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顾家的人,也是一片的茫然。他们的生意,的确延伸到山东的地面,但是,那仅仅局限于运河的两岸,如临清、济宁、德州、聊城、东平等地,和鳌山卫完全无关啊!鳌山卫在莱州府,距离运河两岸远着呢。顾家的生意网络,根本就没有延伸到莱州府,怎么可能和鳌山卫结怨?顾家上下,不免有点怀疑,张准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张友彩大声喝道:“你既然知道我家大人身份,还不向我们大人行礼?”
那知府的脸色,十分的古怪,一阵青一阵白的,握着飞虎铜牌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拒绝行礼。他乃堂堂的南直隶镇江府知府,向山东都司的一个卫指挥使行礼,这怎么可能?
张准冷冷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知府习惯性的傲然说道:“本府邹仁增。”
张准冷冷的说道:“我看你是讨人憎!”
邹仁增想要发怒,却发怒不起来,反而感受到张准带来的巨大压力。原因很简单,他感觉到了杀气。周围都是张准带来的士兵,他除非是傻子,才会感觉不到杀气的存在。
张准是正三品的卫指挥使,邹仁增只是正四品的知府,按理说,他的确应该首先向张准行礼。张准的品级毕竟摆在那里,足足高他两个品级。但是,大明朝一向是以文制武,土木堡事变以后,尤其如此。文官的地位是越来越高,武官的地位却是越来越低。到如今,正一品的总兵官,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兵备道呢。兵部尚书、兵部侍郎等职务,更是只有文官才能出任。
正三品的卫指挥使,在四品知府的眼里,也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武夫而已。哪怕是正一品的总兵官,邹仁增都不会将对方放在眼内。现在的大明朝,总兵官遍地都是,早就没有人当回事了。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张准这样一个正三品的卫指挥使行礼,不要说自己面子过不去,日后要是被人知道了,他在其他文官的面前,也根本抬不起头来。
张准冷冷的说道:“怎么?你一个四品的官员,见我这个三品的大官,居然如此不敬,是不是要吃点板子啊?来人啊!将知府大人拖下去,狠狠的打二十大板!”
邹仁增咬牙说道:“你是山东都司的人,我是南直隶的官,我们互不统属,我不需要向你行礼。你擅离职守,获罪的应该是你!”
张准再次扔出一块铜牌来,冷冷的说道:“你再看看这个。”
邹仁增将铜牌拿起来,仔细一看,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原来,张准的这块铜牌,乃是莱州游击的信物。总兵、副将、参将、游击之类的官职,尽管面前冠上地方的名号,其实是全国通用的。换言之,他们去到哪里,哪里的官府都要协助。负责镇压起义军的贺人龙、曹文诏等人,挂的都是边关的总兵官,实际上是全国到处都跑的。
更要命的是,这些官职,自身是没有品级的,真正的品级,要看该官员实职的品级。比如说,张准是正三品的鳌山卫指挥使,这是实职。因此,张准眼下,就是正三品的莱州游击。要是张准成为都指挥使、都指挥同知、都指挥佥事之类的,那么,这个游击的品级,还要继续上升。
邹仁增还要嘴硬,咬牙说道:“你不在山东驻守,到镇江府来所欲何为?你有山东都司的行文吗?有南直隶兵部的勘合吗?”
张准冷冷的说道:“我是来追查闻香教余孽的,我怀疑顾家潜藏有闻香教的余孽!你身为镇江府知府,被闻香教的余孽潜伏在此,你毫无所知,反而和一干闻香教余孽喝酒听曲,同流合污。凭这个失察之罪,我就可以拿你!”
邹仁增只好无奈的弯腰行礼,艰难的说道:“卑职邹仁增参见大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邹仁增不得不屈服了。他要是继续硬挺的话,张准随时可以用勾结闻香教余孽这条大罪砍了他的脑袋。闻香教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只要抓到,肯定是要处死的。要是发现有官员勾结闻香教,同样是处死。甚至,更残酷一点,全家抄斩。
江南有没有闻香教余孽?不知道。顾家是不是闻香教余孽?不知道。但是,这没有关系,只要人头落地,这项罪名,就算是稳稳当当的按上去了。正四品的知府,勾结闻香教的人,该不该杀?当然该杀!事实上,武将的确是有这样的权力的,可以先斩后奏。
只是,朝廷文官势大,完全遏制了武将的威风,还从来没有哪个武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的杀了文官。他们要是真的这么做了,等待他的,必然是文官集团联手的打击。在强大的文官集团面前,这个武将,最后的下场,同样很悲惨。
然而,很不幸的,邹仁增遇到的,偏偏是张准。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张准。张准压根儿就不怕文官集团的报复。因为阮大铖的关系,他本来就已经跟文官集团骠上了,也不在乎多杀几个文官。
张准大模大样的挥挥手,冷冷的说道:“免礼!”
邹仁增坐又不是,不坐又不是,当真是尴尬。
他乃是堂堂的镇江府知府,一府至尊,却被张准硬生生的压了一头,心里头的郁闷,可想而知。他下定决心,回去以后,立刻写一篇言辞犀利的奏章,要将这个张准,弹劾到死。从山东跑到江南来撒野,不管你是什么目的,都是天大的罪名。
张准冷冷的说道:“你且站一边去。这是我和顾家的公案,不需要你来插手。”
邹仁增虽然心有不甘,喉咙里始终压着一口气,却也只好站在旁边,尴尬的神色,更加的浓郁了。他发现,无数宾客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其中,不乏鄙视的目光。他当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丢人,丢人啊,实在是太丢人了!日后让其他的同僚知道,自己非得被笑死不可。可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他还有更好的选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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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我要让你们知道,这死字是怎么写的!
第325章 我要让你们知道,这死字是怎么写的!
张准向顾家老爷子拱拱手,从容不迫的说道:“老爷子,不是我张准要存心捣乱,实在是你们顾家,.现在,我要找人的麻烦,还请老爷子做好心理准备。”
顾老爷子缓缓的说道:“这位大人,请问……”
张准冷冷的说道:“本官今日前来,乃是为了沈凌菲被扣押的三七。那不是沈凌菲的三七,是我通过她购买的,那是属于我的三七。结果,我的三七,在江阴巡检司被扣下来了。然后,又被运回了顾家!”
顾老爷子疑惑的说道:“沈凌菲?可是苏州沈家的沈凌菲?”
张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她!”
顾老爷子晦涩的说道:“此事和我们顾家有什么关系?”
张准朗声说道:“廖大可供认,是顾家的大公子,叫做顾伶海的,给了他两千两的白银,让他将沈凌菲的三七扣下来。这批三七,同时也被他运回了顾家。还有,在我的三七被扣以后,顾公子还想将我的两艘船都扣下来,据为己有。”
“当!”
忽然间,有人不小心的碰落桌面上的瓷杯。
正是旁边一桌上的顾家子侄当中的某个人。
张准斜眼看看对方,发现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公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脸庞俊秀,皮肤白皙,可惜就是轻浮了一点,看来是青楼的常客。难怪沈凌菲看不起对方。这样的货色,居然还有面子去骚扰沈凌菲。你不知道沈凌菲的眼光,其实是很高的吗?
那个公子发现张准在注意他,顿时慌乱起来,转身要走。却发现自己的身后,早就站了两个虎贲军的军官。刚才张准提到顾伶海,不少宾客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份,早就暴露无遗了。
偏偏张准明知故问的说道:“不知道哪位是顾伶海顾公子啊?”
那个公子更加的慌乱,不顾一切的向外走。
张友彩一把上去,将他摁住,送到张准的面前。
张准冷冷的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顾伶海?”
顾磊岩急忙说道:“这位大人,他的确是小儿顾伶海,还请大人恕罪。万事好商量,万事好商量。不知道小儿有什么得罪大人的地方?还请大人高抬贵手,顾家一定会铭记在心,努力报答的。”
张准淡淡的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他给了廖大可两千两白银,要他将我的三七扣下来,我不得不大老远的从山东来一趟。这笔账,我要和他慢慢的清算。”
顾磊岩心存侥幸的说道:“大人,这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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