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确定那是邺城方向派出的援军,他的人马在这里打了这么久,依然沒有能够突破汉军的防线,如果等邺城的援军到來,这头功却要让人抢了去,自己大半天的努力也就白费了,想到这里,颜良不再犹豫,提刀上马,大喝一声,朝着对面冲杀过去,

    因为投石机的攻击,刚才袁军的攻击稍稍暂停了一下,史涣利用这个机会重新调整了一下兵力,发现自己身边能够继续战斗的士兵已经剩下不足万人,这时,史涣便看到袁军队中,一个如铁塔般的汉子挥舞着大刀冲杀过來,

    史涣猜出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颜良,不由得热血上涌,现在的形势摆在这里,他们已经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如果预备打援的汉军不能及时赶到的话,这片阵地已经很难守住了,史涣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他能够斩杀颜良的话,说不定可以吓退袁军,

    这些年经过徐晃等人的指点,史涣的武艺突飞猛进,早已不是当年的京军小兵可比,在第一军团中,除了徐晃、庞德,他的武艺可以稳坐第三,

    史涣想到做到,提刀上马,冲出了壕沟,

    他是阵地上的最高指挥官,按照大汉军规是不应该冲杀在前的,虽说是迫不得已之举,但史涣敢这样做,是由于汉军有严格的制度,即使他这位指挥官不在了,其他校尉仍然可以顺利地接过指挥权,并不会出现崩溃,

    颜良勇冠三军,乃是袁绍手下的第一员战将,看到对面汉军阵中居然冲出一个人來,不由轻蔑地一笑,拖着大刀迎了上去,“当”的一声巨响,二马相交,两人手中的大刀一触即分,颜良勒转马头,将大刀高高举过头顶,

    “好快的……”另一匹马上,史涣的身子微微一晃,艰难地转回身來,只來得及吐出两个字,还有一个“刀”字沒有说出來,便栽了下去,

    颜良一刀斩杀了史涣,袁军齐声呐喊,一齐冲了上去,

    忽然,本在袁军后阵的乌恒骑兵却像炸了窝一样乱了起來,颜良此时正朝着自己的后方,清楚地看见后面烟尘滚滚,大地开始颤动起來,不知道有多少兵马杀到,

    颜良一咬牙,转过身來,大刀朝着北方一指,厉声喝道:“全军出击,冲过这里,和邺城來援的兵马会合。”

    不得不说,颜良的这个决策还是非常正确的,他的骑兵与汉军激战了半曰,伤亡也是十分惨重,但是他知道,汉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他还刚刚斩了汉军的大将,汉军肯定会士气低落,甚至不战而乱,他这时候挥军冲杀过去,正好可以突破汉军的防线,与邺城方向來的援军会合以后,再依托汉军构筑的这道防线抵挡后面來的那支军队,

    但是,颜良算错了一点,眼前这支汉军残兵虽然沒有了主将,但是斗志却依然旺盛,面对疯狂冲杀过來的袁军骑兵,弓弩的射击反而更加猛烈了,

    其实,汉军在史涣冲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迎敌的准备,他们的身边摆着从死去的同袍手中捡來的霸刀、长枪和盾牌,还有锐利的“工程铲”,所有的箭矢都已经抽了出來,只等射完以后便抛弃弓弩,与敌人展开最后的肉搏,

    在汉军之中,官兵的关系最为融洽,尽管在平时的训练中,各级官长对士兵的要求十分严格,但在平时却亲如兄弟,大家在一起同吃同住,好得就像是一家人,所以,史涣的死非但沒有令他们退缩,反而更激起他们心中熊熊的怒火,

    颜良将一口大刀舞得如风车一般,射过來的箭矢全部被他拨落尘埃,但他身后的其他士兵就沒有这么幸运了,不停的有人掉落马下,惨嚎声此起彼伏,

    还沒等颜良杀到壕沟近前,便有数百名汉军士兵从壕沟里冲了出來,嗷嗷叫着扑向颜良,颜良根本沒将这些士兵放在眼里,依旧漫不经心地拖着大刀冲了过去,但他很快便发现自己又判断失误了,

    这些汉军士兵如果论个人武勇,或许在颜良眼里都不值 一提,但是他们平时在一起吃饭,在一起睡觉,在一起训练,彼此之间熟悉得仿佛是一个人,同伴之间的一个眼色,一声呼喊,都透露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意思,

    颜良的武艺无话可说,一口刀舞得风雨不透,上护人,下护马,还不忘趁隙反击,转眼间便有十多名汉军士兵死于他的刀下,但是汉军士兵的长枪、霸刀甚至箭矢,总会见缝插针地从不同方向攻了过來,让他也感到微微有些吃力,

    一不留神,颜良的刀慢了一慢,战马便被汉军递过來的霸刀划了一下,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道口子,但战马吃痛,顿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颜良武艺精熟、骑术高超,他临危丝毫不乱,轻轻一勒缰绳,双腿用力一夹,战马腾空而起,从汉军士兵们的头上跃了过去,落在数十步开外,马头正向着南方,已经跳出了汉军的包围圈,

    汉军队中的一名校尉见状心生一计,大声喊道:“颜良败啦,颜良受伤逃跑啦。”

    其他汉军士兵也跟着齐声大喊,声振云霄,汉军弓弩手们也及时配合,乱箭直冲颜良射了过去,这通乱箭射的正是颜良的身后,颜良不及转身,只得一边催马向前,一边狂舞大刀,手忙脚乱,甚是狼狈,

    袁军骑兵本來就被汉军的弓箭压制着,现在又听到颜良战败的消息,不由军心大乱,颜良在他们心目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如今连颜良都败逃了,他们哪是还有心恋战,纷纷掉转马头,向南逃去,

    此时,南边已经不安全了,甚至更加危险,被颜良留在后面的五万多乌桓骑兵,这时候正遭遇着残酷的屠杀,

    乌桓骑兵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中原作战了,他们过去多次奉朝廷召唤,进入中原参加平叛的战争,在他们的印象中,汉人多懦弱,喜欢使用各种阴谋诡计外,如果真刀真枪地干,绝对不是他们乌桓骑兵的对手,

    昨天夜里的那场战斗更加印证了蹋顿的想法,汉军阵地上几乎处处都是陷阱,除了那些使用长刀阔斧的敢死队值得尊敬以外,其他人都是打了就跑的角色,

    但是,他们现在遇到了真刀真枪的角色,这是一支两万人的骑兵,连人带马全部披着坚固的铠甲,这些铠甲是由研究院用最好的镔铁打造而成,细细的鳞片磨得光可照人,鳞片的里面衬着五层丝绸,即使最熟练的工匠,要打造这样一套可以护住人马的铠甲,也需要整整一个月的功夫,两万套铠甲耗费了刘欣多少人力、财力可想而知,这就是大汉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配备的最精锐的骑兵,,铁甲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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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 近战

    一直以來,刘欣都非常重视骑兵的建设,他很早就想组建一支重装骑兵,用于冲锋陷阵,为了组建这样一支重骑兵部队,研究院进行了大量的工作,但是却碰到了许多困难,

    首先,由于炼钢技术落后,生产出來的镔铁质量不过关,要打造这样一套防护力超强的铠甲,就需要让鳞片达到一定的厚度,否则将起不到预想的作用,这样一來,铠甲就会变得很重,人和马如果倒在地上,甚至爬都爬不起來,装备上这样的铠甲,骑兵也就失去了重要的机动姓,

    其次便是战马的选择,重骑兵是一支突击力量,不需要长途行军,对战马的耐力不是十分强调,但是要求战马有极强的负重能力和爆发力,过去,汉军中的战马主要是草原马,草原马有很好的耐力,但是负重和爆发力都不够,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限制了重骑兵的发展,那就是资金,无论战马还是铠甲,都需要大量的金钱來支持,装备一名重骑兵的费用可以装备三至五名轻骑兵,

    直到去年,这三个制约重骑兵发展的因素才得到了彻底的解决,煤炭的使用让镔铁的质量大大提高,丝绸之路的重启为刘欣带來了大量的财富,西域诸国的臣服又提供了高大的战马,解决了这些问題以后,研究院调动了所有的力量,这才在年底前赶制出了两万套铠甲,现在派上了用场,

    这次赶制铠甲的过程,对于研究院本身的技术水平和管理能力也是一个巨大的提高,技术上,他们现在可以生产出更好的镔铁,可以设计出更好的铠甲,管理上,他们发明了标准化生产和流水线作业,使生产效率大大提高,同一位置每一个部件之间的误差都被控制到最小,可以随时进行更换,流水线上锻造、打磨、衬里、装配各个工序,工匠们都是各负其责,他们的动作越來越熟练,效率也越來越高,

    沒有这些技术、资金的支撑和管理的改进,现在,这些从头武装到脚的铁甲骑兵就不会出现在战场上,

    铁甲骑兵的防护已经达到了极致,他们的武器同样锋利,除了人手必备的骑兵专用弓箭以外,每人还配备了两张短弩,用于近战,而他们的主要武器却是一杆长矛,

    铠甲的重量虽然减轻了许多,但是让士兵们挥动马刀做出各种劈砍动作,短时间内可能还行,但是时间一长,大家肯定要吃不消,而铁甲骑兵的作用就是利用强大的冲击力,将敌人的军阵撕裂成一小块一小块,有了战马的冲击力,长矛同样可以轻松洞穿敌人的盔甲,沒有必要再进行砍劈,

    如今,两万汉军铁甲骑兵分成四队,就像四支重型坦克部队一样突入了乌桓骑兵的队伍,精于骑射的乌桓骑兵仓促应战,乱箭像雨点般地射向汉军,但是,这些羽箭沾到汉军骑兵的铠甲上,立刻滑落了下來,根本伤不了汉军的一根毫毛,这些铠甲的式样参照了大秦帝国的盔甲,除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其他部位都被遮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然后,汉军铁甲骑兵便像四根楔子,插进了乌桓队中,将乌桓骑兵切成五块,汉军骑兵的长矛乱刺,不时有乌桓掉东马下,掉落马下的乌恒骑兵大多并沒有立刻死去,但是随后的大队铁甲骑兵很快就从他们身上碾了过去,碗口粗的马蹄上面钉了铁掌,将他们踏成一堆肉泥,

    乌桓人从來沒有见过这样的骑兵,事实上,他们和其他生活在草原上的民族一样,盐铁布匹对他们來说都是极其紧俏的物资,他们不要说穿一身铁甲了,大多数人连布衣都沒有,一些人甚至还穿着冬天的皮袄,面对这些“刀箭不入”的敌人,他们顿时感到手足无措,

    其实,铁甲骑兵装备的铠甲确实可以有效地防止弓箭的杀伤,但要想完全防住弯刀的砍劈也是不可能的,只是汉军铁甲骑兵使用的都是一丈八尺的长矛,乌桓人的弯刀根本就够不着汉军便被刺于马下,

    强悍无比的铁甲骑兵一直冲了过去,在乌桓阵中趟开四条笔直的大道,沒有作丝毫停留,而是继续冲向前面的袁军骑兵,尽管这套铠甲的重量已经减轻了许多,但是机动姓、灵活姓仍然不能与轻骑兵相比,所以他们不能立即掉头,而需要冲到所有敌人的身后,然后再杀回來,

    此时,颜良刚刚约束住混乱的队伍,正想继续杀向那片壕沟,汉军的铁甲骑兵就从后面冲了过來,速度快得惊人,两万匹战马,八万只铁蹄踏在大地上,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同于他们平时所听到的“的的”声,就仿佛有人拿着鼓槌,一下一下在他们耳边敲击,

    颜良也从來沒有看到过如此强悍的骑兵,他不敢继续冲向那处汉军阵地,否则就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只得硬着头皮带领士兵们迎了上來,

    两支骑兵狠狠地撞在一起,袁军顿时人仰马翻,本就处于混乱当中,境况还不如刚刚遭到重创的乌桓骑兵,顷刻间便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颜良一面喝止逃散的军士,一面挥刀杀入铁甲骑兵阵中,冲在最前面的四名铁甲骑兵一齐将手中的长矛刺了过來,颜良大喝一声,大刀横扫过去,四杆长矛凌空飞起,

    能够被选为铁甲骑兵的个个身高力大,人人都有几百斤的臂力,他们都是单手持矛,就可以轻松将敌人挑落马下,但是现在居然被颜良一刀将四杆长矛磕飞,可见颜良的力气大得惊人,不过,四名失去长矛的铁甲骑兵并沒有惊慌,而是同时抬起左手瞄向颜良,彼此配合默契,三点寒光分攻颜良的上中下三路,还有一点寒光直奔颜良的战马,

    刚才在壕沟前的那场战斗,颜良就差点因为战马受伤还被摔落下來,他现在早就警惕了许多,但是这四名铁甲骑兵动作太快,颜良根本看不清楚这几点寒光是什么东西,只是下意识地挥刀挡在战马前面,

    “当”的一声响,那点寒光正打在颜良的刀背上,迸出几丝火花,另外三点寒光却已经到了颜良的近前,颜良赶紧低头,只觉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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