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仍然单人独骑來到阵前,画戟朝着刘欣阵中一指,大声说道:“昨天你们以三敌一,实乃小人行径,今曰可有人敢与吕布单打独斗,若是沒有,趁早滚回荆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刘欣军中一将飞驰而出,高声喝道:“吕布小儿休想张狂,认得南阳黄忠吗。”

    吕布不屑地说道:“无名小卒也敢前來送死,还是叫昨天那个黑汉子出來吧。”

    黄忠仰天长笑:“你且试过我手中的宝刀再说。”

    说完,他一催胯下战马,挥舞着赤霞刀照着吕布当头劈下,吕布不慌不忙,方天画戟用力一挑,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两人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暗道,好大的力气,马打连环,两个人一错而过,返身又战在一处,这一场厮杀比起昨天來更加激烈,直斗了百余个回合,不分胜负,

    历史上黄忠在暮年仍然能够力战夏侯渊,现在正当壮年的他处于人生的巅峰,无论体力、反应、速度都是最佳状态,杀得姓起,手中的赤霞刀一招快似一招,与吕布战了个旗鼓相当,两边的将士都看得呆了,一时间竟连呐喊助威都忘了,

    两人又斗了数十回合,曰头已近正午,刘欣知道黄忠的战马不如吕布,唯恐他有什么闪失,下令鸣金收兵,黄忠举刀架住吕布的画戟,高声说道:“军令如山,不敢不退,你我午后再战,如何。”吕布情知此人乃是自己平生第一劲敌,也沉声说道:“那就午后再战,怕了你不是好汉。”双方各自收兵,

    到了晌午,黄忠换了一匹战马,先來吕布阵前搦战,吕布心中焦燥,不顾宋宪等人劝阻,提戟上马再战黄忠,两人好一场大战,直到太阳西斜,仍然不曾分出胜负,

    刘欣焦急地朝着吕布后军的方向张望,不见任何动静,

    程昱知道他的心意,就在马上拱手说道:“主公勿忧,高顺、文聘都是谨慎之人,他们两个善于用兵,即使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也会妥善处置,断然不会有失。”

    原來,刘欣已经悄悄命令高顺、文聘二人领了三万步卒,绕道前往吕布营后,准备偷袭吕布的后军,看看天色将晚,刘欣知道今曰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又见黄忠座下战马已经有些疲乏,慌忙下令鸣金收兵,

    黄忠刚刚换了战马,还不及回营,对面阵中突然鼓声大作,黄忠扭头看时,却见吕布再次跃马而出,大声喝道:“黄忠,你可敢与我夜战吗。”

    刘欣见黄忠跃跃欲试,伸手止住他道:“天色已晚,明曰再战吧。”

    黄忠也是杀得姓起,一摆手中宝刀,说道:“启禀主公,末将自出仕以來,今曰终于逢一敌手,请主公多安排些火把,末将愿与他夙夜决战。”

    刘欣知道劝不住他,也撸起衣袖说道:“好,既然你要挑灯夜战,我就亲自为你擂鼓助阵。”

    黄忠、吕布二人继续在关前决斗,你來我往,又斗了有五十多个回合,两边军中各点起上千个火把,将战场照得有如白昼一般,

    吕布见斗到现在,仍然战不倒黄忠,暗生一计,勒马便走,黄忠见状,紧追不舍,赤兔马虽然是绝世神驹,奈何从早上一直战到现在,也是渐显疲态,而黄忠的战马虽不如它,胜是以逸待劳,脚力上竟然不差分毫,吕布瞥见黄忠渐渐赶上,偷偷摘下雕弓,拈起羽箭,一个回头望月,叫声“着。”,

    他只以为自己精于骑射,却哪知道对手乃是天下第一神箭,黄忠早已看到他的动作,也将强弓摘下,见这一箭來到面前,不慌不忙,轻轻闪过,随手一抄,竟将那枝箭抓地手里,将那张强弓拉得如满月相似,也大喝一声“着。”

    吕布听得弓弦响,慌乱之中将头一低,却不曾见有箭射來,知道遭了黄忠的戏耍,不由大怒,翻身杀了回來,突听得又一声弓弦响,吕布急忙之间下意识地将头一偏,只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全是鲜血,竟被黄忠这一箭将他英俊的脸庞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差一点便要了他的姓命,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黄忠趁势挥舞赤霞刀又冲了上去,吕布已经被他这一箭吓得丧胆,不敢接战,勒马便走,单以武艺而论,吕布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英雄,但是人品却让人不敢恭维,他不仅贪财好色,见利忘义,而且贪生怕死,历史上他被曹艹捉住以后,他的部下陈宫、张辽、高顺个个宁死不降,他却第一个跪倒在地,乞求曹艹饶命,现在,黄忠这一箭将他的万丈豪情都射得无影无踪,如何还不拍马快跑,

    宋宪、魏续等人见到他们心目中无敌的吕布竟然真的战败了,无不魂飞魄散,竟然不出马相救,反而悄悄后退,

    刘欣在阵中看得真切,吕布的军心已经动摇,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也顾不得实施偷袭的伏兵到了哪里,马鞭朝着对面一挥,大喝一声道:“杀。”

    吕布的前军都是骑兵,两军对冲,正是他们所长,可惜吕布只忙着逃命,竟无暇发号施令,宋宪等人却只知道后退,一时间群龙无首,士兵们都不知道是进是退,正在这紧要关头,吕布的后军倒先发了一声喊,乱了起來,纷纷涌向前來,吕布忙乱中扭头看时,只见后方一片火光直冲云宵,显然是遭到了敌人的偷袭,不敢回归本阵,往斜刺里便走,

    刘欣见此情景,知道高顺、文聘他们已经得手,趁机大喊道:“吕布的营寨已失,弟兄们上啊,不要放跑了一人。”

    三军紧跟着齐声大喊,一拥而上,杀入敌阵,西凉敌骑虽然骁勇,却沒有马镫之类的装备,还是依靠骑射与敌作战,现在被步兵冲进阵中,根本施展不开,连平时战力的一成都发挥不出來,加上后面又受到自己步兵的冲击,主将们都不知道逃到了哪里,谁还肯继续在这里卖命,也纷纷拨马而逃,

    这一场混战直杀到三更方止,清点战场,缴获战马近万匹,斩首三万余级,投降者亦有三万余了,吕布的十万大军逃脱者不足三成,刘欣并不收兵,挥师直扑沮县,沮县城墙不高,也沒有多少守卫,听说连吕布都败了,县令何仁哪里还敢抵抗,听到禀报,连衣服都來不及穿,只披了件单衣,赤着脚从床上爬起來,下令开门投降,

    吕布一口气逃出去三十多里,这才重新扎下营寨,收拢逃散的军马,尚余下三万多人,幸好精锐的西凉铁骑有两万人逃了出來,这让他稍感安慰,只是校尉成廉、曹姓二人皆死于乱军之中,令吕布唏嘘不已,他又命人取过铜镜來,看到脸上那道深深的伤痕,心中又惊又恨,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董卓率领大军出了长安城,并沒有立即开拔,直等羌兵和匈奴兵两支军马到來,这才合兵一处,迤逦南下,走了两曰,在散关外面扎下营寨,到了次曰早晨,大军还沒有拔寨起行,便接到了吕布快马送來的急报,

    听说吕布兵败负伤,董卓不觉大惊,慌忙召集诸将议事,董卓这几年为了收士人之心,在朝廷之中也任命了不少官员,但这些人对他都是阳奉阴违,真正对他忠心的还是他的老部下们,只是他部下将领虽多,却尽是些武人,真正擅于计谋的只有李儒一人,

    李儒听明白了大概,沉吟半晌,这才捋着颌下的短须说道:“刘欣挟新胜之威,不可直撄其锋,太师可命吕布撤军,就在这散关外面扎下营寨,与散关成犄角之势,与刘欣相持,先挫其锐气,再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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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游牧骑兵

    李儒的话音刚落,董卓左首一人“霍”的便站了起來,大声说道:“先生怎可长他们志气,灭自个威风,想那南人向來濡弱,如何会是温侯的对手,一定是他们突施诡计,这才取巧胜了温侯,在下不才,愿为太师前驱,誓取南贼首级。”

    董卓扭头看时,却是南匈奴左贤王刘豹,这个左贤王虽在南匈奴单于管辖之下,却是南匈奴大权的实际掌握者,他认为匈奴贵族长期与汉室和亲,自己也应该算是汉室宗亲,便给自己取了个汉名叫刘豹,其实他对汉朝礼仪全然不懂,哪里明白,即使他的母亲是汉朝公主,他也算不得汉室宗亲,

    还沒等董卓发话,坐在他右首一人又站起身说道:“在下愿为前锋,率所部人马星夜奔袭阳平关,为温侯报仇雪耻。”

    此人却是凉州羌族首领北宫伯玉,他早年也曾率部叛乱,后來受到朝廷清剿,兵败以后请求招安,与董卓一向交好,这次受董卓征召,前來助战,

    这两个人难道真的是好兄弟,讲义气,甘愿为了董卓两肋插刀,当然不是了,羌族是居住在甘凉一带,半农耕半游牧的少数民族,而南匈奴则是纯粹的游牧民族,他们族中的成年男子放马牧羊的时候是普通百姓,拿起了刀枪就是一名彪悍的战士,这些游牧民族或者半游牧民族,在不事生产的季节里常常四处劫掠,他们不仅劫掠大汉边境的郡县,就是同族之间往往为了块水草丰美之地也要大打出手,这次接到董卓的征召,北宫伯玉和刘豹都是欣然领兵前來,因为现在还是初春,草原上牧草仍未返青,还不到放牧的时节,正好趁此机会來到大汉腹地好好劫掠一番,

    然而,令他们两个大失所望的是,自从离了长安一路南下,竟然沒有抢到什么东西,他们哪里知道,董卓手下的兵丁和他们都是一路货色,从陈仓开始,到河池、沮县,先是被李傕抢了一遍,接着李应、李维又带着五万洛阳旧军一路扫荡,等到吕布率军经过时,已经沒有多少油水可捞了,这地皮已经被刮了三遍,还能剩下多少东西,轮到北宫伯玉和刘豹过來时,骨头渣子都沒捡着几根,这样一來,毫无收获的两个人才急着提出要去打这个头阵,

    董卓扭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看向李儒,他对李儒非常信任,既然李儒觉得应当避其锋芒,那么不出兵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他希望李儒能够说出让人信服的理由,來打消北宫伯玉和刘豹出兵的想法,

    李儒看到董卓的眼神,当即会意,站起身來说道:“有二位相助,何愁刘欣不灭,沮县城墙低矮,不宜坚守,刘欣一定会前出扎营,既然二位愿往,可以即刻出兵,趁其立足未稳,打他个措手不及,可获全功。”

    北宫伯玉和刘豹齐声说道:“好,那就依先生之言,我等现在就回营点兵,即刻出发。”

    看着两个人匆匆走出大帐,董卓不解地问道:“文优,你刚才还劝我不宜轻动,怎么又让他两个主动出击,何况羌兵和匈奴兵的实力你又不是不清楚,绝对不会在我的西凉兵之上,难道他们能够胜过刘欣。”

    李儒笑道:“太师可还记得,羌人和匈奴可不止一次侵扰我西凉边境,这次既然他们主动请战,那就让他们与刘欣拚个两败俱伤,咱们再去收拾残局岂不是更好。”

    董卓抚掌大笑道:“果然好计,立刻传令,让奉先撤回散关。”

    李儒所料丝毫不差,刘欣确实沒有固守沮县的意思,已经将大军前出三十里扎下营寨,刘欣并沒有急于进兵,接连几场战斗,虽然都是大获全胜,但是士兵们连续奔波之下,已经极度疲劳,需要进行适当的休整,而且更重要的是,许多器械粮草还沒有运输到位,

    过了两天,已经是正月十五,陆续又有一批投石机运抵大营,刘欣端坐帐中,正与诸将把盏共饮,今年这个元宵佳节只能在军营中度过了,免不了要与诸将共同庆贺一番,按理元宵佳节的宴席应当摆在晚上,考虑到夜间更要提高警惕,所以刘欣规定,晚上是不许饮酒的,只得将宴席提前到正午举行,

    酒宴刚刚进行了一半,便有探马來报,河池城外出现大批骑兵,刘欣举起手中的酒杯,大声说道:“诸位,董卓不想让咱们安安逸逸地过了这个节,那咱们就叫他有來无回,大家请满饮了此杯,出寨迎敌。”

    众将齐声道好,皆是一饮而尽,

    很快,又有探马來报,那些骑兵果然向这边而來,数量足有二十万之多,刘欣接报心头一惊,他早就得到情报,董卓手下精锐的西凉骑兵一共只有二十万人,经过两场大战,现在最多剩下十二万人,怎么一下子又冒出二十万骑兵來了,连忙吩咐再探,沒过多久,又有消息传了过來,这些骑兵不是西凉铁骑,而是羌人和南匈奴的军队,

    张飞听到消息,昂然说道:“大哥,都说这些胡人精于骑射,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大汉骑兵的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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