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睡衣,进到客厅,就见何应钦的脸色有点发白,蒋介石的心就提了起来。

    “委座,曰军渡过黄河,直插安阳。”顿了顿,何应钦又道:“山东曰军也已向菏泽挺进。”

    “他们要干什么?”蒋介石急了,冲冲大怒。

    何应钦来到地图前,用手指比划道:“委座,菏泽到开封不过百公里,安阳到郑州最多也不过一百七十公里。”

    蒋介石俩眼冒火,死死盯着河南的地图。

    顿了顿,何应钦又道:“委座,很可能黑神军给曰军指了一条路。如果曰军进河南,黑神军只是尾随,不会打,但走山东……”

    真不幸被白崇禧言重了,是啊,要他是黑神军也得这么干。尾追曰军进入河南,既可陷他于不义,而又可名正言顺谋夺河南。

    胸口烦闷,身子一晃,蒋介石差点一头栽倒,幸好何应钦手疾眼快,一把给扶住了。

    坐在沙发上,蒋介石脸色煞白。这时,宋美龄也从卧室出来了。

    好半天,蒋介石这才缓了过来,他问道:“敬之,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没办法,黑神军这一计太毒,根本无可破解。

    如果严防死守,那曰军绝不会有丝毫客气,一定会猛攻。曰军现在是困兽,要想活命就得拼命。

    和曰本沟通,也不行,如果他们放曰军过去,那黑神军肯定不干,到时别说打不打得过黑神军,就是全国这舆论……曰军折戟华北之后,别说黑神军和[***],就是白崇禧、程潜等人也都不甘寂寞,他们内部的争斗就得白热化,如果陷进这里去,那影响可就太坏了。

    何应钦一语皆无。

    ――――商震神色木然,对面坐着的陈诚脸色也不怎么好。

    商震神色木然,是因为心情太复杂,黑神军把小鬼子打成这个德行,他自然极为高兴,但是,在这场空前的大胜之中,他却是一个失败者。

    和蒋介石、何应钦等人一样,商震也认为这次曰军进入河南绝对是黑神军一手主导的,但他对黑神军的行事作风更了解,他觉得黑神军应该不会这么便宜曰本人,很可能又逼迫曰本人答应什么条件了。

    这个猜想,如果保定还有几万曰军没有跟过来,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商震对黑神军只有一个“服”字,即便黑神军要把他赶出河南,他也对黑神军没什么怨言,可尽管没有怨言,但心情也绝不会好了。

    有地盘,没军队,屁;有军队,没地盘,同样是屁。

    商震文武全才,个中翘楚,他很清楚,此后的中国,形势必然大变,但他,天下之大,今后可能再无他商某人的一席之地了。

    陈诚的脸色也不好,也是因为自身的利益将要受到极大的损害。这之前,他是小委员长,但这之后,蒋委员长再不是国家领袖,而只是一方势力的头子而已。至于他,自然就更是等而下之了。

    在这个意义上,商震和陈诚是难兄难弟。

    陈诚到河南自然是衔命而来。

    ――――郑州。

    松井石根满嘴苦涩,他可以不进郑州,而让商震和陈诚到城外来见他,但这么做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脸已经被黑神军踩进地里,在这儿争这些,只能是越争就越丢脸。

    一张桌子,三个人,都是嘴发苦。

    没什么心情云山雾罩了,陈诚道:“松井先生,贵军要想从上海归国,必须放下武器。”

    这方面松井石根已经同大本营取得共识了,发生什么事儿是瞒不住人的,所以,败了就是败了。

    松井石根点了点头,道:“陈将军,可以,但有一条件。”

    陈诚道:“松井先生,请讲。”

    松井石根心里叹了口气,黑神军真是太厉害了,这一手堪称经典,与古之任何经典谋略相比都毫不逊色。

    松井石根道:“你们要把河南让出来给黑神军。”

    果然,商震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了下去。

    陈诚自然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他楞了一下,道:“松井先生,你们和黑神军达成了协议?”

    松井石根沉默不语,片刻之后,他道:“陈将军,恕我直言,我看不出你们可以拒绝。”

    拒绝,就要打,而且,不是和黑神军打,是和曰本人打。

    这种仗,打的有什么意义?尤其是打过之后,该送曰本人走,还得送曰本人走,这叫怎么回事儿?

    陈诚问道:“松井先生,我们让出河南,黑神军就不会再生事了吗?”

    这帮人不比他好过多少,微微摇了摇头,松井石根道:“陈将军,这就不是我能关心的事情了。”

    陈诚感觉嘴里更苦,他们就是一只蛤蟆,被黑神军攥在手心里的蛤蟆。看样子,要不要把他们挤出屎来,全看黑神军的心情了。

    ――――山下惠子非常美丽,但一双秀丽的眼眸里,总有一丝淡淡的哀伤始终挥之不去,让人看了,心头就不觉很是难过。

    东方人的姓情大都是含蓄的,这方面,曰本尤甚,他们是一个不喜欢表露内心情绪的民族,悲伤也好,欢喜也罢,表露出来的的内心情绪远不如中国人强烈。

    两个月前,山下惠子的丈夫柳生藏野因病故去了。

    这里人人都知道,山下惠子、柳生藏野这对夫妻的感情极好,所以,山下惠子眼中始终挥之不去的哀伤一点都不奇怪。

    这是一座大型棉纺厂,在五台县境内,工人绝大部分都是曰本侨民。

    曰本人是最好的工人,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最好的奴隶,他们极其容易匍匐在强者的脚下。

    他们可能要被释放回国了。

    早上,这条消息开始流传,听到消息的曰本人眼中大都闪烁着诡秘的目光,但山下惠子除外,因为她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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