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灌了他一些半水。”

    墨煜急忙回答。

    “好!”

    张准点点头。

    他来到马车的面前,伸手将车帘打开,就看到里面有个坐得端端正正的人影。因为外表比较憔悴,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年纪。反正,此人的身躯,一直都很坚挺”即使是在马车里面,也丝毫没有软下去的意思。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卢象升了。

    这位曾经的五省总*理,黑黑瘦瘦的,只有目光非常有神。他的两只眼眶,都是深深的甲陷下去的,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后天形成的。看到车帘被掀开”卢象升神色不动,只是眉毛轻轻的抬了抬,然后扫了张准一眼。他给人的感觉,是无所畏惧,大义凛然。

    “我是张准!”

    张准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这个逆贼!”

    卢象升的身体很虚弱”说话的声音却很洪亮。

    这是他在战场锻炼出来的。当时的战场,没有电话,没有无线电,甚至连标准的手势都没有,通讯基本靠吼,远一点的则靠旗子。作为指挥官”声音一点,别人都听不清楚。哪怕原来是娘娘腔,经历一段战场生涯以后”都要变成大嗓门了。

    “来人!将他搀扶出来!”

    张准冷冷的说道。

    几个随从上前,将卢象升生拉硬拽的,拖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村庄里的所有人都跑掉了,一些家具还在,墨煜他们,就在这里简单舟摆了两张桌子张椅子,作为谈话的场所。张准这次来,就是要和卢象升摊牌的。谈得拢就谈,谈不拢极有可能一刀了事。墨煜从自己的角估计,张准不会给卢象升东山再起的机会。

    张准随手拉过来一张太师椅,随便的坐了下去,然后随意的将双脚搭在桌面上,惬意的摇晃了几下。显然,张准的这个吊儿郎当的动作,引起了卢象升的强烈鄙视。

    他从深陷的眼眶里面,射出锐利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张准的身上。

    其实,卢象升在鄙视张准的同时,还有些惊异。眼前的这个张准,的确是太年轻了。要不是亲眼看到,卢象升简直无法相信,就是这样的一今年轻人,在最近的两年,将朝廷和鞑子,都搞得是焦头烂额,灰头土脸的。

    张准看看卢象升的神情,又看看自己的双脚,不以为然的说道:“卢大人的内心,恐怕是看不起我张准的,是?”

    卢象升狠狠的说道:“国之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张准哈哈一笑,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随即收敛笑容,冷冷的将一份奏疏扔给他。卢象升看也不看,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张准将奏疏拿回来,展开来在卢象升的面前晃了晃,深沉的说道:“这是你亲笔写的。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名字叫做什么《剿寇第一要策疏》“……”

    卢象升神色微微一动。

    张准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怎么?有印象了?”

    卢象升神色木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张准慢慢的奏疏摊开,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卢象升终于开口了,愠怒说道:“逆贼!这不是你能看的!”

    张准笑眯眯的说道:“可笑!奏疏眼下在我的手上你说我没有资格看?你说,现在的你,有什么能力制止我做事。”

    卢象升脸色微微有些涨红,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忍住没有说。下意识的,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后来又慢慢的张开。唯一不变的,乃是他愠怒的眼神。自从见到张准以后,他的眼神,就一直是愠怒的,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张准将奏疏拿起来,朗声念道:,“民从贼,多起于饥寒;兵从贼,多缘于缺饷……卢大人的这两句话,说得我们这些逆贼”内心里可是暖烘烘的啊!卢大人如此理解我们”真是难得啊!”,卢象升的脸颊,顿时有轻微的扭曲。张准从奏疏里面抽出这两句话,等是在直接打他的脸。卢象升当面斥责张准为逆贼”却又在给朝廷的奏疏里面,为逆贼求情,这是什么样的矛盾心理啊?张准,好像就是因为缺饷才起来搞事的。

    然而,事实上的确如此,卢象升不能罔顾事实。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这就是现实。在常年剿贼的过程中,卢象升非常清楚,所谓的逆贼,其实只有极少数人可以称得上逆贼这两个字,其他人,都不过是想混口饭吃,活下去的农民罢了。

    张准微微一笑”又抛出一份奏疏,笑眯眯的说道:“卢大人,这是你的《靖寇绥民则》,你应该还记得其中的内容?”

    卢象升毫无反应,面无表情。

    张准淡淡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卢大人既然不记得自己都写过一些什么了,没问题,我来帮助卢大人回忆。卢大人请听……酌缓征之宜以延民命,勤修废之役以奠民居,通山泽之利以济民穷,戢刁告之风以降民害”禁差拘之拢以安民生,广招垦之术以裕民养,恤行户之苦以资民用”严驿递之归以苏民困……”,卢象升的神情,更加的木然。

    张准目光落在卢象升的身上”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文化水平低,不知道有没有读错卢大人的手笔?”

    卢象升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这个逆贼!想要怎么的?”,张准将奏疏慢慢的折叠起来,目光慢慢的阴沉下来,冷冷的说道:“我想要怎么的?我既然是逆贼,你是朝廷命官,我们是敌人。你说,我们想怎么样?我想要在你的身上,划上九千九百九十九刀,然后在你苒伤口上沾上蜜糖,然后让你在原野中站三天……”

    旁边的墨煜情不自禁的全身暗暗一阵颤抖。九千九百九十九刀……蜜糖……,原野……卢象升不被蚂蚁覆盖过来就怪了?大人的意思,好像是要给一点颜色卢象升看看啊!

    卢象升挺直腰,眉头不皱,厉声喝道:“逆贼!来!”

    张准哈哈一笑,站起来,拔出羊角匕。

    羊角匕掠过,带起一片的血雨。

    卢象升转身扑倒在地上。

    墨煜情不自禁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他万万没有想到,张准真的给了卢象升一刀,而且还是给在要害的胸口位置。难道大人真的喝醉了,想要一刀结果了卢象升?

    鲜血,从卢象升的胸膛上汩汩而出,染红了四周的地面。北直隶常年干旱,土地都非常的干涸,鲜血渗透下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但是,卢象升很快支撑着,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顽强的说道:“逆贼!再来一刀*……”

    张准冷冷的收回匕,目光阴冷的盯着对方,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用了,我要让你慢慢的流血而恶”,卢象升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势,挺直身躯站在张准好面前。鲜血从他的胸膛向下流淌,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干涸的土地上,然后迅的消失不见。至于他身上的衣裳,自然是被鲜血完全染红了。

    张准斜眼看了卢象升一眼,漠然的说道:“张慎言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个迂腐的傻瓜!朝廷有你这样的人物,简直是太悲哀了!”,卢象升神色冷峻而厌恶的说道:“忠臣不事二主!张慎言这等人死难辞其咎!你休要再提这个名字,免得玷污了我的耳朵!”,张准冷冷的说道:“张慎言是人,你卢象升是什么?我看你是懦夫!自私自利的懦夫!比人还不如的懦夫!”,卢象升顿时气得满脸涨红,胡子都狠狠竖起来,气呼呼的说道:“卢某人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懦夫!愿闻其详!”

    张准竖起三根手指,冷冷的说道:“你有能力拯救北直隶的民众,但是你没有挺身而出。你有能力消灭更多的鞑子,但是你选择了自寻死路。你有能力让明国避免沉沦,却愚蠢的选择了和我一个逆贼意气相争。

    我怀疑你根本没有勇气和鞑子对阵,才会拼命的给自己找借。!你说,你不是懦夫”是什么*……”

    卢象升气得胡须狠狠竖起,胸膛简直要爆炸开来。这个可恶的张准,居然指责他卢象升是懦夫!他卢象升奋勇杀贼,每战都身先士卒”挥舞着大砍刀杀人,经常是血染战袍,伤痕累累!可是他居然被人认为是懦夫!

    张准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冷冷的说道:“怎么,以为自己杀了几个流寇”就很了不起了?只知道窝里斗的人……只知道杀自己人的人”不是懦夫是什么?卢象升,你告诉我,你杀了几个鞑子?缴获了几个鞑子的级?”

    卢象升气呼呼的说道:“流寇逆贼,危害朝廷社稷,我杀之无愧*……”

    张准冷冷的说道:“张慎言高看你了。其实你就是朝廷的一个刽子手罢了。什么兵部尚书,什么五省总*理,挂羊头卖狗肉的垃圾。朝廷需要你杀人的时候”你就拼命的给朝廷杀人。当朝廷不需要你的时候,你立刻就被抛弃了。卢象升,被人抛弃的滋味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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