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皱眉问道:“有何不可。”

    老黑把鱼叉扔到地上,拱手说道:“回将军,小人以为有三不妥,进城卖鱼一般都在清晨,沒有渔民会在这时候进城,此为一不妥,诸位大人都是北地口音,纵使换了衣服,也难免破绽,此为二不妥,强龙不压地头蛇,番禺本地自有鱼牙贩子,若是不经过他们必起争端,此为三不妥。”

    太史慈沒想到卖个鱼也有这么多规矩,不由沉吟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老黑说道:“若是将军信得过小人,小人愿意先往番禺一行,替将军打探消息。”

    此言一出,沙滩上的人都愣住了,有几个士兵沉不住气,已经钢刀出鞘,虎视眈眈地瞪着老黑,

    太史慈一挥手,说道:“你去吧,我相信你,快去快回。”

    钟汉忧心忡忡地说道:“将军,万一他……”

    太史慈毫不客气地打断钟汉的话,不容置疑地说道:“沒有万一,我相信他一定会回來的。”

    傍晚时分,老黑真的回來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來的,还有两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瘦弱汉子,看到老黑竟然带了人來,士兵们又紧张起來,“呼啦”一下便围了上去,

    老黑慌忙喊道:“将军不要误会,他们是來帮忙的。”

    原來,这两个人便是番禺城的鱼牙贩子,番禺作为近海的郡城,城里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喜欢吃海产品,城里设有专门的鱼市,也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鱼牙贩子,每天清晨,海边小村子里的渔民们打上來的鲜鱼只有通过这些鱼牙贩子才能进入番禺城,

    老黑带回來的这两个鱼牙贩子属于比较底层的那一种,过去在揭阳一带讨生活,与老黑他们打过交道,沒想到居然在番禺碰上了,这两个鱼牙贩子在番禺城中过得也十分艰难,赚钱不多,还要受到其他同行的排挤,这才被老黑三言两语说动,答应來看一看老黑他们的货,

    两个鱼牙贩子來到这片无人居住的海滩,突然看见黑压压的人群围了上來,许多人还手持利刃,不由吓得心惊胆战,

    太史慈挥退众人,向两个鱼牙贩子和盘说出请他们來的目的,然后又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拿下番禺城,某作主,让你们两个当鱼行主人,全城的鱼牙贩子都归你们管。”

    两个鱼牙贩子其实就是被老黑骗來的,听说这几百人就想攻打番禺城,双腿都开始发抖,哪肯陪着他们去送死,正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一到番禺城下,就向守城的军士告密,说不定还能捞到一点赏银,

    但是,听到太史慈说要让他们做番禺城的鱼行主人,两个鱼牙贩子又动起了心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不仅从此摆脱了吃了上顿沒下顿的困境,还有可能获得受人尊敬的地位和身份,这样做,万一失败所带來的后果,直接被两个鱼牙贩子忽视了,一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帮助太史慈混进番禺城,

    第二天天还沒亮,番禺城的东门外就聚集了许多等待进城的百姓,这些百姓大多是做小买卖的,有附近的菜农,也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更多的却是來自海边的渔民和住在城郊的鱼牙贩子,

    太史慈也换了一身渔民的装束,混在人群当中,他昨天晚上接受了那两个鱼牙贩子的建议,从队伍中挑选了三十名身材不太高大的士兵装扮成渔民,老黑和另外二十个年轻渔民也和他们在一起,因为语言的问題,太史慈和他的士兵们从來到番禺城下以后,几乎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通过各种手势进行交流,而老黑他们虽然是本乡本土的人,但在番禺同样属于生面孔,立刻引起了周围渔民的警惕,

    一个又黑又壮的鱼牙贩子嘴里斜叼着一根稻草,上下打量着太史慈这一群人,突然冷笑一声,说道:“喂,哪來的。”

    这时,昨天刚刚投靠太史慈的一名鱼牙贩子慌忙说道:“不好意思,虎哥,这些人都是替我送鱼的。”

    虎哥“呸”地吐掉嘴里的那根稻草,恶狠狠地说道:“强仔,咱们番禺这么多鱼还不够卖吗,你倒好,去弄这些外乡佬來,是不是故意和兄弟们作对來了。”

    强仔便是那两个答应帮助太史慈进城的鱼牙贩子中的一个,老黑他们都叫他阿强,而虎哥却毫不客气地唤他强仔,而且劈头盖脸便是一通训斥,显见得他在鱼牙贩子当中的地位不高,不过,阿强现在有太史慈撑腰,更有攻占番禺之后的美好前景在等等着他,他的胆子也变得大了起來,好似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太史慈肩上的鱼担子,大大咧咧地说道:“沒什么原因,他们的鱼更新鲜,可以卖上个好价钱。”

    虎哥哈哈大笑道:“你蒙谁呢,哪家的鱼不是昨天打上來的,放了一夜还有什么新鲜不新鲜。”

    阿强嘿嘿笑道:“可他们的鱼是一个时辰前刚刚从海里捞上來的,你们还有哪一家的鱼能更新鲜吗。”

    其实,昨天中午老黑他们的打了许多鱼,但是阿强带來一个信息,看守城门的校尉最喜欢吃鲜鱼,每天开城门的时候,他都会派手下的士兵在这些渔民手中挑拣最新鲜的鱼儿,谁的鱼最新鲜,谁就可以最先进城,

    于是,太史慈立刻做了一个决定,已经打上來的鱼全部吃掉,老黑他们半夜起來,重新打了一批鱼,而且就在一个时辰前才刚刚弄上海滩,要知道从海滩到番禺东门整整二十里路,也只有经过魔鬼般训练的大汉军人才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挑着沉重的鱼担子赶了过來,老黑、阿强他们虽然也同时出现在番禺东门外,但他们却是空着手过來的,直到离城很近的时候,才从其他士兵手里接过担子,

    等候在城门外渔民和贩子们顿时炸了锅,沒有人相信他们的鱼是一个时辰前才打上來的,各种质疑的声音纷至沓來,城门外乱成一片,

    忽然,“吱咯”一声,城门竟然缓缓打开了,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纷纷停止了吵闹,周围顿时安静下來,因为现在离开城门的时间应该还有小半个时辰,

    城门开处,一个老兵背着手踱了出來,看着等候在城外的一大群人,悠悠地说道:“刚才是谁说有刚打上的鲜鱼,都拿到前面來给军爷看看。”

    太史慈他们是不能说话的,只要一开口,准会露馅,

    这时,老黑和村子里的几个渔明煮动走了上前,说道:“大人,是小民们刚打的鲜鱼,大人尽管挑拣。”

    说到这里,老黑一指太史慈他们,大声说道:“那谁,还有你,你,你,快把鱼担子挑上來。”

    别看这个开门的老兵只有一个人,但对于城外的渔民和贩子们來说,绝对是个惹不起的人物,就连虎哥也点头哈腰的,一句话都不敢说,赶紧让开一条路,放太史慈等人挑着鱼担子上前去了,

    老兵随手掀开盖在担子上面的竹苫,一条一条地翻拣着,來得特别内行的样子,而一旁的老黑和阿强都已经捏了一把汗,要知道,锋利的钢刀就藏在那堆鲜鱼的下面,

    就在老兵的手渐渐往下伸过去的时候,太史慈忽然一把掀翻了鱼担子,“刷”的抽出藏在下面的钢刀,一刀便剁在老兵的脖颈上,一道血线彪起,大好的头颅滚落一边,城门处顿时大乱,跟随太史慈一起來的那三十名士兵也纷纷抽出暗藏的利刃,向着城里冲了过去,

    老兵只是负责给城门校尉弄鲜鱼的,开关城门另有其他士兵,若是那个老兵听说有一个时辰前刚刚打上來的鲜鱼,急着要在校尉面前摆功,城门这时候肯定还沒有开,所以,大多数守军士兵还在酣睡之中,城门口只有两个沒精打采的小兵,这两个小兵看到渔民居然砍死了老兵,顿时慌乱起來,一边大声喊叫,一边去关城门,

    鱼牙贩子虎哥听到守军士兵的叫喊,顿时觉得立功的机会來了,想到刚才阿强居然敢对他不敬,忍不住大声嚷道:“军爷,这几个强盗就是他带來的,啊……”

    虎哥的话还沒有说完,便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他一低头,便看到胸前冒出了七八根锋利的尖刺,常年与渔民打交道的虎哥一眼便认出來,那是鱼叉,他费力地想扭转身子,但是已经身体不由他作主了,双腿一软仰面向后倒去,只看到天边刚刚露出一缕曝光,便不甘地闭上了双眼,

    老黑狠狠地抽回鱼叉,转身对着那些目瞪口呆的渔民和鱼牙贩子,指着阿强,说道:“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的头儿。”

    海上的渔民都是在大风大浪中搏命的汉子,这些鱼牙贩子能够控制住那些渔民,也都是些好勇斗狠之辈,但是像这样上來就把别人往死里整的情况却从來也沒有发生过,所有的渔民和贩子都不说话了,谁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姓命开玩笑,而且还有更离谱的事情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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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文化入侵

    那些新面孔杀死老兵和虎哥也就算了,居然又砍死了两个准备关城门的小兵,还冲进城门洞里,将那些还在睡梦中的把门士兵尽数杀死,就连城门校尉也被他们拖出來一刀两段,这哪里是争夺鱼市,分明就是造反啊,

    太史慈见城门里的守军已经被尽数肃清,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烟花筒,就着城门洞里尚未熄灭的蜡烛点燃,“嘭”的一声响,半空中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烟花,

    这是太史慈与钟汉事先约定好的信号,夺下城门就放一支烟花筒,半柱香的功夫,大队人马便杀气腾腾地出现在了东门外,除了钟汉和那七百六十九名士兵,还有一百多渔民也手持着鱼叉跟了过來,

    太史慈大手一挥,说道:“一队、二队,跟我去太守府,钟汉,你率领三队、四队控制住城门。”

    清晨的番禺大街上静悄悄的,只有数百名黑衣人,手持着钢刀,飞快地穿行而过,有早起的人们,刚刚打开院门,见到这种情形,又赶紧缩了回去,

    吴巨此时就在太守府里,关羽和太史慈的大军到达龙川的时候,他很是紧张了一番,亲自带着一队援军赶了过去,七天过去了,对面的汉军居然寸步难行,想到如此强大的军队,面对自己布置的防线竟然束手无策,吴巨就忍不住偷笑,

    原本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现在看來只不过是对恃而已,吴巨呆了几天,终于忍受不了枯燥乏味的军营生活,向手下交代了几句,自己则返回了番禺,说实话,他虽然是南海太守,但是番禺城中反对他的势力也是存在的,他还真的不敢离开番禺太久,否则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

    吴巨是昨天下午刚刚回到番禺的,反正汉军被堵在龙川,他也沒有什么好担心的,接见了一番下属和士绅,通报了一下前线的情况,又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接风晚宴,吴巨便带着三分酒意,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后宅,那里有他刚娶回來不到一个月的小妾,

    当太史慈冲进太守府时,吴巨正搂着千娇百媚的小妾呼呼大睡,太史慈可不会同他客气,一把将榻上的薄被掀掉,将赤身露体的拖了出去,房里只留下那个小妾蜷缩着白花花的身子,尖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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