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是军人出身,当然不会感觉累,他大马金刀的坐在北极阁后殿的最里面,居高临下的盯着朱大典等人。这样一来,朱大典等人,就有麻烦了。他们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就在张准的一念之间。不由自主的,整个后殿,都寂静一片,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大的声音。
虎贲军进驻济南城以后,实行的第一个政策,就是所有的官员,都全部下岗,然后重新竞聘上岗。没有能力的官员,工作态不好的官员,想要浑水摸鱼的官员,都被全部清理干净。一个月下来,虎贲军彻底的将整个济南府,包括济南城本身,还有下辖的所有州县的官员,都全部的更换了一遍。
济南府原来至少有三百多名有品级的官员,这就是所谓的官。而没有品级的吏员,也就是所谓的吏,人数可能超过两千人。而在吏员之外,还有所谓的帮闲、跑腿之类的,加起来,也有好几千人。这些人的存在,让济南府的财政负担,非常的繁重。民众缴纳的赋税,相当数量都被这些人消耗掉了。
甚至,为了支付这些人的钱粮,官府还要不断的向普通民众摊派,结果造成民众极大的负担。周一鸣曾经做过不完全的统计,要是在济南城开设一个小小的店铺,每个月至少要上缴三十项的各种摊派。是的,明朝的商业税是很低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其他的摊派,却要比商业税厉害多了。
虎贲军到来以后,将正常田租、商业税之外的所有摊派,都全部取消了。保守估计,至少取消了上百项的摊派。按照张准的一贯作风,周一鸣在济南城的四个城门附近,都树碑作为公告。民众对于虎贲军自然是热烈欢迎,支持到了极点。
按照张准的设想,整个济南城,全部的管理人员,加起来五六百人就足够了。济南府管辖的其他各个州县,大的有一百来人足够了,小的七十人就能够搞定。人越多,工作效率反而越低,互相踢皮球的几率就越大,这是被后世的无数例子证明了的。
高弘图亲自来到了济南城,负责这里的官吏选拔工作。结果,包括朱大典在内的大批官员,都被全部淘汰掉。被选拔出来的,全部都是原来那些默默无名,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工作的。还有部分是那些激进的愤青。当然,还有部分是直接从民众中推选出来的,扎根基层。
济南城原来的驻军,也被全部解散,变成了平民。他们的军户身份从现在开始,彻底的解除了。原来的卫所军官,除了跑掉的,其他的都被张准全部扣押起来,开展培训班,进行洗脑。在洗脑工作完成之前,他们是不可能从培训班里面出来的。
朱大典等人,现在都已经是自由身。嗯,准确的说来,他们是被虎贲军剥夺了官职,但是朝廷那边并没有剥夺他们的官职,因此,他们到底算不算削职为民,还真是不好说。总之,他们的权力,是肯定没有了。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要是他们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可以到别的地方去。要是没有,那只有呆在济南城,乖乖的做平民了。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引起民愤的,又能遵守《均田令》的规定,将名下的田产按照规定处理的,张准都放他们一马了。
今天,那些真正的官员,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根本没有时间来陪伴张准。原本三四千人负责的工作,现在只有三四百人在干,他们不努力都不行。陪伴张准出现在大明湖的,基本上都是下岗的官员。带着一群“仇敌”前来游玩大明湖,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张准才能想得出来。
事实上,有虎贲军在这里驻扎,张准也不担心他们在济南城搞事。这些人要是有自知之明的话,也不会搞事。否则,等待他们的,肯定是虎贲军的铁拳。要是从搜刮钱财的角来说,张准还巴不得朱大典他们闹事呢?只要他们一闹事,马上就杀人抄家,所有的财产,都落入虎贲军的手里了。
“相信各位都很恨我张准。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恨不得将我下油锅,恨不得将我剪皮拆骨,可能还有人恨不得扒了我的祖坟。不过,没有关系,恨我张准的人很多,多你们一个不多,少你们一个不少。要是有胆量,有本事,你们可以上来,狠狠的揍我一顿。要是没胆子,又或者是没这个本事,那就算了。”
张准的开场白,也特别的有意思。
“以前,大家在山东的地面上,可谓是过惯了好日子。在场的各位,家里田产至少的,都有五百亩以上,多的甚至有三四万亩。现在,突然被我们从高台上拉下来,大部分的田产,也被充公了,肯定会非常的难受。嗯,我能理解大家的感受。”
“今天我请大家游玩大明湖,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大家说说心里话。我知道,你们恨我。但是我也知道,恨你们的人,比恨我的人更多。现在的济南府,要说恨你们的人,没有三十万也有二十九万。所以,大家就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恨,还是不恨,恨我,又或者是恨你们,都已经没有什么意思。关键是,我们要展望未来。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以后的日子,到底怎么过?”
“没错,大家是不能做官了。但是,以后的道路,还没有被完全堵死。我张准给你们的是生路,而不是死路。说真的,我就算下令将你们都全部清理掉,将你们的家产,都全部收归虎贲军所有,相信也没有什么人能给你们伸冤。”
“要说我张准是黄巢那种人,你们今天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你们的尸骨,说不定都已经被野狼给啃掉了。崇祯皇帝?别指望他了。他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从我这边运送过去的。要是没有我的批准,他只能是在京师里面白白的挨饿。”
张准慢条斯理的说道。
“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一个意思。希望大家都能够端正心态,面对现实,好好的规划未来的生活。你要是准备继续留在济南城的,就乖乖的遵守相关的法令法规。你自己不找死,我也不会主动的找你们的麻烦。但是,如果你们自己找死,那我也不会客气。”
张准面色凛然的说道。
下面的朱大典等人,自然是内心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没错,张准的确是放了他们一条生活,没有像黄巢一样,将他们都全部宰杀干净。但是,张准也将他们从天堂拉入了地狱,让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的官员身份没有了,权力没有了,多余的田产,也都被没收掉了。要说他们的内心,对张准没有一点点的忌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他们就算忌恨,那又如何呢?皇太极和崇祯都很忌恨张准啊,那又如何呢?
起来反对张准?当然可以,前提是他们不要活了。张准的实力,已经如此的庞大,他们基不到可以将张准打败的希望。虎贲军甚至能够在野战中打败蒙古骑兵,这得是什么样的战斗力?假以时日,打到沈阳去,都是必然的。连最凶残的鞑子都抵挡不住虎贲军的进攻,难道还能指望朝廷军队挡住虎贲军?还是不要做梦了。
更重要的是,张准已经将济南城的民众,都发动起来了。现在的济南城,九成九以上的人,都是真心拥护张准的,拥护虎贲军的,剩下的那么一点人,也就是他们这些人,自身的利益受到严重的侵犯,才会对张准有所不满。
然而,他们就算不满,那又怎么样呢?他们都处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的包围当中,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别人的监视。想要在背后搞点什么小动作而不被人发现,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说得毫不夸张,他们就算悄悄的在背后骂张准两句,搞不好第二天张准就知道了。
朱大典敢断定,要是有什么事,根本不用虎贲军出手,那些被撩拨起来的民众,就会第一个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必须承认,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们在济南城,的确是不怎么受民众欢迎的。
事实上,要不是张准的相关政策,他们这些人,早就被愤怒的民众打杀掉了。用张准的话来说,这就是和谐。要是张准有和谐他们的意思,他们的确早就被和谐了。
好不容易才有一条生路,要他们重新鼓起勇气,和张准作对,的确是很难很难。现在的他们,都已经充分的认识到生命的可贵了。如果自己的人头都挂在了城楼上,说什么都是白搭啊
“都督大人的苦心,我们都知道。我们都谨记都督大人的仁慈,一定会规规矩矩的做人,绝对不会给虎贲军添麻烦的。我们可以对天发誓,一定会遵守虎贲军的所有法令法规,绝不逾越。”
朱大典不得不委婉的说道。
他原来的官职,乃是山东巡抚,是山东最高级别的官员,他要是不表态的话,张准肯定会拿他做文章的。话说,吊死一个小小的巡抚,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起码,崇祯皇帝是没有能力追究此事的,他朱大典死了也就是白死。
“很好”
张准满意的点点头。
“都督大人,皇后娘娘想请你到旁边来一趟。”
忽然间,那个叫做楚冰雁的宫女,来到张准的身边,低声的说道。
“好”
张准点点头,站起来。
张嫣和两位王爷,私底下聊了这么一段时间,应该是得出一些结论了。请自己过去,大概是要给两位王爷一颗定心丸,免得两位王爷每天都惶惶不可终日的,连头发都快要掉光了。
实际上,张嫣来到济南城,济南城的勋臣权贵,都可谓是望眼欲穿,其中,作为代表的,自然是德王和衡王两人了。得知张嫣到来,两位王爷,当真是有无数的委屈需要申诉,可是,看到张准陪伴在张嫣的身边,两位王爷,马上又萎了。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王爷,都那么有勇气的。那种不怕死的王爷,真是很少很少。不怕死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察觉到自己会死。一旦察觉到,他们马上就会变得非常的害怕。好像明末最为人熟知的福王,原来飞扬跋扈的要死,连崇祯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结果听说李自成要攻打洛阳,马上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青州城的衡王,济南城的德王,都已经被虎贲军吓唬了不知道多少回。他们两个的胆子,的确不大,而且,性格也明显的偏向于优柔寡断。要是换了别的人,要么是逃往江南,要么是逃往京师,肯定不会继续留在山东的。然而,他俩继续留在了山东,说明他俩的确是想不到更好的出路了。
逃亡京师,处在鞑子的包围当中,情况可能会更加的糟糕。至于逃亡江南,也要抛弃在山东的全部家业。因为漕运不通,他们能带走的东西不多。简而言之,就是他们跑路的话,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资产了。而且,这里面还有一道要命的法令,就是藩王没有旨意的话,是不能离境的,否则,就是叛逆大罪。
此时此刻的崇祯,显然不可能给他们两个旨意,让他俩离开山东。换言之,他俩就算是逃亡到了江南,可能也会被有心人抓起来,当做是叛逆大罪处理。与其落得这样的下场,还不如看看在虎贲军的刀口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之前,张准对他俩的态,并不是赶尽杀绝的,这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看到张准到来,张嫣便轻轻的说道:“两位叔叔,你们的疑惑和不解,还是请他来回答。”
天启皇帝的年纪,其实不是最大的。然而,他是皇帝,皇帝是最大的,因此,张嫣称呼所有的亲戚,都是叔叔,而不是伯伯。事实上,也没有人敢当得起张嫣这样的称呼。
张准不动声色的说道:“两位王爷需要知道什么?”
德王神情有点坚硬的说道:“都督大人,我将自己名下的田产,都分给亲戚,遵守均田令的规定,为什么不可以呢?”
张准不容置疑的说道:“皇室的动产可以保存,田产和其他不动产绝无可能。”
因为德王和衡王的身份特殊,张准和高弘图等人商议以后,决心要将两个王府名下的田产和不动产,都全部充公,重新处理。他们只能保留自己的动产,也就是浮财之类的。简单的说来,就是只有金银珠宝之类的可以保存,其他的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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