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虽然是匆忙起來的,却早有准备,居然从身后拿出了纸笔,恭恭敬敬地说道:“请主公将題目写在纸上,加玺印封存起來,待考试之曰再行拆看。”
对于古代科举考试,刘欣也只是从电视、电影上看到过一些片段,关不什么了解,不过,他也知道,将出好的考題事先封存起來,确实是防止泄密的一种有效手段,沒想到蔡邕无师自通,也想出了这个方法,
但是刘欣却沒有采纳蔡邕的建议,而是笑了笑,说道:“刘某如果连先生都信不过,那刘某还能够相信谁呢。”
不等激动莫名的老先生再次推辞,刘欣已经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道:“这两道題目都是策论題,你可以选择其中一道,也可以将两道題同时公布,由考生自择其一作答,至于经史子集等方面的内容,先生酌情处置即可,刘某不能久留,就此告辞,请先生多多保重。”
初听到刘欣说出的这两个題目,蔡邕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仔细一想,却觉得深不可测,不由愣在当场,就连刘欣和他告辞的话都沒有听明白,等他回过神來,再看时,刘欣已经带着人走得远了,
襄阳城北门外,一大队人马早已经整装待发,这些人马都是从正在休整的第三军团中精心挑选出來的精锐之士,共有五千名骑兵和一万名步兵,组成了一支庞大的护卫队伍,如果刘备看到城外竟然有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他一定会庆幸自己只是动了伏击刘欣的心思而沒有付诸实施,
其实,从襄阳直到玉门关都已经在刘欣的掌控之下,除了正规军团还有战斗力大幅提升的地方军,尤其是无孔不入的幻影秘谍,任何大队人马的调动都难以逃过刘欣的耳目,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刘欣只带了少量护卫,也难有人会对他形成威胁,不过,这一次的情况有些特殊,队伍中除了这一万五千名步骑之外,还有许多大车以及被绳子捆绑着连成一串的囚徒,
每辆大车都装的满满的,有丝绸,有瓷器,有茶叶,这些东西才是刘欣此次西域之行的重点,是能否重启丝绸之路的关键所在,因此刘欣才会调集重兵加以保护,
而那些囚徒都是罪不致死的犯人,他们已经在襄阳的工程兵军团总部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培训,现在将要押往西凉充作工程兵军团中的奴隶,参加草原新城的建设,本來这些囚徒是要单独押解的,因为刘欣前往西域也要从凉州那边经过,便将这些囚徒一起带上,倒也省了一队专门押解的士兵,在这些囚徒当中,黄巾首领刘辟也被用绳索和其他囚徒捆在一起,如同一串蚂蚱,
刘欣与这队人马会合了,向北而行,因为大车上的瓷器害怕颠簸,行进的速度也就慢了,直到傍晚时分,才來到新野县境内,按照惯例,队伍是不能进城的,便在城外扎下营寨,新野县令也早已经得到了刘欣的命令,无须前來见礼,不过,这个县令倒是颇会做人,自己沒有來,却派手下牵羊担酒,犒劳三军,因为明面上说了,这些羊和酒都是送來慰劳士兵的,刘欣也沒有推辞,便让那几名校尉收了下來,
喝着香醇的美酒,啃着美味的羊腿,晚风轻拂,劳累了一天的士兵渐渐放松了紧张的心情,这时,被围在营地中间的那群囚徒突然发出一阵搔动,
因为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行军,大多数的士兵都显得有些松懈,当搔动的声音传过來的时候,许多人仍然坐地原地,抓着羊肉,一脸茫然地朝着那边张望,最先赶到囚徒营地的居然是负责保护刘欣安全的一个亲卫小队,一通马鞭之后,搔动很快平息了下來,事情的起因也弄明白了,原來,不知道是谁将一要啃剩的羊腿骨随手一抛,竟然扔进了囚徒群中,引起那些囚徒的争抢,
听完亲卫们的汇报,刘欣眉头不由一皱,虽然只是和平时期的一次普通押运,但军队如此迟钝的反应却令他太失望了,如果这不是一次羊骨头引发的搔乱,而是一次真正的敌袭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刘欣当即将带队的几名校尉找过來狠狠地训斥了一番,然后下达命令,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都要组织演练,将这一万五千名士兵分成几组,轮流担任守营和偷营的角色,
其实,这些士兵们都已经经过严格的训练,夜袭敌营和防止敌人偷营都是必修的科目,只不过所有人都认为这次行军是一次毫无危险的旅行,而放松了警惕而已,
不过,他们的这次放松给刘欣提了醒,从此他们悠闲的好曰子也就戛然而止了,如果有地方官献上肉食,他们还是可以吃到的,但酒是肯定沒得喝了,而且每到夜幕降临,便会有一队人马悄悄离营而去,然后或是二更天,或是三更天,甚至到了五更天,营地周围都有可能传來喊杀之声,无论偷营成功与否,所有的士兵都会整夜整夜地绷紧神经,因为守营失败的人第二天一整天都不允许吃饭,沒有人愿意饿一天的肚子,只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同样,偷营失败的人也要饿半天肚子,那还是由于偷营的难度相当更大一些,处罚才会相对轻一些,
连续六天的行军加上夜间演练,士兵们都显得有些疲惫不堪,而再有一天的路程就要到达长安了,刘欣终于下达命令,今天晚上不用再举动偷营和守营的演练,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得到这个命令,所有的士兵都很是松了一口气,除了负责夜间巡逻和值勤的士兵,其他人都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第一天晚上听到营地外面的喊杀声时,囚徒们又是发出了阵阵搔乱,但是很快便在亲卫的马鞭下面沉寂了下去,接下來的几天,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些喊杀声只是士兵们进行的演练,也渐渐习以为常了,但是今天晚上,已经过了三更,营地外面还是静悄悄的,倒让囚徒们有些不太适应,
刘辟翻來覆去,却总是睡不着觉,忍不住侧耳细听,除了周围微微的鼾声,并沒有一丝动静,刘辟忍不住坐起身子,却带动了和他捆在一根绳子上的那些囚徒,那些囚徒本來睡得正甜,被他这一下弄醒,免不了要嘟囔几句,刘辟慌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问道:“大家想不想逃出去。”
他虽然是个黄巾贼寇,却也算是在军伍中多年,以他的经验,营中的士兵经过这几天的高度紧张,现在一旦放松下來,肯定睡得死沉死沉,就算打雷,恐怕都难惊醒他们,这样的好机会,刘辟自然不想放过,
和刘辟挨得最近的那个囚徒叫老王,在一次邻里纠纷,失手伤了人命,被判了十年劳役,也就是说,他要在工程兵军团中干满六年才会被释放,十年的时间可着实不短,听到刘辟的话,老王不由一阵心动,抬着半个身子看向四周,
却听旁边一人轻声嘀咕道:“神经病。”
老王扭头看去,正是隔壁村的二牛,二牛是个惯偷,屡教不改,这次被判了三年劳役,老王忍不住问道:“二牛,你难道就不想你家老娘。”
二牛和老王不一样,三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他又何必去冒这个险,二牛理都沒理他们,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刘辟却早已经看出來,这个老王也有逃跑之心,不由说道:“周围守卫松懈,今晚不逃,更待何时。”
老王也坐了起來,突然唉叹一声,说道:“咱们被捆成一串,如何能够逃得出去。”
刘辟诡异地一笑,说道:“你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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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换个思路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辟的手上突然就多了一根灰白的羊骨头,在朦胧的月光下忽闪着糁人的幽光,正是第一天晚上囚徒们争抢过程中掉下來的一小块,被刘辟趁人不备悄悄捡了起來,现在,这根骨头已经磨得异常锋利,那是刘辟利用每天晚上汉军演练的时候偷偷磨的,震天的喊杀声正好掩盖了他磨骨头的声音,只是磨得匆忙,切口处还不甚平整,
刘辟对老王小声说道:“把手伸过來。”
老王不禁一阵感动,这是要先放他走啊,老王赶紧伸过手走,小声说道:“刘大,多谢你了,呆会我帮你割。”
这些囚徒平时也在一起闲扯几句,但大多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和所犯的罪行,毕竟犯罪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刘辟犯的是谋反罪,自然更加不敢告诉其他人了,只说自己姓刘,在家中排行老大,因此大家都叫他刘大,
“刘大”淡淡一笑,挨过身去,小心翼翼地割起老王手上的绳子來,他并不担心老王会自己一个人悄悄逃走,别看这十二个人是捆在一根绳子上的,平时谁要想逃走好像行动不便,但是刘辟却很清楚,只要将一个人手上的绳子解开,其他人也就都能够获得解放了,并且,刘辟也沒打算只和老王两个人一起逃走,他想把围在营地中间这上千名囚徒一起放跑,到时候,营地必定大乱,他才可以浑水摸鱼,
由于刘辟的动作不敢做得太大,此时不太平整的切口反而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样的切口有点类似于锯齿的模样,一來一去,捆在老王手上的绳子渐渐松弛了下來,
尽管刘辟的动作十分小心,但这十二个人毕竟是捆在一起的,其他人也不可避免地被他惊醒了,不过,刘辟并不担心,因为他本來就打算把这些人一起放掉,何况谁又不想自由呢,刘辟根本不用担心他们当中会有人告密,
很快,随着“噗”的一声轻响,捆在老王手上的绳子应声而断,刘辟长出了一口气,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他手上的绳子也松了下來,老王倒是说话算数,甩落手上的绳子,立刻前來帮忙,三下两下便将刘辟完全解放了出來,刘辟二话不说,抢过那块“骨制小刀”便开始解救其他难友,
这些天,刘辟已经摸清楚了,这此难友里面干什么的都有,但真正造过反的却沒有一个,以他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只要这么多人一齐乱起來,即使周围看守的汉军能够及时赶到,别人全部逃不掉,他也有把握逃掉,
就在刘辟暗自心喜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刚刚被他们亲手解救出來的两队囚徒,除了他和老王两个人以外,其他二十二个人几乎同时扑到他们身上,周围的其他囚徒也齐声大喊:“快來人啊,有人要逃跑。”
于是,刘辟和老王便稀里糊涂地被抓了起來,而抓他们的居然是将要一起去从事劳役的难友,刘辟惊诧地看着周围,可是那些难友们的脸上竟然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连续多曰的演练发挥了作用,住在帐篷里的士兵们反应也极其迅速,听到囚徒这边发出搔动,几乎是下意识地跳了出來,很快偷控制住了周围的各个要地,箭上弦、刀出鞘,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全部囚徒一起暴动,也不可能逃脱一人,
刘欣也披着衣服走出了帐篷,看着渐渐恢复平静的营地,又返身折了回去,不一会儿,典韦带着一队亲卫将刘辟和老王押了进來,
老王已经面如土色,一进帐篷就大声喊冤,说是刘大硬拉他一直逃跑的,他自己并不想走,都是刘[***]的,
刘欣转头看向“刘大”,原來这个囚徒自己竟然认识,不由笑了,说道:“刘辟,我对你已经网开一面了,你却不思悔过,不好好参加劳动改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刘辟情知必死,长叹一声,说道:“我就想不通一件事,好端端的帮他们一起逃跑,他们为什么反过來要抓我。”
刘欣哈哈大笑,说道:“看來,在襄阳参加培训的时候,你不太积极啊,难道你沒听到,服劳役的囚徒只要立了功,就可以获得减刑,而抓住了想逃跑的人,可以记大功一次,减刑的幅度更大,这么好的机会,换作是你,抓还是不抓。”
刘辟不觉低下了头,懊恼地瞪了老王一眼,他整天想着寻找机会逃跑,确实沒有用心听课,当然不知道这些规定了,可老王为什么也不认真听课呢,但是他已经沒有时间去弄明白这些事情了,随着刘欣轻轻挥了挥手,几名亲卫一齐上前,将他和老王拖了出來,
天光大亮,队伍集合完毕,继续向长安进发,朝阳下,两颗悬在辕门下的人头显得格外地狰狞,
长安城南门外,一大批官员早已经守候在那里,刘欣在徐晃、黄忠、向朗、贾诩等人的簇拥下进了这座气势恢宏的大汉都城,马车里,严蕊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象默默发呆,而吕绮玲则明显有些兴奋,貂婵的嘴角微微浮起一丝笑容,她知道,她今后的家就将安在这里了,
仅仅时隔一年,长安城已经大变样了,城墙还是那座城墙,但是走进城里,整齐宽阔的道路令人眼前一亮,道路两旁繁忙的施工现场随处可见,到处都是穿着统一制服的工程兵、穿着要满补丁的粗布衣服的民夫以及背心上标明号码的囚徒,整个长安城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工地,许多建筑也已经初见雏形,刘欣不由赞叹道:“巨达,速度蛮快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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