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请人整了云杂碎,去搬救兵了。”正当吴节背着双手看着江面上往来不息的船只时,水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吴节身边了,冷冷道:“何用得着那么麻烦,出银子,我帮你收拾了那鸟人。怎么,舍不得钱,要想你自己的家人。别折腾了,你家里的家丁怎比得上我的身手。说穿了,还是一个钱字。”
吴节被他撩拨得有些恼火了,他先前主要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现在却有些后悔没有亲自痛打那云姓商人一顿,反让水生看不起。
哼了一声:“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和方法,何用你废话。”
“废话,好好好,当我是废话好了。”水生一笑,自去撩拨从官船边擦身而过的船娘们。
看得出来,水生对这一段水路很熟悉。往来的船只中不管是商船还是渔船同他都认识,都喊“小水,果然是你,又出来生发了。”
更有小媳妇儿红着脸,将莲蓬或者芦白扔上船来,让他受用。
吴节:“你是哪里人?”
“哼,要你管,爷自是南京乌衣巷的,有名有号,我不想同你说话。”就将头转到一边,自顾自剥着莲蓬。
吴节:“刚才可是你自己找我说话的。”
“我说不过你,读书人,啊呸!”
吴节也不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在一僻静的船舱里,木姓商人将刚才同吴节交涉时的情形同云姓商人说了。
然后跌足道:“云兄,你这次可是惹祸了,好生生地要买人家的夫人,这不是侮辱人吗?”
云姓商人用手捂着青肿的脸,满口都是牙血。目光中全是恨意:“买他的小妾又如何,这些年我云易买的娘皮还少吗?也就是玩上三五个月,玩腻味了,就送给女真人当礼物。这吴老板的小妾我是真心喜欢,准备留给自己用的。他不愿意卖说一声就是了,凭什么打人?这里是江南,我是没个奈何。刚才咱们已经低声下气地赔偿了,他还待怎么的,竟然将银子扔水里。若是在东北,找两个女真蛮子,偷偷地就把他的姓命给结果了。”
说到这里,云易脸上带着杀气。
木姓商人气得面上青气涌动:“云易,这些年你为了打通女真的商路,坏了多少良家女子,这事伤天害理,将来可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云易嘎嘎一笑:“木恩,你他娘以前通过我的手拿到大量紧俏药材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现在却说这些,犯得着吗,不想在东北混了?”
木恩忍住气,道:“云老板,这话说得不对。我是通过你赚了些钱。可扪心自问,这钱也不干净,经常整夜整夜失眠。”
“失眠,你他妈是不是在指责本大爷?”云易怒了,阴森森一笑:“拿钱的时候,你怎么不失眠。你以前有什么啊,一个破产行商流落辽东。又是谁可怜巴巴求到我门上来,请我给你指一条路。当年贩卖女子的时候,你也没少出力啊,现在却良心发现了?”
木恩突然伸出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我当初也是瞎了眼昧了良心这才认识了你,本以为人口贩卖也是常事,贫苦人家的女儿活不下去了,帮她们寻个高宅大院做丫鬟,也算是一条活路,也算是善义之举。却不想你却将她们卖去女真为奴。我也是想得明白了,这一趟下来,咱们就后会无期,我自回云南干我的正当买卖。至于吴老板要拿你怎么着,我也管不着,没力气当这个和事姥。”
云易冷笑:“你翅膀硬了想单飞,咱也不拦着。至于吴老板,依我看来,就是个懦弱之人,怕他何来,不就是有个水生替他撑腰罢了。在船上,我是没有招。可只要过了今天,总得要找回场面来,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果然是个小人。”木恩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朝外走去:“云易,那吴老板看起来不是常人,作为曾经的合伙人,我劝你一句,还是好生跟人家赔礼的好。”
背后传来云易的冷笑声:“依我看吴老板也就是一个商贾子弟,第一次出来行商,就是个连毛都没长齐的,你吓唬得了谁?”
木恩摇了摇头,再不说什么。
只得有走到吴节身边,道:“吴老板,云易说银子已经赔了,却不肯过来道歉。”
吴节淡淡道:“由他去。”
木恩叹息:“吴老板,云易这人人品低下,行事不择手段,只怕将来会给你找麻烦。”
吴节:“我不怕麻烦。”
等木恩走出船舱,云易摸了摸疼得钻心的脸,心中的恨意如同有虫子正在嘶咬,暗道:“好好好,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我云易岂是任人欺负的主。真把我当外乡人欺负了!大不了当这次白跑一趟,老子泼出去大把银子不算,得将水生那鸟人给灭了!”
“竟然打爷,还下这样的重手。看水生这厮也就是个泼皮,当初之所以找他通关,不过是想省下几个钱。军队那边我也不是不认识人,庄把总是辽东老人,后来调到胡宗宪军队里任职,我还能同他说上几句话。只不过这人胃口实在太大,侍侯不起。如今他正在南京的厘金局卡子公干,等下找他,无论如何得把水生给办了。还有那个吴节,也不能放过。”
“也就是几千两银子的事情,对了,干脆把木恩一起整死,谋了他的宝货,不但能弥补贿赂庄把总的损失,还能大赚一笔。”
想到这里,云易来了精神,又想起蛾子的美貌,心想:“那女子真带劲,无论如何不能错过,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次就算花再多钱,也要得到那个小女娘。”
一想到这里,云易顿生恶念:“且隐忍一天,等到了南京,嘿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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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横行霸道厘金局
多亏了水生的提醒让吴节等人漏夜赶路,这才堪堪在夕阳染红了西边的天空时赶到了南京城。
不愧为六朝古都,南京的繁华之处比之燕京更胜一筹。从长江上看过去,城里已经点了灯,虽然在城墙的掩蔽下看不真切,可那片灯火却已经竟整个城市照亮了,就连火红的夕阳,也在这片灯火中显得黯然失色。
虎踞龙盘,东南形胜,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增添了一种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苍郁。
无论是从人口数量,还是城市规模来看,南京都是燕京的两倍以上。毕竟,此地作为南方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已经有上千年历史。而燕京不过是一个新城,成祖迁都燕京之后,在元大都的基础上推倒重建,至今不过百余年。
相比起燕京簇新得像一个爆发户,南京更多了一份内敛和雍容大度,或者说更像是一个没落的老贵族。
这还是吴节第一次到南京,穿越前的那个吴节的身体不算,保留在脑海里的残存记忆也随着时间逐渐蜕色了。现在刚一看到这如同现代都市一样的傍晚景色,吴节一刹间有些失神了。
蛾子也非常高兴,抱着孩子来到船上,满面都是期待和惊喜:“终于回家了,回想起两年前离开这里的情形……我,我以为再也回不来了……”
声音竟有些哽咽。
吴节叹息一声,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回来了。”
水生看吴节越发地不顺眼:“原来吴老板也是应天府人,才出去没两年啊,也不知道以前住哪里,没准咱们还是个邻居,我住乌衣巷的。”
吴节:“两年前我住在西长安街。”记忆中,那个家已如泛黄的照片一般有些模糊了,包括这具身体的童年岁月。
水生冷笑:“哟,原来你是住在皇城你的达官贵人啊,难怪整天捧着一本书装读书相公。”西长安街位于皇城正南方向,这一代都是官员、贵族和个大衙门的半公地点。除了南京各公侯伯男子的府邸,还有六部和各大政斧机构。住在皇城中的人,同外面的普通老百姓简直就像是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水生:“吹牛谁不会,你们这些行商我最清楚不错,逢人只说三分话,从不全抛一片心。见了人,总把自己的身份往大里抬,为的就是怕被人欺负,这心里好其实虚得很。”
吴节和蛾子相视一笑,也不多说,只问:“水生,这南京城的码头多着呢,像我们这种官船一般都停泊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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