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的袁术在刘浜遮挡下,只有半张脸若隐若现,这无形中大大增加了太史慈命中的难度,太史慈双眼圆睁,一动不动地盯着城头,脑门上却渐渐渗出汗來,

    太史慈并非担心自己能不能射中袁术,而是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朝着刘浜射出这一箭,城头上的刘浜在袁术的挟持下,面色苍白,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动都不敢动,简直就是一具固定的箭靶,距离虽远,太史慈却有把握一箭封喉,

    尽管一路上已经说服了自己无数次,射杀刘浜是为了主公的大业着想,但是当太史慈面对这个十一二岁的孩童时,他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來,他是一个英雄,他可以杀人如麻,他可以杀人不眨眼,但他从來沒有杀过一个妇孺,太史慈并不害怕因为杀死刘浜而受到刘欣的处罚,哪怕是处以极刑他也无所畏惧,但他真的不忍对一个孩子下此杀手,

    太史慈一会瞄向刘浜,一会又瞄向袁术,他很清楚,如果能够射杀袁术那是最好的选择,立下一场大功不说,袁术死后,他的手下必然会牵怒于刘浜,到时候也等于间接地除掉了刘浜,总比他亲自下手要强,但袁术躲在刘浜后面,只是偶尔冒一下头又很快缩了回去,机会难以把握,

    其实,袁术本來连冒一下头都不愿意,只是不得不出來透透气,刘浜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又从小在刘重的呵护下长大,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眼看着城下的那个将军弯弓搭箭瞄向自己,刘浜早吓得屁滚尿流,袁术忍受着一股股的臭气扑鼻而來,就连脚上的丝履也被刘浜一泡尿给浇湿了,却不能退回城里,那样做的话将会有违他“皇帝”的尊严,

    城下的张郃本來也想看看太史慈的箭术是否如传说中的那样神奇,却发现太史慈的脸色有些难看,慌忙说道:“子义将军,切切不可伤了大公子的姓命。”

    太史慈听到张郃的话,突然松了一口气,箭矢一偏,大声说道:“某便射杀了袁术身边那厮,小施警惩。”

    说时迟,那时快,太史慈手一松,“嗖”的一声,羽箭离弦而去,只见城头上一人应声倒下,却是站在袁术身边的偏将乐就,太史慈这一箭正中他的咽喉,

    袁术沒想到太史慈能够隔着这么远便射杀自己的手下,忍不住一缩脖子,整个人都躲到了刘浜那瘦小的身子后面,刘浜更是浑身直打哆嗦,“废气”一股接着一股排了出來,此时的袁术连透透气都不敢了,

    张飞哈哈大笑道:“太史子义,你也是徒有虚名,说好了射杀袁术,却射了个什么偏将,这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虽然张飞是刘欣的义弟,又是第一军团的军团长,身份、地位远高于太史慈,但是太史慈也不愿意忍受他的嘲讽,大声说道:“末将是不想误伤了刘浜公子,如果张将军不服,那就请张将军射一个试试。”

    若论冲锋陷阵,放眼天下,张飞就沒有服过谁,但是说起射箭,他就有些发蔫,不过,张飞脸皮甚厚,不假思索地说道:“可从來沒有人说过俺老张箭术通神,俺老张射不中那是应该的,倒是你射不中,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算了,俺老张也不与你计较,给你个机会,你再射一次。”

    张郃在一边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一边看着城头,突然便明白了张飞的险恶用心,现在,袁术整个人都躲在刘浜身后,除了那顶金盔上的红缨,其他部位根本就看不见,太史慈纵是李广再世,也难伤他一要汗毛,张飞这是想借太史慈之手,为他扫除攻打庐江城的“障碍”啊,

    还沒等张郃出言提醒,太史慈已经说道:“末将的箭术也只是差强人意,却算不得什么,只是这么远的距离,想必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射中的,不是末将小瞧张将军,恐怕张将军连城头都射不上去吧。”

    张郃不由一改对太史慈的偏见,原來这厮也是个明白人,居然知道反过來激怒张飞,再加上他那一箭毙敌的神技,自己昨天倒是小瞧了他,只是张郃还有些不明白,这样一个人为什么昨天晚上交割起粮草來却婆婆妈妈的,

    还沒等他想明白,那边张飞已经受不了太史慈的激将法,“哇呀呀”大叫一声,摘下身边的强弓,张飞很少使用弓箭,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会使用弓箭,作为一名武将,讲究的就是弓马娴熟,张飞的箭术虽然排不上号,却也不会比普通的弓箭手來得差,这么远的距离,若要他指哪打哪那是不切实际的,但是把箭射上城头的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张郃握着长枪的手心已经渗出汗來,他非常清楚张飞的箭术,更要命的是,张飞现在瞄准的方向竟然是袁术,

    城上的袁术比张郃还要紧张,刚才乐就的死对他的震撼太大了,这么远的距离居然就一箭封喉了,现在又有一人举起了弓箭,这些人简直就是疯子,竟然拿自己当靶子展开了一场射箭比赛,袁术有心退后,又担心丢了“皇帝”的面子,

    正在两难之际,忽见一人悄悄走上前來,拱手说道:“陛下乃万金之躯,怎可亲身犯险,微臣斗胆,愿意替陛下看管着刘欣的这个孽子,与他们周旋,请陛下恩准。”

    这番话正说到袁术的心坎里,他不由得容颜大悦,转头一看,那人方面大耳,正是刘备,

    那一曰,安丰县城外的大营受到张飞的突袭,刘备不敢前去,只得带着一队亲兵逃入大别山,与先期躲在那里的简雍会合,眼看着手下只有寥寥一千余人,依稀又沦落到当年担任平原县尉时候的光景,刘备忍不住潸然泪下,

    简雍从旁劝道:“天无绝人之路,主公且放宽心,待风声暂歇,咱们再往北方远投袁绍,伺机东山再起。”

    刘备长叹一声,说道:“袁绍为人外宽内忌,投奔他亦难有作为,倒不如投奔曹艹的好。”

    简雍大惊道:“主公袭杀了曹嵩,这件事终究会大白天下,此仇不共戴天同,曹艹又岂能容下我等。”

    刘备摆了摆手,说道:“曹艹当世歼雄,又岂会因私仇而误大事,我等只要将传国玉玺奉上,谅那曹艹也难推拒。”

    简雍为难道:“主公,那枚传国玉玺不是已经献给袁术了吗,又去哪里再弄一枚传国玉玺出來。”

    刘备咬了咬牙,说道:“千算万算,都沒有算到刘欣的动作如此之快,袁术已是行将就木之人,咱们不如潜回庐江,伺机取回玉玺,也好过将那枚传国玉玺落入刘欣之手。”

    简雍迟疑道:“属下有句不该讲的话,当初主公投奔袁术,又是进献玉玺,又是劝袁术称帝,传扬出去,于主公的名声已有大碍,如今返回庐江,且不说能否拿到玉玺,就算拿到玉玺,再转献给曹艹,此等作为,只怕也会为天下英雄所不耻,属下斗胆,请主公打消此念。”

    汉时的人最重名声,尤其士族中人,只有成为名士,才有可能身居高位,一个人的名声若是坏了,做多少努力也很难扭转他在别人眼中的形象,而一个人的名声若是好到极点,即使出身贫寒,也有可能被人请出來做官,刘备和简雍都是平民出身,刘备正是凭借着品德高尚的名声,一步步出人头地的,简雍就是担心刘备坏了名声,今后再无机会,

    可是刘备自从失了徐州以后,已经被逼上了绝路,放眼天下,各方势力互相兼并,诸侯越來越少,袁术的灭亡也是旦夕间的事情,很快就会只剩下刘欣、曹艹、袁绍这三足鼎立了,如果再不折腾一下,他就只有一辈子织席贩履了,

    刘备自然不甘心过这样的曰子,他不容置疑地说道:“行大事不拘小节,当年韩信能受胯下之辱,我刘备暂时被人误会一下又有何妨,再说了,我若是得了玉玺,也不会献与曹艹,而是要献与当今皇上,于名声又有何碍。”

    听了这番话,简雍精神不觉为之一振,传国玉玺已经失落多时,如果刘备真能将玉玺献与刘协,或许可以挽回许多名声,而且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完全可以想出许多说词,推卸掉进献玉玺给袁术的责任,

    简雍脸上的兴奋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要担忧地说道:“传国玉玺乃是国之重宝,袁术一定会严加防范,再欲取回,只怕比登天还难,再说了,刘欣现在大兵压境,主公就算得到了玉玺,如何脱身也是个难題啊。”

    刘备却一脸决然地说道:“如今也只有搏一把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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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死得窝囊

    因为进献传国玉玺和劝袁术称帝的事情迟早会传扬开來,只要一传扬开來,刘备的名声就臭了,他现在既沒有兵,又沒有钱,名声再臭了,也只有继续他织席贩履的生涯,潦倒一生了,到了这时候,刘备已经别无选择,无论他孤身往投曹艹还是袁绍,都难以谋得一席之地,甚至还有可能被曹艹或者袁绍当场斩首,通过处死他來邀买人心,

    简雍低头沉思片刻,确实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只得忐忑不安地随着刘备一起踏上了返回庐江的道路,

    对于这一带的山路,刘备、简雍早就派人摸得透熟,再加上张郃无奈撤军,派往各处要道的人马也未就绪,竟然让他们轻而易举地回到庐江城中,

    为了不激怒袁术,刘备当然不会告诉袁术,自己已经将那六万大军全部断送了,而是说自己挂念袁术的安危,这才星座赶回,大军随后便到,

    刘备当然不用担心自己的谎言会被拆穿,现在到处都是刘欣的军队,那六万人受到阻拦,一时无法返回庐江也是情有可原,而且现在领军的是袁术信得过的将领桥蕤,就算那支军队出了什么问題,也是桥蕤的责任,

    袁术知道刘备与刘欣之间本有旧仇,对于刘备的这番话非但不疑,反而对他更加信任,于是,刘备便和袁术一起出现在庐江城头上,

    刘备初时还不太清楚袁术为什么弄了一个“臭哄哄”的少年來做挡箭牌,躲在后面听了一会,这才知道那个少年原來就是居巢侯刘浜,当年刘欣将“长子”过继给刘重的事情曾经传得沸沸扬扬,也令士族中人对刘欣的评价褒贬不一,早就开始关心天下大势的刘备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刘备突然就有了新的目标,传国玉玺固然珍贵,但是袁术将它藏在哪里却一时无法探听明白,倒是刘欣的长子刘浜就在眼前,

    当年的秘密除了刘欣和刘重之外,就只有刘重的女儿女婿,也就是刘浜的生父生母知道,刘重已经于几年前病故,牵扯到封国的问題,他的女儿女婿也是不可能说出这个秘密的,至于刘欣,如果说出真相,他的皇亲身份就会惹人怀疑,他也只有继续保守这个秘密,至少在天下平定之前,他是不会说的,

    这样一來,无论袁术还是刘备,都对刘浜是刘欣的长子这件事深信不疑,当初袁术将刘浜从居巢迁进庐江城的时候,并沒有想过要利用刘浜要挟刘欣,只是想将居巢的税收控制在手里,沒想到关键时刻,却是这个刘浜发挥了大作用,足以抵过千军万马,

    刘备的心思比袁术复杂得多,他当然不会以为凭着一个孩子就可以要挟刘欣,但刘欣的军力最强,占地最广,财力最雄却都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能够将刘欣的长子控制在手里,只要运作得当,那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当看到袁术被太史慈那一箭吓得有些手足无措时,刘备觉得机会來了,适时地提出來替袁术看管刘浜,

    袁术本來就不想在城头上多呆了,刘备的这番话正中他的下怀,于是袁术赶紧将刘浜交给刘备,自己转身便欲下城,

    张飞箭术虽然一般,眼力却好得很,老远便看到袁术脱离了刘浜的遮挡,随手一箭便射了过去,

    城上的守军早被太史慈那一箭吓破了胆,见到城下又一箭挟着雷霆之势疾射而來,忍不住齐声发喊,袁术的反应倒是迅速,听到喊声情知不妙,一把拉过站在刘备身后的那名亲兵,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名亲兵居然从袁术的身旁“飞”了过去,“嘭”的一声撞在城楼的柱子上,兀自不倒,

    袁术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名亲兵撞在柱子,眉心处插了一支羽箭,直沒过半,想是那羽箭从眉心穿过,直贯后脑而出,将那亲兵生生钉在柱子上,因而不倒,这一箭除了准头,力量更是惊人,袁术哪里还敢在城头上停留,忙忙如丧家之犬,赶紧躲进城门楼子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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