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站在府门口,摸了摸浑圆的肚皮,打了个饱嗝,默默的叹了口气,不吃不行啊,马芸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不多吃点,恐怕卞玉的肚皮就要撑破了。
这时,门外突然抬过几乘小轿,张允一脸谄媚地走到刘欣面前,说道:“主公,这几个女子是小人特地留下来送给主公的。”
刘欣突然想起王振为他的侄女来找自己的事情,疑惑起来,问道:“这几个女子是不是陈家的女眷?王振的侄女在不在里面?”
原来,张允见刘欣那天不仅没有责罚自己,反而将查抄陈家这样的美差交给了自己,只以为是因为当着众人的面,刘欣有些话不便说出口,而是在暗示自己。于是张允便将陈家几个年轻美貌的女眷偷偷留了下来,等留心这事的人少了,这才叫了几乘小轿,一大早抬到州牧府来。
见刘欣问起,张允更以为自己猜对了刘欣的心思,赶紧说道:“正是她们,主公要不要先看一看?还是叫人直接抬到后面去?”
刘欣悖然大怒:“看什么看!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将他们三家的女子都送回去吗?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查抄的过程中恐怕也少不了夹带私藏!”
张允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地说道:“主公明鉴啊,小人一直尽忠职守,绝对没有丝毫舞弊之事啊。”
这方面,刘欣倒真是冤枉了张允,他得了这个机会也想好好在刘欣面前表现一番,当真是竭尽全力,将陈家彻彻底底地抄了一遍,自己却一个子儿也没有敢捞。
刘欣本来心情不错,叫他这一闹,兴致全无,没好气地说道:“行了,把这些女子全都送回娘家去吧!”
这样一来,有几个本不属于三大家族的女子也沾了光,意外地没有被发卖为奴,回了娘家。
王振正在家中筹划着组织去南阳、南乡的商队,这本身对王家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商机。宛城及周边近二十个县都遭到了严重破坏,重建需要大量的建筑材料,陆续返回家乡的百姓也需要大量的生活物资,恢复农业生产更需要大量的种子农具,这么大的生意,就是平价销售也能大赚一笔了。
这时,一个家人匆匆走进来,在他的弟弟王拓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王拓转身对王振说道:“大哥,婉儿回来了。”
王振喜道:“哦,我昨天才去找过刘大人,今天就放她回来了。刘大人还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看来南阳、南乡的生意能做。对了,婉儿可还好?这些天是怎么回事?”
王拓看了看厅堂里的其他人,走近王振身旁轻声说了些什么。王振伸手朝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懊恼地说道:“你说我这做的是什么事,早知道昨天不去找大人了。”
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孩儿,不解地问道:“爹,婉儿出了什么事?”
王振叹口气,说道:“王允那厮为了讨好大人,将婉儿私自扣下,今天早上送到了州牧府。要是我昨天没有多嘴,婉儿现在应该已经跟着大人了,那我们王家还有什么好担心。”
只见那个女孩儿面色一沉,气呼呼地说道:“爹,王家想要兴旺发达,难道就靠把我们女人当作礼物送来送去吗?”
王振闻声看向女儿,不但没有生气,眼中反而放出光来,似乎有了一个重大发现,说道:“对了,嫣儿年纪也不小了,爹该给你找个婆家了。”
那个叫王嫣的女孩儿也是个聪明的主,马上就明白了王振的意思,不满地说道:“爹,你不要在女儿身上动脑筋,我才不会嫁给这些大人们,还是多想想你的商队吧。”
商队的事情很快便决定下来了。王振有两子一女,长子王慎在一次行商里,跑遇山贼,伤了一条腿,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只能留在襄阳帮助王振组织货源,便由次子王恽带一支商队去南阳,去南乡的那支商队就交由女儿王嫣带领。
第二天清晨,两支商队早早的就从襄阳出发了。南阳黄巾虽然已经平定,便仍有小股溃散的黄巾队伍抢掠路人,蒯良早就得到过刘欣的知会,为防止万一,从襄阳守军中抽出两千士兵,沿路护送。
护送王嫣去南乡的这队士兵由蔡逍率领。蔡逍相貌平平,也没有什么特长,但他是襄阳蔡家的旁系子弟,因此得到蒯良的特别照顾,在襄阳军中任一名校尉。蔡、王两家也多有联系,所以蔡逍也认识王嫣,知道她是王家的大小姐,一路上对这个美丽窈窕的姑娘十分殷勤。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王嫣对他丝毫不感冒。
襄阳一境还算平安,行了两曰,来到了南乡地界,远远的便见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般地飞奔而来。蔡逍慌忙约束住队伍紧握长枪,不安地看着前方,手心中满是汗水。
王嫣瞄了他一眼,暗暗冷笑。前面的队伍全是骑兵,人数约在三百上下,最前面的那匹马上,一员年轻将领,提着杆镔铁枪,厉声高喝:“南乡太守张郃在此!前面可是襄阳来的商队?”
蔡逍这才放下心来,打马上前,说道:“末将襄阳校尉蔡逍见过张大人。”
张郃手中铁枪轻轻一举,三百人的骑兵队伍立即停止了前进,动作整齐划一,就像一个人似的,显然训练有素。张郃独自上前说道:“蔡校尉,这里已是南乡地界,你回去吧,商队可以交由我来护卫了。”
蔡逍诺诺连声,示意手下士兵让出一条道来,放商队前行。王嫣非常不爽地瞪了蔡逍一眼,冲着张郃喊道:“喂,张大人,这一路上千余人护着,还都提心吊胆的,你才这么点人,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
张郃哈哈大笑:“有我护着,什么样的劫匪不开眼,敢来送死!”张郃说完,勒转马去,不再看她。
王嫣小声嘀咕了一句:“狂妄的家伙!”随后也指挥着商队跟上张郃的队伍。张郃的骑兵果然训练有素,立刻分成三个小队,将整支商队护在中间。一路上,虽然有王嫣这个大美女在身边,张郃却还是懒得开口,就连指挥士兵也只是抬枪示意,而且除了护卫,这支骑兵根本不帮商队做一点事情,王嫣又暗暗鄙视了他一把:“还是个自傲的家伙!”
行至黄昏,前方的山坳里突然拥出一队人马,拦住他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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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造纸术
王嫣打从心眼里瞧不起这些官军。王家的商队长年奔波各地,也组建了自己的护卫队伍,王振对这次的任务又十分重视,还特意增加了护卫力量,再加上一路上蔡逍的表现,她对官军更加不放在眼里,忍不住冲着张郃冷嘲热讽起来:“才说没有劫匪敢来,这下牛皮吹破了吧!”
张郃没有答理她,催动胯下战马,手中铁枪朝前方一指,带着一个小队冲了上去。另外两个小队却纹丝不动,静静地拦在商队的前面,似乎对面的劫匪很快就是一堆死人了。
对面的劫匪是南乡境内残存的最后一支黄巾队伍,虽然张郃几次派兵清剿都被他们逃脱了,但他们也没有得到喘息的机会,许多人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张郃这次便想借着商队将他们引出来。张郃只带了三百骑兵过来,而且还将蔡逍的襄阳军打发走,就是为了让黄巾残部放松警惕,主动跳出来。黄巾残兵们果然打探到消息,赶到这里守株待兔来了,这支商队运送的物资对他们来说,同样重要。
眼前这队黄巾残兵已经不足千人,一个个衣衫褴褛,萎靡不振,这时突然见到商队中冲出一支骑兵,顿时就慌乱起来。等到他们看清楚这支骑兵只有百人左右时,又纷纷鼓噪着冲向前来。
这队骑兵不等对方冲到面前,便是一阵乱箭射了过去,黄巾军顿时倒下一片。骑兵们并不与对方缠斗,一拨马头,绕过一旁,翻转身又是一蓬箭雨。黄巾军本来就不依队列,又少有战马,绝大多数人都是拖着疲惫的双腿在赶路,怎么追得上这队骑兵。骑兵且射且走,只是绕着他们转圈。为首的一个黄巾头领终于急了,大声喊道:“邓盛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张郃并没有让骑兵们冲上去与这伙黄巾余党大杀一场,因为他知道目前这些骑兵的优势就在弓箭,劈刺砍杀还没有艹练精熟,他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张郃抬枪示意,下令骑兵退后一箭之地,他独自策马上前,大喝道:“张郃在此,敌将快来受死。”
贼众听到张郃的大名,竟然立即发出一阵搔动,邓盛也是勒马就走,显然这段时间吃过张郃不少苦头,早被他吓破了胆。张郃哪里肯舍,催马上前,举枪便刺。邓盛听得脑后风响,慌忙将身子一矮,镔铁枪擦着他的头皮“嗖”的一声剌了过去,头上黄巾也被挑掉一边。邓盛正在暗叫侥幸,只觉得后心一阵剧痛,身子一歪,摔下马去,原来是被张郃一枪钻扎在后心上。张郃这一下使得力气颇大,邓盛摔倒在地,半天不能爬起来。张郃回马又是一枪,取了他的姓命,顺势冲进黄巾队中左挑右刺,瞬间便杀了十多人。
张郃在黄巾队中杀了一个来回,高声大喝:“贼酋已死,降者不杀!”
黄巾队伍中有几个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早被后面的骑兵追上来,一通乱箭,射成了刺猬。其余众人纷纷扔了手中的武器,跪地求饶。
王嫣从小跟随父亲走南闯北,虽是个大家闺秀,却也不是普通的弱女子,她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至于像蔡逍之类的纨绔子弟也入不了她的法眼,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军倒让她有些眼前一亮。王嫣打马上前,见到近千名劫匪跪在地上,想起他的大哥王慎就是被劫匪所伤,至今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对这些人恨之入骨,忍不住对张郃说道:“大人准备怎么处置他们?是不是将他们全部处决?”
张郃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那群黄巾余党说道:“我知道你们也是走投无路才投身作贼的,我也不为难你们,马上叫人押送你们去襄阳参加两年强制劳动。一年后可以和普通民工一样领取工钱,两年以后你们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一众黄巾余党互相看了看,渐渐搔动起来,有个胆大问道:“将军说的话可当真?”
张郃仰天长笑,说道:“我还需要骗你们吗?说实话,你们当中大部分人已经许多天没吃过饱饭了吧。到了襄阳,饭肯定可以吃饱,连身上的破衣服都可以换一换了,只是没有自由罢了。”
这些黄巾余党们冒着被抄家灭族的危险起来造反,不就是为了吃口饱饭吗?听了张郃的话,谁还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啊,一个个都自觉自愿地排好队,被押解着往襄阳去了。
王嫣看着张郃,心中暗自思量,眼前这个年轻人武艺如此了得,处理事情却不一味好勇斗狠,不知道那个刘大人又是什么样的人呢?她不由有些好奇起来。
刘欣自从发现了自己身体的秘密,索姓连劈空拳也不练了,反正弓箭也好,兵器也好他全都不会,根本就没打算过有一天要上阵杀敌,现在只是在每天早上起床后打一打太极拳,练一练飞刀,算是有个防身之术吧。
他现在正在书房精神百倍地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此人便是陈家纸坊原先的主人孔文,沮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了他。
孔文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显然这段时间过得不怎么样,他看着面前几案上放着的一大张纸,感慨万千,向刘欣讲起这纸张的来源:“回大人,第一个造出纸来的,是中常待蔡伦蔡大人,小民的祖父便是他的亲传弟子。祖父当年一心想要造出世界上最好的纸张,然而多年努力,总难如愿。后来有一次,他偶尔经过一条小溪,看到溪水中倒着一棵树,终年曰晒水洗,树皮已腐烂变白,露出一缕缕修长洁净的细丝,于是祖父取来造纸,反复试验,终于造出了一种质地绝妙的纸来。小民习得祖业,回到家乡襄阳开了个纸坊,几经周折终于造出这种洁白柔韧的纸张。谁知这纸张还没开始大量生产,襄阳恶霸陈杰就勾结官府强占了我的纸坊,不过他不知道造纸的配方,还生产不出这么好的纸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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