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看了看荆茂说,说道:“大帅,仅凭王朴一句口头上的承诺就帮他运送硝土,未免太草率了吧?虽然王朴曾经两次有恩于我们义军,还他人情是应该的,可末将以为不应该拿义军的生死存亡去冒险,毕竟大同城外有建奴把守,我们如果往城里运送硝土,就势必要和建奴有一场恶战。”

    “不用恶战。”小七急道,“据我家将军估计,建奴的粮草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到时候他们势必要派出军队四处掳掠,建奴的兵力本来就不足,分兵之后就更显单薄了,这时候要是义军摆出大举进攻大同的架势,建奴是绝不会多事的。”

    李岩听了不由心头一动,暗暗惊叹王朴真是把什么都考虑到了,和这样的人做敌人,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呢,还是不幸?

    “那也不能凭白无故帮官军。”李虎道,“这事要让大王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荆茂成和李玄闻言霎时脸色一变,红娘子也侧头关切地望着李岩,李虎说的没错,问题的关键不是帮不帮官军,而是帮了官军之后怎么跟闯王说?闯王又会怎么想?

    要是闯王因此认定李岩已经投靠了官军,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眼看义军将领的反对意见已经占了上风,小七无奈之下只好亮出了王朴交待的不到最后不能使用的杀手锏,急道:“好吧,我家将军还说了,这只是一笔交易。”

    “交易?”李岩问道,“什么交易?”

    小七道:“只要义军能把五十万斤硝土运到城里,就能得到一万套铠甲还有两万件兵器!”

    一万套铠甲都是从战死的蒙古旗兵身上扒下来的,两万件兵器也是从战场上搜集的,这些都是现成的,王朴不认为义军会为了还人情而帮助官军,可他同样认为义军绝对抵御不了兵器铠甲的诱惑。

    对于义军来说,最缺乏的永远都是兵器和铠甲。

    果然,小七话刚说完,李虎、荆茂成、李玄三人脸上就都流露出了心动之色,要是真的能用五十万斤硝土换来一万套铠甲和两万件兵器,那这笔交易可真是大赚特赚,有了这批兵器和铠甲,义军的装备就能得到极大的改善!

    “还有。”小七接着又抛出了另一枚诱饵,说道,“我家将军还说了,要是李岩首领信得过他,等运送完了硝土之后,我们两家还能继续合作灭掉城外的三万建奴,到时候缴获的所有兵器铠甲全归义军,我们只要马匹!”

    “想得美。”李虎大声道,“既然是合作,缴获的马匹当然要对半分。”

    小七淡然道:“我家将军说了,条件到时候可以再商量。”

    “好。”李岩断然道,“成交!什么时候建奴分兵掳掠去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去栲栳山运送硝土,希望王总兵言而有信,及早准备好一万套铠甲和两万件兵器。”

    小七道:“李岩首领尽管放心,我家将军连两万石军粮和八百多万斤腊肉都毫不吝啬地给了义军,还会心痛一万套铠甲和两万件兵器?”

    李岩呃了一声,脸上不由掠过一丝尴尬之色。

    李岩终究是个磊落君子,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细细想来,王朴其实也是个磊落之人,两万石粮食和八百多万斤腊肉说给就给了,连眼都不眨一下,这样的胸怀,这样的气魄,李岩自叹不如。

    ■■■

    燕京,紫禁城。

    秉笔太监王承恩一溜小跑进了乾清宫,尖着嗓子大喊道:“万岁爷,万岁爷……”

    正在批阅奏章的崇祯帝从御案后面抬起头来,皱着眉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王承恩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喘息道:“刚刚张子安那奴婢从大同让人送来急信,信中说驸马爷在大同三战三捷,大败建奴,斩首五万余级哪!”

    “哦?”崇祯帝闻言霍然站起身来,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色霎时变得一片潮红,以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承恩,你……你刚才说什么?”

    王承恩道:“万岁爷,奴婢是说驸马爷在大同大败建奴,斩首五万余级。”

    “好!太好了!”崇祯帝奋然击案道,“虎将,王朴真是一员虎将,朕原以建奴大举来袭,大同肯定不保,没想到王朴竟然三次挫败了建奴,还斩首五万余级!我大明朝自有辽事以来,还从未取得过如此重大的胜利呀。”

    王承恩道:“谁说不是,要说领军打仗,还得驸马爷。”

    崇祯帝道:“那现在大同局势如何了,建奴退回大漠了吗?”

    “这个……”王承恩窒了一窒,为难道,“这个……”

    崇祯帝急道:“你这奴婢,快说!”

    王承恩道:“张子安在信中说,建奴已经兵分两路,除了留下部份兵力继续围困大同之外,另外一部份军队可能已经奔着京师来了。”

    “啊?”崇祯帝闻言骤然吃了一惊,脸上的潮红霎时消散,急道,“快,快召周延儒和陈新甲进宫!”

    “奴婢遵旨。”

    王承恩领命去了。

    王承恩刚到承天门,就迎面遇上了周延儒和陈新甲,两人也刚刚接到了王朴从大同发来的塘报,一并接到的还有从紫荆关发来的加急塘报,两人也已经知道建奴大军已经逼近紫荆关,这才急着进宫来见驾的。

    当下王承恩又领着两人折回了乾清宫。

    在乾清宫见了驾,周延儒道:“万岁,驸马都尉在大同……”

    “这个朕已经知道了。”崇祯帝匆匆打断周延儒道,“建奴已经兵分两路,一路直奔京师来了,这个你们知不知道?”

    陈新甲和周延儒交换了一记眼神,禀道:“启奏万岁,臣和周阁老正是为了这事才进宫的,刚刚兵部接到加急塘报,说十几万建奴大军正向荆紫关逼近,建奴来势汹汹,看样子是打算直逼京师啊。”

    “嘿。”崇祯帝焦急地来回踱了两步,问道,“洪承畴的大军到哪里了?还有多少天才能赶到京师?”

    陈新甲面有苦色道:“洪承畴的大军才刚过大名府,至少还要半个多月才能赶到京师。”

    “这个洪承畴。”崇祯帝气道,“朕发下勤王诏令都已经半个多月了,居然才走到大名府,真是岂有此理!”

    周延儒和陈新甲低着头,都没有替洪承畴说话。

    陈新甲和洪承畴素来关系不好,心里面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这就是大明朝的内阁首辅和兵部尚书,这就是饱读圣贤之书、深受理学熏陶的士林巨子,不管国势有多艰危,这些人脑子想里的头等大事永远都是互相倾辄、打击政敌,而不是同舟共济、齐赴国难。

    崇祯帝又问道:“洪承畴还要半个多月才能赶到,那吴三桂和祖大寿呢?”

    陈新甲道:“吴三桂、祖大寿联名发来塘报,说锦州、宁远、松山一带最近出现了大量的建奴密探,他们担心建奴会在近期大举进攻宁远和锦州,所以一直按兵未动,还请求朝廷速谴大军前往增援。”

    “什么?”崇祯帝勃然大怒道,“关外的建奴明明已经倾巢而动,从大同毁关而进了,辽东怎么可能还有建奴的大军?吴三桂和祖大寿分明是抗旨不遵,不愿意起兵勤王,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周延儒和陈新甲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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