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巧取是不太可能,只有强攻了。

    幸好,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强攻就强攻,谁怕谁呢?

    “张准!你跑到灵山卫来做什么?”

    忽然间,有叫声远远的传来。

    方宇眉头一皱,低声说道:“大人,是王健的声音。”

    张准举起千里镜,仔细的观察城头,果然,在东门的城楼上,隐约看到王健的身影。不过,张准和王健,并没有正式会过面,只能从其他人对他的簇拥来判断他的身份。张准于是将千里镜递给伊立涛,要他将王健指出来。

    伊立涛看过以后,肯定的说道:“没错,当中的那个,就是王健。”

    张准点点头,迈步来到前面,距离城楼大约七十丈的地方,继续举着千里镜,仔细的观察城楼上的王健。其实,王健一点都不像是卫指挥使,瘦瘦小小的,反而像是后世的扒手,又或者是骗子。张准拿起扩音器,朗声说道:“王大人,我是客人,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王健当然不会跟他废话。张准带着部队杀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王健怒声说道:“张准,你是鳌山卫的指挥佥事,跑到灵山卫来做什么?你带着部队擅离职守,擅入他人辖区,你是要造反吗?”

    张准哈哈一笑,朗声说道:“造反?王大人真是会说笑!我这么本分的人,怎么可能造反呢?就算王大人你造反了,我也不会造反啊!我带领的这些,不是我的部队,都是我的家丁!”

    王健越发愤怒,怒不可遏的喝道:“你立刻滚回去浮山所!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把戏!我可不是赵寅英,不会上你的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在做什么?”

    张准也撕开了伪装,怒声说道:“你抓了我的人,你说我要做什么?王健,我告诉你,你立刻将墨煜交出来,咱们还可以好好的说话!否则,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

    王健越发的愤怒,恶狠狠的说道:“墨煜本来是我灵山卫的军户!我身为卫指挥使,要处置一个小小的军户,和你有什么相干?你立刻退回去鳌山卫!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张准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对我不客气?我还准备对你不客气呢!王健,我告诉你,墨煜现在是我的手下!他已经投靠到我们浮山所来了!你要是敢对他不利,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当真是针尖对麦芒,寸步不让。

    王健怒声说道:“你!你!你立刻给我退走!否则,我马上杀了墨煜!”

    说罢,一挥手,下令将墨煜带上来。

    只看到墨煜被五花大绑的捆着,一动都不能动,嘴巴还被塞着破布。看到外面的张准,墨煜想要挣扎,却是根本动不了。无奈之下,只好认命。旁边的人将手一松,墨煜就倒在了地上。

    王健冷冷的叫道:“张准,只要你有任何不利的动作,我马上杀了墨煜,将他的人头抛下去给你!我数一二三,你给我滚开!不然,我照样杀了他!”

    张准不为所动,冷冷的说道:“王健,我给你一百个胆,看你敢不敢杀了墨煜!你敢将墨煜的人头送给我,我就敢将灵山卫一个卫指挥使、两个指挥同知、四个指挥佥事、五个千户、五个副千户,还有其他所有百户以上军官,以及他们的家人的人头,全部送到济南府!用一个换几百个,我承受得起!”

    王健脸色涨红,狠狠的叫道:“来人!推下去……”

    旁边的一个指挥同知,急忙叫道:“大人,且慢!”

    王健怒声说道:“难道,我还怕了他张准不成?”

    那指挥同知无奈的说道:“大人,城内有我等几百上千的家人老少,何必和张准搞那么僵?此人攻下灵山卫,便是实打实的造反,自然有朝廷对付,我们最多担些罪责,罚些钱粮。但是,如果和张准结下私怨,我们的一家老少,都全部葬送在这里,实在是不值得啊!张准此人完全是疯子,我们有必要和他计较吗?”

    另外一个指挥同知也说道:“对啊!大人,还请三思而后行。张准此番作为,就算有莱州府、鳌山卫的包庇,也是实实在在的造反无疑。咱们只要向都司反应情况,自然会有都司过问。到时候,朝廷的大军开到,自然可以将他镇压下来。”

    有个指挥佥事也说道:“大人,我们和张准之间,并无私仇,没有必要搞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为了一个墨煜,葬送我们这么多的家人,大人于心何忍?两位同知大人言之有理,还请大人三思啊!”

    王健无奈,只好悻悻的命令将墨煜押下去。其实,他是真的相信,张准这个疯子,是会兑现自己的言语的。他说将人头送到济南府,真的会送到济南府。这些指挥同知、指挥佥事,显然是有点害怕张准的疯狂。王健又有些不甘心,悻悻的说道:“张准欺人太甚,咱们难道就这样看着他占领灵山卫不成?”

    那个指挥佥事委婉的说道:“大人,张准将兵力集中在东门,其余三门,并没有封锁,看情形是要驱逐我们。并不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只要在这里和他鏖战一两天,等待援兵到来。要是援兵不能及时赶到,灵山卫失陷,非我等之责。张准是鳌山卫的军户,都司要过问,也应该首先问责鳌山卫,拿赵寅英开刀。”

    两位指挥同知都连声称是。

    王健皱眉说道:“你们和我的田地,都在灵山卫,要是被张准控制这里,我们的田地,必定被那些穷腿子全部分掉。几千亩的田地,就这样没有了,你们甘心吗?”

    那个指挥佥事无奈的说道:“大人,请恕下官说话直白,要是连命都没有了,要田地又有何用?张准上次浩浩荡荡的向即墨县进发,吓得鳌山卫的指挥使,狼狈逃到了登州城。我们和他相比,算得了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人,还请三思啊!说句不该说的话,就算咱们全部战死在这里,上头大概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的。人死了,留着田地,又有什么用?”

    其他的指挥同知全部点头称是。

    是啊,连命都没有了,还奢谈什么田地?张准来势汹汹,他们显然是难以阻挡的。只要战斗还过得去,上头找不到问责的地方,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至于要追究丧师失地的责任,首先追究鳌山卫那边再说吧。

    另外有个指挥佥事低声说道:“看看北边的那些大爷,鞑子在外面烧杀抢掠,他们都龟缩在城内,不闻不问。甚至有难民想要逃进城来,他们都不肯打开城门接纳,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难民被鞑子骑兵掳走。他们那样干都没事,凭什么要问责我们?朝廷要是有钱粮发下来,张准怎么会造反?”

    一说起钱粮的事情,牢搔就多了。这些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都认为,张准起来造反,完全是兵备道那些文官的责任,是他们扣着卫所的钱粮不肯发放的。如果要问责,首先应该问责登州兵备道的人。然后,才是鳌山卫的各级军官。

    王健不服气的说道:“我倒要看看,这个张准,有几分本事。”

    说罢,一挥手,厉声喝道:“开炮!”

    “咚咚咚!”

    片刻之后,灵山卫的城头,爆发出一团团的火光。

    炮声隆隆,硝烟弥漫,竟然是守军抢先开炮了。

    “草!”

    张准在内心里又骂了一句。

    又是欺负老子没有炮吗?

    通过千里镜,张准可以清楚的看到,灵山卫城的东门,总共架设有四门佛郎机大炮。就战斗威力而言,佛郎机火炮远远不如红衣大炮,不过,用来守城,效果倒也不错。一发发的炮弹,不断的爆射出来,落在几百米外的空地上。守军使用的是实心弹,没有什么杀伤力,射程却是很远。

    看到守军开炮,方宇情不自禁的有些紧张起来。张准带来的护卫队,并没有携带火炮。在不知道底细的人看来,攻城的部队,如果没有火炮,根本不可能将城门炸开啊!尤其是在守军有大炮的情况下,攻城方没有大炮,怎么可能取得战斗的胜利?难道,张准准备架云梯,实行强攻吗?那得死多少人才够啊?

    伊立涛低声说道:“大人,灵山卫的东门和南门,各有四门火炮。北门和西门,各有两门。都是固定的,移动不了。”

    张准点点头,惋惜的说道:“少了点。”

    伊立涛和方宇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明所以。

    十二门大炮,还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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