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匈奴骑兵也参加了挖坑的劳动,而且为了表现他们已经真心归顺,干活的时候还都特别卖力,这也难怪,按照草原上的规矩,他们是战败者,又做了俘虏,理应成为奴隶,而奴隶就是沒有人身自由的苦力,

    呼厨泉知道汉军不可能将这么多俘虏全部押解回中原,他便打起这些俘虏的主意,这些俘虏都是些青壮男丁,如果将他们都留在自己的部落充当奴隶,他的部落就可以放养更多的牛羊马匹,在将來的贸易中也就可以赚取更多的物资,

    谁知,赵云却淡淡地说道:“这些人只要肯归顺我大汉,今后也就是我大汉的子民了,自然要将他们都放了。”

    那些被俘的匈奴骑兵原以为不死也会沦落为奴,听到通译将赵云的话复述了一遍,沒想到赵云居然决定放了他们,不由得发出一阵搔动,许多人的眼眶渐渐湿润了,纷纷拜倒在地,向赵云磕起头來,嘴里叽哩咕噜说着赵云听不懂的匈奴话,通译忙不迭地转述给赵云听,全是些感激之词,

    呼厨泉却是满脸的失望,他很清楚,以汉军的战斗力,匈奴各部并入大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既然大家都是汉朝子民,相互之间就很难再发生冲突,错过了今天,也许就再也沒有机会可以获得这么多的奴隶了,但是,赵云是官,他是民,这些人又都是赵云抓获的,赵云说要放了这些人,他又怎么敢阻拦呢,

    虽然在刘欣的命令里沒有对这方面的事情作具体交代,但是赵云也有自己的计较,这些匈奴骑兵所属的部落显然和呼厨泉分属不同的阵营,如果将这些俘虏都划归呼厨泉的部落,让他们成为呼厨泉部落的奴隶,这些匈奴骑兵原來的部落就会受到很大的削弱,匈奴各部落中就很有可能出现呼厨泉一家独大的局面,赵云相信,这种情况也是刘欣不愿意看到的,

    赵云一面让通译将刘欣对待匈奴各部的政策讲给这些俘虏们听,一面让呼厨泉给他们准备马匹和干粮,当然了,呼厨泉准备的干粮不会是炒面,而只是一些干肉而已,

    呼厨泉未能如愿得到这些俘虏做奴隶,还要给他们分发干肉,多少有些不太情愿,忽然一眼瞥见被几个汉军士兵押在一旁的斛律齐,不由拱手说道:“敢问将军,他如何处置。”

    赵云瞄了一眼,沉声说道:“杀了。”

    斛律不觉大惊,连声呼喊道:“将军,我愿意真心归顺大汉,你放了我吧。”

    夏侯兰也拱手劝道:“启禀将军,主公曾有严令,不得虐待、杀害俘虏,还请将军三思。”

    赵云虽然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斛律齐,却对他印象很深,呼厨泉说他是匈奴有名的勇士,刚才他也确实在举手投足之间便格杀了呼厨泉的亲信和三名汉军士兵,出手狠辣,凶悍异常,不愧勇士之名,不仅如此,他能够在乱军之中,想到用装死这个办法來逃命,也颇为狡诈,

    刘欣让匈奴各部并入大汉,是为了让匈奴各部当大汉的顺民,替大汉牧马放羊,这个斛律齐显然不像愿意做个顺民的样子,赵云又怎么可能留下他,不由冷笑道:“似这等凶狠歼诈之徒,我大汉要他何用,杀。”

    看押着斛律齐的汉军士兵恨他在战斗结束以后,仍然伤了自己三个兄弟的姓命,听到赵云的命令,几乎不约而同地挥动了手中的钢刀,片刻之间,便将斛律齐剁成了肉泥,

    那些被俘的匈奴骑兵正在听着通译为他们描绘未來的美好蓝图,突然便听到这边传來一声惨叫,纷纷探头观望,正看到了斛律齐被乱刃分尸的一幕,不觉个个心惊胆战,

    赵云朗声说道:“呼厨泉、赤乌勒、孤涂安他们的部落已经归顺我大汉,他们都是我大汉的子民,所以受到我大汉军队的保护,今后,你们只要也安心做我大汉的子民,你们的安全自然也有大汉军人來保护,但是,谁要是敢阳奉阴违,这个斛律齐就是榜样。”

    他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那帮俘虏个个面如土色,

    赵云又指了指那些备好了干粮的马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愿意归顺我大汉,做我大汉子民的,现在就可以领了马匹干粮,回你们自己的部落去,不过,只要你们领了干粮马匹,就相当于作出了承诺,今后再有人敢与我大汉为敌,我大汉军人誓灭他全族。”

    天光渐渐大亮,喧闹了一夜的这片战场终于平静下來,那些被俘的匈奴骑兵大多领了干粮马匹离去,只有一些身负重伤,行动不便的人仍然留在汉军的军营里继续接受医治,几乎一夜未眠的汉军士兵和呼厨泉部落的族人也都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帐,他们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美美地睡上一觉,

    战场上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皑皑白雪上还绽放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花,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吸引了一大群乌鸦在上空盘旋,却发现不了任何可供它们填饱肚子的目标,

    那片已经被鲜血染成殷红色的雪地好像微微动了一下,接着便拱起了一大块,突然从里面钻出一个人來,那人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一双血红的眼睛凶恶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赫然正是刘豹,

    确实如呼厨泉所说的那样,刘豹生姓狡诈,他知道自己面临的对手是刘欣的军队以后,便存了个心眼,趁着双方短兵相接、贴身肉搏的时候,他便假装坠下马去,趴伏在地上,然后用他的弯刀慢慢在雪地上掏了一个洞出來,

    这样做是相当危险的,当时人马來來往往,如果一不小心被马蹄踏在背上,纵然不死也会落个半身不遂,但是,刘豹已经沒有退路了,逃跑是死,继续拼杀也是死,他只有赌上一把,结果,他成功了,

    可是,他真的成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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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欲言又止(补更)

    草原上的生存环境极其恶劣,遭遇了白灾之后的草原尤其如此,刘豹将自己埋在积雪下面躲藏了一夜,虽然逃过了汉军和呼厨泉的搜捕,但是现在,他既沒有马匹,又沒有粮食,甚至沒有草原人最重要的弓箭,想凭着两条腿走回自己的部落,简直比登天还难,

    刘豹已经沒有选择,他咬了咬牙,紧紧握住身边仅有的那柄弯刀,踏着齐腰深的积雪朝着自己部落的方向走去,在他的头顶上,一群乌鸦盘旋不去,也不知道是被他身上的血腥气味所吸引,还是看出來他已经虚弱得快死了,反正都在等着他倒下去的那一刻,然后來上一顿美餐,

    大军出发以后,於夫罗总感到有些心神不宁,忍不住又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伺候在一旁的匈奴少女见状,赶紧递上一只陶碗,就算在大汉王朝的上层社会,精美的白瓷碗也是珍贵的奢侈品,生活在草原上的匈奴部落还无从获得这样的宝物,即使身为匈奴单于,也只能继续使用陶碗,

    陶碗里盛的是一种黑色的液体,那是用草原上的几种草药一起熬成的药汁,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於夫罗皱了皱眉头,这药实在苦得叫人难以下咽,他不想喝,

    於夫罗挥了挥手,让侍女退了下去,他从榻旁拿起刘豹交给他的那个布包,凑到鼻子底下,那股清香令他陶醉,每当头脑有些昏沉的时候,於夫罗就将那个布包拿出來闻上一闻,便会觉得神清气爽,他不禁有些怀疑起刘豹所说的话,这样的好东西,怎么可能是一种毒草呢,

    夜已四更,被咳嗽折腾了大半夜的於夫罗终于沉沉睡去,睡梦中,於夫罗隐约听到有人发出了两声惨叫,顿时惊醒过來,一下子从榻上坐起,连声喝问道:“來人,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是单于的王帐,不是普通牧民居住的帐篷可比,外面昼夜都有婢女轮流值守,听到於夫罗的呼喊,两个婢女慌慌张张地走了进來,匍伏在地,战栗道:“请单于吩咐。”

    於夫罗看到她们睡眼惺忪的样子,知道她们刚才一定偷偷睡着了,根本沒听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正待发怒,却引起一阵咳嗽,喘息半晌,只得缓缓说道:“还不快出去看看。”

    突然,帐门一挑,一个匈奴汉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來,断断续续地说道:“单于,不……不好了,敌……敌袭……”

    於夫罗正想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见那汉子已经“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他的后心处插着一枝羽箭,兀自晃个不停,

    这名汉子身上穿戴整齐,并非刚刚从毡帐里跑出來的,他是今晚负责值守的卫士,既然已经知道了呼厨泉他们要对自己的部落不利,於夫罗又怎么能够不做防备呢,在刘豹带领大军出发以后,他也加强了驻营地的守卫,

    听到“敌袭”这两个字,於夫罗惊出一身冷汗,部落里的青壮汉子大都已经被刘豹带了出去,整个部落里除了老弱妇孺,只剩下五百多名青壮男丁,这五百多人便是他这个匈奴单于的亲兵侍卫,

    於夫罗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名汉子,沉声吩咐道:“快,拿衣服來。”

    他是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帐去查探个究竟,可是他已经曰渐年迈,又染病多时,加之外面冰天雪地,如果他就这样穿着两件单衣出去的话,只怕不等敌人冲到面前,自己已经冻得半死了,所以於夫罗首先想到的是赶紧穿上自己那件狐皮夹袄,不过,这也说明於夫罗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物,面对敌袭,居然沒有太多的慌乱,

    但是那两名婢女却不能像於夫罗那样做到处变不惊,外面喊杀声、惨叫声已经不绝于耳,两名婢女的手不住地颤抖,那件狐皮夹袄怎么也穿不到於夫罗的身上,

    就在这时,帐门再次被人掀开,一群裹着白色披风的士兵涌了进來,为首的是一名高大英俊的少年将军,

    於夫罗气恼地推开两名惊惶失措的婢女,颓然地坐回矮榻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脱口问道:“你们是汉人。”

    他这顶帐篷是匈奴的王帐,不仅在营地里所有的帐篷当中是最大的一顶,而且那个金灿灿的帐顶即使在深夜里也散发着诱人的光芒,马超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在进入这片营地之前,便锁定了目标,

    这个时候,营地里的大多数人仍在熟睡当中,夜间的守卫也是瞌睡连连,马超正是趁着他们防备松懈的当口发动了袭击,就如同他在刘豹部落所上演的那一幕,但是,这里是匈奴的王帐,得知敌袭的消息,许多匈奴人顾不得穿上衣服,抓起弯刀弓箭便冲出了帐篷,拚命阻挡汉军的攻势,

    此时,马超已经抢得了一匹战马,直扑於夫罗的王帐,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匈奴男女倒在了他的长枪之下,马超长枪挥舞,如长龙,如巨蟒,散发出滔滔战意,令冲过來的匈奴男女不寒而栗,根本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

    当马超攻进了这座王帐的时候,整个战斗也就结束了,王帐里面的不仅是他们的部落首领,更有匈奴的单于,单于都落到了敌人的手里,他们继续反抗,只会加速单于的死亡,从帐篷里跑出來的那些匈奴男女纷纷扔掉了手中的武器,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其实,就算他们继续抵抗,除了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并不会有其他的结果,顶多再给汉军增加一些伤亡而已,毕竟他们都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而且短兵相接又非他们所长,

    马超看了一眼那个咳嗽连连的匈奴老人,轻蔑地说道:“於夫罗,你投降吧。”

    於夫罗长叹一声,突然一把抓起枕边的弯刀,那是一把锋利的弯刀,刀柄上镶嵌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宝石,那是匈奴单于的宝刀,再度跟随于他,

    马超上前一步,长枪一指,厉声喝道:“於夫罗,你还想负隅顽抗不成。”

    於夫罗突然仰天长笑,说道:“匈奴单于,宁死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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