩浩荡荡,漫山遍野,杀之不绝。”

    孙传庭干练的说道。

    “如果是东虏布设的陷阱呢?”

    洪承畴慢慢的思索着,有点忧心的问道。

    “恩师大人,依晚生看来,应该不会。奴酋黄台吉目前也是两线作战,既要应付虎贲军,又要防止我们的出击。情报显示,虎贲军给他的压力非常大。他将蒙古鞑子调回来,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孙传庭自信的说道。

    “岳托的事情,确切吗?”

    洪承畴又谨慎的问道。

    “情报方面已经核实,说是岳托的确带着东虏正蓝旗的主力北上了。有探马亲自目睹他们越过雄县、新城北上。”

    孙传庭再次干练的回答。

    “岳托北上……你怎么看?”

    洪承畴依然显得非常的谨慎,慢慢的问道。

    和鞑子作战,没有人不敢小心谨慎。因为,粗心大意的后果,就是全军覆没。有杨镐的教训在前,有谁敢掉以轻心?更何况,即使小心谨慎,也未必是鞑子的对手。洪承畴非常清楚,自己的军力,明显不如王坤和高起潜,最多也就是比接替卢象升的杨嗣昌稍微强一点。但是,杨嗣昌深得皇帝的信任,万一有事,肯定会比他洪承畴得到更多的援助。因此,出门在外,为了自身的安全,洪承畴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孙传庭斟酌着说道:“晚生估计,黄台吉是对自己的后路不放心。”

    洪承畴点点头,赞成孙传庭的提议,随即有点感慨的说道:“东虏在董家堡的伤亡,或许真的不小,否则黄台吉也不会考虑退路了。”

    孙传庭却有些异议,摇头说道:“老师,这虚报战果的习惯,从来都有,虎贲军方面,应该也不例外。黄台吉遭受的损失,必然不像外界知道的那么大。”

    洪承畴摇头说道:“虎贲军又不要需要邀功领赏,他们没有必要虚报战功。但是吴三桂那里的战功,值得商榷。吴三桂只有四千人骑兵,居然杀死了一千的鞑子首级,怎么看都怎么诡异。”

    孙传庭沉吟片刻,请示说道:“恩师大人,那我们的计划……”

    洪承畴断然说道:“立刻执行!”

    停顿片刻,他提高语调说道:“传令!晚上升帐!商讨军务!”

    孙传庭当即传令下去。

    因为是务要机密,所以平日总督升帐的那些排场,例如放炮、擂鼓奏乐、文武官员大声报名参见等仪节,统统免去,只把两年前皇帝赐的尚方剑用黄缎绣龙套子装着,摆在大堂正中的捕木条几上,靠着黑漆屏风。

    洪承畴换上二品锦鸡补子大红红丝蟒服,头戴六梁冠,腰系玉带。当他偕着孙传庭从签押房来到大堂时,被召见的文官武将都早已分左右肃立恭候,静静地毫无声音,院中虽然站立着两行武士,但也是鸦雀无声。洪承畴在中间坐定,习惯地、轻轻地咳了一声,拿眼睛向全体文武官员们扫了一遍。

    兵备道和总兵以下的文武官员们都从这一声轻咳中感到总督大人的威严,愈加屏息,不敢仰视,随即,先由孙传庭、丁启睿等文官们按品级依次行礼,然后由武将们依次行礼。丁启睿原来是潼关兵备道,但是皇上有诏令,要他跟着洪承畴一起北上勤王。结果,将他也拉过来了。

    今晚虽然不是正式升帐,仪节从简,但因为把尚方剑供在中间,而洪承畴又朝服整齐,所以只孙传庭、丁启睿、几位总兵、副将和总督的几位亲信的高级幕僚有座位,几十名参将们在参拜后全体肃立。之前洪承畴在城墙上和孙传庭晤谈时那种温文儒雅、和蔼可亲的态度,此刻变得十分威严和矜持。

    在肃穆的气氛中,洪承畴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受着最后的几位武将参拜。参见礼毕,他正要开口说话,一点灰尘从屋梁上的废燕窝中落下来,落在他的左边袍袖上。多年的戎马生活并没有改变他的爱好清洁的老习惯,于是他用右手轻轻地掸去灰尘。随即他捋了一下清秀的长须,开始说话。

    他首先称赞了一年多来各位将领的辛劳和战功,一再称赞孙传庭“娴于韬略”,半年来“屡建殊勋”,而如今在真定城总理戎机,布置周密,实不负皇上封疆重寄。尽管他的官话说得不很好,还有不少福建泉州土音,但他很善于辞令。他的这些话使孙传庭和众将官听起来十分高兴,而且感奋。说了这些奖励的话以后,他接着用沉重的语调、洗练的词句,继续说道:

    “从天启末年以来,内忧外患,交相煎迫,迄无宁日。流贼愈剿而愈多,灾变愈演而愈烈。最近数年,百姓死亡流离,如水愈深,如火愈热,往往赤地千里,炊烟断绝,易子而食,惨不忍言。国家三百年来从未如今日民穷财尽,势如累卵。而东虏伺机内侵,日益嚣张。自今上登极以来,迄今己三次入塞,三围京师!”

    全体将领不禁偷偷地向他的脸上瞟了一眼。洪承畴的脸色变得十分严峻,从蒙着虎皮的太师椅上站起来。坐着的文武大员也赶快站了起来。他望着全体将领,又说:“明日大战,全凭孙大人指挥,本部院也要亲临督战。大小将领,凡有作战不力,临阵畏缩的,本部院有尚方剑在,决不姑息!”

    将领中有人不由得向靠在屏风中间的尚方剑望了一眼,从洪承畴于崇祯八年春天挂兵部尚书衔的时候起,崇祯帝就赐他这把尚方剑,听他便宜行事,对总兵以下将领先斩后奏,可是几年来只有两次他请出尚方剑督战,第一次是去年七月间在陕西周至县对高迎祥作战,第二次就是现在。而这一次他脸色的严峻,口气的坚决,是几年来所没有的,所以这一次给大家心上的震动很大。

    洪承畴用炯炯的目光从每个将领的脸上扫过,看见大家都带有凛凛畏惧的神色,暗暗地感到满意,这才慢慢落座,并挥手示意叫文武大员们重新坐下。他转向孙传庭,含笑问道:“孙大人,你对众将官有何训示?”

    孙传庭也不谦辞,把眼光转向右边的一群武将。总兵们都知道他待下属比总督严厉得多,看见他要说话,刷一声全站了起来。孙传庭笑一笑,让总兵们坐下去,但是没人敢坐。他用平静而威严的声调说:

    “方才制军大人的训示,望各位将每个字都记在心中。今上为不世英主,天威难测。倘若诸君作战不力,致使逆贼漏网,则不惟诸君将为军律所不容,即本抚院亦难逃罪谴。总之,说来说去只有一句话:明日一定要奋勇向前,拼死杀敌!”

    总兵、副将和参将齐声答道:“谨遵钧命!”

    孙传庭这才颁布作战命令。

    洪承畴统帅的秦军,总共是三万五千人左右,其中骑兵大约五千。洪承畴的作战计划,乃是以骑兵为先锋,向栾城方向攻击。要是战斗顺利,则继续向赵州、宁晋等县攻击前进。若是战况不利,则迅速退回来真定城。

    命令颁布完毕,孙传庭用阴冷的目光,扫了所有的将官一眼,冷冷的说道:“有关张准的战功,相信大家都知道了。相信吴三桂的战功,大家也都知道了。此次勤王,聚集了我军全部的精锐。现在,其他各军,都已经立下莫大的功勋,唯独我们,尚未有丝毫的战果。相信这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明天的战斗,我们要用敌人的鲜血,洗刷我们的刀剑。诸位,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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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大救星,大煞星

    第679章 大救星,大煞星

    (0679)

    山东,临清州,.

    临清漕运使蒋大峰,在漕运衙门里面走来走去的,内心非常的焦虑。时不时的,他都要扭头看看门外的动静,看看有没有人送来紧急文书。偶尔间,他还会凝神细听,听听周围有没有不对劲的声音。他这个漕运使,很久都没有这样坐立不安了。

    明清时期,临清依靠运河漕运迅速崛起,成为江北五大商埠之一,繁荣兴盛达五百年之久,有“繁华压两京”、“富庶甲齐郡”之美誉。明朝万历年间,临清钞关税收居运河八大钞关之首。一直到目前,临清的运河税收,还是相当可观的。

    自从漕运开通以后,临清最有权力的官府机构,就不是州衙门,而是漕运衙门。大运河两岸的城市,几乎都有这样的惯例。随着漕运任务的日益繁重,漕运衙门的权力越来越大。只要有漕运衙门存在的城镇,当地的官府,基本上都被边缘化了。

    漕运衙门有自己的武装漕丁,这也是州衙门根本无法相比的。在任何时候,都是掌握武装力量的人,地位才是最高的。要是没有武装力量的支撑,谁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比如说美国总统,要不是有强大的美***队做后盾,谁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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