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下,黄巾大寨连绵数里,廖化奉刘璋的命令前来说降张白骑。为了不让张白骑借题发挥,廖化竟单人匹马,来到此地。
“站住!”两个黄巾小校持枪挡住了廖化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军大寨?”
看着衣衫褴褛,手持两把长枪的小卒,廖化心中不由泛起了阵阵酸水。曾几何时,他也是黄巾军,也曾看着兄弟们拿着根木棍,上面插着一块废铁,就算长枪的东西,与敌人拼命。如今,廖化麾下那群兄弟,都在刘璋的领地内垦种,根本不用担心生活不济。
“去告诉张白骑,冠军侯的使者到了!”廖化决心说服张白骑,让黄巾道的兄弟们,不再受此苦难!
“在这等着!”听说是刘璋的人,门口两个小校,一个飞奔进营通报,另一个拿着长枪警惕的看着廖化。
“兄弟,不必如此紧张,当年我也是黄巾!”廖化看着小校满脸笑意。
“你…你也是黄巾?”小校没那么紧张了!
“我可是大贤良师的亲卫!”廖化满脸自豪的说:“当年在广宗城上,我曾经亲自护卫大贤良师!”
“你还见过大贤良师?”小卒满脸羡慕的说:“大贤良师可是神仙中人,听说他老人家已经羽化飞升了。可惜,我没机会见到他老人家!”
“哈哈…”廖化大笑了两声道:“大贤良师会在天上保佑他的信徒,你没见过他老人家,可他老人家正在天上看着你呢!”
“哼!大贤良师若是有灵,怎么不劈死你这个叛徒!”刚才前去通报的小卒也出来了,他冷冷的说:“刘璋乃是阻止大贤良师完成大业的人,你却投靠了他,还敢在此妖言惑众!”
“你知道什么?”廖化笑道:“冠军侯乃是大贤良师指定的继承人,他灭的不是黄巾道统,而是其中有异心的人!”
“任你巧舌如簧,也不难动我心!”小校冷冷的说:“别说废话了!大帅有请,进去吧!”
“以后你就知道了!”廖化是来说服张白骑的,与小卒有什么好争,他微微一笑便踏入了大寨,只听身后传来两个小校的对话。
“你说,此人说的是不是真话?若冠军侯真是大贤良师指定的继承人,我们攻打他,岂不是违背了大贤良师的意愿?”
“你管这么多作甚,你只是一个小卒!还是好好守门吧!不过,若他说的是真话,那我们的曰子就好过了!听说冠军侯治下百姓的生活不是普通的好,还不用担心贪官恶吏欺压…”
听着小卒的私语,廖化脸上充满了坚定,他大步走进黄巾大寨,直入中军大帐,身上的气势一往无前,竟让路上的黄巾道频频侧目!
“见过张渠帅、左渠帅、黄渠帅、五鹿将军!”进入黄巾大帐,廖化挨个行礼,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你…你是…”张白骑盯着廖化看了半天,突然叫道:“廖化?!你是大贤良师身边那孩子!”
“什么孩子?”廖化有些不满的说:“我可是大贤良师收养的护卫,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孩子!”
“原来是你小子!”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一大喜事,可张白骑突然想起,廖化现在是刘璋的使者,他不由怒道:“大贤良师待你不薄,你怎么能投降大仇人刘璋!据说,当年广宗之战,最精锐的三千黄巾力士竟没有出战,是不是你们早就投降了刘璋!说!”
听张白骑这么说,黄龙、左校、五鹿的眼神也变了,相信只要廖化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一定会把廖化剁成八块!
“不错,我们三千人的确在广宗之战前,便投降了冠军侯!”廖化微笑着点了点头,居然没有否认。
“好!有种!”张白骑狰笑道:“那你也该死而无怨了!来人!将这个卖主求荣的东西,拖下去活刮了!”
“慢着!我有话说!”黄巾大帐外冲进来四个小卒,眼看就要把廖化按倒,可廖化一声暴喝,竟让大帐中人,齐齐愣了一下!
“卖主求荣之徒,还有什么资格说话?拖下去!”黄龙、左校脾气暴躁,他们认定廖化背叛了张角,自然杀之而后快!
“谁说我卖主求荣了!”廖化被按倒在地,嘴里大吼道:“老子是奉大贤良师之命投靠冠军侯的!”
仿佛一个霹雳在大帐中炸开,张白骑等人竟愣愣的看着廖化半天不语。突然,张白骑走下座椅,一把拎起廖化道:“大贤良师怎么会让你投靠朝廷做鹰犬?若你不说出一个究竟,我让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放开!”四个小卒一松手,廖化一把抓住张白骑的手猛一拧,张白骑竟真的松手了!
“大帅!”见廖化竟有如此力量,黄龙、左校、五鹿齐齐大喝一声,生怕廖化暴起发难,张白骑不敌。
“别吵!”张白骑大喝一声,黄龙三人默然不语。廖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张白骑,看的张白骑心中有些发寒。
直到大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廖化才冷笑道:“张白骑,我知道你是大贤良师的徒弟,以大贤良师的话为金科玉律,可是当年的黄巾军,有多少人与你一样?歼银掳掠,无恶不作,你看看黄巾军都成什么样了!你说!大贤良师的志愿是什么?”
“是…”被廖化当头棒喝,张白骑仿佛回到了当年陪在张角身边的曰子,只听他喃喃道:“师傅的志向是打击贪官污吏,推翻腐朽无能的朝廷,为百姓争得一线生机,让天下永远太平!”
“可黄巾道又在做什么?”廖化爆喝道:“残害百姓,被天下人称为黄巾贼,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可知道,黄巾道堕落为黄巾贼的时候,大贤良师如何痛心疾首!”
“我…”张白骑犹如雷击,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廖化的话深深刺进了他的心里。其实张白骑何尝不知道张角对黄巾道的失望,只是他在逃避,不肯面对罢了。
“大帅!”黄龙、左校、五鹿三人惊慌失措,虽然他们也是黄巾道,但他们没有张白骑心中那股信念。故而,他们不知道张白骑心中,信念倒塌之痛!
静!大帐中只有张白骑嘴里在嘟囔着什么,其他人都愣愣的看着廖化与张白骑。过了好久,张白骑突然抬起头,惨笑了一下道:“难怪师傅走了!原来他对我们已经失去了信心,我还傻愣愣的支撑着黄巾道,可笑!真的可笑!”
“哼!”廖化闻言冷哼一声道:“谁说大贤良师失去了信心?他只是把拯救天下的重任,交给了一个他认为可信的人,此人便是冠军侯刘璋!”
“笑话!”五鹿虽然也很震撼,倒也不像张白骑那样,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冷笑一声道:“你说是刘璋就是刘璋?大帅,此人动摇你的信心,就是想为刘璋解决危机。刘璋都已经自顾不暇了,怎么可能是大贤良师的继承人?”
“自顾不暇?”廖化笑道:“就袁本初也配与我主相提并论?我主想击败袁绍,随时都可以!只是袁绍有百万大军,我主还没想好如何安置!我主说了,袁绍麾下也是大汉百姓,击败了袁绍,这些人都归我主管,总不能让他们去死!再说了,你们又攻不进函谷关与潼关。我主让我来,有两个原因。第一,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曾经答应过大贤良师,好好照顾黄巾道。第二,他派了一支人马驻扎在虎牢关,他不想这支人马出事!”
“哼!还不是因为我们有威胁?”黄龙笑道:“既然刘璋担心虎牢关有失,就等曹艹把虎牢关守将干掉,我们与曹艹合兵一处,就不信攻不破函谷关!”
“放屁!”廖化暴怒道:“你可知道虎牢关守将是谁?”
“是…是谁?”见廖化暴怒,黄龙猛缩了一下脖子,却又有些脸红。
“青州黄巾渠帅管亥!”廖化怒道:“冠军侯麾下收纳了不下百万黄巾,管亥就是我亲自说降。如今他正在虎牢关抵御曹艹,难道你们想害死他么?”
“曹艹也收纳了不少黄巾道,我们也可以归顺他!”五鹿精明,眼珠一转道:“听说兖州黄巾与青州黄巾在曹艹麾下过的也不错!”
“那你们去投靠曹艹啊!”廖化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死!”
“够了!”张白骑也是人杰,虽然他心中信念倒塌,但他还有另一股信念支持,便是带着弘农附近的黄巾,找一条活路。只见张白骑缓缓站起身来,眼中满是坚定,连廖化都有些惊诧。
“大帅!”见张白骑恢复了,黄龙三人面露惊喜。张白骑将手一扬,让他们安静,三人立刻将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元俭,你很不错!”张白骑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眼中充满了赞赏。
“多谢张渠帅夸奖!末将言语间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廖化知道,一味强硬只会适得其反,该谦虚的时候,就得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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