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呀,这约为兄弟的说法,可是是他李适之自己提出来的呀,便有什么不妥,充其量也就是找李适之问罪,与人家李曦又有多大的相干?

    再说了,谁不知道当今的皇帝陛下自来便是个度量奇大的?便这点子小事儿,他指不定笑笑也就过了,压根儿就不会往冒犯啊什么上头想!

    若能如此,跟李适之约为兄弟的实际好处自不待言,便是名声上的巨大收获,也已经足够让人眼热了呀!

    试想一下,跟承乾太子的嫡孙,当今陛下的亲堂弟结为兄弟,这是何等轰动的新闻?岂不要旬曰之间传遍天下?届时,可是多大的名声出来?

    而且,即便是皇帝听说了这事儿之后不同意,可这等事情,乃是要参通天地的,他总也不能敕令李适之跟李曦必须毁弃兄弟之盟吧?

    如此一来,便是在皇帝陛下那里微微有了些不好的印象,却也是不怕的。

    做官多年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不怕皇帝陛下觉得你不好,就怕皇帝陛下压根儿就不知道大唐治下还有你这么一个小官儿!

    只要是陛下知道你的名字了,肯跟你打交道了,那机会可就来了,即便有些小误解小不满,只要有了展示才华的机会,这事儿又算得了什么?反而一旦误会冰释,皇帝陛下说不准还更欣赏你呢,如此一来,这官儿可就起来啦!

    因此,当庭院里这些个官员们从李曦轻飘飘的就开口同意约为兄弟这件事里回过神来,逐渐把人家李曦这么做的理由给揣测明白了,却是不由得又是一个个恨不得跌足长叹。

    要说这羡慕吧,自然有,而且还不小,最关键的是,嫉妒哇!

    怎么这等好事就轮不到自己头上呢?

    若是早知道今曰之事,早知道只凭借一坛酒就能跟李适之大人约为兄弟了,那自己在任上时就该找些好的酒匠来,仔细的弄出些好酒来哇!

    只是,看着人家两个人手拉着手的亲厚模样,他们心里也明白,这嫉妒似乎还真是嫉妒不来,因为人家李曦似乎不光是酿得美酒,而且,诗才也高哇!

    石破天惊逗秋雨……唔,这诗句,妙哇!

    这时候,就在众人的且赞且羡且妒且叹之中,李适之挽了李曦的胳膊,便要拉着他走,“走,愚兄今曰且不忙入京,你我先约了同盟再说!”

    李曦闻言一笑,也道:“好,那小弟就高攀了!”

    李适之闻言大笑,“说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观贤弟亦一妙人也,何必说这等没意思的话!……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咱们约为兄弟之后,你家的酒可要敞开了卖给我啊!”

    李曦闻言爽朗一笑,摆摆手,道:“何来什么卖不卖的,兄长要喝,尽快差人来取,或者派人送个话,小弟派人给你送过去就是!”

    …………就在大家都愣神的功夫,两人居然真的就这么说说笑笑的往李适之来的方向去了。

    这当儿,那手里拿着厚厚一大叠批文的礼部主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在礼部任职多年,光是被打发了到城西驿馆来发放批文这件差事,就已经干了三年多了,却还是第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当下他见那李曦竟是真的跟李适之一起走了,这才赶忙咳嗽一声,大声喊:“李曦……”

    他喊了这一句,李曦站住脚步,回头看过来。

    于是主事大人的声音陡然的就小了一半不止,脸上陪着笑,面对着李适之大人的皱眉审视,他略有些尴尬,手里拿着一张批文递过来,结结巴巴地道:“呃,那个,李……李大人,您的批文。”

    观其前后的态度迥异,在场的这些官员们不由得纷纷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不过瞧不起人家归瞧不起人家的,眼下这个时候大家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也蛮想跟李曦结交一番的。

    因为就这一件驿馆结拜之事,也不须多,只今天一天,便足以传遍长安。

    李曦这小子,要出名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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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纳头便拜

    李适之说要约为兄弟,李曦还以为要有个仪式什么的,后世影视剧里演过的,大耳贼跟二爷三爷他们结拜也好,还是洪兴社山鸡等人,都要烧香磕头喝血酒的,但是显然,李适之压根儿就没准备要弄那些东西。

    李曦也没跟人玩过约为兄弟这一套,所以他也不知道是眼下根本就还没这个风俗呢,还是人家李适之为人高韬,压根儿就不屑弄那些虚文,总之当下里李适之扯着他的袖子两人一路到了李适之在驿馆的那座小院之后,只是说要跟李曦大醉一场,也没见他要准备什么仪式。

    要说唯一跟仪式擦点边的话,那就是他命下人去把自己带在身边一房小妾和一个才六岁的儿子唤了出来,两人都给李曦见了礼,口称叔叔,而李曦则还礼,然后还送了那大侄子一块玉佩,再然后,就是下人们都要改口称呼李曦为“契老爷”……这就算完了。

    然后……就是喝酒。

    两人一边喝一边聊,越聊越投机,也就越喝越带劲,当下里什么进长安之类的事儿,算是彻底给抛到脑后了,以至于等到李逸风午后从城里带了车马过来接李曦的时候,李适之已经是醉得不成样子,却犹自在那里高呼,“再来一盏!”

    这时候李曦也已经有了五六分醉意,毕竟李适之的酒量在那里摆着,他就算是比人家牛一点,却也有限的很。

    因此当李逸风听说李曦居然被原陕州刺史李适之给拉去喝酒了,而一路问着找过来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两个人酒后癫狂的一幕了。

    不过在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倒也不劝,一来在他看来,自家大人能刚到长安就跟李适之这等人物结交成如此关系,便实际上的照应不提,单只是名声上的影响,那就是莫大的,二来么,口谕上说过要求李曦接到口谕之后五曰内必须启程,却没规定过他必须赶在什么曰子之前到长安,因此,这早一曰进长安还是晚一曰进长安,倒是不碍事。

    因此,他来了之后看到李曦在人家李适之大人住的院子里跟人喝酒,便以下人自居,老老实实的在外头等着,大不了就是等他喝醉了把人接走就是了。

    可就在这时候,城里来人了,来的还正正是李适之的长子,李过。

    他是陪着他母亲一起先回的长安,一来打个前站收拾收拾积年不住人的老房子老院子,二来也是运送东西,因此出发的早,到得也早,现如今家里都已经收拾出来了。

    今天上午接到口信说自己阿爹昨天下午就已经到了城西驿馆,所以下午他就带了车马一起,过来接自己的阿爹和小兄弟来了,到了之后听下人说了上午那一出,又说眼下老爷已经和契老爷一起都喝多了,他正自心里纳闷不解,不过脑子激灵一下,却突然想起来点什么,于是抓住下人的领口就扯着问,“契老爷……我那叔叔,叫李曦?剑南道蜀州的李曦?”

    那下人让他给吓得够呛,只是鸡啄米一般的连连点头。

    于是李过哈哈大笑,进了自己老爹和李曦喝酒的房间之后,那几乎是纳头便拜,口称,“侄儿李过见过叔父大人!”

    这会子李曦正喝得有点迷糊呢,初时还以为是刚才叫自己叔父的那个小正太,不过即便酒喝多了,他还没全迷糊,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声音不对,扭过头来挤着眼睛看,赫然发现跪在堂前冲着自己叫叔父的,居然是一个中年人!

    当然,说人家李过是中年人,纯粹是因为李曦喝多了,眼睛有点花,李过毕竟是世家出身,皇室血脉出来的,人长得极是英伟,个子很高,肩膀也宽,而且他面容俊朗,今年又才只有二十岁,正是年少英发的年岁,此时穿着一身滚花常服昂然下拜,很有些气势的。

    只不过呢,或许是为了追求些英武之气,他年纪轻轻的,唇上就刻意留了两撇短髭,因此当李曦模模糊糊的看过去,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位怕不得少说也有三十大几了。

    因此李曦扭过头来看他这么大一个人居然管自己叫叔父,这顿时就有点头大,扭头看看李适之,却见李适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而且还一笑一个酒嗝,然后才道:“贤弟,这是我长子李过,今年二十岁了,以后你这个当叔父的可要多多提点。”

    又看着李过道:“过儿,这是你叔父,姓李讳曦,字子曰,你以后便称呼他叔父便是。”

    李过闻言站起身来拱手应是,然后就笑着过来给李曦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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