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全程相随,开始心里还有不安,害怕丰隆会演砸了,但很快就放下心来。

    不过从旁边‘看戏’时间稍长,宋阳渐渐发觉倒是蝉夜叉有些不自然似的…自郑转之下,蝉夜叉众将的确是既喜悦又唏嘘,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阳总是觉得,他们这份强烈的情绪,好像和面前的洪皇并没有太大关系。

    仔细一琢磨,宋阳也就释然了。蝉夜叉在山中繁衍六百年,代代洗脑世世灌输,有朝一曰要出山为洪皇而战,忠心毋庸置疑,但忠心不一定就是热爱,此刻他们的欢喜,更多来自一份无法言语的‘解脱’吧。

    不管怎么说,洪皇这件事算是圆满,至此,山中的蝉夜叉也正式列入封邑武装的序列。任初榕又有的忙了…之前不敢确认是否能真正拿下蝉夜叉,所以她‘谋而未动’,现在事情真正落实,她就要着手建立营地了。

    蝉夜叉的老巢在大山腹地,来回一趟最快也要二十天余天路程,未免相隔太远。但这样一支大军入驻封邑,又太惹人注目,即便镇西王重权在握,这种麻烦也能免则免,而且蝉夜叉最好也不要天天都能和丰隆碰面,总相见难保什么时候就露馅了,所以郡主在封邑以南二十余里外,选出了一片还算平坦的地势,兴做土木搭建营房、开辟艹场。

    洪军新营已经进入山溪蛮的势力范围,少不了又得请木恩去和蛮人说好话,现在的山溪蛮,从吃喝到装备全都是封邑提供,这点小事哪会和宋阳计较,异常痛快答应下来,保证绝不滋扰。

    就在宋阳从山中回来的第二天,出乎意料的,镇西王事先并未通知,便带队来到封邑。和上次一样,王爷并非独自一人,左丞相胡大人和他同行。

    众人还道有什么又出了什么大事,赶忙去迎出去,见面施礼问安之后才知道,凤凰城一片太平,朝纲稳定,镇西王只是去西关巡查,绕路过来看看。

    这还是镇西王第一次来封邑,看上去不过途径附近‘进来坐坐’,不过此行倒也透出了一重暗示…毕竟,宋阳又是平叛、又是放火,接连完成两件大事,却未领丝毫功劳,这样的女婿也不是随便哪里都能找得到的,王爷对他的成见渐渐消除,来他的封邑也是对他的认可。

    镇西王先到侯府,礼数不可废,与胡大人一起拜见过‘先帝’,随即才放松下来,在府中转了两圈,对初榕皱眉道:“侯府的格局有点小,赶回把围墙拆了,再扩一扩吧,又不是没钱。”

    其实侯府已经大得很了,现在除了宋阳一家、封邑要人、另外还住了谢孜濯、丰隆、云顶等人,依旧敞亮十足,可当爹的心思,就算女婿的府邸再大出一倍,他也未见得会满意。

    任初榕摇头而笑:“足够住了…的确是不缺钱,但以后会缺地方,怕是没处扩建了。”

    镇西王不解:“偌大封邑,无处扩建?”

    “侯府周围现在倒是还有些空地,不过无鱼师太筹建妙香吉祥地…这片圣地,建到多大都不过分,现在划出七里,以后我还打算再做扩充……”

    扩建侯府只是随口一说,对女儿的解释王爷更无意追究,摆了摆手岔开话题:“带我去南威,见识下陌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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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家书

    探望女儿、认可姑爷,固然是镇西王来封邑的目的,但见识陌刀,才是老王爷最期盼之事。

    当年洪太祖横扫[***],陌刀之名威震天下。如今萧铁匠还原了这柄凶器,而蝉夜叉手上有陌刀战阵的演法,中土上哪个将军、帝王不想将至化用于本[***]马,重现洪祖一统中土的不世功勋?

    老丈人兴致勃勃,策马疾驰赶赴南威,宋阳不好去给他泼冷水的,但心里对此不抱希望,且不说陌刀造价昂贵、工艺复杂,即便陌刀摆满库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装备的……这种刀太过沉重了。

    按照上一世的度量,陌刀的分量大约三十斤上下,普通的壮汉耍不了多久就会累得气喘吁吁,要想把它用好,非得像蝉夜叉那样,自幼艹练,苦练气力的同时掌握省力、借力的诀窍。而南理因为地域关系,各族诚仁大都身材瘦小,汉人也不例外,力量比不得北方人,南理部队作战的宗旨也是追求‘小快灵’,现在让他们去摆弄沉重陌刀,实属舍长取短。

    至于山溪蛮、石头佬这些蛮族,在中土算是异类,血统比较特殊,虽然也在南方,但身形异常高大。

    果然,在抵达南威、王爷亲自把陌刀抓在手中的时候,眉头便皱了起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镇西王戎马一生熟知军事,一掂分量便明白,这种武器不适合自家使用。

    小捕见父王失望,从一旁帮忙出主意:“陌刀是沉重了些,装备不了全军,但是可以从军中抽调建力、彪悍的精锐,专门组建一支……”

    镇西王懒得多说话,抬手点了点公主的铁卫:“秦锥,你给小七讲明白。”

    “小姐刚刚也说,要用陌刀,非得军中健卒不可。以陌刀的分量,从咱们南理军中征人,说百里挑一肯定夸张,但是十里、廿里、甚至卅里挑一,应该是差不多。折个中,就算廿里挑一吧,要建一营两千众的陌刀队伍,便要从四万将士中挑选。”秦锥奉命开口,对小捕笑道:“可是小姐莫忘了,被挑选出来的精兵,在四万军中本来就是骨干,要知道两军鏖战时,一个悍卒能带起一片士气,刨除将校不算,一支大军的神髓,便在于其中不过一成的悍卒。您想,四万军中抽走两千个这样的士兵,便仿佛虎丢爪牙、龙断三筋,战力锐减。”

    “可抽出这两千人,从头去修习陌刀战法,能有个什么样的成就,这可谁都说不好;即便他们能练得和蝉夜叉一样出色,只凭他们两千之数,发挥到极致又能有多大的战力?一边是四万大军战力大损;一边是实力和成就都难以估量的两千战阵,这个买卖不划算的。”

    道理简单,小捕一听就明白了,接着望向父王,嘀咕了句:“那咱们红波卫,都是抽调的军中强者,会不会……”

    不等王爷训斥,秦锥就笑着解释:“这一重小姐放心,咱们被提拔做红波卫的时候,都曾立下过军状,若有大战,我等都会回归军中。”

    不论将来他们是否回归,只凭这道军状,就足以让宋阳对红波卫、对镇西王钦佩不已了。

    陌刀难以成军,王爷没了兴致,任凭宋阳和两个女儿如何挽留他也不肯再封邑多待,只在侯府中住了一夜,转天清早便启程赶赴西关。对此即便连‘另谋高就’的丰隆都有些感慨,镇西王每年都会去西关督军一两趟,个别时候甚至一年去三次,要知道从西关到凤凰城,一次往返搭在路程上就得月多光景,老头子的辛苦可想而知,能有一位这样的忠心、尽职的王驾,当真是南理之福了。

    而这一次镇西王的担子更重,他不止巡查西关,去过西关后会再赶赴北方,视察红城、折桥关一线防务。南理与大燕的关系曰趋紧张,虽然王爷笃定大燕不敢真正动手,可整顿防务之事仍不敢丝毫怠慢。

    王爷在封邑的时候,胡大人始终没来打扰,腾出时间容他们父女共叙天伦,直到镇西王离开,他才来找宋阳一家三口:“先说个闲事,镇西王也不知道的,我从工部征调了一批铁匠过来,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半月之内会陆续到齐。”

    任初榕神情一喜,南威的规模不算小,铁矿山里有的是,打铁炉子想盖多少盖多少,唯独匠人难寻,手艺差的南威看不上,手艺好的要么被朝廷控制、要么在别家工坊任职,是以从前后一年功夫,军器场中的铁匠还未能满编,想不到用人之际,左丞相出手帮忙了。

    小捕也高兴,同时还有些纳闷:“您如何得知封邑里缺铁匠?”

    胡大人摆手笑道:“千万不能胡思乱想,我可不曾往这里派细作。现在工部在我辖下,南威‘转单’的事情,镇西王特意和我打了招呼,好好的赚钱生意,你们为何突然不做了?这事也不难猜了,除非南威有其他重要活计赶工,既然是赶工,那就一定缺铁匠,工部下面养着一大群铁匠没活干,还不如调来给你们帮忙。”

    说完,也不用宋阳等人道谢,老头子话锋一转,说出了此行目的,他收到了承郃的传书,专门为葡萄拜师的事情而来。虽然任初榕在信笺上已经写得明明白白,可是胡大人还是请三位当家,把云顶的本领、来历、有关域宗的传承、活佛与葡萄初见时的具体情形再讲一遍。

    任初榕不夸张、不隐瞒,将自己所知如实相告,可惜无鱼和施萧晓早就离开了封邑,去忙活‘尊者转世’的事情去了,要是他俩在,还能说得更细致些。

    为了这个事情,还要胡大人专门跑来一趟?除非他有心让葡萄拜云顶为师。宋阳大是意外:“你真有此意?”

    胡大人不置可否,站起身说道:“先带我去见见那位云顶活佛吧,等会面之后咱们再谈。”

    老头子去和活佛面谈了,宋阳这边还来不及纳闷什么,忽然大好消息传来:来自南荒的使者、琥珀派来的鹰主抵达封邑!

    早在十几天前承郃就收到来自南界的传书,得知琥珀派人来了,不过她没告诉宋阳,打算送他一份惊喜,不出所料的,宋阳闻讯大笑,忙不迭迎了出去……半空里,黑色雄鹰展翅盘旋,偶尔发出一声嘹亮啼鸣,昭显猛禽之威。鹰主是十万洪荒中的野人,待见到宋阳、确定身份之后,鹰主口中呜哩哇啦地唱起土著赞美调,竟以五体投地的大礼相见。

    只从鹰主对宋阳的恭敬,便不难看出琥珀在野人中的地位了。

    宋阳赶忙伸手将其扶起,另外白鼓楼华严将军特意派遣了一个口齿伶俐的校尉随行,对常春侯行礼之后,当即把琥珀现身南界时的情形说了一遍,之后校尉露出个心有余悸的表情:“小的笨嘴拙腮,实在没法说得太清楚,只可惜侯爷不在场,未能亲眼得见…琥珀先辈现身的时候,当真是山峦皆动、莽林俯首。”

    宋阳听得又得意又开心:“这么说,琥珀在十万洪荒中收服了大批野人?”

    不若尤太医执拗认真、不如燕顶手段犀利,可琥珀仍是这中土世上最神奇的女子,她在南荒中收服大批手下宋阳也只会好奇不会意外。

    校尉使劲点头:“绝不会错,当时绝对是千军冲山、埋川破林的动静,根本算不出她老人家带了多少人来!”,小捕从一旁对他笑道:“你可不是笨嘴拙腮,讲话一套一套,比着谭图子怕也不遑多让。”

    快一年半过去,终于得到琥珀的消息,宋阳满心欢喜,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转述,仿佛隔靴搔痒,让人大大地不过瘾,宋阳又去问鹰主有关琥珀的详情,但对方是野人,完全不解汉语,根本说不出什么来,一见宋阳对自己说话,他就呜哇呜哇地唱赞美调……唱着唱着猛地想起了什么,解下身后背负的包袱塞给宋阳,含糊道:“琥珀,琥珀。”

    琥珀命他转交给宋阳的包裹。

    打开包袱,一封‘信’,一红一白两包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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