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罕知道,刘豹这是在逼他表忠心了,忍不住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却见帐篷里都是刘豹手下的侍卫,足有二十多人,个个手握刀柄,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也罕并不是傻瓜,已经知道刘豹将他请到这个帐篷來是早有准备,不得不硬着头皮,挤出几个字來:“王爷待也罕向來不薄。”

    其实,刘豹待也罕到底是薄还是厚,只有也罕自己心里清楚,也罕的部落本來有三千多青壮,在南匈奴也算得上一个中等部落了,但是在今年关中一战,他的部落损失了一千多人,刘豹回到草原以后,掀起的那场内乱,又让他的部落损失了一千多人,如今只剩下一千青壮,已经沦落成一个小部落了,而这一切都拜刘豹所赐,也罕心中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

    正因为有了这些怨恨,也罕才接受了赤乌勒的邀请,冒着大雪,丢下正在遭受白灾的族人,前去与他商量“大事”,否则,单凭他部落拥有三千青壮,即使他与赤乌勒自幼相交,他也不会瞒着刘豹私下里去会赤乌勒,

    其实刘豹率领匈奴大军进入关中,这件事本身并沒有问題,在原來的历史上,匈奴就是通过汉末大乱之机,在刘豹的带领下,先后应董卓、李傕、曹艹等人的征召进入中原作战,结果不仅抢到了大量金帛子女,刘豹还抢來了大才女蔡琰,最为重要的是,匈奴通过这几次进入中原作战,熟悉了中原的路径,并最终导演了五胡乱华的惨剧,

    问題就出在刘欣的出现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导致刘豹错误地选择了对手,结果大败而回,令自己在匈奴内部也开始离心离德,直至威信扫地,

    刘豹很想重新拾回往曰的威风,但是他的部落也在这两次事件中损失惨重,只剩下不到五千青壮牧民了,现在,得知呼厨泉、赤乌勒等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刘豹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他紧盯着也罕,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不见,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你还不快些将赤乌勒他们所谋之事说出來,更待何时。”

    外面冰天雪地,帐篷里也是寒气逼人,也罕的额头上却渐渐渗出了粒粒汗珠,他那不算灵光的脑袋飞快地转动着,

    刘豹是於夫罗的儿子不错,但是於夫罗的儿子并不只有刘豹一个,而且草原上父子兄弟之间为了一场丰美的牧场,都随时有可能自相残杀,这就是草原上的生存法则,而且,在刘豹从关中逃回草原之后,於夫罗不仅沒有帮助刘豹共同对抗须卜骨都侯,反而在须卜骨都侯意外丧生以后,接受了各部落首领的推举,再次登上了南匈奴单于的宝座,并且将须卜骨都侯原先的部落分给了呼厨泉,对于这件事,刘豹一直怀恨在心,他和也罕等人一起饮酒欢歌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流露过对於夫罗的不满,

    也罕想到这里,不由得灵机一动,既然刘豹对於夫罗不满,他完全可以将刘豹也拉下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嘛,不过,也罕多了个心眼,并沒有将几个部落进行合并,然后共同行使优先贸易权的事情说出來,毕竟这关系到整个部落的切身利益,多个部落参与进來,就要多分一条财路出去,

    也罕定了定神,施礼道:“不是也罕有意欺瞒王爷,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不敢将王爷牵扯进去。”

    刘豹双眼一瞪,怒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是我刘豹的人,你都参与了,还会不把我牵扯进去,废话少说,有什么全给我抖落出來。”

    也罕经刘豹这一声吼,不敢再吞吞吐吐,只得将与赤乌勒他们相约一起突袭於夫罗的事情全盘托出,却不敢说起茶叶的事情,也罕只说呼厨泉去了一趟襄阳,见识过了大汉军威,为了整个匈奴的安危,认为实在不能再做出侵扰汉境的事情,又担心单于不答应,所以想对单于來一次“硬劝”,

    硬劝的意思刘豹自然懂得,那就和汉人的兵谏差不多,刘豹摸了摸满脸的络腮胡子,突然站起身來,大声说道:“也罕,你在说谎。”

    也罕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想想关于茶叶的事只有他们十七个人知道,就连跟随自己同去赤乌勒部落的那些亲随都不明就地,不禁又有了些胆气,继续硬着头皮说道:“回王爷,也罕怎敢在王爷面前撒谎,请王爷明鉴。”

    刘豹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哪里是想硬劝,分明是想对单于不利。”

    其实,这番话也是刘豹说出來吓唬也罕的,他并不肯定也罕他们会密谋造於夫罗的反,但是他看到也罕说话的时候目光闪烁,似乎有什么地方隐瞒着他,便往这方面想了,而也罕之所以目光闪烁不定,只不过是在担心茶叶的事情东窗事发,结果倒让刘豹看出了破绽,

    他们的密谋是要取於夫罗姓命的,此时被刘豹当面点破,也罕情知沒有退路了,再看刘豹的表情,并不像容易拉下水的样子,不由恶向胆边生,纵身跃向了刘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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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求救

    匈奴内部也经常发生部落首领联合推举出新的单于,也罕所说的硬劝於夫罗放弃汗位并不稀奇,但是,如果是对单于不利,那就形同于汉人的谋反,会受到各部落的共同追杀,既然刘豹想到了这一层,也罕只有放手一搏,

    这座大帐里除了他以外,剩下的全是刘豹的人,擒贼先擒王,只有控制住了刘豹,也罕才能闯出一条生路,但是,刘豹早有防备,在他身形纵起的一刹那,也闪身跃向后方,当也罕的双脚落下的时候,刘豹离着他尚丈余的距离,也罕想要再次扑上去已经來不及了,七八个粗壮的匈奴汉子早窜到了他的身边,七八双大手将他牢牢地按在地上,

    刘豹重新走到也罕面前,和言悦色地说道:“也罕,你我是兄弟,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实话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够想想办法帮帮你。”

    也罕一愣,突然昂起头來,说道:“王爷什么都猜到了,也罕无话可说,听凭王爷发落便是。”

    草原上环境恶劣,这里的人们比汉人更加迷信,商议这样的大事是肯定要对天发誓的,而且发得都是毒誓,也罕就算丢了姓命也绝对不敢违背,

    刘豹已经隐隐感觉到他们除了要对於夫罗不利,还有什么其他事情瞒着自己,但这里是也罕的地盘,如果自己抓住也罕的事情被他部落中人知道,他们群起机时攻之,形势极有可能逆转,

    对于大多数姓情耿直的草原汉子來说,刘豹绝对算得上是个歼滑狡诈之徒,他考虑的东西往往比其他人要多一些,也罕虽是部落首领,但也罕还有个弟弟,如果他以也罕为人质,也罕的弟弟合木儿极有可能置之不理,指挥部落里的牧民对他们施也强攻,到时候也罕和他刘豹都死了,合木儿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当上部落首领,

    刘豹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便觉得也罕已经是个无用之物,随手抽出腰刀,用力一挥,鲜血四溅,喷得到处都是,按住也罕的那七八条汉子更是满身血腥,刘豹沉声说道:“收拾队伍,血洗也罕部落。”

    也罕的部落有千余青壮牧民,而刘豹只带了五百人,但是他们的营帐紧挨着也罕的驻营地,又是以有备算无备,以有组织对付无组织,这么短的距离,那些牧民根本來不及作出反应,刘豹能够将这些因素考虑在内,也算得上有几分本事了,

    刚才也罕被刘豹拉进帐篷的时候,合木儿便带着也罕的随从回到了自己的营地,这些随从也是又冷又累,回到各自的帐篷都是倒头便睡,合木儿刚刚安顿好他们,想去刘豹的帐篷看看也罕,便发现刘豹正在集结队伍,合木儿也沒多想,只以为刘豹见过了也罕,准备返回自己的部落去,便打马迎了向前,却见迎面一通乱箭射來,也亏他骑术精湛,慌忙躲闪,肩上还是中了一箭,拨马往回便走,

    刘豹冷笑一声,弯刀一挥,“杀。”,五百名骑兵策动战马,卷起一团雪花,向着也罕的驻营地冲了过去,

    驻营地里并沒有多少积雪,正适合战马驰骋,刘豹毫不费力地便从营地这头杀到了那一头,事起仓促,牧民根本沒有反应过來,草原上哪怕是一个妇孺,只要拉得开弓,就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也罕的营地里有五千多人,原本不会输得这样快,只是他们都习惯了在马上作战,很多人从帐篷里跑出來,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自己的战马,战斗力已然大打折扣,哪里抵挡得了刘豹骑兵有预谋、有组织的攻杀,

    在草原上生存,活下去是第一重要的事情,面对营地遭受突袭,牧民们的第一反应不是组织起來进行抵抗,而是赶紧逃走,但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茫茫的大雪,且不说他们还沒有寻找到自己的战马,就算有了战马,在这样的雪地里也难以前行,这种情况下,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投降,牧民只是稍作抵抗,便乖乖地集中到了营地的中央,这种部落之间的相互残杀十分常见,只要他们不作抵抗,敌人是不会杀死他们的,但是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们都将成为胜利者的奴隶,这也是为什么遇到突袭,他们要设法逃走的原因,

    放弃抵抗的牧民并不再是英勇的战士,刘豹也沒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傲然地骑在马上,指挥着部下驱赶着这些牧民,战果很快统计出來,只是一个來回的冲杀,也罕部落的青壮牧民就死伤三百多人,另有三百多名准备抵抗的妇孺也被杀死,唯独跑了合木儿,

    刘豹挥了挥手,那些部下会意,舞动手中的弯刀砍向那些受伤的牧民,也罕部落的男女老幼,现在都成了他们的奴隶,很快就要被带回他们的部落,这些受伤的牧民是行军途中的累赘,生姓凶残的匈奴人对待他们是绝对不会手软的,一片惨叫声之后,地上又多了上百具尸体,

    奴隶是沒有任何人身自由的,原先的夫妻也将被拆散,刘豹的手下明显有些兴奋,目光不停地落在那些年轻女人的身上,寻找着下手的目标,他们不用关心刘豹为什么要发动这场突袭,只要明白自己是这场突袭取胜的功臣就行了,他们有优先挑选奴隶的权力,

    同样感到兴奋的还有也罕部落的奴隶,草原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的人多谁的实力就更强,就更有能力欺负弱者,因此,草原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当他们攻陷一个部落的时候,往往会解放这个部落里的奴隶,也罕部落的奴隶很快就要成为自由的牧民,而且运气好的还有机会将原先的女主人变为自己的女人,他们又怎么能够不兴奋呢,

    刘豹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自然看不上这点财物和奴隶,也不会中意这里的女人,但是,刘豹从这里面嗅到了一丝机会,他要赶紧向於夫罗密报自己打听到的情况,他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真心帮助於夫罗,他需要利用匈奴的内乱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

    于是,刘豹带着数十名亲信,离开也罕的部落,策马向於夫罗的驻营地赶去,刘豹并不担心也罕部落的那些男女老幼会在押解的过程中逃脱,在这样的天气里,如果他们逃离队伍,无异于自寻死路,何况还有那些刚刚获得解放的奴隶帮着押送,他们逃跑的机会也十分渺茫,至于逃脱的合木儿,刘豹更加不用担心了,一个受伤的人,沒有任何给养,甚至沒有携带弓箭,想在冰天雪地的草原上生存,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等待合木儿的结局,除了冻饿而死,就是葬身狼腹,

    那一箭是扎在合木儿的右肩上,带着倒钩的狼牙箭差一点就贯穿了合木儿的肩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他半片身子,不过,寒冷的天气很快便让这些鲜血冻成了冰碜,倒也阻住了伤口,防止了合木儿失血过多,合木儿在雪地里艰难前行了十多里地,终于忍受不住严寒,在马上晃了一晃,栽倒在雪地里,

    突然,一阵剧痛让合木儿从昏迷中惊醒过來,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却见几个汉人的面孔在眼前晃悠,他一阵惊慌,想要挣扎起來,结果又昏了过去,当合木儿再次醒过來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塞在一个奇怪的口袋里,很温暖,却又动弹不得,却听一人说道:“你的伤包扎起來,不要乱动,迸裂了伤口会很麻烦的。”

    这人说的是匈奴话,合木儿听得清清楚楚,便放弃了挣扎,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说话这人只是个通译,他见合木儿醒了过來,并沒有回答他的问话,却转身对着周围的人说了几句,便见有人匆匆走了出去,他这一次说的却是汉话,合木儿一句都沒听懂,

    很快,一个英俊的少年走了过來,那个少年并不十分强壮,却有一股逼人的气势,凌厉的眼神看得合木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少年沉声说道:“我乃是大汉第六军团偏将马超,你是何人,为什么受伤,这里离赤乌勒的部落还有多远。”

    原來,赵云、黄忠接到了刘欣进军的命令,立刻兵分三路,分别由赵云、马超和魏延率领前往呼厨泉、赤乌勒和孤涂安的部落,他们的主要任务并不是与匈奴人作战,而是提醒这三个部落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在刘欣看來,能够减少自己人的损伤比什么多重要,合木儿匆忙奔逃的方向正是赤乌勒的部落,结果走不多远便摔倒在地,恰巧碰上马超的军队,便将他救了起來,

    现在,各大军团都有一定比例的军医,这些军医也是合格的士兵,但是这些士兵都经过医学院的短期培训,可以进行简单的战场包扎和救护工作,刚才合木儿从昏迷中痛醒过來,就是随队的军医正在帮他拔除肩上的羽箭,因为箭上有倒钩,所以不能硬拔,需要将箭尾剪断,然后从箭头处拔出來,这样造成的伤害才会最小,不过,这样带來的痛感也更加强烈,才会令合木儿从昏迷中痛醒,而合木儿很快又重新昏迷了过去,直到现在再次醒來,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

    合木儿回答完马超的问话,长叹一声,突然挣起半个身子,哽咽道:“将军救了合木儿的姓命,合木儿不敢言谢,还求将军能够再救救合木儿的族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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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端了他的老窝

    当时,合木儿突然遭到刘豹的袭击,急于逃命,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刘豹为什么会突然向他下手,但是,合木儿可以想像得到,他逃走以后,他的族人会是什么下场,至于他的哥哥也罕,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

    马超听到合木儿的请求,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便下令掉头向也罕的部落进发,马超因为年纪轻,初到第六军团的时候,刘欣不过让他做了普通一兵,因为武艺超群,才被赵云提拔为校尉,如今经过几场战役,立了些战功,已经升任偏将之职了,如果再立几场功劳,他就可以进一步,担任每六军团的副将,地位将和他的父亲马腾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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