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一声,小捕愤愤放下粥碗:“难不成他们还敢围攻封邑,当真造反了么?”

    初榕笑眯眯地,夹了根青菜放进小捕的粥碗里:“围攻不可能,他们敢打常春侯就敢杀,说到天上去都不怕,照我看,还是和外面那群和尚一样,进来耍赖呗。”

    小捕不解:“耍赖?”

    “几个大寺,几十个个老和尚,喊上庙里的僧侣、集结周边信徒一起到封邑里坐地上念佛,要咱们交出谭图子,也没什么新鲜招数。”宋阳接口解释。

    小捕秀眉紧蹙,闷闷不乐的嚼青菜根:“真要一下子来几千人,又扯着佛祖的旗号,不打不闹静坐示威……打杀了非激起民变不可,放任不理倒是个法子…但真要闹出那么大的事情,皇燕京会让你交人,该怎么办?”从丰隆那里,肯定会选择宁事息人,这是连公主殿下都能想通的道理。

    对此宋阳轻松得很,摇头道:“这个不用担心,来多少、闹多大都不怕,我就是不明白,和尚们为何把我竖起来当靶子打,杀我的威风很有趣么,他们图个啥。”

    任初榕耸了下肩膀:“查过再说吧,猜也没用,这次会查得仔细些。”说着,放下筷子起身,对宋阳道:“我得去工场和山庄了,你不用跟来了,刚回到镇上,去走走看看,串门子探望下乡亲吧。”

    封邑初见,数不清的事情都等着承郃去打理,不知是觉得和尚闹事不足为惧,还是对常春侯信心满满,任初榕根本没提外面那几十个还在念经的和尚。

    她不提,宋阳不提,小捕可不能不提,一边跟着姐姐往外走,一边问道:“外面那些和尚怎么办?”

    任初榕笑:“有不了好下场,等他们念得口干舌燥,苦果子就该来了,宋阳的姓子你还不知道?”

    跟着任初榕岔开话题:“对了,有个事…最近天天忙着,晚上本来就睡不好,你又睡觉不老实,烦得很,我花了点钱,请齐老汉暂时住他儿子家去,把他的宅院腾出来给你住,刚遣人过去收拾了,今晚上你搬过去吧。”

    小捕的脸蛋腾地就红了,齐老汉是宋阳的邻居,两家就隔了一堵墙……其实和昨晚无关,在宋阳来之前任初榕就落实了此事,但齐老汉动作慢,昨天还没来得及搬。

    这时任初榕转头、伸手捏住小捕的脸颊,笑吟吟地:“刚就想问你,今早你气色怎么这么好,是不是梦里偷吃神仙果子了?”

    小捕嘻地一声笑了:“不是神仙果子,是神仙法术,赶回也给你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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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名嘴

    去年末,出访一品擂的南理使团,历经艰险终于回到国内,返回京师凤凰城前夕,坊间出来一套评书,把奇士们个个都写成灵童转世、金仙附体,故事编得夸张玄虚,却正迎合了百姓的自豪心思,转眼火爆全城,继而播散四方,在几个月里,成了南理民间最红的一套书辞,几乎只要进到个茶楼,就能听到茶博士在讲这故事。

    谭图子就是编出这套书的先生。

    宋阳等人回朝后第一次面圣时,丰隆还特意把谭图子传来,当着众人的面讲了一节。皇帝是年轻人、好热闹好玩耍的姓子,这么做只为博个开心,虽然让说书先生上殿不合规矩,但也无伤大雅,不过是凑个热闹。

    也是因为曾同殿相处,所以宋阳对谭图子有些眼熟。再听对方报上名号,也就想起了这个人。

    谭图子身份卑微,可好歹是上过金殿、给皇帝讲过书的人,有过这样的荣耀,街面上普通的人物都会对他客气几分,除非是犯了大案,否则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宋阳又皱眉问道:“你怎会受伤,是谁追你?”问话同时,他摆了摆手,红波卫也确认了此人不存威胁,就此放开了他。

    谭图子念着规矩,得脱自由后想躬身行礼,不料身子太弱,躬身时再也站立不稳,一头向着宋阳就栽倒了下去。后者急忙伸手扶住,先撕开他的衣襟查看伤势,一道尺余长的刀上滑过胸口,入肉不深不浅,当时不会致命,可处理不当伤口发炎则必死无疑。

    谭图子应该懂得些应急疗伤的办法,自己在伤口上涂抹了厚厚的草木灰,勉强算是止血,此刻身体虚弱异常,再没法长篇大论的讲话,只是喘息着、断续道:“小人不曾作歼犯科,要杀我的人莫、莫名其妙…侯爷救命…”

    宋阳与小捕对望了一眼,两人目光里都是疑惑,宋阳暂时没说什么,把老汉放平在地,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囊,先封住了谭图子的几处大穴,帮他保住元气。

    这个时候承郃也得了消息,带着卫士从衙门里出来,小捕生怕姐姐会问自己怎么在外面,赶紧靠上前,先把谭图子的状况说了出来,任初榕听完,又转目望向慕容大老爷。

    慕容县令是个精明角色,比着原来的周老爷强太多了,一见郡主望过来就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摇头道:“每次刑部送过来的榜文下官都认真看过,这位老汉不在通缉之内。”

    谭图子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他那套书里最重要的角色就是宋阳,他把宋阳吹得威风八面,任初榕还是想帮他的,不是官家通缉,事情也就简单了,正想开口再说什么,忽然远处一串铁哨声嘹亮,这是前面值守卫士传回的讯号,示意有敌犯境,人数还不少。

    周围的红波卫人人皱眉,秦锥眼中泛起怒色,不用吩咐,一个脚程最快的红波卫就向着传讯的方向纵跃追去打探消息。很快消息传回,让众人颇感意外的,来犯的不是不是山贼流寇、更不是江湖人士,而是……一群和尚,都是武僧,总共竟有五十余人,现在人已经被前面拦了下来,但和尚吵吵嚷嚷混横得很,随时都可能会动手,前哨都已经支援到位,是赶是杀只等后方号令。

    任初榕望向谭图子:“追杀你的是和尚?”待他确认后,郡主好像已经想到了什么,又问:“因为你编了那套书?”

    谭图子苦笑着点头,任初榕冷笑了一声,嘴巴动了动,正想传令下去,猛地省起了什么,居然垂下头偷偷地笑了下,而后走到宋阳身边:“你传令吧。”

    小镇的确是由红波卫控制的,可这方圆五十里都是常春侯的封邑……宋阳倒是不在意,若郡主传令他无所谓,现在自己传令也不客气什么:“放进来吧,我想听听他们怎么说。”

    卫士领命传令去了,秦锥则一声低喝,小镇上的红波卫立刻分成了两部,三十余人留在原地护卫公主等人,其他的就此散开,攀上高点寻找掩护,弓弩上弦但并不隐身,他们不是要打伏击,而是要打威风、打气势。

    宋阳又低头看了看仍躺在地上的谭图子,对跑出来看热闹的小九、哑巴道:“把老人家先抬进去。”

    趁着这个空子,承郃对宋阳道:“附近的寺庙或有习武的僧人,但哪个庙都不可能有这么多武僧,应该是几座庙宇凑出来的”

    就在谭图子被人搀扶着,进入衙门的时候,吵闹声传来,众多和尚被卫士带领,来见常春侯。

    和尚大都身体魁梧,步伐有力,或带戒刀或持僧棍,尤其为首的那个,三十出头的年纪,满脸横肉膀大腰圆,手中的曰月禅杖粗大,很有把子分量。

    双方距离十余丈时,就有红波卫叱喝对方止步。宋阳不怎么讲究身份,当先开口问道:“来镇上什么事?”

    为首的壮硕武僧目光如炬,瞪向宋阳:“谭图子坠入魔道妖言惑众,本座奉法旨缉拿此人,无关人等速速让开。”

    慕容县令目光精明,看出郡主有意回护谭图子,第一个冷笑着开口:“和尚抓人,却让朝廷官员回避?”他陡然提高了声音,语气变作威严:“你之言辞与谋反何异!”

    大老爷开口就扔过去一顶大帽子,和尚的气势果然收敛了些,但语气里并没什么恐惧:“妖人蛊惑民间,宣唱邪魔扰乱清净,我佛弟子自当缉拿铲除,法旨到处,惠力责无旁贷。佛家自有佛家法度,与朝廷无关、无涉,大人请让开吧。”

    法号惠力的和尚一口一个法旨,宋阳听得异常刺耳,皱眉插话:“谁的法旨?什么法旨?”

    惠力再次望向宋阳,反问:“你又是哪个?”

    不用宋阳开口,秦锥就代为回答,报上了‘常春侯’的‘字号’。惠力面色不屑,冷晒了下。

    宋阳并不意外,谭图子说书是谣言惑众,那‘妖言的主角’宋奇士肯定也是妖人了。

    惠力和尚不敢对他如何,但绝没有好脸色,神情不耐烦,也不理会宋阳之前的问题,径自问道:“谭图子现在何处?”

    宋阳笑了笑,伸手一直县衙:“就在里面,你们想拿人,冲吧。”

    话音刚落,遽然一声弩弦嗡鸣,屋顶上的一个红波卫出手,利箭不偏不倚,正射入为首和尚脚前,和尚吃惊同时抬头向四处一看,这才发现,一柄柄利弩早从高处对准了他们,置身于锋锐箭矢下的滋味哪是那么好受的,和尚们脸色微变。

    秦锥冷声开口:“只要跨过地上那根弩箭,便是意图行刺、冲击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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