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看到孙绍就非常高兴,降阶相迎,老远的就大声笑道:“哈哈哈……朕的抚夷大将军回来了,好啊,好啊,爱卿将我大汉的兵威拓展于万里之外,让大秦、波斯人都见识了我大汉的威武,实在是朕的福将,来来来,快请上殿,与朕一道接受群臣的祝贺。”

    孙绍连忙推辞,口称不敢,互相谦让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站在了天子的面前,担任起了给天子介绍的重任。

    这次孙绍从波斯征战归来,准备了大量的礼物,不仅有几千各色人种的战俘和美女,还有大量的珍禽异兽。非洲草原上有好多动物对于大汉人来说都是闻所未闻,什么狮子啊,长颈鹿啊之类的,种类多得足以在洛阳开个动物园。天子事先接到孙绍的礼单时,且喜且忧,喜的是孙绍大方,送的东西多,忧的是财物可以直接放少府仓库里,可是这些动物放哪儿啊?后来还是顾雍提醒,抓紧时间抢修了城外的上林苑,将那里的莬苑扩建成皇家动物园。

    现在,看着一队队奇装异服的胡人在自己眼前走过,看着一头头或庞大,或高得不象话,或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动物依次献了上来,刘协笑容满面,心情非常不错。等到最后,随孙绍而来的西亚、非洲、欧洲的诸多小国的国王、使者一起上前行礼,依次唱出自己国家的名字,向大汉皇帝致敬的时候,刘协真的有些飘飘然了。

    他从九岁登基,从来就没有想过能有这样的一天,他直接控制的国土面积虽然只剩下河南郡,可是大汉的战旗却插到了万里之外,几乎整个世界的人都站在了他的面前。

    向他致敬,向大汉致敬!

    万国来朝!

    刘协的眼眶有些湿润,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数不清的人在他面前施礼,直到孙绍、曹睿、刘禅和孙霸在他面前施礼的时候,他才从像是梦幻一般的意境中清醒过来。

    他随即宣布大宴群臣,就在德阳殿宽大得有些不象话的广场上摆开了宴席。

    几天的欢庆过后,刘协再次下诏,命四王入宫议政,商议封赏等诸般事宜。孙绍奉诏进了宫,却被告知天子不在百官朝会殿,而在南宫的长秋殿,孙绍非常诧异,通常君臣议政都在百官朝会殿,怎么又改到长秋殿去了。他带着一肚子的狐疑,在几个小黄门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复道,来到南宫长秋殿。

    长秋殿是南宫中一座普通的宫殿,但是长秋殿却有一个其他宫殿都没有的建筑——云台。孝明皇帝时,在长秋殿建云台,画二十八宿将图像于其上,以彰其功。董卓烧洛阳,云台也未能幸免,图像被破坏殆尽,如今虽然已经经过修复,但是烟火之迹犹存。

    “爱卿,这是纪念为我先贤的地方,这些名将都为大汉立下赫赫战功,但这里也是被武人所焚毁掉的地方。”

    孙绍沉默不语,走上前细细观看墙上残留的那些名将的图像,天子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大致也能猜得出一些,不过他不在乎,如今的大汉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大汉,天子再想玩杯酒释兵权的把戏恐怕无法得逞了。

    他静静的一个个看过去,天子也不着急,静静的站在那里,遇到已经模糊不清的,他还上前指点一下,说是哪位哪位,他小时候是被董太后带大的,董太后就住在南宫的永乐宫嘉德殿,这云台他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指出哪一副是谁。

    孙绍终于看完了,他直起腰,环顾一周,突然说道:“董卓祸乱,毁坏宫庭,如今大汉已经天下太平,扬威四海,又岂能让这些先贤蒙羞?陛下,臣愿出金千斤,重修云台,以慰诸贤在天之灵。”他转向面带微笑的天子道:“臣有不情之请,还请陛下恩准。”

    天子笑眯眯的:“爱卿莫非也想留像于此?以爱卿的功劳,这自然是不用说的。”

    孙绍摇摇头:“臣虽有微功,岂敢与先贤并列,臣只是觉得,当初孝明皇帝为避免外戚参政,使伏波将军马援、征羌侯来歙等未能名列其中,在当时自是先帝思虑周密,然毕竟于诸公不公,臣建议,把他们加进去,以彰其功。”

    天子皱了皱眉,孙绍要求重修云台,这当然是好事,可是他还要把马援、来歙等人加进云,这似乎别有用意啊。马援以南征之功著名后世,而来歙的功劳中也有一大部分是对羌人的征战,要不他也不能叫征羌侯。如果有他们,那孙绍的功劳又怎么计?他是不是也该名列其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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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九十三章 可持续发展

    天子沉吟不语,他身边的一个侍郎轻笑了一声,冲着孙绍拱了拱手:“抚夷大将军果然豪爽,出手便是千金,看来此次出征大有收获啊。”

    孙绍很意外的看了一眼这个侍郎,这个侍郎看起来虽然身材不小,但是面相很年轻,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却还是掩饰不住稚嫩。他暗自笑了一声,心道哪家的小子,居然敢在这个场合插嘴?他瞥了天子一眼,见天子也不生气,佯装没听见,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宛尔一笑:“小郎英姿不凡,却不知怎么称呼?”

    “殿下征战辛苦,对宫中的事情不太清楚,还是让我来介绍一下吧。”曹睿一边笑着,一边和刘禅并肩走了进来。刘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老远就对孙绍拱手行礼。曹睿大步走到天子面前,曲身对天子行了一礼:“魏王臣睿拜见陛下。”

    刘禅也跟着行礼:“蜀王臣禅拜见陛下。”

    “二位爱卿来得正好,刚刚朕的抚夷大将军说要出千金助朕重修云台呢,你们看可好?”

    曹睿和刘禅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苦笑了一声。天子之意思很明显,那是要他们也出点血了。皇后是曹家人,曹睿当然不能被孙绍比下去,可是这年头要和孙绍比武力也许还有点底气,比财力那岂不是自讨没趣?他犹豫了一下,笑道:“大将军远征归来,据说装战利品的船队一眼看不到头,他出千金重修云台不过是举手之劳。臣等不敢望其项背,只能聊作陪衬了。此次大将军征战,诸多蛮夷竞相来贺,闻说蛮夷邸不敷使用,与我大汉泱泱大国之名不符,臣出五百金,助陛下增修蛮夷邸,陛下你看……”

    天子哭笑不得,这年头真是无奈啊,天子要向诸侯王乞讨,诸侯王给点钱居然还要指定用途,这都什么事啊。

    刘禅犹豫了好一会:“蜀国境小民贫,不能和魏越二国相比,臣……臣愿献蜀锦三百匹。”

    孙绍笑了,伸手指指曹睿和刘禅,老气横秋的说道:“你们两个小竖子,在陛下面前还不老实,五百金,三百匹锦,亏你们拿得出手。不要废话,我出多少你们出多少,少一个钱,我从你们的商税里扣。就这么说定了。”

    曹睿和刘禅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既然大王开了口,那我们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个被冷落的少年侍郎冷笑一声:“三位殿下,诗云‘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三位殿下进献天子,莫非也要讲价?”

    孙绍的笑容一冷,也不看他,转向曹睿说道:“这位是?”

    “你看,都被你这千金给吓住了,忘了给你介绍。”曹睿一拍手,笑道:“这是钟相国的幼子,钟会钟士季,有名的神童。”

    钟会?孙绍灵光一闪,立刻想起了那个与邓艾齐名的牛人了,可是没想到现在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历史上他是邓艾的对手,后来还搞死了邓艾,不过现在恐怕不太可能了,他还是个小小的侍郎,邓艾却是万里南海的一把手,两人相差得太远了。曹家坐稳了王座,正在花力气收拾那些大家族,颖川、汝南的世家大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排挤,荀钟陈韩概不例外,钟会那显赫的家世也不能再给他带来太多了好处,他要想升迁,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了。

    “你觉得千金很少吗?”孙绍淡淡的问道。

    钟会张口正要分辩,可是一看孙绍不悦的眼神,吓了一跳,竟是没敢接着再分辩。

    “大汉律,诸侯王以金助祭,千户金四两,我不知道魏蜀吴如何,我越国好象从来没有欠过一两金吧?”孙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要搞清楚一点,我这千金可不是进献,而是助修云台。按说,这样的事情本不该由我越国一个属国来做,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僭越了?如果的确如此,那我愿意领罪。”

    天子无声的苦笑,谁敢和钱过不去,治你的罪啊,他转身呵斥了一声:“无知竖子,还不向大将军致歉?”

    钟会见天子开口,不敢再吭声,只得老老实实的行了礼:“微臣孟浪,请殿下恕罪。”

    “哼哼……”孙绍笑了一声:“孟浪也谈不上,我猜想,你大概也和魏王一样,被人给骗了,以为我远征归来,收获颇丰,故而方有此语,是不是?”

    钟会尴尬的看看曹睿,不敢乱说。曹睿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怎么,不是这么回事吗?随大王出征的士卒返乡,可是把大王的威名传得沸沸扬扬了。一个普通的士卒都能带回十金,你堂堂的越王那还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孙绍笑了,他知道这后面肯定是曹睿在捣鬼,说不定刘禅也有份,别看他自己有些反应慢,但他后面的那个诸葛亮可不是什么好角色,这次陪刘禅来的正是刚刚远征归来的宗预,他是诸葛亮的亲信,不可能不把那些情况汇报给诸葛亮。这次远征军中,有三分之二的战士舍不得故土,不要土地要回家,也有一部分领了土地,却也想趁大军的顺风船回家接家眷,因此返回魏蜀吴三国的人数非常多。孙绍为了让那些战士安心的在西亚定居,封赏很厚,不仅发放了安家费,分了土地,而且为了让他们能够耕种,还分配了奴隶,那些舍不得家乡的人,基本上也每人给了十金的赏赐,其他的战利品也不少,这两项赏赐几乎耗尽了这次大战所得,如果不是崔谦在沿着大海远航的时候发现了南非的黄金海岸,为孙绍又找到了一个大金矿,孙绍险些要亏本。

    这样做的好处便是,几乎所有出征的战士都对孙绍感恩戴德,愿意留在西亚的人心安定,对未来充满信心,返乡的也对这些战事十分满意,纵使是战死者的家属看到丰厚的抚恤时,也会感激孙绍的慷慨,不会有人对这次大战是否值得而说三道四,反过来还期盼着下次还能有机会跟着越王出去打仗。

    “我是赚了,可是不是钱。”孙绍扫了一眼神色中掩饰不住妒嫉的众人,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的收益在将来,征服了波斯,打开了商路,就不会再有人征我的商税,换句话说,原本要交给波斯人的商税至少有一半转到了我的手中,也不多,一年就也三五万金左右吧,有个十年八年的,我打这一仗的付出也就收回来了,以后就全是赚头。”

    天子倒吸一口冷气,就连曹睿和刘禅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一方面是被孙绍的收益吓住了,另一方面却是被孙绍的实力震惊,越国立国不到二十年,居然积累了超过八十万金的积蓄,怪不得他敢发动这次战事。大汉国最盛的时候,一年收入大概在八十万金,这其中有一半是皇室的开支,另一半除了要支付全国官员的俸禄,每年还能剩十万金左右,所有的公用工程、非常规军费都要从这十万金里开销,所以一旦有战事,经常会捉襟见肘,入不敷出。孝桓皇帝时,段颎出征西羌,一万多大军,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花了八十万金,仗是打赢了,却留下一个财政大窟窿,到了孝灵皇帝时,更是逼得要卖官才能度曰。

    而孙绍只用了十五六年,就积累了八十万金甚至更多,这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虽说赚了点钱,可是我用钱的地方更多。”孙绍根本不理会天子等人惊讶的目光,“我这次来,除了献俘之外,就是想和你们谈谈合作的事情。我在罗马建了一个罗马银行,也答应了贵霜人要建一个银行,现在需要大量的本金,你们有没有兴趣?另外,我还打算在扶南建铁路,打通特牧城和曰南之间的商道,这条路可能要建十年八年的,投入不得小,一旦这条铁路建成,并州的煤以后我会有多少要多少。”

    在天子、曹睿和刘禅等人的惊诧中,孙绍将他的计划娓娓道来,他们不明白的地方,他还停下来解释几句,庞大的计划一下子把他们牢牢的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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