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那群乌鸦一直在他头顶上盘旋,就等着他倒下去的那一刻,终于,刘豹撑不住了,他又饿又困,双眼不由自主地闭上起來,

    一只乌鸦猛地扑了下來,落在刘豹的面前,突然在他的脸上狠狠地啄了一口,刘豹被剧痛惊醒,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乌鸦,一口便咬了过去,一股咸腥的液体流进他的嘴里,他的全身立刻充满了力气,乌鸦拚命地扑腾了一会翅膀,便不动了,刘豹从雪原上坐了起來,用力撕咬起來,连毛带血,合着内脏,竟然将一只乌鸦整个吞了下去,

    其余的乌鸦大概是被这个“残忍”的人类给吓坏了,在上空盘旋了一阵,终于渐渐飞远了,吃了一只乌鸦,刘豹恢复了些力气,又拚命向前走去,然而,一只乌鸦补充给他的能量终究撑不了多久,他又一次摔倒在雪地里,

    这时候的刘豹,多么渴望再有一只乌鸦飞下來,可是天空中连一只鸟雀也看不到,但是,刘豹不想死,他还有许多的宏伟目标沒有完成,他要坐上匈奴单于的宝座,他要率领着整个匈奴入主中原的花花世界,他从雪地上爬了起來,艰难地迈开步子,向着自己部落的方向走去,后來走不动了,他就在雪地里连滚带爬,再后來,他只能四肢并用,匍匐在雪地上,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

    凭借着强烈的求生**,刘豹居然赶上了克麦安他们,这让他看到了生的希望,他已经喊不出话來,只有拚命地将手伸向前方,结果却迎來了一枝狼牙箭,

    刘豹死了,他顽强的生命终于走到了顶点,当那个神箭手费力地将刘豹的尸体拖到克麦安面前的时候,周围的匈奴骑兵的眼睛里都迸发出了熊熊的怒火,

    如果不是这个刘豹來向於夫罗进言,他们也不会冒着大雪出征,也就不会有这样一场大败,所有这一切都是刘豹一手造成的,他们怎么能够不恨刘豹,

    有人朝着刘豹的尸体吐着口水,有人拿脚拚命在踹向刘豹的尸体,忽然,克麦安在担架上支起半个身子,沉声说道:“都住手。”

    余怒未消的匈奴骑兵们心中不解,齐声说道:“让他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

    克麦安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忘记了吗,那位赵云一直在搜寻刘豹的下落,显然他已经知道这次事端就是刘豹挑起來的,才无论如何都要抓住他,也正因为如此,那位赵将军才会放过我们。”

    顿了一顿,克麦安继续说道:“上苍护佑,让刘豹落到了我们手上,我们要将他献给汉人,表明我们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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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将心比心

    刘豹是被那个神箭手射死的,虽然他是误打误撞,但是这样大的功劳谁不想要,听到克麦安口口声声说刘豹是落到了他们的手上,颇为不满,却又不敢说出來,只是阴沉着脸,

    克麦安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已经听赵云说过了,今后所有的匈奴部落都要并入大汉,不愿意的就面临着被汉人灭族的危险,他是於夫罗的亲信,非常清楚於夫罗的为人,身为匈奴单于,於夫罗是绝对不会甘心做一个大汉顺民的,这样一來,他们的部落要么被灭族,要么另立首领,

    现在,聚集在克麦安身边的这么多青壮,都已经决意诚心归降大汉,於夫罗这个首领肯定当不下去了,另立首领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克麦安想当这个部落首领,赵云临时指派他做了这支队伍的首领,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当上整个部落的首领,因为他毕竟已经是残疾之身,但是,如果他将刘豹交给汉人,他就会有很大的胜算,

    看到那个神箭手不情不愿的样子,克麦安笑了,说道:“行了,你的功劳我不会忘记的,回去以后,我就将女儿许给你,我沒有儿子,将來这个家还不都是你的。”

    克麦安说得如此直接,那个神箭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刘豹确实是他射死,他要将这份功劳让给克麦安,其他人自然也不便再说什么,于是便有人掏出随身携带用來切肉的小刀去割刘豹的首级,刀不仅小,而且不十分锋利,钝刀子割肉是相当痛苦的事情,幸好刘豹已经死透,他感觉不到了,

    马超 “解放”了部落里的奴隶以后,并沒有急着离开,而是率领着他的士兵在於夫罗的营地里驻扎了下來,因为於夫罗是匈奴单于,这里的奴隶相比其他部落的奴隶更加胆小,已经两天过去了,居然沒有一个人敢去挑选部落中的未婚少女,马超当然不会去做拉郎配的事情,不过,他也不敢带着人马立即离去,否则,沒有了汉军的撑腰,可以想像得出,这些奴隶很快又会回到过去的老样子,

    林三看到马超按兵不动,十分焦急,又等了两天,终于按捺不住,再次走进到马超身边,劝道:“启禀将军,於夫罗派出了大队人马去袭击呼厨泉,那里是赵将军护卫的,我们是不是应该杀过去,來个两面夹击。”

    马超似笑非笑地看着林三,说道:“你是不是担心赵将军怪罪我不去救援。”

    林三点了点头,沒有说话,

    马超拿起面前矮几上的那柄象征匈奴王权的变刀,呵呵笑道:“赵将军是什么人,他岂会有你这样的想法,再说了,就凭刘豹的那些人还不够赵将军塞牙缝的,我就是过去也赶不上了,唉,只可惜干掉刘豹这件大功终究还是与我无缘了,还好,我也干掉了於夫罗,总算不虚此行,林三,你说这次回去以后,主公会不会升我为副将。”

    林三跟随在马腾身边多年,看惯了马腾与韩遂之间的分分合合、勾心斗角,他不相信刘欣手下的这些将领就个个坦荡无私,马超整天住在这顶匈奴王帐里,又明知於夫罗出兵而不去增援赵云,若是有心人稍加利用,那都是了不得的大罪,刘欣万一较真起來,不仅马超,就连整个马家都将万劫不复了,可是马超明摆着听不进他的话,他也只有摇头苦笑,

    突然,营地里传來一阵凄厉的号角声,三长两短,这是汉军约定的敌袭信号,马超顿时兴奋起來,“霍”地站直身子,大声说道:“牵马,拿披挂來。”

    匈奴部落里最不缺的就是战马,而马超生在西凉,精于骑射,相较于使用滑雪板,他更喜欢骑马,这里是於夫罗的驻营地,营地里面以及四周都沒有多少积雪,正适合战马驰骋,这几天当中,他沒有少骑着战马在营地周围纵横奔驰,那英俊的脸庞、矫健的身姿、精湛的骑术经常惹得营地里那些未嫁的匈奴少女发出阵阵尖叫,浑然忘了这个“可恶”的少年就是逼死他们单于的家伙,

    披挂很普通,和别的偏将并沒有什么区别,一套连环锁子甲,一张硬弓,一壶羽箭,一杆铁枪外加一把佩剑,不过,亲兵们牵來的那匹马却是神俊异常,浑身上下除了四蹄雪白之外都是乌黑一片,沒有一根杂毛,这本是於夫罗心爱的坐骑,现在被马超夺了过來,还取了个名字叫踏雪乌龙骓,

    汉军的军纪甚严,所有缴获物品一律归公,不得私自占有,这匹踏雪乌龙骓也是要交上去的,但并不妨碍马超现在拿來骑一骑,

    马超出了大帐,提枪上马,还未來到营地边上,已经见到几骑快马飞驰而來,这些都是派往营地周围警戒的侦骑,

    马上一人拱手说道:“启禀将军,於夫罗的败军回來了。”

    马超一听,倍感诧异,皱着眉头说道:“赵将军居然沒有将他们一网打尽,刘豹在不在里面,如果在里面的话,那真是老天相助,要让我夺这场首功了。”

    那名侦骑迟疑了一下,说道:“启禀将军,这些人是被赵将军放回來的,他们都沒有携带兵器,正在营地外面五里处等候将军发落。”

    马超一愣,道:“你确定他们是被放回來的,沒有使诈。”

    那名侦骑一抱拳,说道:“回将军,他们当中有不少伤兵,都是经我军医救治,弟兄们不会看错的。”

    汉军中的军医自有一套救治伤员的规程和用具,只要看一下那些受伤的匈奴骑兵用來包扎伤口的白布就知道了,马超这才相信这些败兵真的是赵云放回來的,不禁意兴索然,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纵马厮杀一阵,让手下的将士们好好看一看,即使沒有配备马镫,他马超照样可以在战马上挥洒自如,谁知却是这样的结果,又怎么能不令他失望呢,

    不一会儿功夫,克麦安被人抬进了那顶王帐,他拖着一条伤腿,挣扎着跪伏于地,将一颗首级双手奉上,

    马超得知居然是刘豹的首级,不觉哈哈大笑,随手将矮几上的一个布包扔给克麦安,说道:“马某到处寻他不着,却被你占了先,放心吧,你的功劳马某自会禀明我家主公,这包东西先赏给你吧。”

    克麦安见这个布包有些熟悉,打开一看,大惊失色道:“小人有功无罪,求将军开恩啊。”

    马超奇怪道:“这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要取你姓命了。”

    克麦安战战兢兢地举起手中的布包,说道:“那将军为何要将这包毒草交给小人。”

    “毒草。”马超瞪大了眼睛,放声大笑,“什么毒草,你听谁说的,这是茶叶,那可是好东西,就连马某轻易都弄不到手,不是看你立下大功,马某怎舍得将茶叶给你。”

    马腾父子刚刚來到襄阳的时候,刘欣就招待他们喝过,并且赏了他们父子一小包,那种唇齿留香的感觉令人难忘,只是一小包很快就喝完了,原以为襄阳这样一个繁华的大都市,要在市面上买些茶叶并不难,结果他们父子转遍了襄阳城的大街小巷,也沒有买到一两符合他们要求的茶叶,只因为他们能够喝到的都是虞翻试炒出來的陈茶,新茶还沒有上市呢,自然沒地方买去,而且,即使等到明年春天,新茶上市,在民间短期内也几乎不可能买到,这么珍贵的东西,居然被克麦安说成是毒草,马超真有些哭笑不得,

    克麦安弄明白这不是什么毒草,却是可以用开水冲泡的好东西,又闻到那股诱人的清香,顿时如获至宝,赶紧藏进了自己的怀里,

    马超看到克麦安断了一条腿,趴伏地那里着实困难,挥了挥手,示意人将他重新抬上担架,待他躺下,这才说道:“克麦安,於夫罗已经死了,既然赵将军让你做这些败兵的首领,那么部落里的事也暂时交给你负责吧。”

    克麦安一听,正中下怀,他现在是个残废,只有继续担任首领,才能保证家人不受欺凌,不由连声称谢,

    马超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部落中的奴隶,我已经全部给放了出來,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你部落中的普通一员,不得加以歧视和虐待。”

    克麦安连连点头,说道:“请将军放心,小人今后一定对他们如同自己的兄弟一样。”

    经过这一仗,於夫罗部落已经是元气大伤,如果这些奴隶肯真心加入他们的部落,对于整个部落來说,也不算一件坏事,

    马超又说道:“你可以从部落中挑选一些未婚少女,让她们嫁给那些青壮奴隶。”

    看到克麦安面色迟疑,马超将脸一沉,说道:“怎么,这件事很难办吗。”

    在马超看來,这是他改造於夫罗部落的一着妙棋,他自然要想方设法将它走完了,却不知道,在各个部落中,奴隶的身份非常低贱,谁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奴隶呢,虽然这些奴隶已经重获自由,但是他们既沒有牛羊,也沒有帐篷,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克麦安也是一个女儿的父亲,将心比心,这种事情他还真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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