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说了声“是”,然后赌气似地继续翻看着案上的折子。

    他今曰来皇帝这里,其实是有两件事情要办。

    一是确实如父皇刚才所说,春节就快到了,嘉靖手头需要处理的政务实在太多,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召见胡大顺、胡元玉父子。皇恩这种东西,你得天天在皇帝面前侍侯着才能维持,否则,一段时间不见,就淡薄了。

    自那曰在王府深谈之后,景王已经同胡大顺结成了同盟。二人一内一外,欲在京城中大展拳脚,有所作为。

    可皇帝已经很久没见胡大顺了,胡家父子也有些着急,请景王前去献书,看能不能让皇帝办一个发会。

    看来,皇帝对这事兴趣不大,让景王有些失望。

    第二桩却是为吴伦而来的,为他打听来年春闱会试的消息。

    据京城小道消息,本期会试的总裁是内阁此辅徐阶,这老头是个滚刀肉,看起来人畜无害,却最不好打发。

    至于其他的副总裁和十八房考官的人选,一直都没出来。只有拿到这份名单,才能对症下药,想出法子。

    据说,本次会试严党本有心囊括全部考官名额的,严党和景王本是同盟,如果真是那样,事情倒是好办的。如今半路杀出一个徐阶,却是有些麻烦。

    景王心中也是没底,听说内阁已经将名单定下来,进呈御览,决定亲自跑过来看看。

    他决定大力栽培吴伦,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他能考个进士。

    是的,景王一脉太需要一个能够在士林中站得住脚,说得上话的进士了。

    想到这里,景王的思绪突然有回到那天夜里,吴伦扑通一声跪在胡大顺面前的时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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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上上大吉此科必中

    吴伦扑通一声跪在胡大顺的跟前:“老神仙……吴伦想中进士。”

    一瞬间,在座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吴节有机会看到考题,胡大顺不也有这个方便,只需留意。

    当然,这个恳求却是担着血海干系。

    景王立即站起身来:“吴伦,好大狗胆!”

    听到景王的呵斥,吴伦这才醒悟过来,知道自己这是造次了。

    明朝对科举场上作弊处罚极严格,若真被抓住,不但吴伦要掉脑袋,只怕胡大顺父子和景王也要受到牵累,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更别说夺嫡争宠了。

    吴伦不过是王府中的一个幕僚,凭什么要让景王干冒奇怪险。

    他刚才也是骤然听到吴节如今的风光,心神激荡,羡慕嫉妒恨,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直到听到这一声咆哮,他才被自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如今的情形还真是,一个应对失措施,今天只怕就要被打死在这里了。

    好在吴伦这人脑袋灵光,心神一动,立即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说话。

    当即,他有磕了一个响头,对胡大顺哀求道:“胡道长,小生方才见到你老人家的神仙手段,心怀激荡。想请你也替我起一卦,问问前程。刚才一时激动,说错话了。”

    景王还待大骂,胡大顺却朝他摆了摆手,“王爷,这世上的读书人千千万万,谁不想中进士功成名就。吴伦有这个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完话,定睛看过去,眼睛里全是绿光:“成败天定,命中该你中,不算也中。命中无时,莫强求。就算我提前给你算出前程,又有何用?”

    吴论自然不好明说想请胡大顺向自己透露考题,一般人若事先知道考试题目,自己若有心去弄,大不了许于重利。可胡大顺什么人物,那可是御用的天师,也不缺金银财物。至于官职、权位,这可是不现在的吴伦给得了他。

    但胡大顺之所以与景王结好,还不是想来烧这口冷灶,若景王将来能登基为帝,他就是当朝第一人。

    因此,这事的文章还得作在景王身上。

    吴伦早有了主意,当下垂泪泣道:“吴伦还有一事尚未禀明王爷和胡神仙,其实,小生和那吴节本是同宗堂兄弟。”

    “什么?”不但胡大顺父子,就连景王也惊得叫出声来。

    如今吴节的户籍黄册在顺天府,再加上他因为是天子近臣,为人行事也低调,又艹了一口标准的北方口音。京城场面上的人都以为他是本地人,却不想竟然是吴伦的同宗。

    吴伦也不隐瞒,将自己同吴节的过节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流着眼泪:“吴节这个混蛋,不顾念本宗兄弟情谊,不顾我与唐家小姐有婚约在身,横刀夺爱。此仇不报,吴伦枉自披了一张人皮。如今,吴节这杂种在京城暴得大名,并放出狂言誓夺今科春闱贡士,甚至进士功名。若我吴伦能够在科举场上赢他一把,就算是死了也甘心。”

    说到悲痛处,吴伦的眼泪如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可一双眼睛却在暗地里滴溜溜地转动。

    “好个吴节,当真是小人一个!”胡元玉本就深恨吴节,加上人也卤莽,立即就破口大骂:“这人枉称名士,却谋夺同宗兄长的妻子,卑鄙下流,是得给他一个教训。只可惜,此人也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得了陛下的欢心,就连我,也在他手头吃了憋,想起来就让人恼火。”

    他看了胡大顺一眼:“爹,你就替吴公子算上一褂,看他能不能胜吴节一场。”

    景王本就是个没头脑的人,也痛骂道:“这个吴节,小人一个,若是能让他吃点大亏,本王心中也欢喜得很。”

    倒是那胡大顺老歼巨滑,咳嗽一声,淡淡问:“王爷真要让我给吴伦算一卦?”

    景王一呆,突然想:吴伦不过是我的跟班,本王有不欠他什么,干嘛要给他这么一个天大的前程。

    在座众人都异常自私,没有好处的事情,都不肯干。更何况此事的风险颇大,又没有什么收益。

    见景王神色冷淡下来,吴伦心头咯噔一声。

    但胡大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一阵狂喜。

    胡大顺突然道:“王爷以前的谋篇布局,大多着眼于西苑,虽是王道,却艹之过切。西苑的当家人,可是天下一等一有主见,一等一刚强之人。他老人家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上次王爷被派去湖北就藩,固然是他老人家的主意。但朝中大臣们在其中推波助澜也不无关系。”

    胡大顺一提起嘉靖,屋中几人都安静下来。

    胡大顺:“当是,王爷若有严嵩和小阁老从旁说话,倒还好些。可惜,严党已经犯了他老人家的忌,只能闭口不言,如此,王爷才不得不离开京城去湖北。此事情之所以弄成这样,还不是因为王爷在朝堂中没有自己的班底。说到班底,我朝文臣多以同年、师生关系维系。不是读书人出身,根本就插不进去,甚至连话都说不上。若是吴伦能够中个进士,在朝为官,将来王爷想跟那个重臣说上话,让他带个口信,递张条子,却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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