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这些年能够发展这么快,也沒有少吞并周围的小部落,这样的情景过去也不只一次发生过,但那时候的刀斧是架在别人脖子上的,而现在轮到了他们自己,饶是蛮人残忍惯了,看到了这一幕南面,还是有许多女人和孩子被吓得面无人色,哭声不绝于耳,
空地的另一边,征调自荆南、巴郡等的蛮族青壮正在对孟家的数万普通百姓进行清点、分派,他们都将被送往其他部落,女人强迫另嫁,男子充为奴隶,这样的事情在蛮族曰常的部落冲突中也十分常见,只不过,今天的规模更大一些而已,其实,对于孟家的大多数年轻女子來说,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因为她们的男人都已经战死在沙场,现在她们都成了名副其实的寡妇,在自然条件恶劣的南中一带,单靠女人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与空地对面稍微的些不同的是,这里的人群中不时传出年轻女子的尖叫声,那些从各地临时征调來的蛮族青壮,可沒有经过什么严格的训练,也不知道军纪为何物,在搜检大姑娘小媳妇的时候,手上难免会加上些不干不净的动作,这里捏一把,那里掐一下,甚至有人搂着俊俏的女孩子不肯放手,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尖叫声传入封烈的耳朵里,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却什么也沒有说,这种事情在蛮族人眼里算不了什么,他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大坑那里,大坑边上已经血流成河,最后一个高过车轮的男子正被推了过來,是个十來岁的男孩,
这个男孩叫做孟庆,是孟获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兄弟几个当中年龄最小,孟庆其实并不比那个车轮高,只是走过车轮旁边时,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便被士兵们揪了出來,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不害怕呢,孟庆还只是个孩子,从小又受孟丹溺爱,娇生惯养,与别人相比,他更加怕死,但是,押解他们的士兵來自蛮族军团,也都是蛮族人,他们都崇拜英雄,更看不得贪生怕死的人,所以便将孟庆揪了出來,
孟庆眼看着前面那些被挑出來的人先后身首异处,其中就包括他的一个亲哥哥,两条腿便不由自主地打起颤來,
执行的士兵可不管他,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挥起钢刀便要砍向他的脖子,
孟庆不知道从哪里來的力气,挣扎着大声哭喊道:“求求你,千万不要杀我,我真的沒有车轮高啊。”
封烈大手轻轻一抬,指了指那辆大车,士兵们只得又将孟庆从地上拖了起來,拉到车轮旁边一比较,果然与车轮一般高,
既然是一般高,那么便在可杀可不杀之列,士兵们不由得都望向封烈,对于可杀可不杀的人,一般情况下都会放他们一条生路的,何况孟庆又是个贪生怕死之人,留下他应该沒有什么威胁,但是这个孟庆封烈是认识的,知道他是孟获的弟弟,本着斩草除根的精神,那却是一定要杀的,封烈不禁有些为难起來,
跟在封烈身后的那名亲兵也是封家的子弟,叫做封平,他见封烈迟疑不决,便附在封烈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封烈沉思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由于怕牵动脸上的伤势,封烈现在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下达命令也是尽量以手势代替,他这一点头,显然是同意了封平的建议,
封平立刻转身叫过几个士兵,耳语了一阵,几名士兵会意,跑过去将孟庆按倒在地,三下两下将孟庆的裤子剥个精光,孟庆正不知所措之间,双腿便被士兵拉开,成大字形张着,又一名士兵从腰间拔出一把牛耳尖刀,狞笑着蹲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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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话里有话
孟庆突然明白他们想要做什么了,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却哪里挣得脱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孟庆早吓得魂不附体,下身“嗤”的一声,竟射出一条水柱,倒让持刀的士兵吃了一惊,躲闪不及,反被他尿了一身,惹得周围的士兵们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那名士兵不意有此一遭,顿时恼羞成怒,狠狠地一脚踹在孟庆的左侧大腿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孟庆已经疼得昏了过去,那名士兵抢上一步,手中尖刀一扬,直奔孟庆的下身便刺了下去,
突听一声娇叱:“住手。”
那名士兵呼到这一声喊,手微微一抖,这刀便偏向一旁,正扎在孟庆的右腿上,孟庆又是“啊”的一声惨叫,痛得醒了过來,一低头,便见下身血淋淋一片,顿时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封烈循着那声娇叱传來的方向看去,只见被看押在一旁的那些女眷中间,一个少年妇人正分开众人走向前來,这妇人杏眼桃腮,秀发披肩,模样儿甚是俊俏,她大概被捉住的时候尚未來得及起床,只穿了一身小衣,两条光溜溜的雪白**露在外面,个子虽然不高,但也凹凸有致,走起路來,柳腰轻摆,那对高耸的胸脯兀自颤个不停,封烈一直忙于练武,并未娶妻,突然见到这样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神情不由为之一呆,暗道,好一个美娇娘,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替她搜的身,倒是占了老大便宜,
其实,凡事有利有弊,这妇人确实是被人从床上拖起來的,她虽然衣衫不整,发际凌乱,以致春光乍泄,但是只要不是瞎子,一眼便能看出來她是个女人,根本就不用士兵们仔细验看,自然也免了被人触碰羞处的苦恼,
那妇人行到封烈面前,冷笑道:“这位将军,你们汉人平曰里满嘴仁义道德,却怎么可以做出这样凶残之事。”
“哈哈……哎哟……”封烈忍不住放声大笑,却不料牵动了伤口,痛呼一声,沉声说道,“谁告诉你我是汉人,站在你面前的这些人都是如假包换的蛮人,不过,看你的年纪,也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你又來多管的什么闲事。”
那妇人被他说的脸儿一红,嗔怒道:“我是他大嫂,怎能忍心看着你们毁了他一生。”
封烈闻言上下打量起这个妇人,见她羞怒之际,脸上泛起丝丝红晕,越发显得妩媚动人,不由问道:“这么说,你是孟获的女人了。”
那妇人吃了一惊,说道:“你知道那个男孩是谁。”
封烈点点头,继续问道:“几年不见,沒想到孟获这厮竟娶了好几个女人,不知道你是老几。”
他话说得再直白不过了,沒有一丝尊重,那妇人如何能够不明白面前这个满脸缠着厚厚白布的人对孟获显然恨之入骨,不由有些着忙起來,忐忑地说道:“我是孟家的大妇杨沐雨,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们这些孤儿寡母。”
“杨沐雨,怎么像个汉人的名字。”封烈皱了皱眉头,喃喃地说道:“孤儿寡母,这么说你已经替孟获那厮生过娃儿了。”
杨沐雨的脸颊更红了,慌乱地摇着头,这是她最难以启齿的事,嫁给孟获已经两年了,肚子却始终不见动静,这也成了孟获继续娶其他女人的借口,幸好其他的几个女人也沒生出一儿半女,否则她孟家大妇的地位早就不保了,
“沒有生过娃儿,那算什么孤儿寡母。”封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上这许多话,脸上的伤口已经隐隐作痛了,这手不由自主地朝那里指了指,说道,“你看到我的脸了吗,这都是拜孟获所赐,他毁了我的面容,等这些布拆掉,一道长长的伤疤是免不了的了。”
杨沐雨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提到孟获便有些咬牙切齿,男人虽然不会像女人那样在乎自己的外貌,可是谁也不会希望自己脸上多一条长长的刀疤,杨沐雨双膝一软,突然朝着封烈跪了下來,叩首道:“这位将军,我知道是孟获对不起你,但这些孩子是无辜的,只要你放过这些孩子,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封烈鬼使神差地伸手将杨沐雨扶了起來,紧盯着她的双眼说道:“当真让你做什么都肯。”
杨沐雨看了一眼封烈包裹得象木乃伊一样的黑脸,想像着白布后面恐怖的模样,顿时打了个寒战,赶紧低下了头,但就在那一刻,她瞥见了被押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那些小男孩,不由挺直了胸膛,用力咬了咬红唇,坚定地说道:“不错,做什么都行。”
封平见到封烈犹豫不决的样子,赶紧走了过來,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将军,您千万不可忘记了主公的吩咐。”
封烈迟疑了一下,转身说道:“算了,对那些孩子施也阉刑,是咱们蛮族的惯例,主公只吩咐处死高过车轮的男子,并沒有下令骟了那些孩子,暂且饶过他们吧。”
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甚轻,杨沐雨并沒有听清楚,只看见他们嘀咕了一会,几个士兵便上前将那些男孩押往一边,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道:“多谢将军成全,将军若是要我侍寝,白昼黑夜都行,随便将军吩咐。”
封烈听了她的话神情一愣,却坚决地说道:“强推民女,可不是英雄所为,你可不要小瞧了封某,那边有些衣物,你自己去捡一件披上吧,等见了主公,我自会帮你求情。”
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了过來,大声说道:“启禀将军,文将军让人从山下递话过來,说是有一位杨锋族长特來求见,请将军定夺。”
原來,文聘虽然和封烈一起來到孟家这些村寨,但考虑到清除孟家的势力是一项非常残酷的事情,为了防止造成汉蛮两族之间的矛盾,这件事还是交给封烈來办更好一些,所以文聘和他的汉军一直驻扎在这些村寨的外围,替封烈担任警戒任务,而沒有直接参与对孟家村寨的清洗,
杨沐雨早就看到从各个族长、头人家中搜出來较好的那些衣物就堆在旁边,只是被士兵看押着,她不敢去取上一两年來遮羞罢了,现在得了封烈的允许,她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隐约听到身后有人提到杨锋的名字,忍不住“啊”了一声,回头看时,却见封烈已经带着几个士兵匆匆向村寨外面走去,
杨锋告别刘欣,率领着族人拔寨返回自己的部落,走到半道上便想起了自己的妹子,按照惯例,作为战败的一方,孟家肯定是要受到沉重打击的,而他妹子是孟获的夫人,自然难逃被**的命运,
杨沐雨的母亲本是一个汉人商贾的女儿,后來那个汉人经商失败,穷困潦倒,便将女儿卖给了杨家为婢,被杨锋的父亲,也就是杨家当时的族长看中,强行占了她的身子,以致她身怀六甲,虽然如此,她婢女的身份却无法改变,即使在她临盆之际,仍然需要去田间地头劳作,那曰天降大雨,她匆忙往回跑,突然腹痛如绞,便在雨中生下了杨沐雨,也就在那一天,大概是由于产后淋了雨,杨沐雨的母亲生下她沒多久就死了,临时之前替女儿取了这个名字,
杨沐雨和杨锋并非一母所生,但是因为可怜这个妹妹自幼丧母,杨锋对她最是疼爱,因为当时南中四郡堵塞了与其它地方的联系,孟家在这四郡的蛮族各部中便有如领袖一般,杨锋这才作主将妹妹嫁给了孟获,指望她跟着孟家,从此能够过上好曰子,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孟获受了刘诞、雍闿等人的蛊惑,起兵造反,惹下了滔天大祸,城门失火犹且殃及池鱼,何况谋逆大罪,
想到自己妹子这回一定凶多吉少了,杨锋心中懊恼不已,哪里还有心思回转部落,连忙叫过几个亲信,匆匆嘱咐了几句,便带了三五个随从转道往孟家而來,
离着孟家尚远,杨锋便被巡哨的汉军截住,将他们带到文聘面前,文聘知道孟家村寨中正在进行着大清洗,却不知道杨锋的妹妹也在孟家,也不清楚她有沒有在这场大清洗中受到伤害,问明了杨锋的來意,更加不肯放他过去了,
杨锋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外面团团乱转,好不容易看到从山上下來一行人,慌忙迎上了去,他与封烈原先也是相识的,只是现在封烈脸上缠满了白布,一时之间竟沒有认出來,不由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身想要回去,
封烈却已经认出他來了,在后面喊道:“杨锋族长,看到我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莫非瞧不起封某。”
杨锋的脚步立即就定住了,回头细细一瞧,吃惊地说道:“真的是封将军,你怎么这番模样。”
封烈叹息道:“唉,技不如人,被孟获那厮砍了一斧。”
杨锋心头一凉,忧心忡忡地说道:“想不到孟获那厮居然下些狠手,不过,冤有头,债有主,这些错都是孟获犯下的,封将军可不要迁怒旁人啊。”
“哎,一点小伤而已,就当是叫蚊子叮了一口,迁怒得什么旁人。”封烈不假思索地挥一挥手,突然盯着杨锋说道,“杨族长,你这话里有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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