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李信真的因为和自己接触,就被官府逮捕下狱,张准当然要救他出来,顺便警告一下河南的官场。妈的,山东和河南,距离这么近,河南的官府,居然敢在虎贲军的眼皮底下抓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明白!”

    “明白!”

    孟侠和孙继明两个,急忙答应着,调集部队去了。

    他们两个,分别是鹰骑营和雕骑营的指挥使。鹰骑营和雕骑营,都是新部队,正是需要建立战功的时候。这时候跟着张准去杞县,也算是开门第一仗,当然要想办法打好了。很快,两人就调集了各自最精锐的部队,跟着张准出发了。

    从陈留到杞县,骑兵只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往返也只要小半天,不会耽误攻击洛阳行动的,最多就是自己疲惫一点而已。以河南官军的实力,就算再给他们半天,又能奈何?他们能想到虎贲军是冲着洛阳去的吗?绝对想不到的!

    带着两个协的骑兵,张准一阵风的卷到了杞县。杞县没有什么朝廷的军队,负责守城的,只有一些零星的地方武装。发现大量的骑兵队伍到来,他们急匆匆的试图关闭城门,可是,虎贲军骑兵的来势太过凶猛,杞县的城门还没有关上,虎贲军骑兵已经从城门洞里面冲进去了。

    “砰!”

    陆伊典对天开了一枪。

    城头的守军,顿时就四散奔跑了。

    “我们是虎贲军!”

    “城里人都听着,不要动!”

    “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刘芒跟着大声吆喝起来。

    在他吆喝的时候,孙继明和孟侠,都已经带着各自的骑兵入城去了。城内的守军,逃跑的速度倒是很快,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就全部躲藏起来,看不到人影了。

    “虎贲军来了!”

    “虎贲军来了!”

    “虎贲军来了!”

    令人惊讶的是,在响过枪声以后,反而不断的有群众从自己的家里冒出来,自发的站在街道的两边,欢迎虎贲军骑兵的到来。看来,他们欢迎虎贲军的到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原本有些紧张的虎贲军骑兵,都将枪口放了下来。很显然,杞县的底层民众,是完全欢迎虎贲军的到来的。只有极少数人,包括部分的官员在内,是试图和虎贲军作对的。结果,虎贲军一来,他们就全部四散了。

    很快,独孤猎就找到了县衙监狱的所在。监狱就在知县衙门的旁边,平时是守卫森严的。不过,在张准到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看不到丝毫的人影了。显然,知县衙门的官员,得知虎贲军到来,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当啷!”

    魏大哥找来铁锤,直接将监狱大门打开。

    监狱里面,着实是关了不少人,他们一个个都衣衫褴褛,神情憔悴,奄奄一息的,不要说站起来,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虎贲军的战士挥动斧头和铁锤,将所有的牢门砸开,将你们的囚犯都全部解救出来。

    然而,在这些牢房里面,并没有发现李信的身影。幸好,很快有人告知,在监狱的最里面,还有一个水牢,是用来关押重型犯人的,李信就关押在里面。因为李信被抓进来的时候,还穿着书生的服装,和一般的囚犯明显不同,所以,囚犯们都记得很清楚。

    “去水牢!”

    张准果断的说道。

    一行人来到水牢的外面,发现水牢的大门,竟然是铁板做成的,用手敲一敲,铁板还相当的厚。铁门上至少三把大大的铜锁。防备果真是十分的严密。幸好,虎贲军的战士,都是暴力男,他们用斧头,用铁锤,用撬棍,愣是将铁门砸开了。

    “当啷!”

    水牢的铁门被打开,里面顿时传来令人作呕的恶臭味,有种令人想要窒息的感觉。冲在前面的几个虎贲军战士,刚刚进入水牢,就忍受不住,当场昏厥过去。后面的虎贲军战士,急忙将他们拉出去,一直拖到牢房外面的院子里,他们才逐渐的清醒过来。

    孟侠带着几个战士,用湿毛巾捂住口鼻,试探着走进去。这时候,有人送来几把大葵扇,帮忙吹散水牢里的恶臭。好大一会儿以后,水牢里面的空气,才勉强可以容人。又有战士提来不死风灯,将水牢里面照亮了。

    张准进入水牢里面一看,发现被关押在里面的,赫然是李信。李信显然是昏厥过去了,对于外界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除此之外,他的身边还有二三十人。他们都被囚笼困在了水里,腰部以下都是浑浊的脏水。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关押了不短的时间,一个个都奄奄一息的,基本上麻木了。外面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他们也只是勉强的睁开眼睛看一眼而已。好些人的眼睛,甚至都已经睁不开了。显然,气死风灯的光线,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太亮了。

    脏水里面,好像还有老鼠在游泳。这些老鼠的胆子还真大,根本不在乎外人的到来。有个虎贲军战士实在是看不过,一刺刀刺出,将一个老鼠直接挑在了刺刀上。其他的虎贲军战士有样学样,纷纷用刺刀,将水牢里面的老鼠,都全部给挑了,也算是勉强的发泄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有虎贲军战士掏出匕首,将囚犯们身上的绳索都割断,又找来斧头和铁锤,将沉重的囚笼,还有笨重的镣铐打开。获得***的人们,一个个抱着虎贲军战士,痛哭流涕,感激不已。虎贲军战士也是感慨万千,不少人都跟着流泪了,好多战士转身就去找那些当官的晦气。

    只有李信还算镇定。在虎贲军敲打囚笼的时候,他终于是清醒过来了。看到张准出现在这里,他显然很意外,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直到被人从水里拉出来,用清水清洗一遍身体,又换上干净的衣服,他的神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陆伊典端来食物和清水,李信就不顾自己的形象,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在伸手拿食物的时候,张准等人可以清楚的看到,李信的手臂上,有明显的鞭痕,还有烙铁留下的痕迹。其实,他身上的伤痕,还有很多很多,刚才在水牢里,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了。他一个书生,被折磨到这样的地步,还没有断气,也算是小小的奇迹了。

    等李信吃饱喝足,张准才皱眉说道:“怎么回事?”

    李信沉重的叹息一声,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默默的抚摸着手臂上的伤痕。因为他手臂上的伤痕,是被烙铁弄出来的,几乎深入到了骨头里面,这辈子,想要清除,都是不可能的了。换言之,这些烙印,将会伴随他的一生。其实,他应该感觉到庆幸,烙铁是落在他的手臂上,而不是落在他的脸上。

    这时候,旁边有个囚犯,帮忙解释了李信的遭遇。原来,李信因为带着张准的匕首,在入城的时候,被官府发现了。结果,官府就将李信抓起来了,罪名就是沟通流贼。至于证据,则是张准送给李信的匕首,上面有虎贲军的标记。其实,这些都是借口。李信自己很清楚,这完全是官府的打击报复,是想找借口消灭它。

    认真说起来,官府和李信家里,一直都有点不太对付。因为李信平时行侠仗义,遇到灾荒的时候,还积极的开仓放粮,导致他在百姓中的声望很高。一般的百姓,要是遇到什么难题,都会去找李信解决,而李信也经常出头,帮助他们讨还公道。久而久之,杞县乃至是开封府的官员,都对这个李信惦记上了。

    开封府的知府是哪个,张准不太认识,可是河南巡抚余应桂,却是张准的老熟人了。他原来是济南府的知府,在虎贲军进入济南府以后,他仓皇逃走,不知道怎么运作的,最后竟然成为了河南巡抚。可想而知,有余应桂这样的人担任巡抚,下面的官员,会有什么样的口碑了。李信落在他们的手里,能够侥幸的保存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出去再说吧!”

    张准挥挥手,沉声说道。

    李信的家,其实就在衙门不远。然而,当张准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是一片狼籍了。原本还算齐整的院落,已经被大火焚烧过,几乎是荡然无存了。地上到处都是杂物,隐约间,还能闻到一阵阵的血腥味。李信顿时发疯似的,挣脱虎贲军的搀扶,冲入了自己的家里。神色慌张的四处搜寻。

    “爹!”

    “娘!”

    李信忽然间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

    张准等人急忙顺着声音寻找过去,赫然发现,李信的父母,此时此刻正悬挂在横梁上。他们自尽的屋子,乃是李家没有被大火烧掉的最后一间房屋。可想而知,在过去的十几天时间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把人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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