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龚都叱道:“有屁快放,这里又沒有外人。”

    龚五最怕的便是这位本家哥哥,见到龚都发怒,慌忙说道:“小人跟随将军这么多年,那东西小人是见过的,绝对不会看错,而且,而且,那个……”

    龚都知道他是有些话不便当着简雍讲,大手一挥,说道:“恩,你不用说了,快带我去看看。”

    简雍终于忍不住站起身來,拱手说道:“龚将军,莫非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不知道简某可能与闻。”

    龚都却不敢对简雍无礼,也拱了拱手,说道:“简大人勿疑,是龚某的一点家事,刘师弟,你陪简大人在此多饮几盏,龚某到后面去去便來。”

    听说是龚都的家事,简雍自然不便再问,转向刘辟说道:“也好,刘将军,那咱们继续喝。”

    刘辟陪着笑脸又喝了一盏,心下却不以为然,简雍不了解龚都,他却对龚都知根知底,龚都和他一样,因为参加了黄巾动乱,家人都已经死于非命,而龚都既无子女,又不好色,占了汝南以后,身边连一个女子都沒有留下,能有个屁的家事,这分明就是搪塞简雍的托辞,当然了,论起亲疏远近,他和龚都之间的感情要比简雍近多了,自然不会说破,

    出了大厅,龚都赶紧跑到一眼水井旁边,打水洗了把脸,又正了正衣衫,这才跟在龚五后面來到一处偏厅,偏厅门外,几个彪形大汉各执刀枪拦住了龚都的去路,虽然龚都与简雍之间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但至少在刘备入驻以前,这里还是龚都的地盘,但那几个大汉根本不把龚都放在眼里,仿佛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龚都却也不敢发怒,身子站得笔直,恭恭敬敬地说道:“龚都前來拜见少主,还请诸位通报一声。”

    一名大汉手按钢刀,淡淡地说了一句“等着”,转身进了偏厅,片刻,这名大汉再次走了出來,沉声说道:“进去。”

    龚都皱了皱眉头,但这几个大汉都是面无表情,并不肯多说一个字,龚都抬脚正要进门,却被另一个大汉伸手拦住了去路,指了指他腰间的佩剑,龚都无奈地摇了摇头,解下佩剑交到那名大汉的手上,那名大汉这才让开道路,

    厅堂之中,一个黑色的身影背对着厅门负手而立,一个高大粗壮的汉子顶盔贯甲,手握大刀,威风凛凛地站在这个身影的旁边,龚都不敢多看,上前一步,垂首说道:“弟子龚都拜见少主。”

    那个黑色的身影缓缓转了过來,赫然正是黄巾首领大贤良师张角的独女张宁,张宁看了一眼龚都,展颜一笑,说道:“龚师兄,一别多年,近來可好啊。”

    龚都抬起头來,失声说道:“少主,果然是你。”

    张宁笑道:“看來龚师兄现在是混得风生水起了,就连小妹想要见你一下,也是千难万难啊,若不是小妹出示了家父留下令牌,恐怕还进不了这所太守府呢。”

    龚都听了张宁的话,脑门上已经渗出汗來,虽说张角已经死了好多年,太平道也就就在官府的打压下分崩离析,但是今天走进这座偏厅时,外面那些彪形大汉所散发出來的阵阵杀气还是令他一阵胆寒,

    当年的大贤良师张角在龚都等人的心目中就是神仙一样的存在,而且他行事十分隐密,是不是给张宁留下一支神秘的力量,谁也不好说,在这种情况下,龚都无论如何也不敢在张宁面前托大,

    龚都慌忙说道:“少主说哪里话,都是下面这些人沒有见过少主,怠慢了少主,还望少主恕罪,这些年沒有了少主的消息,还以为少主已经……”

    说到这里,龚都突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吉利,便不敢再说下去,不过,张宁并沒有生气,而是淡淡地说道:“龚师兄是以为小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吧,说实话,家父当年爱歼人所害,小妹也曾经九死一生,幸好蒙贵人相助,总算得以脱险,如今也算生活富足,衣食无忧。”

    龚都这才仔细打量起张宁來,一晃多年过去了,除了比当年略显丰腴以外,张宁看上去不仅不显老,反而更加的明艳照人,可见这些年他生活得确实不错,龚都赶紧说道:“原來如此,那都是仙师在天有灵啊,不知少主因何來到此处。”

    一个多月前,徐晃接到刘欣的命令,率领第一军团移驻关中,实际上,在刘欣的这道命令中,第一军团的驻防范围极广,包括了整个司隶、凉州以及豫州的颍川郡,由于各郡县的地方军已经改组完毕,正规军团的防守任务本來并不太重,但是在司隶、凉州还有许多关卡,比如虎牢关、函谷关、潼关、萧关、伊阙关等等,这些关卡却不归地方军把守,而是全部交由正规军团负责,

    第一军团不仅要防守这么多的关卡,而且还要作为准备在西域和草原用兵的第五军团的后援,所以第一军团的防守任务还是相当重的,考虑到下次调防要经过很长时间,所以这一回张宁也随着徐晃一起來到了洛阳,

    得益于四通八达的驿路和飞鸽传书等手段,各地发生的事情都能够非常顺利地传达到各级将领的手中,所以,龚都、刘辟在汝南起事不久,消息就传到了洛阳,

    徐晃的任务只是守好自己的防地,对于这样的消息并不关心,不过,关中一带现在也沒有什么战事发生,又值春暖花开,徐晃便陪着张宁在城外踏青,闲谈之中,徐晃无意间提到了发生在汝南的黄巾叛乱,

    当听到叛乱的首领是龚都、刘辟的时候,张宁心头一动,说道:“夫君,刘大人有大恩于宁儿,宁儿想去汝南一行,说服龚都、刘辟二人前來归降。”

    上一次青徐黄巾造反的时候,张宁就曾经主动请求过前往招降,但是刘欣考虑到她的安危,沒有同意,徐晃不禁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主公是不会答应的,还是算了吧。”

    张宁沉默了一会,说道:“夫君,如果沒有刘大人,便沒有你我的今天,而且宁儿的大仇也是刘大人帮忙报的,宁儿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懂得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道理,这次汝南黄巾复起,正是报恩的良机,宁儿只怕错过了此次机会,今生再无报恩的可能,宁儿心意已决,还望夫君成全。”

    徐晃低头沉思片刻,说道:“此行甚是危险,就连我也放心不下,还是请示一下主公再说吧。”

    张宁决然地说道:“若是请示刘大人,刘大人定然不许,如今,宁儿膝下儿女双全,纵死无憾。”

    徐晃见张宁说得坚决,叹了口气说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主公于你有恩便是于我有恩,宁儿,你一介女流能够知恩图报,为夫又岂甘落后,罢了,为夫便陪你走这一遭。”

    张宁知道徐晃是担心她的安危,慌忙说道:“夫君,你是三军统帅,怎可轻离。”

    徐晃摆了摆手,说道:“不要再说了,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你一个人去蹈此险地的。”

    作为三军统帅,徐晃自然要交接一下防务,庞德、史涣闻讯都是大吃一惊,连声劝道:“将军乃三军之首,责任重大,未得主公将令岂可轻离。”

    徐晃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主公常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去汝南,如果真的能够说服龚都、刘辟來降,则颖川便多了一个屏障,虽然冒险却值得一试,但是徐某却断不会看着自己的女人孤身犯险,吾意已决,汝等无须再劝。”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令张宁一阵感动,忍不住含泪拉住了徐晃的手,别人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这是要夫妻并肩作战了,

    庞德突然单膝跪倒在地,拱手说道:“既然此去于主公的大业甚为有利,但是将军身为主帅却不可轻离,以免关中有失,末将不才,愿代将军一行,末将蒙主公厚爱,受将军看重,却至今寸功未立,请给末将一个机会。”

    张宁一愣,但是她很快便明白过來,转身对徐晃说道:“庞将军说的不错,夫君擅离驻地,万一关中有失,那奴家万死也难辞其罪了,夫君放心,奴家有父亲留下的令牌为凭,又有庞将军护卫,绝对不会有事的。”

    徐晃也被庞德的这番话点醒,他身为第一军团的军团长,不仅有守卫司隶和凉州的职责,还要随时准备增援第五军团,肩上的担子着实不轻,又怎可因为儿女私情而误了刘欣的大事,徐晃皱着眉头沉默半晌,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说道:“宁儿,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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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如何交待

    徐晃虽然执掌着十万人马,但他却不可能为保护自己的女人而调动大军,最终除了庞德,他只是将配属给自己的那一百名飞虎亲卫全部交给了张宁,也就是龚都在偏厅外面看到的那些彪形大汉,当然了,这些亲卫都是百战精锐,庞德的武艺也不在他之下,而张宁本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并且汝南与颖川紧邻,大军朝发夕至,徐晃这才略微放下一点心來,饶是如此,他还是交给了张宁两只珍贵的信鸽,以备紧急情况下使用,

    张宁听到龚都问起她的來意,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龚师兄,现在汝南是你一个人作主,还是你与刘师兄共同作主,怎不见刘师兄前來见我。”

    在太平道道众眼中,张宁不仅是大贤良师张角的女儿,还是太平道的圣女,地位比起龚都、刘辟这两个张角弟子來要高得不止一星半点,

    听到张宁语气不善,龚都慌忙说道:“这里自然是我与刘师弟共同作主,只是刘师弟正在陪同一位贵客,所以……”

    站在张宁身后的庞德忽然将大刀往地上重重一顿,冷哼一声,说道:“什么样的贵客,难道比起我家夫人还要……”

    张宁摆了摆手,止住庞德,然后冲着龚都微微一笑,说道:“原來刘师兄另有贵客,说來也是,太平道已然式微,二位师兄看來是要另攀高枝了,小妹倒很想听听,來的是哪一路神仙。”

    简雍是來平舆的事情十分机密,龚都现在还不清楚张宁的身份,自然不肯将双方会谈的情况和盘托出,不过,张宁却能够从刘辟陪同贵客而不來见她的情况中判断出他们二人的打算,也着实令龚都大吃一惊,

    面对张宁的逼问,龚都只得硬起头皮说道:“不敢有瞒少主,我与刘师弟虽然占了汝南,但是周围全是些虎视眈眈的豺狼,我二人无奈之下,只得周旋其间,图个自保而已。”

    汝南本是袁术的地盘,现在突然被黄巾所占,必将成为周边势力拉拢的对象,离开洛阳的时候,徐晃和张宁就对此进行过一番推测,认为曹艹最有可能拉拢龚都、刘辟,当然了,被围困在寿春的刘繇如果得到消息,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但是,徐晃和张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最先來拉拢龚都、刘辟的竟然会是刘备,

    见龚都不肯吐实,张宁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也不再追问,沉声说道:“龚师兄,不管你们招待的是何方贵客,小妹不远千里而來,刘师兄总该露一下面吧,何况小妹此次前來,并非心血來潮,二位师兄已经大难临头,犹未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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