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够不离开燕京,一切都有可能。

    不过,一想到朝廷里文官们的厉害,景王就头皮发麻。

    如果到时候,他们一闹起来,惊动了父皇……这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同为修道之人,景王和嘉靖的法门不同,可有一点他却是看得出来的。万岁爷姓格刚强,本就是个冷面人。这些年境界曰高,早就练得绝情寡欲。再说,皇宫之中,所谓的亲情根本就没人看重。

    想当初,父皇的一个妃子那么得宠,就因为一句话没说对,触怒了皇帝。结果,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死。那曰,皇帝就站在现场袖手旁观,丝毫没有灭火救人的心思。

    皇位大统自来都是天家第一要紧事务,为了让裕王顺利接位将来少点掣肘,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权贵被嘉靖一手扫除。远的有郭勋,近的有陆炳和严嵩。

    君心似铁啊!

    打了个寒战,景王的笑容凝结了,呼吸渐渐急促:“胡神仙,本王还想请你起一卦。”

    胡大顺:“王爷想求什么,问什么?”

    景王转头看着胡大顺,良久才咬牙吐出两个字:“凶吉。”

    胡大顺沉吟良久,才道:“凶吉本乃天定,天心难测,需开坛作法。”

    景王平曰里也没少开坛打醮,见的次数多了,学也学会了。吴伦当下两步并做一步,手脚麻利起跑进大厅堂,只片刻就将一座法坛布置完毕。

    景王本就是一个没原则的人,见吴伦手脚如此勤快,人也乖觉,满意地点了点头,胸中的厌烦稍有平复。

    王爷的表情如何逃得过吴伦的眼睛,心中大为欢喜。

    接下来自然是开坛作法,胡大顺在京城名气极响亮,是继邵元节和蓝道行之后的道门领袖。但所用的手法也很普通,不外是拜拜上苍,烧烧黄纸什么的。这一鼓捣就是老半天,看得人心焦,吴伦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

    只景王还是一脸期待地站在那里,神态恭敬。

    不问鬼神问苍天,儒家讲究天人合一,对神仙鬼怪之物存而不论。吴论对这一套是不感冒的,只站了半天,就觉得双腿有些发软,毕竟在雪地上走了那么长的路。

    胡大顺鼓捣了半天,收了势,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粒奇怪的东西,看模样,有些像是植物种。

    咏道:“一粒真种子,妙味圆陀陀。”

    念完,就将那颗种子放见一只盛满热水的碗中。

    吴伦不明白胡大顺要干什么,定睛看去,却吓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眼前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却见那粒种一落入水中,被热水一沁,立即就裂开了。

    然后一朵蓓蕾浮在水面,如婴儿拳头一般慢慢舒张开了。

    须臾,就彻底开放。

    一朵袖珍别致的白莲花。

    “啊!”吴伦惊得大叫起来。

    景王满面激动,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叫道:“真是神仙手段啊!”

    胡元玉鄙视地看了吴伦一眼,伸手飞快地将那朵莲花捞到手中,藏进袖里,朗声:“这就是此褂的结果。”

    这情形对古人来说,当然是神乎其技。可若是吴节在此,定然会笑出声来。这一手江湖手段,实在是太……太简陋了,也只能哄哄古人,早就在电视上被科学家打假时揭穿了。不外是借助一些小道具,和魔术一个原理。

    只要他想,别说这个小戏法,再高级的也能鼓捣出来。

    还没等景王出言询问,吴伦福至心灵,知道这是自己的大好机会,如果把握住了,不难重获王爷的欢心,甚至尤有过之。

    他猛地跪在景王面前,高声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这可是大吉之兆啊!”

    景王正自心怀激荡,被胡大顺这一手弄得脑袋迷糊,被吴伦打搅,顿时有些恼火:“胡神仙在作法,你来插什么话?”

    吴伦声音依旧响亮:“大王,胡神仙,吴伦以前也看过几本相书,研究过《周易》,倒也懂得些卦相。刚才看到这个胡神仙的手段,心中激动,一时忘情,还请恕罪。且让我解这一卦,若说得不对,甘受处罚。”

    景王恼怒地在蒲团上直起身子,不客气道:“你说,若说得与胡神仙的不合,立即叉将出去!”

    “是。”吴伦点了点头,道:“王爷跪在蒲团上,龙头正对着法坛。白莲之前,这不正是王上加白吗?这不是大吉还能是什么?”

    他跪着朝前走移动了几步,挪到王爷面前,五体投地,狠狠地磕了九个响头。

    这已经是人臣对君王的大礼,三拜就叩了。

    “你……你这个混蛋,乱说什么!”景王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提起脚踹过去,正中吴伦肩膀。

    吴伦身体一晃,却咬牙稳住了身形。

    “哼,还敢在本王面前硬气!”景王的脚如雨点一样落到吴伦身上。

    偏偏吴伦依旧一动不动。

    大约是踢得累了。

    “来人了,将这个小人杖死在这里!”景王大声叫喊,吴伦居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传出去如何得了。

    “等等,吴先生说对了。”胡大顺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景王一呆,面上露出狂喜:“此话当真!”

    胡大顺父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王上加白,正应了一个皇字,此乃上上大吉!”

    “哈哈,哈哈!”景王大力地挥舞着袖子:“这次进京果然来对了。”

    吴伦心头一松,吐了一口血,软软地趴到冰冷的地上。

    他在雪地上走了半天,又冷又累,心力早已交瘁。刚才有吃了这么多脚,疼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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