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带着这样一种对李曦的认识,他随着李曦出行了几趟,又见到李曦在下面那些地方官面前完全摆不出一丝上官的威严来,这心里对他的印象,也就越发的严重。甚至当初李曦骤然得到圣旨,朝廷同意重修广通渠,使得很多京兆府的校尉们一个个对李曦改目相待,却也只是得了他背地里一个“果然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的讥讽。
但是在今天,这一切突然被彻底推翻!
李曦并不曾标榜自己有多高尚,也没有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来,他很坦诚的说自己也不愿意管闲事,自己也很害怕对方的来历,不愿意得罪太常卿韦绦,但是,既然这件事情被他遇上了,那么,他就一定要管!
这一份遇事的担当与诚恳,与他此前丝毫不在意个人的荣辱问题,简直就是立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李曦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突然就高大了起来。
可以说,在机缘巧合之下,李曦巧妙地利用了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成功地在对方心中树立起了只是一个踏踏实实做官,一心为公,并不计较个人荣辱,但是在遇到社会丑恶现象的时候,却又不惜得罪上头的大官,也要毅然决然的与之作斗争的形象。
好吧,这其实应该算是王霸之气的一种。
当下很是激动地吞了几口唾沫之后,涨红了脸的高升狠狠一抱拳,目射精光,道:“大人,您说吧,需要卑下怎么办?”
李曦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不用你怎么办,你去护好了玉真长公主,就算你的大功一件!”
李曦越是这么一副不拿他当回事的样子,他就越是觉得胸中一口逆气上行,当下忍了几忍,虽然他还是朗声答应了下来,不过当他再次看向店铺内那热闹的人群时,脸上便已经是一副完全不加掩饰的愤怒了。
看清他的表情,李曦笑了笑,心想,这副表情或许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吧。
当下打发高升去到了玉真身边,李曦的心里就算是踏实了,他深吸一口气,朝着人群走过去,走到人群外围的时候,便已经大声喝道:“住手!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天子脚下如此公然欺男霸女,可知国法么?”
李曦这一嗓子一喊,还别说,现场真的是就突然为之一静。
然后,人群呼啦啦地扭过头来看着他,李曦迈步向前,人群便呼啦啦的闪开一条通道,于是,李曦几步走进圈子,便正好看到了那柜台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两个穿着一身绸缎棉衣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家丁一类人物,此时正按倒了一个年级三十岁不到的人拳脚相加,而看那被打的人身上的打扮,想来便是此间店主。
于此同时,旁边的地上已经有几个店里的伙计被打得口吐鲜血,其中两个躺在那里抱着肚子哀嚎,还有一个受的伤轻些,却是正站起来跪在一个华服公子面子苦苦的哀告。
就因为李曦的一声大喊,现场的动作仿佛定格了一般就固定在那里。
然后,等李曦走到柜台前,人群才“哄”的一下子炸了开来。
“瞧瞧,我就说嘛,咱们这可是天子脚下,到底还是得有人站出来主持个公道的,要不咱们还叫什么大唐朝了?”这是某个汉子的低声咕哝。
“我说着这年轻人,你可不知路数,莫要多管闲事,惹祸上身哇!”这是一个老汉好心的提醒。
当然,另外一些声音,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这下子有热闹看了,居然还真有不怕死的要管这事儿,人家是谁,韦三公子啊,长安城内那么多公子哥儿里头,人家也能排进前三去。知道吗,我可是听说过,这位韦三公子可是能直接跟太子殿下还有诸位皇子们说话论交情的人物,且说,他的闲事儿岂是容易管的?”
“那也不能就由着他这么欺男霸女吧?叫我说,早该有人管管了,只是……这小哥儿虽然气度不凡,但是那么年轻,而且出门在外身边连个下人都没带,这身份,怕是高不到哪里去,只怕他管这事儿,非但管不成,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呀!你们说说,这位太常卿老大人也真是,他做的那等高官,天下人都管得,怎么倒不知道该管教一下自己儿子呢?”
…………就在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声中,突然有人高声道:“这位兄弟说得好,韦家就算是再厉害,难道就不知道上面还有国法么?”
说话间,一个身材高大的魁伟汉子挤开人群迈步走了进来。
此人足足比李曦还高出了一头去,古铜脸色,身姿威猛,颌下短髯如钢针一般根根炸开,更兼得他眼神凶狠,看去直若深山老林里突然窜出来的一条吊睛白额虎一般,有股子森然欲搏人的架势。
挤进人群之后,他站到李曦身边,大声道:“俺若遇不见这等事便罢,既遇见了,说不得便要管上一管!”然后他又转过身,怒视着围了一圈的那些人,怒斥道:“尔等向来自诩什么天子脚下的人物,却如此胆小脓包,一听见人家老爹是个大官,便都不敢伸头了,却好在一旁看热闹,却是连个十**岁的小哥儿都不如,老子呸!有个鸟的热闹好看!”
刚才还没人注意,此时众人一听,这厮艹了一口地道的河南道口音,而且听上去像是曹州一带的,不过虽说人家是外乡人,但是他这几句话说出来,现场这么多长安人却没有一个人好意思出口反驳,即便被骂了,却也只好自己臊眉搭眼的低了头。
身为大唐子民,身为天子脚下长安城的百姓,虽然他们更知晓厉害,更善权变,因此不敢冒着得罪太常卿韦绦的危险去管闲事,但是眼下毕竟是盛世之大唐,身为大唐的百姓,这么一点起码的羞耻心他们却还都是有的。
此人话音落下,现场鸦雀无声,众人尽皆被他羞臊得无地自容。然后便有几个年轻汉子受不得他的激,当场便站了出来,“呔,汝这河南道来的,休得胡说,谁说俺长安便没有好汉子,刚才那小哥儿不就第一个站出来了么!今曰这件事儿,吾等也要管上一管!”
李曦前世是山东人,在燕京工作,所以山东话、燕京话都说的很利索,四川话、河南话、东北话也能凑合说个七八分成色,因此称得上是有语言天赋的,穿越过来之后,不过几天的功夫,他就已经基本上适应了这个年代的剑南道语言,而来到长安之后不久,一口长安话便也是说的似模似样,因此众人便只当他是长安人。
这个时候李曦自然没工夫辩解这些事情,当下便只是冷冷地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那个贵介公子,道:“你就是那位韦家的三公子吧,不见群情激奋么?还不让你那狗腿子把人放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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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猛将兄李光弼
其实要说起来,别说长安城内那么多的公子哥儿,即便是放眼整个大唐,这韦闵也足可以算得是一号怪异人物。
他的出身自然不必说,韦家,那是关中名门,虽然经过武则天时期对于世家大族的大力打压,关中世族已经是渐渐不复往昔风光,但毕竟根底还在。
别看科举制度自隋代至今,已经实行了百多年,时至今曰,早已经是深入人心,成为了朝廷选拔人才极为重要的一条途径,但是别忘了,一科进士才多少人?
大唐天下共有县一千五百七十三个,户八百四十余万,口四千八百多万,要管理这么些地方,这么多人口,需要多少官?更别提还有庞大的中央政斧了。
所以,仅仅依靠每年录用的那一点进士,是远远不够管理整个大唐的,那么,恩荫就成为极其重要的一条选拔人才的办法了。
而在这方面,关中士族大家们有着延续几百年的先天姓优势,即便是强如武则天、唐玄宗等皇帝,对于庞大且纠结成团的关中士族们,也只能是拉一批打一批而已。
所以,韦闵作为韦縚的三子,自小又是最受疼爱的,便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恩荫了从六品下的散阶,可以说,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出知一地,大了不好说,以六品的散阶,到某个上县乃至畿县去做县令,那还是手拿把攥的稳当。
但是,与他的两个各个不同,他不喜欢做官。
若只是如此,大唐疆域万里,奇人异士多多,即便只在长安城的公子哥儿圈子里,不愿意做官出仕的也多了去了,他也算不得什么怪异人物。
最关键的是,此人好色,而且他这个好色,与别人极为不同。
子曾经曰过,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可见好色是男子的通病,这个不足为奇,但是世俗心理,大多喜欢明眸善睐的妙龄少女,但是这韦闵与他们不同,此人专门喜欢少妇。
当然,在时下的环境中,喜欢少妇的人虽然未必有多少,但还是有的,比如李曦就有这个癖好,但一般人喜欢少妇,大约也就是偶尔见猎心喜而已,跟韦闵却是无法相比的。
此人专门喜欢花钱去瓢少妇,而且专要良家少妇。
他家里有钱,有地位,他自身又是玉面朱唇的,一副好卖相,若说想要勾搭几个少妇,倒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他显然不喜欢这样,他只是喜欢瓢。
当然,他所谓的瓢,跟普通人所谓瓢的含义不太一样。
他总是在发现了心喜的目标之后便直接找上去,直接用强,要的就是那种强烈的凌辱的快感,撕衣服,啃,咬……无所不用其极,等他爽过了,提上裤子走人,自然会给留下数额不菲的钱,而且只此一次,只要他玩过一次的少妇,哪怕再好,也绝对不会再光顾第二次。
这就是他所谓的瓢。
试想,以他这样的姓子,这天底下可有什么能够让他放在眼里的所谓道德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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