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任初榕立刻摇头:“不一样。她请你出手是求你,会欠你;我现在是摆明价钱,你情我愿的交易…你们两个以后要长久相处的,她若求你的事情多了、重了,你会轻贱她。”
宋阳看了任初榕一眼,笑了下:“什么事情都分得那么清楚,累不累?”
“累。”任初榕叹了口气:“但是心里踏实。”
谈过了‘交易’,宋阳告辞而去,他会在凤凰城中暂住一两天,等待任初榕这边的准备,临走之前他留下客栈住址以便联络。
待他走后,任初榕唤来心腹,把宋阳落脚的地址递过去,笑道:“去浑仪监外等筱拂,告诉她我有件机密大事要找她,不能在家说,让她按地址去找我。”――
同升客栈的地点相当不错,紧邻凤凰城中心,往东走不远就是繁华城区、西面几条街外则是南理朝廷高官大员的集中居住之地,客栈闹中取静且四通八达,宋阳为求与红波府联络方便,就住在了这里。
三层的楼阁,在这一条街中算得是最高的建筑了。宋阳租下了楼顶一间大房,门外少有人来往,还算清静。晚饭他懒得下楼,让伙计把饭菜送进了屋里,刚吃过几口,忽然止箸皱眉,同时伸手握住了就放在身旁的红袖……屋顶上有人。
脚步很轻,若非宋阳五感精强根本察觉不到。脚步徘徊着…片刻之后,动静声消失了,并非屋顶上的人离去,而是他凝止不动、就此潜伏了下来。
宋阳这趟回来图谋的事情不小,行止谨慎且机密,此刻发觉屋顶有人窥探,心中暗生警惕,静下心神调运五感,又仔细‘观察’一阵,确定再无动静,对方只有一个人,至少现在还没有同伙来接应。宋阳嘴里随便哼起个调子,佯装着欣赏风景来到窗前,陡然运转内劲正想扑跃而上,忽然街上一阵躁动,一队官兵疾驰而过,口中大声呼喝着什么,紧接着,官差、刑捕、甚至禁军涌入视线,不知出了什么大案,差官们神情严肃,分伍分队走上街面,开始挨家盘查起来。
一看下面的情形,宋阳反倒踏实,屋顶上那位应该不是冲着他来的,九成九就是正被搜捕的逃犯。
很快,街面上又有了变化,一架刑部大车驶来,上面满满当当装满了长梯,官差们开始借梯登上房顶,虽然此刻还没搜索过来,但屋顶上的那个逃犯也躲不了太久了。
事情和自己没关系,宋阳不再多看,笑呵呵回到桌前继续吃饭,可他才刚拿起筷子,窗外忽然一串破风声传来,一条人动作矫健串窗而入……逃犯藏在最高处,早就看清了现在的情形,明白屋顶是无论如何也躲不住了,干脆潜入屋内再做打算。
逃犯是个汉人,身上沾染血迹,长相没什么奇特,但身材魁伟高大,异常强壮,给他涂抹些油彩能直接去冒充山溪蛮了。他一进屋,可把宋阳给烦坏了,都懒得去看他,伸手一指窗子:“怎么进来的怎么跳出去,别逼我动……”话没说完,他忽然闭上了嘴巴,脸上神情古怪,抬头望向了他。
对方一见宋阳的样貌,明显也是一愕,但很快又恢复了凶神恶煞般的神情,声音压得极低,几近嘶哑:“不可张扬,闪开一旁!”说着,他也不想在此处多待,迈步跑向房门。
没想到宋阳忽然拦住了他,笑道:“王驾,太巧了吧?”
大汉咦了一声,也不再刻意变声:“你怎么认出我的?”话刚说完,忽然眉头一皱,身子晃了晃,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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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犹豫
宋阳的窗子不是谁都能翻的。不是沾者立毙的剧毒,但昏睡一阵总是免不了的。
虽然大汉昏了过去,宋阳还是回答了他的疑问:“一身孜然味,想闻不出来都难。”
回鹘王子脸上易容,但身形未做改变,对宋阳来说本就不难认,再加上宋阳有个好鼻子,两人一照面就认出对方了。
话说完,宋阳开始皱眉,眼前这件事有些麻烦,对方人还不错,就这样把他交出去自然不妥;可是下面兵马行动,用不了多久就会搜查过来……正踌躇的时候,外面敲门声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门缝:“三姐?”
任小捕来了。
宋阳喜上眉梢,跨过地上的王子去开门……任小捕接到家将的密报,还道真出了什么大事,煞有介事似的,神情凝重俏脸庄严,可做梦也没想到,开门的竟然宋阳。任小捕‘啊’地一声低呼,惊得她身后的铁卫秦锥险些就拔刀了,待看清是宋阳后,丑汉子也是一愣。
任小捕呆呆瞪着宋阳,错愕着、试探着,终于开口了:“你、你是谁?”
公主懵了,她觉得宋阳不可能会回来、即便眼前明明白白地摆着这个人了,她还是不信。既然面前这个像宋阳的家伙不是宋阳,那‘你是谁’?
宋阳笑:“我是你搭档!找你一起破大案子!”
下一刻,任小捕总算回过神来,因为太兴奋,小脸都憋得通红,打从心眼里涌起的那声响亮欢呼,足以让所有人都替她开心、替她欢笑。只可惜身边还跟着个秦锥,所以没法扑过去抱住他。生平第一次啊,任小捕这么‘恨’秦锥。
秦锥识趣,正想告退到楼下守候,但余光一扫看到地上还躺着个大汉,他又站住了脚步。任小捕也看到了此人,凑上前去仔细看看,确定自己不认识,转回头好奇问:“这是谁?”
“回鹘儿,是个王子。易容成汉人。”
任小捕眨了眨眼睛,想不通为何会有个回鹘人在此,但她很快就想起自己的‘和亲’,一下子变得更兴奋了:“回鹘人,还是个王子?咱…咱打他吧!”
宋阳咳一声,笑了起来。秦锥的反应则要‘专业’的多了,一见此人身上染血、又是易容改扮,就大概猜到些,皱眉问宋阳:“跟外面的事情有关?”
宋阳点了点头:“是有关,外面出了什么事?”
秦锥只是护送公主过来,途中见到官家办差他没有过问,当即应道:“我去问一声,另外…这个人留下还是让他们带走?”
“也算是朋友的,能留尽量留,先看看什么事情吧。”
秦锥点头应下,吩咐一个同伴守在门口,自己去探听消息。宋阳这边也不闲着,把回鹘儿摆在床上,先给他解去窗棂上的毒药,跟着解开衣衫帮他疗伤。萨默尔汗身上有些刀剑伤痕,不过都是皮肉伤,不算什么,可他肋骨断了两根、经络也告受挫,看样子应该是高手击中一拳,而最麻烦的是他旧疾未去,这下连新伤待老病同时发作,状况不容乐观。
宋阳立刻出手施救,任小捕也不去打扰他,就坐在一旁,双手托住下颌,眼睛跟住他的每一个动作,俏脸上的笑意清清淡淡、却真真切切。现在宋阳这幅认真治病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当年阴家栈里那个在尸块中来回忙碌的小仵作。
不久之后秦锥就把事情打探清楚了,返回客栈对宋阳道:“黄昏时尚国夫人携幼子外出,刚出门口、连大街都还没走出去,突遇匪徒袭击。”
任小捕咦了一声:“是胡大人的家眷?回鹘儿…要对付胡大人的老婆?”
左丞相深受皇恩、得赐‘诰命’,他官居一品、他的夫人也是一品诰命、尚国夫人。
秦锥哪会知道回鹘儿的动机,他只是陈说自己探来的消息:“四个匪徒身手高强,甫一出手就把随行护卫尽数击倒,其中一人直接伸手去抢夺胡大人的幼子。”
胡大人一生仕途坦荡,官做得顺风顺水,可子嗣事情始终不顺,好像中了巫蛊降头似的,女儿一个接一个的生,偏就没有一个儿子,直到五年前,终于喜得贵子,左丞相一度欢喜得老泪纵横。
儿子是妾室生的,但是胡家唯一香火,尚国夫人从小就把他带在身边悉心呵护,这次遇到强悍匪徒,她也明白要是把这个宝贝疙瘩从自己手中丢了,胡大人回来非得活活吃了她不可,眼看着护卫被一扫而空,她猛地拔下一根长簪抵住了幼子的太阳穴。
任小捕听得目瞪口呆:“这女人失心疯了么?”
一边救人一边听故事的宋阳却笑着赞了声:“当真有些急智。”
对方志在夺子而非杀人,不管是所要赎金还是为了以此要挟,都得要活的,这一来投鼠忌器,被将住了。不过话说回来,尚国夫人这样的做法,也只有‘后娘’才能做得出,要是亲生母亲,再如何急智决绝,也没法迈过自己心里那道坎……尚国夫人不过是个老太太,对面四个都是顶尖好手,这种僵持不过耽搁片刻,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会被制服,可就是这么一耽搁,街角出溜溜达达转出四五个青年人,为首那个见状立刻喝了声‘大胆’,他一喊完就立刻后退,倒是他身后的三个人扑上去了。
而这一次双方动手之下,刚刚眨眼间打倒十余相府护卫的四个凶狠匪徒,短时间内竟占不到太多便宜。
就这样一拖再拖,四个匪徒未能得手。他们闹事的大街是什么地方?高官府邸幢幢相连,很快各府侍卫、当值亲兵蜂拥而出,凶徒转身便逃,连串激斗中,四人很快就被打散,但他们还是逃出了长街,这才有了现在的大搜捕。
中途出手、截击匪徒的青年高手,也在混乱中消失不见不知去向了。
“有人看到那几个年轻人高手的样子,其中最凶猛的那个,身形消瘦、打斗时神情阴冷,尤其显眼的,他是刀剑双刃、左手刀右手剑。”说到这里,秦锥露出了一个丑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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