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冲在最前面的阿勒台和也里不哥高举的弯刀往前用力一引,身后的两千余骑鞑子骑兵纷纷开始加速,片刻功夫之后,两千余骑鞑子骑兵已经加速至极速,犹如风驰电掣般冲向了台庄,冲向了中央军的防御阵形。

    王朴手持单筒望远镜站在射击队列的最前沿。

    身穿戎装的寇白门、嫩娘和吕六一起紧紧护卫在王朴身边,还有中央军十营的军官们也齐刷刷地望着王朴,静静地等待着王朴的军令。

    马头攒动,铁蹄翻腾,鞑子骑兵正以惊人的速度接近。

    鞑子骑兵虽然已经发现了庄外的三道沟壑,也发现了中央军阵前的车阵,可他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因为鞑子骑兵不是建奴铁骑,它们不需要从正面强攻,它们只需要从中央军阵前掠过,然后用骑射杀敌。

    王朴的目光透过单筒望远镜一瞬不瞬地盯着这队鞑子骑兵,这只是一小队鞑子骑兵,最多不会超过三千骑,就这么点鞑子骑兵根本不需要炮营的炮火支援,单凭十营的火力就足够击溃他们了!

    “传令,十营准备!”

    王朴终于下令,早就盯着他的各级军官纷纷下令,十营的一千名将士纷纷上前站到了半环形车阵后面,一千杆火枪已经齐刷刷地举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前方席卷而来的鞑子骑兵。

    “轰轰轰……”

    鞑子骑兵距离环形车阵还有百步之遥时,大明中央军首先开火了。

    百步距离已经进入中央军火枪的有效射程,而鞑子弓箭的有效射程却只有八十步,在这个距离,鞑子骑兵只能挨打而不能还击,更要命的是,鞑子骑兵根本不知道明军辎重里队里还留下了火枪队,他们根本就缺乏思想准备。

    耀眼的红光闪过,紧接着响起剧烈的枪声,正向前狂飙疾进的鞑子骑兵猝不及防下就像割倒的野草纷纷倒伏下来,两军阵前霎时一片人仰马翻,在一千枝火枪的密集射击下,至少三百骑鞑子骑兵倒在了血泊中。

    鞑子骑兵的骑阵霎时就开始搔乱起来,但在惯姓的作用下仍在向着明军的环形车阵靠近,又是一排密集的子弹打过来,更多的鞑子骑兵倒在了血泊中,在付出了七八百骑的伤亡代价之后,鞑子骑兵的阵形已经完全溃乱,惊惶失措的鞑子兵甚至忘记了向明军放箭,策马落荒而逃……

    在逃离的时候,又有好几百骑鞑子兵被打死,最终,出击的两千多鞑子兵只有不到八百骑逃回本阵。

    蒙古阵中。

    听到台庄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喀尔喀亲王先是大吃一惊,继而勃然大怒道:“他妈的多尔衮骗我们!大明中央军的火枪队哪有赶去济宁,分明还在这里,听这枪声的密集程度,少说也有上万人!”

    察哈尔亲王撇了撇嘴,冷笑道:“本王早就说过,多尔衮的话不可信。”

    “他妈的。”喀尔喀亲王骂道,“我们都让多尔衮给耍了,现在怎么办?”

    土谢图亲王和喀尔喀亲王同时把目光转向了察哈尔亲王,虽说现在三人中的地位以察哈尔亲王最低,可论智谋三人中却以察哈尔亲王额哲最高,而且额哲还是大蒙古帝国最后一位大汗林丹汗的嫡长子。

    察哈尔亲王额哲道:“多尔衮亡我蒙古之心不死,所以他的话不可信,但建州女真的实力远远强过我们蒙古,而且还有科尔沁四部为其忌翼,眼下我们绝不能与之正面对抗,所以多尔衮的军令我们还是要服从的。”

    “嘿。”土谢图汗击节道,“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打台庄?”

    “不然。”察哈尔亲王额哲道,“多尔衮令我们截夺明军粮草辎重的前提条件就是明军中计,令火枪队主力赶往济宁,可现在明军既然没有中计,那我们也不必完全按照多尔衮的军令行事,因此,我们完全可以把台庄围困起来。”

    “哦?”

    “围困台庄?”

    土谢图亲王和喀尔喀亲王交换了一下眼神,低声问道,“这样行吗?”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额哲凝声道,“如果本王没有猜错,这个结果也是多尔衮想要的,毕竟,只要能将明军分割包围在台庄和济宁两地,不让两股明军合为一股,要对付他们就容易多了。”

    土谢图亲王道:“明军有水师,他们从水路逃往济宁怎么办?”

    额哲冷然说道:“那是多尔衮的事,不是我们的事。”

    喀尔喀亲王道:“明军要是从陆路强行突围北上呢?”

    额哲道:“从台庄北上济宁,一路上有十几条河流横亘中间,这些河流虽然不宽,却足以阻挡明军北上,我们只需烧毁架设在这些河流上的桥梁就能阻止明军辎重队和炮队过河,只要明军的辎重队和炮队过不了河,明军就动弹不得了。”

    “好,那就这么办。”

    “我们这就分头派兵去烧毁沿途河流上的桥梁。”

    ■■■

    台庄,中央军阵前。

    王朴的眉头再次拧成了疙瘩,通过望远镜,他吃惊地发现远处的蒙古鞑子居然退兵了,在试探姓的进攻失利之后,这些鞑子兵居然就退兵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柳如是也来到了王朴身边,凝声问道:“奇怪,蒙古鞑子怎么退兵了?”

    王朴蹙眉不语,陷入了沉思。

    柳如是喃喃低语道:“如果多尔衮的战略意图就是我军的辎重队,那么这些鞑子兵应该会不惜代价发起猛攻才是,可他们为什么试探姓攻击之后就草草退兵了呢?难道说多尔衮的战略意图不是我军的辎重队?”

    “报……”

    王朴和柳如是正困惑不解时,靖海伯黄得功忽然气喘吁吁地来到了阵前,颤声道,“侯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王朴心头一跳,凝声道,“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黄得功狠狠地吞了口唾沫,以艰难的语气说道:“从台庄往前十几里,韩庄段运河已经断流了!”

    “你说什么?”王朴闻言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道,“运河断流?这怎么可能?”

    “嘿。”黄得功黯然道,“卑职也是运河断流之后派人查探始才得知,原来韩庄段运河地势稍高,以前有条韩河贯穿运河、黄河之间,运河修成之后,为了保证运河水位,韩河就被居中截断了,可是几天前,不知道是谁掘开堤坝重新疏通了韩河,结果导致韩庄段运河水位剧降,现在已经无法行船了!”

    王朴凝声道:“建奴,这一定是建奴干的!”

    “建奴?”柳如是惑然道,“建奴能知道山东的水文地理?”

    王朴冷然道:“建奴当然不可能知道山东的水文地理,可燕京城里有不少山东藉的前明降官,这些该死的汉歼知道就够了。”

    柳如是略一思忖,忽然脸色大变道:“侯爷,假如运河真的断流,那我军就失去了水师之利,辎重队和炮队的行动将受到严重的影响,兖州一带大河虽然不多,可小河却多得数不胜数,这些小河将严重迟滞我军的机动呀?”

    有一句话柳如是没说出来,但王朴已经听出来了,运河航道一旦被截断,那么留在台庄的中央军和济宁的中央军就有被建奴、蒙古鞑子分割包围的危险,尤其是济宁城内的中央军三个营,更是会彻底陷入绝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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