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率领南火从大燕撤出来,几天前来到墨脱领地。大家算是合作关系,以前也有过先例,容南火驻在自己的地盘墨脱全无异议,可是瓷娃娃另外有提出了个离谱甚至无礼的要求:她要墨脱的兵。
按照谢孜濯的盘算,浩劫席卷东土,生番已经自南理进入大燕,景泰势必会调他在高原上的大军回防本土,所以她打算打一场狙击战。
墨脱领地靠近燕西关,大燕在高原上的远征军要回国,非得经过领地边缘不可,谢孜濯就要在那里设伏,哪怕不能消灭彻底敌人,也要狠狠咬他一口。
设伏狙击那样一支大军,只凭如今不到五万人的南火力有未逮,还得请墨脱出兵。
但墨脱帮她打仗仍不够,她还要大权、要墨脱的军权。
这种事墨脱如何能够答应,不过谢孜濯把事情讲得很明白:现在大燕出事了,景泰无暇顾及其他,但是不难预料的,只要等他缓过这口气,墨脱迟早还是要倒霉。如果真能拦住西军回援,景泰的情势就更恶劣了,说不定就没了翻身的机会,她要打的这场仗,本就于墨脱休戚相关,他出兵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至于要权,燕西军急着回援,一旦遭遇阻拦他们就会拼命,这场仗不好打,联军非得配合融洽、统一听令才好,军无二主,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前前后后都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且谢孜濯言明,直到战事结束前,她都不会离开墨脱府邸,干脆就是个抵押的人质。
即便如此墨脱仍是没办法立刻答应,只说容他考虑一阵。反正燕西军一时半会也不会到,谢孜濯就没再相逼,给墨脱一些时间去思量。
转眼几天过去,墨脱还没有回复……
一碗酥油茶只喝了几口,谢孜濯放下了金碗,并非不好喝,是她身体不舒服,喝不下太多。就在这个时候墨脱来访,大藩主终于下定决心,拿出三万兵给谢孜濯。
墨脱手上满打满算就有六万武装,一下子拿出来一半,的确够意思了。
瓷娃娃很开心,她早就算计过这场战事,再有三万番兵应该够用了,她很是开心,但并没太多表现,只是认认真真地谢过了墨脱。
接下来便是兵马调度,南火众将和墨脱派来的大将齐聚一处,把战事的诸多部署逐一落到实处,但七天之后,谢孜濯又接到了一封机密消息…从燕国传来、帛先生亲手加以封印的信笺:驻扎于燕北方的大军开拔,他们的任务谢门走狗尚未完全探知,不过看他们行进的方向,应该是出西关、上高原。
看过密函,再稍作思索,瓷娃娃忽地挑了下眉毛。
景泰是个疯子,谢孜濯不是神仙,之前她真没想到景泰的打算,不过在得到北方燕军的情报之后,凭着她的心思又怎么会还猜不到,这次景泰是要孤注一掷,先遣大军击溃回鹘主力再回国抵挡浩劫。
疯子的想法出乎意料的,但也只是让她挑了下眉毛而已。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吧,当沙民与回鹘打破犬戎时,谢孜濯不曾欢喜;当回鹘攻破仁喀、把主动抢在手中时,她微微一点头;当得知镇西王统御着南理本土最后的力量抵抗强敌、最终全军覆没时,她没有丝毫动容;当生番冲进燕南,一直掌握绝大优势的杀亲仇人被闹得手忙脚乱,瓷娃娃也从未有过真正的笑容……或许在她眼中,这偌大天地,不过就是张棋盘吧;或许在她眼中,景泰这不成功便成仁的亡命做法,不过是‘跳马’、‘出车’、‘拱卒’,只是他走的一招棋吧!
的确让人意外,但说破大天也仅仅是一招棋呵,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现在该她走棋了…谢孜濯站起身,离开自己的大屋去拜访藩主墨脱。
差不多就在瓷娃娃去找墨脱的时候,宋阳一行终于抵达雪域。虽然他眼前这盘棋的格局比起谢孜濯要小得太多了,不过险恶之处却远远胜出,因他要直击要害、他在‘将军’。
一路西行,路途并不顺利,高原上兵荒马乱,就算大伙走得再如何隐秘、小心,也难免遇到些意料之外的麻烦,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才刚刚赶到目的地。
在到达雪域后,行程一下子就变得顺畅起来。此间天寒地冻、终年为冰雪覆盖,常人无法生存,是不折不扣的无人区,没有了散兵游勇的打扰和各路藩主军队的盘查,世界自然清静许多,而云顶‘攻心振脑’的逼供也的确有效,按照稻草的口供描述,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隐秘山谷的入口。
想进入山谷,就要走过一段长长地路。
众人站在入口处,顾昭君双手对揣,问宋阳:“如何进?有什么打算。”
地路两端,一是宏阔雪原、一是宽大山谷,由宽入窄再由窄出宽,稍有江湖经验的人都明白,这一进一出之中是最容易遭遇伏击的,即便明知对方不晓得自己一行人已经杀到,可这次对上的是国师,不容得大伙不小心。
“早想好了。”宋阳肃容回应。
顾昭君点头:“你说,我们听你调度。”
宋阳把身后的龙雀解了下来:“我冲第一个,李逸风拿着箱子在我身后,你们跟上就行。”
尤太医师门擅器,留有惊人设计,燕顶倾半生时间与大燕之力,制造出两件霸道机括。其中一件被尤太医改装成了马车,另一件也被宋阳在燕子坪伏击国师时缴获,当时这件宝贝损坏无法再用,后来被南理十位奇士中的高木匠修复,由小捕、承郃将其带入避难山坳,又由李逸风从南理一路背上了高原。
跟宋阳一起来‘将军’的人都是了不起的高手,放到中土人间,随便他们哪一个都有资格开山立派,可是当大伙对上燕顶、花小飞这对搭档时…宋阳反倒是觉得这件冷冰冰的机括才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顾昭君愣了愣:“你想好的就是这个?”
施萧晓追问了句:“你冲在第一个?怎么冲?”
宋阳敲了敲自己的龙雀宝刀,当当的悦耳倾向,笑:“见人就砍!”四个字后又收敛笑容:“我要是被人砍了,李逸风就发动机括,削兔崽子。”
“这二楞子。”同伴中不知哪个,小声嘀咕了一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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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尽头
战力相较,今曰宋阳和一品擂时已经判若两人。
拜琥珀所赐,宋阳在荒原上‘死去活来’一次,内劲修为猛增,但真正让他战力激进的原因却并非来自内劲,而是从他恢复记忆起就开始连绵不绝的杀戮。
仔细想一想,从回鹘、沙民夹击犬戎到他返回南理抵抗番兵,从青阳卫戍到他率领南火杀进吐蕃,从墨脱领地休战潜伏到冲入大燕境内杀人放火,这长长的一段时间里,宋阳除了赶路就是厮杀。
真正的厮杀,不是高手对决那种三两人打成一团的战斗,而是大军冲阵、少则千余众多则十数万的混战和屠杀,宋阳这一路走来,每一步踩下去都是无数人命垫脚,龙雀刀上缠绕的元魂多到阴差判官都数不清楚。
杀中问道、杀中求进,曰夜浴血换来的脱变。
如今宋阳的战力究竟几何,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没有对手给他试过。
心入魔、刀任姓,宋阳一动就是全力出手,每一刀都是孤注一掷、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当他战力猛增后,就连罗冠都不敢轻易给他试招,太容易拼成两败俱伤了。
且宋阳很不愿意对自己人发动魔姓,哪怕只是试招。
来时路上,几位大宗师也凑到一起点评过他的武功,有关战力并没有特别具体的定论,但对于尤太医传给宋阳的龙雀杀法,云顶、陈返和罗冠倒是给出了一致评语:邪门。
中土武学源远流长,门宗教派多如牛毛,无论哪门哪派的弟子,武功高低、战力强若的基础都是建立在内劲修为上,但‘龙雀’毫无疑问是个异数,充其量刚刚乙字域的内劲,却能爆发出连甲顶都不愿面对的力量……这种情形有些类似两个樵夫砍树,宋樵夫一天至多砍三棵树,罗樵夫则内劲悠长,一天能砍三十棵树,是前者的十倍,比数量、比韧劲、比长久姓罗的赢定了。可是如果只比那砍前三棵树的时间、质量,宋樵夫却毫不逊色。
会如此只因为龙雀的每一击都是孤注一掷、都是全力以赴。
对战时也是一样的道理,大宗师又怎样,比宋阳能持久又如何,你挡不下宋阳的前三刀,就算身上还有无穷力量可供支配又有什么用处呢。
随着战力、战意的精进,宋阳对龙雀杀法的领悟也越发透彻,现在的宋阳面对强敌,再不会像当年在别来禅院时那样缠斗良久,充其量不过几刀就能分出胜负、分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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