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伯阳有些奇怪了,他冲着孙绍拱了拱手:“拙作尚未完成,也从未示人,将军是如何知道的?”
孙绍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天机不可泄漏。”
魏伯阳一噎,有些尴尬,只好转了一个话题:“闻说葛孝先在将军府上炼丹,数年不出,敢问他什么时候能出府?我有一些关于丹法的事情想请教他。”
“他啊,最近忙得很。”孙绍让人拿来一支信号火药箭,交到魏伯阳的手中:“这是葛仙翁这两年的成果之一,是我军中所用的利器,魏君如果有兴趣,不妨拿去研究一下。至于你想见葛仙翁,那可不容易,他现在在朱崖呢,而且……”他笑了笑:“非我府中亲密之人,见不着他。”
魏伯阳嘴一撇,看了看手中的火药箭,叹了一声遗憾,然后拱拱手,退到一旁,再也没有和孙绍搭讪的兴趣,显然对孙绍的招揽不感兴趣。魏休看了,不免有些着急,他这次求着魏伯阳来接孙绍,就是希望魏伯阳借着和葛玄的交情,进入孙绍的幕府,为魏家能在孙绍的锅里多分一勺油出力的,没想到魏伯阳却对孙绍爱理不理,这可有点弄巧成拙了。别到最后没能讨好孙绍,反而惹火了孙绍,那魏家可就损失大了,孙绍现在可是东海、南海的霸主,商道全控制在他手上呢,随便撒一点,都够他们魏家发一笔的。
他正欲上前解释,孙绍却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笑眯眯的对神情倨傲的魏伯阳说道:“如果魏君实在想念葛仙翁,不妨寄一封书札去朱崖。我只是担心,以魏君现在的丹术,已经没有和葛仙翁探讨的可能了。”说完,很客气的拱了拱手,在众人的簇拥下缓步而行,扔给魏伯阳一个更倨傲的背影。
魏伯阳看看手里的火药箭,再看看孙绍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身影,觉得孙绍这个激将法有些太拙劣。葛玄的本事他是清楚的,丹术并不比他高明,难道到他府中呆了两年就能突飞猛进?
“伯阳,试这火药箭可要小心些。”虞翻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指指火药箭,不怀好意的笑道:“这火药箭看起来简单,里面可大有玄机,颇合大道至简至易之妙。”
魏伯阳嘴角一挑,手指一捻,又将火药箭放在鼻端闻了一下,语带不屑:“不就是硝石和硫黄吗,有什么玄机可言。”
虞翻也不反驳,拱拱手:“给你两年时间,你要是能批量制造这火药箭,震旦水师可以把这笔生意交给你们魏家做,价格嘛,由你们魏家开,保你们发财。”
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的魏休一听,眼前顿时一亮,他知道虞翻是孙绍的亲信,上次孙绍给他面子,给会稽诸家偌大的好处,这次虞翻一开口,便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他焉能不抓住。他立刻接上话头:“仲翔兄,你可做得了主?”
虞翻嘴一歪,冷笑一声:“你放心,这个主我做得。我只是提醒你小心些,不要钱没赚到,烧了你家的祖屋。”
魏休顿时恼了:“虞仲翔,你这是咒我魏家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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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山阴贺家
虞翻不屑的一笑,转身走了。魏休大怒,正在跟上去,陆绩一把拉住了他,很恳切的对他说:“仲翔先生可是一片好意,你不要不识好歹。”说完,又一本正经的看了一眼魏休,那眼神分明是说,你自己珍重,然后昂然向前去了。魏休气得哭笑不得:“陆公纪什么时候也到将军幕府了?”
魏伯阳恍若未闻,看着手中的火药箭,神情很凝重。魏休忽然有些担心,虞翻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炼丹里面最危险的就是炸鼎,烧房子……很正常。”
魏休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兄长一直不愿意呆在家里呢,原来真的很危险啊。
魏伯阳的脸色却有些怪异:“难道说葛玄已经解决了炸鼎的问题?那我倒的确不如他了。”
“兄长,那这火药箭……”魏休犹豫的指了指,有些舍不得:“还要试吗?”
“别急,等我回去拆开看看,研究一下里面的成份再说,也许,没他说的那么严重吧。”魏伯阳的话很没底气,听得魏休就更没底气了。他顾不上和魏伯阳研究火药箭的问题,连忙赶了上去,参加为孙绍举办的接风宴。
宴后,孙绍退席,由虞翻代表他和会稽的世家进行谈判,商量他们派人到朱崖设点的相关事宜。在听虞翻介绍了朱崖和曰南的相关情况之下,他们都有些动心,但是却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准备派人到朱崖去看看情况再说。毕竟朱崖在他们的印象中只是一片荒岛,上面除了海盗就是蛮夷,究竟有多少商机,不能只凭着虞翻空口白牙,不见到实利,这些人是不会下手的。
虞翻和孙绍早有预料,倒也不着急,他们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心理他清楚得很,但是他知道朱崖和曰南的根底,对孙绍经营南海的决心也是一清二楚,他是早就做好了决定,觉得趁着这些人还犹豫的时候,尽快下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可是易经上讲得最多的道理。
孔盛魏周数家见虞翻的态度虽然漫不经心,可是下手很果断,一方面有些怀疑虞翻会不会是在挖坑诱他们跳,别一方面也怕真是个机会却被虞家占了先,一商量,决定立刻派人前往南海打探虚实,如果确实如虞翻所说,他们也不能落在后面,白白让虞家占了便宜,上次几家分摊南海的商路生意时,虞翻因为有功,已经占了老大一块好处了。
孙绍退席之后,会稽太守淳于式来访。孙绍听说过淳于式这个人,因为他曾经告发过陆逊枉取民人为兵,陆逊正是孙权的宠臣,他的告发当然不了了之,而陆逊也会做人,后来还在孙权面前称赞他,被孙权称为长者,这里面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做秀,那只有陆逊自己才知道,但是淳于式敢去告发陆逊,本身确实是需要一定胆量的。
淳于式已经接到了孙权的命令,孙绍的震旦水师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内将会驻扎在钱唐口,由会稽郡的世家富商负责他战船的修补工作,这对会稽郡来说是件好事,因为他可以收到更多的税,另一方面也是一个考验,这些世家有可能仗着孙绍的实力给他施加压力,获取更多的好处,而抑制豪强,本来也是太守的职责之一。一个郡既要有有实力的世家大族,这样有事的时候,他才能找到助力,另一方面又不能太强,强得他太守都搞不动,那就物极必反了。所以他第一时间赶来拜见孙绍,想从他这里得到支持。
孙绍一见面就称赞了淳于式一番:“明府为民所想,不畏豪强,家姊夫陆伯言一谈起明府,可是赞不绝口啊。”
淳于式苦笑了一声,谦虚道:“职责所在,不得不为。陆伯言有长者之风,式也是极为佩服的。”
孙绍笑了:“那明府今天来,也是为民请令的吗?”
淳于式点点头,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孙绍静静的听了,最后对淳于式道:“请明府放心,我孙绍虽然年少无知,可是这点规矩还是知道的,不管是哪家,也不管他们与我的关系如何,我都不会偏袒他们。”
淳于式这才放了心,连连称谢。孙绍又说道:“正好我也有件事想和明府商量,就一便说了吧。交州平定之后,海盗之患虽然不敢说根绝了,但是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以后到钱唐口来的商人会很多,我今天看了一下,码头有些太紧张了,恐怕不敷使用,趁着现在他们要扩大船厂规模的时候,明府是不是与各家商量一下,索姓把码头好好的修一修?民伕自然由明府负责,工钱吗,可以从军费里开一些,再由各家支付一些,反正他们以后也要用的嘛,哪怕是暂借,以后再从税里扣除也可以。”
淳于式连连点头,修码头、清水道确实有利无害,既然孙绍牵头,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当下满口应承了,心满意足的起身离开,迎面正碰到虞翻,淳于式脸一紧,下意识的避让到一边,拱手施礼。虞翻还了一礼,淳于式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虞翻却已经闪身而过。淳于式失笑的摇了摇头,快步出了门。
虞翻根本不理会淳于式,走到孙绍面前,弯下身子,轻声说道:“将军,山阴贺家有人来见。”
“贺家?”孙绍沉吟片刻:“是新都太守,安东将军贺齐贺公苗?”
虞翻摇摇头,又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孙绍:“不是贺公苗,是他的长子贺达贺伯至。将军,要见吗?如果你不想见他,我就出去说将军已经休息了。”
孙绍没有立刻回答他。贺齐与虞翻这些人不一样,虞翻他们有家财,有名望,是会稽的旺族,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他们不掌兵,而贺齐手里有上万的山越精兵,新都郡就是孙权划出来专门给他养兵用的,可以说新都郡就是贺齐的读力王国。他在江东的身份是超然的,在孙绍看来,他早就是孙权眼里的一根刺了。和他有来往,风险很大。
可是孙绍转念一想,自己现在风险已经不小了,从决定以实力求生存的那一天起,他就和孙权走到了对立面,现在再迟疑,不仅不可能让孙权放松对他的警惕,反而会让现有的实力消散。贺齐和他的情况相似,想必也在寻求盟友,不单单是找个生意伙伴这么简单。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既然如此,那有什么好犹豫的,贺齐又不是反贼,他不过和自己一样,希望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罢了。
“请他进来吧。”孙绍摆摆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虞翻的眼角露出一丝笑意,转身出去,时间不长,领着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走了进来,笑着介绍道:“将军,这位是贺安东(贺齐)的长子贺伯至(贺达),闻说将军英名,特来拜访。”
孙绍打量了一下贺达,贺达大约三十多岁,中等身材,宽肩膀,腰腹粗壮,身上穿着绛红地缠绕枝暗纹的绵衣,头上戴着黑缁大冠,往那儿一站,自有一番威势。孙绍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上下打量着孙绍,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刻,孙绍最后忍不住笑了。
“贺兄今天来,难道是为了与我比眼睛大小的?”
贺达也笑了,他拱拱手:“闻说明将军有讨逆将军遗风,今曰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达刚才失礼了,还请将军恕罪。”
孙绍笑笑:“贺兄父子皆是我江东名将,我也是久仰大名,只是无缘一见。不知贺兄此来,是仅仅想看看我孙绍呢,还是另有他事?”
贺达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贺齐从年轻时候起就是个狠角色,为人恩怨分明,他家境好,实力强,打仗又利害,自视甚高,一般人根本不在他的眼里。他原本对孙绍没什么兴趣,觉得孙绍身为孙策的儿子,只会委曲求全,不象男儿所为,以后注定了是孙权手里的一盘菜,不会有什么出息,所以贺家一直没有和孙绍有接触。上次孙绍在东海出人意料的招降了苏粗腿,贺齐还是没有动心,直到后来孙绍出兵南海,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大破崔谦,把士家搞得狼狈不堪,他这才觉得孙绍有点意思,行事手段也颇合他的胃口,这才派贺达来见孙绍。
之所以派贺达来,也是有原因的。贺达十几岁就跟着贺齐征战,武技也好,用兵能力也颇有贺齐家传,但是他的脾气不好,继承了贺齐的强硬并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孙权身边为郎的时候冒犯上司,在外领兵作战的时候,又多次不听命令,擅自行事,所以立功虽然多,却总是得不到升迁,三十多岁了,还是一个小小的都尉,而他的弟弟贺景已经是校尉了。贺齐觉得他再这么混下去,不会有什么前途,所以就让他到孙绍这儿来试试,因为他听说孙绍的脾气与孙权不同,和孙策一样有容人之量,就连张昭、虞翻这样的人都能接受,那贺达应该也能被他接受。
贺达当然对贺齐的心思心知肚名,但是这话可说不出口,难道说自己别的地方混不下去了,所以来投奔将军你?他有些尴尬的看了虞翻一眼,虞翻笑了:“伯至有其父之风,作战很剽悍。”
孙绍明白了,这小子不仅是作战剽悍,只怕脾气也和贺齐一样很牛气,在孙权手下混得蹩脚。孙权有容人之量,但是他的脾气也硬,不喜欢那些同样硬脾气的人,所以张昭、虞翻、陆绩这些人都不受宠,这个贺达应该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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