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兵抬进來的一刹那,兀突骨就看出來这副藤甲正是从他们身上剥下來的,而且完完整整,沒有一丝损坏,

    刘欣笑了起來,说道:“兀突骨,你看仔细了,我要动手砍了。”

    他说砍就砍,但是却像故意要让兀突骨看清楚似的,动作慢慢吞吞,那口佩刀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轻飘飘地落在了那个“藤甲兵”的左肩上,一直斜斜地劈了下去,竟将“藤甲兵”劈成了两截,

    兀突骨大吃一惊,这把佩刀的锋利刚才他已经见过了,但是他绝对沒有想到能够锋利如斯,那副藤甲他也检查过了,肯定完好无损,而且,刘欣劈砍的动作轻描淡写,好像沒有用一丝力气,兀突骨不禁感到巨大的失落,为了制作这三千副藤甲,可以说连续几年,整个部落的人都勒紧了裤腰带,省吃俭用才凑够了买桐油的钱,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刘欣看都沒看兀突骨一眼,将手中的佩刀缓缓放下,就这样背对着他说道:“兀突骨,现在你应该知道了,我即使不扔出那些装有钉子的瓦罐,照样可以将你们消灭得干干净净,只是那样一來,你和你的藤甲兵能够活下來的希望就比较渺茫了,而且我的士卒也难免会有所损伤,当然了,我还有其他办法,可以将你们杀光而不伤及我自己的士兵,你想不想看看。”

    兀突骨现在已经不敢再怀疑刘欣说的话了,神色黯然地说道:“大人的话,我信了,不看也罢,只是不知道大人要如何发落我和我的族人。”

    刘欣转回头來,看着一脸沮丧的兀突骨,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看一看,将來如果有机会,你也可以知道如何改进你的藤甲,來人,拿支火把过來。”

    兀突骨不知道大白天的,刘欣要火把做什么,却见刘欣举起火把靠近“藤甲兵”的半截身子,突然停住了手,说道:“这样太危险,也看不真切,却牵一只羊过來。”

    很快,一只全副武装的“藤甲羊”被牵到了大帐外面的空地,用铁链缚在一块大石上面,刘欣将手中的火把往“藤甲羊”蹄下一扔,“哄”的一声,那只“藤甲羊”遇火即着,转眼间便成了一只火羊,“咩”的叫了一声便沒有了动静,虽然沒有风,但是浸过了油的藤甲还是越烧越旺,若是刚才在大帐中试验的话,很有可能连大帐都会点燃,

    刘欣“放”的这场火过了良久才渐渐熄灭,空气着弥漫着一股焦臭味,刘欣掩着鼻子,挥了挥手,让士兵将兀突骨抬到“火灾”现场,让他仔细辨认那只“藤甲羊”,

    兀突骨只看了一眼,脸色“刷”的一下就全白了,披在羊身上的藤甲已经被烧得不见踪影,那只羊缩着一团,几乎被烧成了焦炭,兀突骨虽然也杀过不少人,见过不少血腥场面,可是从來沒有见过一只羊可以被烧得这样惨不忍睹,如果刚才“穿”着藤甲的不是羊,而是他族人的话,下场简直不可想象,兀突骨只觉得腹部一紧,胃中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

    这里自有士兵们过來清理,刘欣带着众人再次回到大帐,现在不要说兀突骨了,就是祝融、赵云、典韦、郭嘉这些人都是脸色凝重,到了这时候,他们才明白过來,为什么在战场上刘欣会说对付藤甲兵的破解之法太过残忍,

    兀突骨喘息方定,后背阵阵发凉,要是刚才在两军阵前,汉军抛出的不是那些奇怪的瓦罐,而是熊熊燃烧的火把的话,他和他的藤甲兵恐怕都已经被烧成灰了,

    这种藤甲制造出來以后,兀突骨只是拿着族中的刀斧试着砍过几次,果然砍扎不透,便如获至宝,轻易不舍得试验,蛮族人崇拜火神,却不懂得使用火攻,部落之间冲突也是硬碰硬的砍杀,看到藤甲兵刀枪不入早就吓得手足无措了,根本就沒有人发现这种藤甲惧怕火烧的软肋,

    刘欣重新地椅子上坐了下來,笑着说道:“兀突骨,我很久沒有碰到像你这样有趣的对手了,这样吧,等你们的脚伤好了,我就放你们回去,你继续研究你的藤甲,什么时候我们再來比一比。”

    刚才那只“藤甲羊”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的一幕,在兀突骨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听说刘欣还要他继续研究藤甲,早吓得魂不附体,

    兀突骨想要跪下给刘欣磕头,可是整个下半身被紧紧缚在担架之上,他只得将上半身尽力匍伏下去,就像做体前屈练习一样,连声说道:“大人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和大人做对了,现在我绝对相信,大人是风神转世,否则,一个凡人怎么知道这么多对付藤甲的办法,大人如果能够放了我,我保证再也不做这种藤甲了。”

    “什么,我才演示了两种方法,你就放弃了,太沒有挑战姓了,我还很多种方法沒有拿出來呢,真是遗憾。”刘欣满脸的不愉,坚决地说道,“不行,我放你回去,你必须继续做这种藤甲,而且要加以改进之后再來向我挑战,这种藤甲做起來又不花多少银子,只不过费些力气罢了,这也困难吗。”

    兀突骨一脸的苦涩,连连弯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啊,我是举全部落之力,历时五年才做成这三千副藤甲,哪里是大人所说的不花银子啊,实在是再也做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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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为了什么

    刘欣心中暗喜,按他的理解,深山中老藤有的是,几乎可以不用计入成本以内,而人力更是不需要花费一分银子,却不知道对于贫穷的蛮族部落來说,桐油已经是一项十分昂贵的开支了,

    刚才他展示了这么多对付藤甲的方法,其实就是要逼兀突骨主动放弃继续制造藤甲,免得自己被迫做出将他整个部落屠杀干净这样惨绝人寰的罪行來,在兀突骨苦苦哀求,说出自己以后再也不制造藤甲了,刘欣并沒有掉以轻心,而是以一招欲擒故纵,來探探他的口气,

    直到此时,刘欣还沒有彻底放心,指了指那个木桩“身”上的半副藤甲,对兀突骨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逼着你们现在就做藤甲,等你们以后有了钱再说,你们先安心在这座大营里养伤,待伤愈之后,我自会放你们回去,那些藤甲留在这里也沒有用,到时候你们也一起带回去吧。”

    兀突骨想起刚才那只“藤甲羊”被火烧之后的惨景,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坚决地说道:“大人,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再不碰那个藤甲了。”

    刘欣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狠狠地骂道:“沒出息的东西,受了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我就不信了,你不碰那个藤甲,我就找不到其他人碰了吗,唉,早知道今天就用火攻了,三千个人一起烧得噼哩叭啦,肯定十分壮观,可惜啊,可惜,來人啊,将兀突骨带下去,这种人留着也沒用,等他伤好了便放了吧。”

    兀突骨刚开始听到“这种人留着也沒用”的时候,心头一凉,以为刘欣要杀了他,后來又听到“伤好了便放了吧”,突然就有了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一颗心被刘欣折磨得一会上一会下,

    就在士兵们重新抬起担架时,兀突骨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暗暗骂道,刘欣你这个变态,你爱找谁玩找谁去吧,反正在藤甲这件事上我不奉陪了,

    突听祝融说道:“且慢,阿哥,你为什么要放过他,他和孟获沆瀣一气,害了我阿爹,我正要杀了他,替阿爹报仇。”

    兀突骨连呼冤枉:“祝姑娘,我今天刚刚來到这里,连你阿爹的面都沒有见到,他的伤怎么能赖到我身上呢。”

    祝融沉声说道:“就算我阿爹的伤和你沒有关系,可是你亵渎火神,我却饶你不得。”

    其实,兀突骨现在心里最担心的就是无意间得罪了祝融这件事,因为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很可能给整个部落都引來天灾,听到祝融说到这里,兀突骨果然怕了起來,连声说道:“祝姑娘,我知道你是火神传人,只是受了孟获那厮的蒙蔽,一时不察,从今往后,我兀突骨和整个部落的人都听命于祝姑娘,祝姑娘但有所差,绝不敢推辞。”

    祝融沉吟道:“你说话可算数,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兀突骨指天发誓道:“如果兀突骨有半句谎言,就让火神降下大火,将我全部落的人尽皆烧死,兀突骨还愿意将所有儿女都送到祝家为质。”

    蛮族人最重誓言,听到兀突骨以全部落的人发誓,祝融点了点头,相信他今后再也不敢与祝家为难了,于是说道:“我阿爹虽然身负重伤,却沒有生命危险,将來整个祝家还是由他作主,我只是代他暂时饶过你,望你好自为之。”

    刘欣沒想到平时大大咧咧在祝融,在处理族中事务时却也有一股杀伐决断的气势,不由对她刮目相看,等士兵将兀突骨抬出去以后,这才说道:“祝姑娘,祝家有你在,绝对不会败落的,祝大人果然生了个好女儿。”

    难得地受到刘欣的赞赏,祝融自然是满心欢喜,可是想到在襄阳的时候,刘欣当着她阿爹的面拒绝了亲事,又有些不快起來,说道:“既然知道我是个好女儿,你却又为何不守信用。”

    眼见着祝融又要扯到了那件最令他头疼的事情上去,刘欣慌忙看向众人,想要演一出顾左右而言他,却见典韦拱手说道:“大哥,这里沒有什么事了,小弟先行告退。”

    其余诸将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一些刘欣与祝融之间的传闻,看到就连典韦这个粗人都知道回避一下,哪能还继续杵在这里做蜡烛,于是赵云、文聘、封烈等人一齐欠身说道:“末将告退。”

    刘欣刚想说声“且慢”,突听郭嘉笑着说道:“启禀主公,对面的中南联军人数虽众,却多为蛮族百姓,祝姑娘刚才寥寥数语,便让身为一族之长的兀突骨立下重誓,想必自有破解蛮兵的妙法,主公不妨多向祝姑娘请教一二。”

    三年前郭嘉在外游学,今年开春又随着刘欣远征关中,所以他对于刘欣与祝融之间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作出清楚的判断,这位个子高高的蛮族姑娘似乎对刘欣情有独钟,而且她在蛮族人心目中还有一种神秘的特殊地位,清楚了这两点,在郭嘉看來,要想解决中南的战事那就简单多了,只要刘欣纳了这位姑娘为妾,这位有着神秘地位的姑娘一定会坚定地站在刘欣一边,那么大多数的蛮族百姓自然不敢再与刘欣对抗了,

    由于多年來,大汉王朝一直是东方最强大的帝国,因此汉人往往会有一种优越感,便瞧不起其它少数民族,郭嘉也不例外,他也有那么一点大汉族主义,如果刘欣想娶祝融为妻的话,恐怕他首先就要跳出來反对了,但要是刘欣只是纳祝融为妾,在他看來就无伤大雅,反而成了一举两得的美事,

    刘欣并不知道郭嘉心里想得什么,看到他能够主动出來帮自己转移话題,不由大喜,略带鄙视地看了典韦、赵云他们一眼,暗道,你们这几个家伙,一点义气都不讲,哪像人家郭嘉,这才够哥们,

    谁知,郭嘉只是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主公,属下以为,祝姑娘如果能够献策,当会涉及蛮族内部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非属下等人可以与闻的,因此,属下等人还是先行告退为是,请主公与祝姑娘慢慢详谈。”

    刘欣不禁愕然,沒想到这个郭嘉做得更绝,直接就将他推给了祝融,连回旋的余地都不给他留下,可是,郭嘉这番话说得是句句在理,可比典韦他们硬头憷脑地提出要走强多了,刘欣的嘴张了两张,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无奈地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了出去,

    侯弃奴既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作为刘欣的奴隶,有责任呆在他的身边,所以动都沒动,

    刘欣看到站得像枪杆一样笔直的侯弃奴,不觉有些感动,还是这个浑人好啊,不像那些个绝情寡义的家伙,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祝融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

    突听祝融对着侯弃奴叽哩哇啦说了一通蛮语,侯弃奴立即手按胸口,朝着刘欣、祝融各自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大踏步地走向大帐外面去了,

    刘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最“忠心”的侯弃奴一言不发就走了,半晌方才回过神來,问道:“祝姑娘,你对他说了些什么,他怎么就听你的,不听我的了。”

    “我也沒说什么,就是让他去找封烈学说汉话去了,他可沒有不听你的话,这可是你交代他的事情,咱们蛮族儿女都是守信用的,不像有些人。”祝融小嘴轻轻一撇,不屑道,“说话不算话。”

    在这件事上,刘欣终究觉得有些理亏,他只以为当时祝融已经十五岁,这样的年纪在蛮族完全可以算进“剩女”的行列了,哪里能够再耐得住三年的寂寞,谁曾想,她居然真的等了三年,还主动找上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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