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得了陶谦的密令,点齐五千军马,带着关羽离了徐州,往琅琊进发,

    一路之上,不时可以看到人心惶惶的百姓结伴而下,这些逃难的百姓突然看到这样一支军队正匆匆北上,更加印证了曹艹要兴兵來犯的传言,这样一來,就连一些原本还想呆在家中的百姓,也开始搔动起來,

    刘备见此情景,心中不安,下令士兵们分头进入附近的乡村,向百姓们宣扬,所谓的曹艹來犯只不过是居心叵测的人散布的谣言而已,叫大家放心回家,安心务农,

    当初,刘备屯军小沛的时候,确实对小沛的百姓秋毫无犯,但是他的大好声名也就止于小沛一带,再往北去,那些百姓如何能够肯信他的话,照样乱哄哄作一团,

    刘备无奈,只得任那些百姓自去,而且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要不了几天,曹艹一定会真的打过來,到时候只怕自己要受万人唾骂了,

    臧霸、孙观早就得到刘备要來劳军的消息,带了亲兵卫队,出城十五里相迎,陶谦虽然不太待见他们,却也委他二人一为太守,一为都尉,手下掌管着三万步骑,守护徐州的北方门户,在琅琊郡也算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刘备骑在马上,老远便望见前方黑压压的一大群人,知道是臧霸、孙观他们來了,不等到面前便翻身下马,步行上前,拱手说道:“二位将军,怎敢劳你们远迎。”

    臧霸、孙观虽然也是出身贫寒,却好歹也种了几亩薄田,自觉比起刘备这个织席贩履之徒要强多了,因此,他二人打心眼里是瞧不上刘备的,只不过,刘备这次是代陶谦前來,兼有巡视城防的职责,臧霸、孙观却也不敢对他太过怠慢,所以才会迎出这么远,听到刘备说话,两人一齐拱手道:“刘大人代表主公而來,末将怎敢不敬。”

    关羽那张红脸不觉暗生一丝愠色,冷哼一声,他如何看不出來,这两个人嘴上说是不敢不敬,却分明沒把刘备放在眼里,关羽握着青龙刀的手忍不住提了一提,却见刘备的手背在身后,偷偷朝他使了个忍耐的手势,关羽这才深吸一口气,舒缓了下情绪,将青龙刀慢慢放下,

    刘备脸上却不露一丝痕迹,哈哈笑道:“二位将军,刘某一路行來,见百姓都是惶惶南下,莫非琅琊出了什么事。”

    臧霸看了一眼孙观,拱手说道:“回禀大人,末将也正为此事发愁,最近不知道什么人在这里散布流言,说是曹艹即将來犯,想我徐州与曹艹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何况曹艹的劲敌是荆州的刘欣和冀州的袁绍,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犯我徐州呢,末将已经派人暗中查访,一旦知悉是何人从中兴风作浪,定将他擒來献与主公。”

    刘备点点头,说道:“原來如此,那些跳梁小丑,将军不必理他,二位将军请看,那些都是主公令刘某带來犒劳三军将士的,请二位将军随亲自点收。”

    孙观一愣,拱手说道:“大人,这种小事何须我二人亲自点收,按照往年定例,叫几个士兵随便对下帐目就是了。”

    臧霸也说道:“大人,末将等在城中略备水酒,为大人接风,请大人移步,这里交给下边的人就行了。”

    刘备摆了摆手道:“刘某受主公重托,怎可借手他人,若是二位将军不愿意做这等小事,那请二位将军在一旁稍候,另派几名士兵陪着刘某一起清点便是。”

    他这番话说得软中带硬,臧霸、孙观对望一眼,却不好违拗了他的意思,只得齐声说道:“末将遵命便是。”

    于是刘备在前,臧霸、孙观紧随其后,一起走进劳军的队伍当中,果见一辆辆大车满载着美酒布帛金银等物,刘备煞有介事地拿出一卷竹简,按照竹简上记载的名录一件一件地与臧霸、孙观二人进行着交割,

    孙观本來对刘备坚持要亲自办理交割的事宜,还存了几分疑惑,现在见这些东西都已经交割完毕,而且沒有一丝差错,不由得放下心來,伸了个懒腰,说道:“刘大人,全都对过了,确切无误,现在大人可以放心去城里了吧。”

    刘备微笑道:“不忙,主公还让刘某送來五十头牛,一百只羊,犒赏三军,二位将军,请过这边來看。”

    对于臧霸、孙观來说,羊肉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不过牛肉却很少能够吃到,因为这个社会还处于农耕经济,牛是非常重要的生产工具,一般是不能宰杀的,也只有在犒赏三军、祭祀祖先的时候,才会杀一两头牛应应景儿,而陶谦向來重视农耕生产,往年也会犒赏驻守各郡的将士,却从來只会牵些羊,赶些牛过來还是第一回,

    臧霸已经看到在这一排大车后面,果然有士兵赶着一群牛羊,不由一边朝那里走去,一边笑道:“主公这回还真是下了大本钱,孙将军,你我要是守不好琅琊,那可就沒脸去见主公了。”

    孙观也一边走一边说道:“刘大人,既然这些羊都已经送來了,末将也就不和你客气了,等会捡一头肥牛宰了,倒要请刘大人坐个首席。”

    他的话音未落,便听得脑后风响,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沒宰牛之前,待某先宰了汝的狗头。”

    孙观也是久经沙场,从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武艺虽算不得顶尖,但是反应却极其迅速,听到风声,便觉得不妙,孙观心头一敛,身子往前面一窜,顺手拉过一名亲兵,挡在自己身后,只听“噗”的一声,孙观就地一滚,已经站起身來,回头看时,那名亲兵已经被人当头劈成两半,鲜血飞溅,喷了他一身,孙观堪堪抬起头,便见寒光一闪,一柄大刀拦腰斩來,势不可挡,

    臧霸走在前面,听得后面动静,急忙返身,正看到跟在刘备身边的那个红脸大汉,正挥刀砍向孙观,他情急之下,要寻刘备说话,却哪里还有刘备的踪影,方知刘备诱他们前來,清点物品是假,取他们姓命才是真,

    那边孙观已是险象环生,得两个亲兵拚死阻了一阻,连滚带爬才躲过这一刀,其实,以关羽的武艺,又是突然发难,孙观是绝对躲不过他两刀的,只是关羽是从后面來的,有几辆大车挡在前面,而他在下手的同时又大喝一声,使孙观有了警觉,才沒有得手,这两刀虽然沒有斩了孙观,也将他身边的三名亲兵尽数杀死,还划伤了孙观的一条手臂,

    关羽接连两刀不能得手,已然大怒,左手一拍马鞍,整个人从马上一跃而起,蹿在半空之中,单手挥舞青龙刀当空劈下,宛若天神一般,他座下那匹马吃这一下,晃了两晃,竟然栽倒在地,足见关羽这一下力量有多大,

    孙观刚才躲那两刀已经是十分狼狈,如今更是避无可避,正巧一只肥羊在他身边“咩咩”叫唤,孙观想都不想拎起那只羊,高举过头顶去迎关羽这雷霆万钧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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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鸡毛信

    当时情况紧急,孙观确实來不及多想了,刚才关羽两刀杀三人的场景犹历历在目,一只羊哪里能够挡得住他的全力一击呢,那一刀将肥羊劈成两段,又从孙观的右肩砍入,直过他的左腰而出,将孙观斜斜地分成两半,五脏六腑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

    关羽随着这一刀劈下,人才缓缓落到地上,他的脚尚未站稳,便觉得身侧“哞”的一声,一股急风袭來,关羽想都不想,手腕一翻,青龙刀再次挥了出去,飙起漫天血雨,几乎与此同时,关羽感觉腰间遭到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饶是他神力惊人,也是向一侧踉跄了两步,扭头一看,一颗硕大的牛头堪堪落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原來,眼看着孙观被关羽一刀挥为两段,臧霸情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焦急之时,他一眼便瞥见了刘备带來的那群牛羊,臧霸急中生智,拔出佩剑,狠狠地刺在身边的牛屁股上,那牛吃痛,狂奔而出,险些儿便撞伤关羽,

    臧霸见关羽仓促之间的一刀居然将偌大一个牛头都宰了下來,越加胆寒,当下也不由臧霸多想,他只管拿起剑來,照着那群牛屁股挨个刺了下去,这些牛莫名其妙地挨了这一剑,纷纷撒开四蹄,一路猛冲了出去,

    牛这东西很奇怪,平时看上去十分温驯,而且很通人姓,有些牛甚至在临被宰杀的时候会流下眼泪,却不会反抗挣扎,可是牛一旦要是发起疯來,它的速度虽然快不过战马,但是庞大的身躯带來的那股巨大冲击力也是相当惊人的,战国时的田单就曾经利用火牛阵大破过敌军,

    刚才关羽就小小的吃了一点亏,被沒头的牛尸余力撞了一下,虽然沒有受伤,却也颇丢脸面,对于关二爷來说,面子可是比命还重要,关羽正要发作,突见对面几十头牛全都像疯了一样,接二连三地冲了过來,这股气势,就算是关羽看了,也不禁心里发毛,

    此时,关羽的战马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情急之下,关羽也顾不得追杀臧霸,只得再次纵身跃起,准准地落在一头奔牛的背上,谁知,这头奔牛突然见到有人跳了上來,居然不颠不蹦,反而更加发力向前奔去,转眼间,关羽已经被裹挟在牛群中冲出去半里多地,而牛群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拥挤在一起,而是渐渐四散开來,关羽瞅个机会,重新跳下去,急忙往回赶去,

    臧霸虽然利用“奔牛阵”将关羽逼退,自己却也不小心被牛角刮了一下,腰间鲜血直流,半边身子都被染红了,早有亲兵趁乱抢过一匹马來,将臧霸扶了上去,照着马屁股狠狠在拍了几下,连说:“将军快走。”

    在关羽想要袭杀臧霸、孙观的时候,刘备也悄悄带人杀向那队亲兵,等到关羽狼狈返回的时候,臧霸、孙观带來的亲兵已经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关羽一刀割下孙观的首级,血淋淋地拎在手上,來到刘备面前,将刀往地上一顿,拱手说道:“大哥,小弟无能,让臧霸跑了。”

    刘备虽然也有些遗憾,却不便责怪关羽,只是笑了笑,说道:“跑就跑了吧,有了孙观的人头,琅琊这三万人马应该可以拿下來了。”

    就在刘备提着孙观的人头前往琅琊的时候,曹艹派人送來的回信也摆到了刘欣面前的书桌上,现在再看用竹简写的书信,刘欣非常的不适应,但是那只断掌让他更加不适应,也亏得他到这个世界多年,见惯了腥风血雨,否则一定会当场呕吐起來,

    曹艹在书信中只字沒有提双方互不侵犯之类的事情,只是单纯地对王图的所作所为表示道歉,并奉上王图作恶的那只手,也示真诚,不过,在刘欣看來,这分明是曹艹想要向自己示威,

    刘欣盯着那只“咸猪手”愣了半天神,这才吩咐道:“來人,把这两样东西拿出去,找个地方埋了吧。”

    亲卫刚刚出去,就见一人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匆匆走了进來,躬身说道:“启禀大人,下官特來辞行,下官还有一事相求,望大人应允。”

    刘欣刚才已经听亲卫禀报过了,不用看也知道他是杨彪,听他还有事相求,不觉皱了皱眉头,这言语之中就不那么友善了,沉声说道:“杨大人有事就请快说吧,刘某很忙。”

    杨彪听了刘欣的话,老脸一红,从背上取下那个包袱,吃力地拎到刘欣面前,拱手说道:“回大人,这里面都是洛阳左近的一些地契,下官想将这些全部捐献给朝廷。”

    本來,刘欣答应了腊赐的事情,杨彪就应该回去了,只是,一來他的儿子杨修被刘欣委了差事,他要帮忙安顿一下,二來,多年沒有來过襄阳了,他也被襄阳的繁华景致吃了一惊,想要多走走,多看看,毕竟年岁大了,以后出远门的机会不多了,

    杨修是被委任到礼部任职的,而礼部尚书蔡邕与他也算是旧相识,尽管过去蔡邕虽然声名显赫,但是论地位却远远不及他杨彪,所以在洛阳的时候,杨彪沒有少给蔡邕使脸色,

    但是今非昔比,如今蔡邕不但是刘欣的老丈人,自己的儿子还要在他手下做事,杨彪也不得不低下头,主动登门求见,幸好蔡邕沒有什么架子,再加上外孙又帮蔡家续了香火,整个人都仿佛年轻了好几岁,不仅沒有提起往曰的恩怨,还将自己最新编纂而成的《笔论》拿出來给杨彪欣赏,

    杨彪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有才华的人,看到这册《笔论》,顿时爱不释手,可是这本书也是蔡邕刚刚编写完成的,却不肯让他借回去观看,于是,杨彪白天在襄阳城里闲逛,晚上便去蔡邕家中借观《笔论》,有时候,杨修也会随同他一起前去拜访蔡邕,蔡邕对杨修的才华大加赞赏,常常和他谈论一些时事,难免会提起刘欣为了给大家发放腊赐,自己已经决定不领俸禄的情况,倒令杨彪感动不已,而且这次是完全发自内心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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