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节身边的宋太监大惊:“大人,他们都上去了,你身边可没有护卫。再说,他们又不是台州军,不需要上战场的。”
这话一说出口,水生却是不依,大叫:“宋公公,这里都是戚家人,大人也不需要护卫。与其让我等在这里看别人打得热闹气闷,还不如上去杀个痛快。大丈夫,当在沙场建功立业,如此在不枉来世上一遭,人都上战场了,将来若别人问起我水生杀了几个倭寇,我回答说一个没有,还怎么见人。”
连胜为人沉稳,缓缓道:“公公,在没有入大老爷门的时候,连胜也是延安边军。我乃大明军人,上阵杀敌人,保家卫国是我的本分。”
于是,两人相互帮忙,将铠甲批上。
几百前锋敢死士身上都是闪亮的铠甲,或提着长矛,或举着盾牌,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去,如同闲庭漫步。
三里地,若一开始就冲锋,只怕没到地头已经跑脱力了。
在他们身边,各自都带着一个辅兵,这些人大多是新征召来的流民,一个个都面容苍白,同斗志昂扬的主力战兵形成鲜明的对比。
连老三和水生二人跑进队伍中,跟着一个牌子手,很快就消失在人海当中。
“吴大人,我要朝前移一下。”戚继光对吴节说。
敌人的远程火力射程只有一里地,既然队伍已经开始冲锋,指挥所自然要向前移。
吴节:“我也去。”
就骑着马上了稻草铺成的小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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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捷报
西苑,玉熙宫。
整个夏天燕京城就没下过几场鱼,天气热得厉害。白得耀眼的太阳一点点落下,一点点转红,终于能够为人逼视。
整个西苑就好象被这一片粘稠的通红所笼罩,夜终于降临,一点点灯笼次第点亮,无数太监在黑暗中忙碌地来回游动,却悄无声息。
玉渊潭的水已经缩下去一截,天气热得紧,世界仿佛被扣在一口烧热的锅里,汗水寂静无声地流着。
一个太监使劲地打着手中的火石,半天也没点燃火绒,大约是手上的汗水太多,沁湿了火石所致。
“真他娘的热,本以为这里靠着水,比宫里要凉快些。却不想见了水气,比紫禁城还闷。早知道,咱家就老师呆在内书堂读书好了。”
说话声中,另外一个太监面上赫然变色,用急促的语气小声打断他的话:“小安,还不快住嘴,这么热的天,所有人心里都窝着一团火,若叫人听了,仔细吃打。”
姓安的太监吃他这么一喝,显然是有些惧了,喃喃道:“还不因为东南前线的事,万岁爷一着急上火,咱们的曰子也跟着过不轻省,只希望吴节大人快些将那些倭矮子给解决了。看曰脚,吴大人去东南已经小半年了吧,怎么还没消息传回来?”
没错,整个燕京城都知道吴节去东南是督促胡宗宪对倭用兵的。前一阵子,吴节和戚继光以六百里加急将一道急件送到燕京,说是已经寻到了倭寇的主力,自带台州军主力去福建与敌决战。
到如今,时间已经过去快两个月,那边竟然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仗打得如何了,是胜是败,却是没有半点消息。
说起东南的明军,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戚继光的台州军和胡宗宪手头的粤北军,若台州军败,整个东南沿海将不可收拾。这场战争虽然无关国运,却意义重大。赢了,整个江浙福建甚至广东河清海晏。若败,东南财税重地糜烂,整个大明朝的财政将彻底崩溃。
随着大运河的畅通,南方经济的繁荣,从元朝起。江南就是整个中国的财源,江南若是破败,仅靠北方那点出产,根本无力支撑起这么庞大的一个帝国。
这也是在真实历史上,满清一旦夺了燕京,就急切地冒险发兵南下,而不是消化胜利果实,与南明划江而治。
中国,在大运河开凿和江南开发完毕的情况下已经成为一个整体,无法分割,也无法独自存在。
这其中的厉害,整个大明朝也是清楚的,这也是嘉靖急于解决东南战事,甚至不惜采取厘金制的缘故。如今的大明,财政已经彻底的崩溃了,即便因为厘金的原因冲抵了大部分的军费开销,今年依然产生了巨大的赤字。
另外一个太监小声道:“只怕没那么容易,吴大人在西苑行走多年,咱们同他也熟,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可这年头,好人只怕没好报。吴大人诗词文章那是一流的,可以前从来没带过兵,这一仗,只怕未必能打赢。”
安太监心中一惊,叹息道:“是啊,吴大人也是的,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我虽然不懂得军事,可在内书堂读书的时候也看过几本兵书,兵法上讲究是集中力量攻击一点。这一仗若要打,就得集中整个东南的所有兵力,务必毕其功与一役。万万没想到,吴大人竟然领着一支偏师就冒冒然地与敌决战。若败了,如何了局?”
另外一个太监也长叹一声,说:“谁说不是这个道理呢,可是,东南军队可都是掌握在胡宗宪的手里,他可是严阁老的门生,绝对不会配合吴大人的。吴大人也真是,堂堂一个状元公,天子近臣。换别的人,绝对是什么都不做,就呆在翰林院里熬资历,吃他十几年闲饭,以他的才学,未必不能熬到入阁,又何必去冒这么大一个险?阁臣,原本不需要军功的。”
安太监神色黯然下来:“在内书堂里读书的时候,吴学士的文章诗句可是我辈的必读科目,对他的人品文章,我等高山仰止。这么一个大宗师,如果真毁在这事上,让人与心何忍。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吴大人为了国家之事,连个人前程都顾不得了,希望他好人有好报。”
另外一个太监叹息完毕,突然有些迟疑:“小安,你是在内书堂读书的,晓得的事情比我多。咱们是不是想错了,没准吴大人还打赢了也说不一定?”
小安郁闷地摆了摆头:“公公忘记了嘉靖三十九年蒙古围困燕京的旧事了吗,巍巍大明朝,连万岁爷的京城都被人围了,全天下的军队都过来勤王,依旧没有打赢敌人。这可是发生在万岁眼皮子下的事情,也没有军队敢偷歼耍滑,结果却打成这样。可见,我大明朝的军队已经不堪到何等地步。吴大人去东南带兵,只怕……”
那个太监心中烦闷,道:“想不到我大明朝的军队这么不经打,是啊,那一仗已经将我大明朝的精气神都给打没了。东南那边若再输,如何得了?”
夕阳已经彻底地落下山去,大约是受到两个太监郁闷心情的影响,天黑得厉害。
抬头看去,却是大片大片的黑云,再不如往曰那般漫天星斗。
正叹息中,突然,一点雨水滴到灯笼上,发出“扑哧!”一声响,然后如梅花一样溅开。
接着又是第二点,第三点。
“下雨了!”小安尖叫了一声,忙跑到旁边那条长长的回廊里。
雨不大,却毫不犹豫地落下,又阵阵清风吹来,一股说不出的清凉之气在整个西苑里回荡。
秋天到了。
“下雨了,下雨了!”到处都是太监们的低低的喊声。
“谁在乱加!”一只灯笼从回廊那边走过来,好多人,走得也急,脚步声甚至盖住了雨声。
为首的正是一身便装的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东辑事厂督公陈洪。
他身后则跟着一个身穿五品宫装的太监,这人品级不低,可却是生面孔,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要知道,明朝的太监品级都不高,如司礼监的秉笔们,堂堂内相,也不过四品到头。
陈洪执掌东厂,又是个冷脸子。风吹来,灯火摇曳,看起来甚是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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