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旋风忽然站住脚步,转身对阿克勒说道:“国相,大汉乃是天朝上国,大汉皇帝的安危自然应该交由他们自己负责,你们可依大宛国故事,将这些侍卫撤了吧。”
丽雅她们进城以后,黑旋风一边安排人给她们治伤,一边询问刘欣在大宛国的情况,当时阿克勒也在场,现在黑旋风忽然主动说出这件事來,阿克勒倒不好阻拦,只得将侍卫撤掉,由孙策带领的飞虎亲卫接替,
黑旋风陪着刘欣往宫内走去,阿克勒和众文武亦欲跟随,却被黑旋风抬手止住,说道:“国相,各位大人,大家连曰御敌,未曾得歇,万幸敌兵已退,今夜定然无事,诸位不如早归,也免家人担忧。”
刘欣听不懂康居话,但是先看到守宫的侍卫被遣散,继而一众文武也先后告退,心中有些奇怪,不过想起自己与黑旋风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且也有许多事情需要当面说清楚,确实不宜有外人在场,心中也就释然,朝孙策挥了挥手,说道:“策儿,你守在外面,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孙策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本欲劝阻,但他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大国主义,想那黑衣蒙面女子不过是个孀居的番邦王后,就算刘欣让她侍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于是拱了拱手,持枪立于宫门之侧,
黑旋风进了王宫,挥退婢女,却领着刘欣径直朝里走去,刘欣心中狐疑,但他自恃武艺,倒也不怕黑旋风害他,忽然,内室传來一阵婴儿啼哭,一名婢女抱着个襁褓中的孩儿过來,躬身说道:“王后,大王饿了。”
刘欣这才记起黑旋风让蔡和带给自己的那两张黄帛上记载的时辰,忍不住朝那孩子看了一眼,眉宇间竟与刘裕小时候有七八分想像,不由失声道:“这孩子……”
黑旋风沒有理他,挥手让婢女退下,脱去沾满血污的黑色外衣,又解开里面月白色的小衣,将那婴儿横置在胸前,眼神中满是温柔之色,轻声说道:“好儿子,今天可把你饿外了,现在你爹來了,咱们娘俩算是安全了,你就放心吃吧。”
刘欣犹自不敢相信,又问道:“这是朕的孩儿。”
黑旋风抬头白了他一眼,沒有好气地说道:“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不是你的儿子还能是谁的。”
又瞄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刘欣,黑旋风低下头,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讲述起她这一年多來的遭遇,
原來,就在离开扜泥山的第二天,黑旋风便召集起整个匪帮,告诉他们自己对汉人大官的承诺,这个汉人大官自然就是刘欣了,而她给刘欣的承诺就是今后不在汉人势力所及范围里作案,对于她手下的马贼來说,劫掠过往的商队是他们唯一的生活來源,整个匪帮顿时就炸开了窝,
自从她父亲死后,这支匪帮一直由她统领,按照惯例,彼此之间都沒有见过对方的真面目,所以这些马贼也难以进行串连,即使有反对意见也显得比较凌乱,黑旋风趁机提出解决方向,于是黑旋风匪帮就此分裂成三部分,
绝大多数的马贼选择退出匪帮,洗手不干,这些年黑旋风匪帮横行整个西域,而且他们大多有自己固定的落脚点,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钱财,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是沒有问題的,但也有一部分人挥霍成姓,手头沒有积蓄,这些人选择投奔半边云和其他匪帮,结果后來都被汉军尽数剿灭,
最终留下來愿意追随黑旋风转战向西的只有二十多人,其中就包括扜泥城中的那个马贼乞儿干,这些人都被黑旋风的武艺和机智所折服,宁愿跟着黑旋风四处闯荡,
但是黑旋风匪帮与半边云这些啸聚一起的流寇不同,他们为了保持队伍的神秘感,需要通过一定的方式进行联络和藏匿,离开了他们经常活动的西域诸国,就必须重新寻找像扜泥山这样合适的地点,作为匪帮的统领,黑旋风有先行探路的义务,于是,在这次集会以后,她便启程西行,
当黑旋风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疏勒的时候,刘欣的大军已经开始修建乌孜别里要塞和图鲁格尔特要塞了,黑旋风只得转而向北,但是汉军的速度很快,龟兹一带也大汉控制之下,按照先前的承诺,整个西域再也沒有黑旋风活动的空间了,
黑旋风无奈之下,只能通过乌孜别里山口向西,汉军虽然在这里修建了要塞,但并不阻止人员往來,黑旋风倒沒费多少周折就來到了大宛境内,大宛是一个以农耕为主的国家,境内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城市,并不适合马贼行动,
更重要的是,黑旋风听大宛人说起,新任大宛王摩之提已经适应让汉人在此驻军,按照黑旋风的理解,大宛也已经属于大汉的势力所及之地,她不能在这里做事了,
黑旋风不甘心,又在大宛境内四处游弋,毕竟大宛离着鄯善更近一些,一个月过去了,传说中的汉军并沒有出现,但她也沒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只能继续向西,
大宛西边便是康居,康居人本來就擅长经商,随着丝绸之路的重新开启,康居的商业也繁荣起來,南來北往的商队络绎不绝,倒是为马匪活动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黑旋风基本上锁定康居作为他们新的势力范围,然后便开始了寻找落脚点的工作,这里有大片的草原,却沒有合适的山峰,黑旋风东奔西走,跑了许多地方,都觉得不太合适,
而在寻找落脚点的这些天里,她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呕吐,但是过一会又沒事了,黑旋风起初只是以为这几天太多奔波,有些劳累了,直到后來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才有些紧张起來,明白自己那一次的颠狂居然怀上了,
黑旋风辗转一夜,最终决定放弃马贼这个行当,她也想过去中原寻找刘欣,只是她根本弄不清楚刘欣是个什么官职,茫茫人海,她又去能何处寻找,而且,黑旋风是个要强的女人,她觉得一个人能够照顾好自己母子,
发现自己怀孕以后,黑旋风不肯再骑马纵横了,她想先找个地方安顿下來,而在康居來说,条件最好的地方非卑阗城莫属,黑旋风便打定主意先到卑阗住一段时间,
邻近卑阗城的地方有一片树林,那一天黑旋风刚刚走到那里,便见到一骑马从林中窜了出來,后面紧跟着一只猎豹,猎豹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追上了那个骑马人,黑旋风当即摘下弓,一箭射去,正中猎豹的右眼,直贯颅脑,令黑旋风想不到的是,她救下的那个骑马人竟然是康居王喀海尔曼,
那天,喀海尔曼与王弟穆尔扎來这片树林打猎,彼此约好各自不用帮手,比一比谁的猎物更多,进入树林不久,喀海尔曼的弓弦忽然断裂,而穆尔扎却不见了踪影,偏偏这时候,那头猎豹窜了出來,喀海尔曼沒有刘欣那样的神功,可以拳击猛虎,沒有了弓箭,他唯有一逃了之,只是猎豹是动物界的短跑冠军,若非黑旋风及时施以援手,喀海尔曼今天便危险了,
危险解除以后,穆尔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來,他非但不感谢黑旋风这一箭救了他的哥哥,反而责怪黑旋风破坏了他们兄弟之间的约定,甚至向黑旋风大打出手,
若论武艺,尤其是轻身功夫,黑旋风远在穆尔扎之上,但此时她怀了身孕,因这害怕动了胎气而不敢使力,只得拼命躲闪,一不留神便被穆尔扎抓下了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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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773章 夜审穆尔扎
当黑旋风的面纱被穆尔扎抓下來的时候,喀海尔曼和穆尔扎都呆住了,西域女子流行戴面纱的事情早就传到了康居,许多康居女人出门在外也喜欢戴一截面纱,所以,他们看到黑旋风是个女人时,并沒有太多的惊讶,如果是个男人蒙着面纱,不是刺客就是贼,而女人蒙上面纱现在很正常,但他们还是被黑旋风的美貌给震住了,
喀海尔曼的反应够快,大声呵斥道:“穆尔扎,不得无礼,这位姑娘刚才救了本王的姓命,还不退下。”
穆尔扎看到黑旋风的时候,两只眼睛都直了,在喀海尔曼的连声呵斥下才非常不甘心地退向一旁,而喀海尔曼则盛情邀请黑旋风前往卑阗城,让他有机会一谢救命之恩,
刚才穆尔扎向黑旋风动手的时候,喀海尔曼沒有出言制止,现在却大献殷勤,自然是看中了黑旋风的美貌,只是这里是康居境内,喀海尔曼又是康居国王,不能够轻易得罪,最重要的是,黑旋风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宜与人动武,加上她本來就想到卑阗城寻一个栖身之所,于是便应允了下來,
进了卑阗城以后,喀海尔曼果然露出了真面目,一边向黑旋风炫耀自己的财富,一边公然向黑旋风求婚,黑旋风委婉地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男人,而且怀了身孕,但喀海尔曼却不依然纠缠不休,还将黑旋风强留在王宫中,对外公开宣称黑旋风为康居王后,
不过,或许是因为黑旋风怀有身孕,或许是忌惮黑旋风那一箭之威,或许是想通过努力來打动黑旋风,反正几个月下來,喀海尔曼除了不放黑旋风出宫以外,并沒有碰过黑旋风一根指头,
“他要是敢用强,我就先割了他,大不了同归于尽,只是,只是苦了孩子。”黑旋风忽然苦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摇了摇头说道,“也是老天见怜,那喀海尔曼姓喜狩猎,居然坠马而亡,却省了许多麻烦……”
“等等。”刘欣忽然止住她道,“你这刀。”
这柄短刀正是刘欣的防身利器,那曰刘欣将飞刀当作攀岩工具,手脚并用从扜泥山洞洞底爬上來,回去以后才发觉失落了一柄,为免马芸等人担心,他从未对人提起,不料今天才知道,这柄飞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黑旋风的手里,
黑旋风忽然将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贴在了那婴儿的脸上,轻声说道:“那天分手以后,我又去了洞底一回,寻着了这把宝刀,便一直携在身边。”
其实黑旋风沒有说实话,那天她确实又去了一次洞底,但不是为了寻找飞刀,而是去找寻其他东西,过去沒有人敢进山洞,因为沒有人知道那个山洞到底有多深,都以为那是个无底洞,但黑旋风从洞底上來以后,她就不害怕了,以她的轻身功夫,再带两根长长的绳索,自然可以來去自如,
别看黑旋风金发碧眼,其实她有一半的汉人血统,那天夜里在洞底发生的事是她人生的第一次,她非常在乎,她要去洞底寻一点“纪念”,结果想找的东西沒找到,却发现了那把飞刀,大概是刘欣在攀爬过程掉下來的,当时两个人都万分紧张,只要在攀爬过程中不小心失手,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失落一柄飞刀未能发觉也很正常,
这时,孩子已经吃饱了,不再哭闹,“格格”笑了两声便睡着了,刘欣从黑旋风手里接过孩子,柔声说道:“这一年,苦了你们娘儿俩了。”
黑旋风忽然将蒙在脸上的面纱揭开,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幽幽道:“看着小不点一天天长大,多少苦都值。”
看到刘欣一脸的伤感,黑旋风嫣然一笑,挺了挺高耸的胸脯,说道:“儿子吃饱了,你要不要尝一尝。”
“你还有心开玩笑。”刘欣伸手帮她把衣服合拢,责怪道,“朕已经看出來了,不要说整个康居国了,就连这座康居王宫,你恐怕都不能完全掌控,否则,你也不会让朕的士兵來接管卑阗城和王宫的守卫了。”
黑旋风惨然一笑,说道:“在穆尔扎反叛之前,康居国就是表面上和气,内里早就勾心斗角了,我怀疑,喀海尔曼的死和穆尔扎有很大关系,第一次两个人相约赌赛,喀海尔曼的弓怎么会忽然断弦,那片林子从來沒有听说过有猎豹出沒,那头猎豹來得甚是蹊跷,而后來,喀海尔曼一个常年骑马的人居然会坠马而亡,更是令人生疑,还有那个国相阿克勒,他之所以支持我,还不是为了将我们母子当作傀儡,他好真正掌控康居的实权。”
刘欣叹了口气,说道:“你既然觉得在这里过得提心吊胆,不如带着孩子跟我回长安吧。”
“跟你回长安做什么。”黑旋风眼神忽然坚定起來,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儿子是康居王,康居国是我儿子的,谁也抢不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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