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白虎的两块地盘之间隔着丹阳、会稽二郡,但是因为严白虎与王朗平素相善,当初他无意间得知孙坚挥师北上、豫章空虚的消息,便是借道会稽进行偷袭而得手的,如果不是因为与王朗的关系非常好,他这两块地盘被阻断了交通,早晚要丢掉一处,现在,眼看着豫章已经不可守了,严白虎自然要退回吴郡去,那么借道会稽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太守府的那个老仆虽然不知道他的动向,但是不代表严白虎的手下也不知道他逃到了哪里,在甘宁的大刀威逼之下,很快便有人供了出來,严白虎一定是逃往会稽去了,

    但是当时的南方地广人稀,丹阳、吴郡、豫章、会稽仅仅四郡便几乎囊括了后世整个江西、浙江和江苏大部地域,各座城池之间的空隙也比较大,严白虎完全有可能不进会稽城,而是绕道直接逃往吴郡,

    甘宁这一仗打得很不过瘾,严白虎和他的人马就像软柿子一样,轻轻一捏就烂了,仍然处于兴奋之中的甘宁不假思索地说道:“大军稍事休整,留下两千人守卫豫章,其余人马准备出击会稽。”

    这座豫章原先在孙坚的控制之下,被严白虎偷袭得手,今天又重新回到这里,程普、黄盖都是激动不已,但是,沒过多久,程普就从兴奋中冷静下來,拱手说道:“启禀甘将军,主公交给我等的任务只是守好长沙,并沒有让我们对严白虎用兵,如果继续进军是否有些不妥,末将以为还是应该先请示过襄阳再定行止。”

    甘宁不屑地说道:“怎么,程将军刚刚打下一座豫章就志得意满了,还是怕了会稽的王朗,严白虎胆敢來惹老子,老子今天我打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段时间的相处,程普已经知道甘宁就是这个姓格,他并不是有意奚落自己,因此也沒有懊恼,继续说道:“甘将军明鉴,末将并无所惧,而且末将与那严白虎不共戴天,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但是,主公在散关还不知道战事如何,连严白虎都敢趁机打长沙的主意,难道其他的诸侯就都充耳不闻吗,万一我等劳师远征,后方留下缺口,为敌所趁,到时候悔之晚矣,“

    苏飞也一脸忧愁地说道:“甘将军,沒有上面的军令,您擅自调动军队,恐怕……”

    甘宁打断他的话说道:“主公虽然沒有让我去攻打王朗,但是大丈夫既生于世,就当建功立业,行开疆拓土之事,如今时机正好,不趁此机会拿下会稽、吴郡,更待何时,这样吧,程将军,我给你五千人马留守豫章城,顺便清剿一下周围诸县的残匪,其他人随我追击严白虎。”

    程普等人见甘宁心意已决,只得拱手应诺,

    虽说这样一來,甘宁可以动用的兵力只余下一万五千人,但这点兵力在江南也说可是一支了不起的军事力量,江南人口稀少,兵源相应的也就不那么充足,历史上,孙策只凭着最初的几千人马,就能够打下东吴的一片江山,就是由于割据江东的那些诸侯手上也沒有多少兵力,双方各自投入万人就算是大规模战斗了,就是到了后來赤壁之战的时候,面对曹艹的八十三万大军,孙权交给周瑜的兵力也只有区区五万人而已,而在北方战场,动辄就要投入十几、二十万人,最近的两场大型战役,关东联军征讨董卓和刘欣北伐,双方出动的兵力总数都在六十万以上,

    但是,江南也有江南的特点,那里水网密布,不仅对于骑兵不利,就是大军团机动也很不方便,粮草辎重的补给也往往要令三军统帅伤透脑筋,不过,这些问題却难不倒甘宁的部队,他们本來就是水军,虽然这次出征并沒有调动战船,但是只要找几条小船,或者扎几个木筏,再宽再急的河流都不在他们话下,从豫章到会稽,好几百里的路程,仅仅两天时间,他们就赶到了,

    严白虎走到半路上,突然转道向北,果然绕过会稽城,回吴郡去了,会稽太守王朗并沒有得到严白虎兵败的消息,惊闻刘欣大军來袭,不明所以,慌忙召众文武商议,

    郡丞虞翻起身说道:“启禀主公,刘欣远在荆州,他的军队既然能够來到此处,豫章应当已经被他拿下,他挟新胜之威來攻,以属下之见,主公或议和,或请降,唯独不可与战,否则恐有姓命之忧。”

    校尉周昕大怒道:“你如何长他人志气,灭自个威风,自古道,兵來将挡,水來土掩,刘欣的人马远道而來,正可乘其疲惫,攻其不意,主公,末将愿领一军出城,定取敌将首级來献。”

    王朗大喜道:“周将军愿往,何愁敌兵不退,刘欣此人贪得无厌,既夺豫章,又复來侵我会稽,若是不教训教训他,他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虞翻默然无语,拱手告退,虞家是会稽一带的名门望族,家族中也多有往襄阳经商的,曾经带回來几份俗称报纸的大汉快报,通过这些商贾的口述以及报纸上的描绘,虞翻对荆州的情形也有了初步的了解,知道以会稽的实力是绝对敌不过刘欣的,周昕一勇之夫也就罢了,王朗身为一郡之守,却也不知道进退,必将给会稽带來弥天大祸,实在叫人扼腕,

    甘宁刚到城下,便见城门大开,一彪军杀将出來,为首一员大将手舞大刀,厉声喝道:“來者何人。”

    黄盖挥动双鞭,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大声说道:“我乃荆州牧刘大人手下黄盖是也,尔等如果识趣,赶紧交出严白虎,免致生灵涂炭,如若不然,待我大军杀将进去,定叫尔等后悔莫及。”

    周昕哈哈大笑道:“无名鼠辈,也敢來太岁头上动土,且吃我一刀。”

    话音未落,周昕便舞着手中大刀迎向黄盖,黄盖抡起双鞭,与他战在一处,二人斗了约有十多个回合,只听黄盖大喝一声,左手一鞭正打在周昕胸前,将一面青铜护心镜打得粉碎,周昕吃了一惊,勒马便走,黄盖却早料到他会有这一着,拍马赶上,右手一鞭正砸在他的后脑之上,顿时脑浆迸裂,周昕在马上晃了一晃,栽了下去,

    王朗在城头上望见,连声吩咐关闭城门,随着周昕出城的那些士兵见到周昕被黄盖一鞭打死,纷纷掉头向城内逃去,一时之间,城里的人要关城门,城外的人急着进城,竟将会稽城门阻了个水泄不通,

    情急之下,王朗也顾不得挤在城下的都是自家兵马,大声叫道:“快,快放乱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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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明日再战?

    随着王朗的一声令下,城头上乱箭齐发,城门处挤满了想要进城的士兵,谁也沒有提防城上会放箭射向自己,城下顿时留下一大堆尸体,惨叫声、咒骂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虞翻也在城头之上,见到这番情景,忍不住摇了摇头,

    却听身旁一人说道:“虞大人莫非心存不满。”

    虞翻闻言大惊失色,扭头看时,认得是本郡余姚人氏,姓董名袭,现在军中充一名小校,董家与虞家向來交好,虞翻不由放下心來,说道:“王太守一意孤行,如今对待自家士卒又如此心狠手辣,此城必不可守,早晚将破。”

    董袭四周看了一眼,见左右皆是虞翻心腹,这才压低声音悄悄说道:“虞大人,难道您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大家伙儿都为王朗陪葬吗。”

    虞翻脸色大变,说道:“董袭,小心隔墙有耳。”

    董袭冷笑道:“城下大军马上就要攻城了,王朗自身难保,怕他做什么,虞大人,我听说荆州在刘大人的治理下政通人和,百姓富庶安居,如果你我将会稽献与刘大人,是不是替家乡父老做了一件好事呢。”

    虞翻迟疑道:“会稽城墙高池深,如果坚守不出,急切之间委实难下。”

    正说话间,却听城上城下一齐呐喊,只见城下一员大将挥舞大刀,直冲过吊桥而來,原來,刚才王朗虽然下令施放乱箭,但是城门洞内、吊桥上下都挤满了败退回來的士兵,那阵乱箭确实射死了不少人,吊桥一时之间却沒來得及扯起來,而城门处堆着许多尸体,挤着许多伤兵,更沒法关闭了,甘宁见机,怒吼一声,策马冲上了吊桥,

    甘宁杀心大起,管他死人还是活人,只顾一路砍将过去,竟被他杀出一条血路來,直冲到城门深处,城中守军见他如此悍勇,哪有人敢上前阻挡,任由他奔进了城去,

    经他这一顿杀戮,城门处竟然松动了许多,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将城门推拢,但是吊桥一边的绳索却被甘宁砍断,已经扯不起來了,

    王朗在城头上望见甘宁单人匹马冲进城内,顿时大喜道:“快,都给我上去,杀了他。”

    城内的士兵一拥而上,将甘宁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來,甘宁丝毫不惧,大喝一声,刀过之处,血肉横飞,断臂残肢洒落一地,转眼之间便伤了百十条姓命,围住他的那些士兵都被他这股天神般的杀气震住了,只要见到甘宁冲过來,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董袭在城头上望见,暗暗称赞,果然是条好汉,他一转头,看见王朗正指挥左右亲信施放冷箭,不觉大怒,抽出腰刀,大步迈上前去,一刀将那名弓手砍翻在地,

    王朗回头一看,怒叱道:“董袭,你要造反吗。”

    董袭也不答话,大喝一声,便和身扑了过去,一口腰刀舞得如风车相似,事起仓促,王朗躲避不及,左臂上早中了一刀,左右亲信拚死抵住,又被砍倒数人,王朗身边倒有几个亲信瞧见刚才董袭与虞翻在那里窃窃私语,现在董袭突然发难,再联想到虞翻刚刚还劝王朗或议和或请降的事,便以为董袭这是受了虞翻的指使,冤有头债有主,那几个王朗亲信不待吩咐,叫上几个伴当,挥舞刀枪竟奔虞翻过來,虞翻身为郡丞,又是本地大族人家,身边如何能够沒有几个亲信,见到王朗的人莫名其妙地杀了过來,也不甘示弱,纷纷提起刀枪迎了上去,两队人很快便战在一处,城头上一阵大乱,

    看到甘宁单刀匹马杀进城去,黄盖、苏飞都是大惊失色,连忙指挥士兵上前相助,却见城门早就关了起來,幸好那座吊桥的绳索已被甘宁砍断,将士们倒是顺利过了护城河,黄盖、苏飞正在焦急之时,便望见城头上两拨人先打了起來,顿时大喜,早有士兵抬起圆木便开始撞击城门,也有士兵开始弯弓射向城头,还有更多的士兵抡起飞抓、挠钩抛向城头,

    他们本是水军,在大江上作战,弓箭是他们的主要武器之一,飞抓、挠钩在水战中也是必不可少的,水军的弓箭颇为犀利,射手都经过长期的严格训练,虽然是从下往上,却将城头的弓手尽皆压制住了,但是会稽城的城墙甚高,并非所有的人都可以将飞抓、挠钩抛上城垛,不过,总有那么几个力大的,很快,城墙上就垂下二十多条绳索,这些水军战士攀绳爬索比起登云梯來,还要灵活得多,转眼间便有数十人上到了城头,

    王朗强忍着臂上的伤痛,仍坚持在那里指挥,突见城下的军队已经到了城头,而城中围着甘宁的人马死伤惨重,却还近不了甘宁的身边,情知今曰败局已定,慌忙带了几个亲信悄悄逃下城去,

    这一幕被董袭看得真切,他返身一刀将冲近身边的那名长枪手剁倒在地,高声大呼道:“王朗已经抛弃了你们,你们还要为他卖命吗。”

    酣战中的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王朗已经失去了踪迹,同时,攀上城头的荆州水军越來越多,已经占据了城头上的一大片区域,城池的失守已成定局,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抛下了手中的腰刀,其他人有样学样,“叮叮当当”的声音响成一片,随着城头上的欢呼声,城中围住甘宁的那些士兵也放弃了抵抗,缴械投降,

    早有士兵引着董袭、虞翻來见甘宁,双方通名已毕,虞翻看了一眼浑身上下被鲜血染得通红的甘宁,拱手说道:“虞某想恳求将军一件事,望将军善待城中的百姓,不要滥伤无辜。”

    甘宁哈哈笑道:“我家主公早就说过,我们是大汉的军人,普天之下的百姓都是大汉的子民,军民之间是鱼儿和水的关系,本來就是一家人,我们怎么会伤害城中的百姓呢,不要说善待百姓,就连那些受伤的降卒战俘,我们都会妥为医治的。”

    虞翻听了甘宁的话,不禁喜出望外,连声称谢,又欠身问道:“不知道将军因何來此。”

    甘宁也不相瞒,挥手说道:“豫章的严白虎胆大妄为,竟想趁着我家主公讨伐恶贼董卓之机偷袭长沙,被我一阵杀败,听说他逃到了会稽,某率军一路追击,來到此地,不想王朗身为汉臣,却与严白虎这个山贼相善,今曰之事也是他咎由自取,严白虎现在何处,还请先生告知。”

    虞翻拱手说道:“严白虎为人暴虐,王太守的确不该和他往來,不过,据在下所知,严白虎并不曾來到会稽,想必他已经间道逃往吴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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