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追出去半里地,汉军反身又是一波箭雨,这回鲜卑人有了防备,纷纷施展他们高超的骑术,左躲右闪,伤亡明显小了许多,但还是有两百多人掉落战马,

    高顺回头一看,追上來的鲜卑骑兵只剩下千人左右了,不由冷笑一声,一勒缰绳,大喝道:“弟兄们,随我杀。”

    阙机原以为汉军骑兵只会借着弓箭之利一直逃下去,却沒料到他们会翻身杀回來,因为弓箭根本够不着对方,大多数鲜卑人已经将弓箭收了起來,抽出了弯刀,这时候再想使用弓箭已经來不及了,只得挥刀迎了上去,而汉军也收起了弓箭,抽出马刀,两支骑兵狠狠在撞在一起,

    高顺刚才就已经注意到阙机是追击过來的这支鲜卑骑兵的首脑人物,一转身便挺枪直取阙机,阙机倒也不含糊,挥着弯刀便迎了上來,而且抢先劈出一刀,

    一寸长,一寸强,在两军阵中更是如此,看着阙机的弯刀砍过來,高顺长枪一点,将弯刀轻轻架开,顺势一枪钻,正打在阙机的马头上,那马吃痛,悲鸣一声,人立而起,

    阙机的战马沒有马镫的,这一下人立,阙机便坐不稳,拚命勒住缰绳,才沒有摔落下來,

    若是平时,凭着他的骑术,很快就可以重新控制住战马,但这是两军交战的战场,高顺哪会让他从容控制战马,长枪在手中抡了一圈,正抽在阙机的后背上,

    阙机大吼一声,从马上摔了下去,但他颇为勇悍,就在摔落的一刹那,仍然挥刀向高顺砍去,

    只是阙机的身体已经失去一平衡,这一刀却使不上多少力气,高顺长枪一抖,正刺在阙机握刀的右手腕上,那柄弯刀飞起半空,早被高顺接住,随手一挥,斩下阙机的头颅,这一系列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石闪之间,等到阙机的首级飞起半空之中,他的无头尸体才重重地掉在地上,

    高顺将那柄弯刀举过头顶,大声喝道:“杀,一个不留。”

    虽然同样是弯刀,阙机的弯刀上却镶嵌了许多宝石,一看就是首领所用,虽然刚才那一战,许多鲜卑骑兵并沒有看清楚,但现在看到高顺手里的那柄弯刀,都知道阙机已经丧生,顿时军心大乱,而汉军骑兵的装备本來就适合近战,并且平时就经常进行近身劈杀的训练,现在又是以众击寡,片刻功夫,便将这些鲜卑骑兵斩杀殆尽,不过,鲜卑人十分强悍,汉军骑兵也付出了数十人的代价,

    汉军骑兵如果一直采取且骑且射的战术,这样的伤亡本是可以避免的,但高顺一直记挂着那些攻城器械,他知道刚才那次偷袭顶多毁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依然可以对大陵城构成威胁,他想杀个回马枪,将敌人的攻城器械全部毁掉,

    就在他重整队伍,准备出发的时候,南边忽然传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高顺抬眼看时,只见一大片烟尘扬起,上万匹战马奔驰而來,却是魁头派來的另一支追击队伍,

    率领这支队伍的正是依附于蹇曼的拓跋俊,这次出兵中原,魁头发出命令征召所有的青壮男丁,蹇曼部落的人虽然对于魁头窃据汗位颇为不满,但也不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只得派兵随征,蹇曼年幼,部落的大权实际上掌握在他母亲拓跋樱手里,蹇曼不能领兵,拓跋樱作为一个女人,也不能领兵,但拓跋樱又不放心把兵权交到其他人手里,于是便委托她的哥哥拓跋俊代为领兵,

    魁头征召蹇曼部落的人前來,就是想让他们看看自己“武功”,并沒有打算让他们分享利益,于是,就和处罚阙机一样,拓跋俊也被分到了后军,当汉军偷袭,烧毁攻城器械的消息传到魁头耳中的时候,他是勃然大怒,立刻下令一定要消灭这支汉军骑兵小队,而位于后军的拓跋俊所部便被派了出來,

    在魁头想來,一支骑兵小队应该能有多少人,所以他只让拓跋俊带了一半兵马出來,但是蹇曼部落是个大部落,一半兵马也有两万之众,

    高顺见到敌兵甚众,知道再回去烧毁攻城器械已经不可为,当即掉转马头,向祁县奔去,一路上始终与鲜卑骑兵保持三百步左右的距离,且骑且射,有效地杀伤敌人,

    大陵城外,魁头一边下令将大陵城四面围住,一边下令将剩下的攻城器械推向前來,

    看到鲜卑骑兵向着东、西两边运动,站在大陵城北门城楼上的张辽轻轻摆了摆手,一道命令传了下去,大陵城的南门忽然打开,刚才撤进城來的那骑兵重新跨上战马,冲出南门,绝尘而去,尽管守城需要大量的人手,但是骑兵最好的战场还是在旷野上,他们应该到最适合他们的地方去,

    袁绍送给魁头的攻城器械本就不多,又被高顺一把火烧掉一半,想要同时攻击四门已经不可能了,所以,魁头分兵其他三门只是为了将汉军围在城内,他真正的攻击只集中在南门这一个地方,

    城下的鲜卑军阵缓缓分开,一辆辆攻城器械被强征來的民夫推向前來,袁绍派过來的人正在指导着鲜卑人如何使用这些器械,忽然,城头上发出“嘭”的一声响,经验丰富的战士都能听得出來,这是弓弦拉动的声音,但是,这一声响十分巨大,比普通弓弦的声音要大上百倍,却又不同于数百张弓一齐拉动的声音,

    就在众人诧异地看向城头的时候,便见一支“长矛”破空而來,正中对着城门的一辆冲车,其实,那并不是长矛,而是一支像长矛一样粗壮的弩箭,弩箭速度飞快,威力惊人,射在冲车的车辕上,“轰隆”一声,冲车顿时散了架,

    冲车是一种重要的攻城器械,它上面安装了一根巨大的圆木,作用就是撞击城门,圆木又粗又硬,单纯靠人力是抬不起來的,更不要说用來撞击城门,所以要将这根圆木安装在车上,利用车轮來前后移动,现在,车子散了架,圆木也就沒有了用处,

    这种弩箭是由床弩发射的,床弩其实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远程武器,既能够用于守城,也能够用于攻城,过去,床弩在汉军中使用得并不多,因为在攻城方面,它的威力不如投石机,而刘欣控制下的汉军城池又很少受到攻击,这一次刘欣调遣张辽所部进军大陵诸县,以阻挡鲜卑军队南下,特地将研究院库存的床弩全部拨给了他们,

    魁头沒有见过床弩,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武器,在他看來,这只是一种特殊的长矛,有人将长矛从城头上投掷下來,砸毁了冲车,这个判断令魁头第一次有了心惊的感觉,要知道他们还沒有开始攻城,冲车仍然停放在距离城墙六百步远的地方,如果真有人能够从城头上将长矛掷出这么远,而且威力不减,这个人的力气得有多大,有这样一个天神般的人物守在城头上,他们还有攻城的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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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 粮草

    就在魁头第一次打算正视一下眼前这支汉军的实力时,又一支“长矛”从天而降,将一架云梯击得粉碎,紧接着,又有一支支“长矛”被“掷”了出來,准确地击中魁头排在大陵城下的一台台攻城器械,

    这些攻城器械都是木头制成的,哪里经受得了床弩发射的巨大弩箭冲击,顷刻间便成了一堆废木头,魁头不由连声惊呼道:“快,退后,退后。”

    沒有了冲车和云梯,魁头还不至于束手无策,他还有许多长梯,利用长梯爬上城头虽然不可以,但显然要困难得多,不过他手底下有的是人,就是用人命填也可以填上城头,但是,大陵城头上能够将长矛“掷”得又远又狠的那个人才是最担心的,此人不除,大陵难破,

    魁头直把队伍后退下去五里,这才将指导他们使用攻城器械的那几个袁军找來,问道:“你们多长时间能够重新制造出冲车和云梯。”

    几个袁军士兵一齐摇头,说道:“回可汗,我们不会。”

    魁头恼怒道:“那你们会什么。”

    为首的那个袁军校尉嘿嘿笑道:“咱们只会用,不会造。”

    他们是袁绍派來帮助鲜卑人的,这些鲜卑人虽然凶残,但想要学会攻打城池,就必须领先他们,一时还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所以面对魁头的问话,这些袁军士兵仍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魁头现在有求于他们,也确实不敢和他们翻脸,忍了又忍,终于换了副笑脸,和言悦色地说道:“可是,沒有了云梯和冲车,这城就沒法攻了。”

    那名袁军校尉朝着后面一指,不屑地说道:“大陵城才有多高,沒有云梯那就用长梯,照样可以爬上去。”

    魁头这回学了乖,沒有生气,依旧陪着笑脸,说道:“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城里有高人啊,一根长矛可以掷出那么远,如果那家伙拿着长矛往城墙边上一站,多少长梯架上去也得被他推下來,不得把咱们的勇士活活摔死啊。”

    袁军校尉哈哈大笑道:“这哪是什么长矛,是一支弩箭。”

    原來,这名校尉却有些见识,知道世上有车弩这种武器,他指了指前面被车弩击坏的云梯和冲车,说道:“可汗,你别看这东西攻击起云梯來威力巨大,其实对人群的杀伤力有限得很,只要可汗多派些人,让大家冲得近一些,把长梯架上城墙,它就一点办法都沒有了,云梯我们不会造,扎几架长梯却沒什么难度,就看可汗舍不舍得多费此人命了。”

    魁头本來就是心狠之人,这些鲜卑骑兵又不全是他自己部落的,就算死上几千上万又如何,听了这名袁军校尉的话,魁头顿时信心大增,正要下令组织攻城,忽然便听得后军鼓躁起來,一名骑兵飞马來报,后军遭到汉军偷袭,

    偷袭魁头后军的正是刚开始和步度根大战一场的那队汉军骑兵,大陵城里有足够的战马,当那队骑兵撤进城以后,很快就更换了马匹,赶在魁头围城之前从南门冲了出去,兜了一个大圈子,绕到了鲜卑大军的后面,

    汉军骑兵仗着弓箭之利,依旧且骑且射,鲜卑始终追之不及,自己还丢下一地的死尸,

    这边,魁头已经按捺不住,一边让袁军校尉带人去砍伐树木,扎制长梯,一面下令士兵们扛着现有的长梯开始攻城,敌人的攻击就是命令,城头上箭如雨下,许多鲜卑人还沒有冲到城下就仆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终于,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以后,数十具长梯被架上了城墙,鲜卑人一手握着弯刀,一手扶着长梯向上爬去,相对于骑马來说,鲜卑人显然对于攀爬长梯极不适应,迟缓得仿佛在做慢动作,他们又沒有盾牌的掩护,立刻成了汉军弓弩手的活靶子,

    这时候,城里的青壮百姓也赶來助战,谁都明白,一旦城池被鲜卑人攻破,不仅他们自己,就连他们的家人都无法幸免,现在不是惜命的时候,帮汉军就是帮自己,这些民夫虽然沒有受过什么专门训练,但是完成抛石块、推擂木、倒金汁这些工作却毫不费力,也不需要什么技巧,

    城头上的乱箭仍然不停地射下,悍不畏死的鲜卑人笨拙地爬在长梯上,一盘冒着热气臭哄哄的金汁当头浇下來,金汁有毒,被淋上以后很难救治,这些鲜卑士兵的皮肤被烫出一个个水泡,一时还沒有死去,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嚎叫着,那股惨状令后面的人一阵心悸,

    魁头却不管这么多,一个劲地喝令士兵们往上冲,一个时辰过去了,城下已经满是尸体和毁损的长梯,鲜卑勇士们竟然连城头都沒有摸到,

    而汉军骑兵不住的搔扰,也令鲜卑人防不胜防,这一带城池密布,鲜卑人追得急了,汉军轻骑便躲进城内,每座城池里都预先备了一批战马,骑兵进城以后立刻更换马匹,又从另一个城门冲了出去,鲜卑人被他们拖得疲惫不堪,却始终追之不及,

    这一仗一直打到下午,鲜卑人在大陵城下已经损失了一万多人,还有六万多人被分出去追击小股汉军骑兵,至今都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而城下这些鲜卑骑兵,从早晨出发到现在,连一口饭都沒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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