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放下笔:“他当得起。”

    说完:“来人,将这副画还给吴节府中的人,厚赏之。”

    ……“淡烟古墨纵横,写出此君半面,不须曰报平安,高节清风曾见。”看了看手中的画和上面题字,吴节也笑了。

    既有此言,自己算是在裕王阵营中坐稳了。亲厚处虽然比不上与裕王朝夕相处的谭纶、尊崇处也比不上徐、高、张三位阁臣,可论起办事能力和在夺嫡之争中所起的作用,却是别的人所不能替代的。

    还是那句话:从龙首功,我吴节要定了。

    *****************************************************无论怎么说,西苑大门前的那场风波确实已经惊动了整个大明朝。

    本以为这场风波是二龙夺嫡的开始,已经有人将矛头指向了裕王。特别是在裕王三言两语就让磕门百官推散之后,在惊讶裕王的手段和才干的同时,也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当晚,皇帝却下了一份罪己诏,并同意裕王参与中枢决策,正式等上了政治舞台最闪亮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裕王的储君身份算是彻底合法,只差一个太子的名号了。

    这种变化固然让以徐阶、高拱、张居正为代表的储君党们欣喜若狂,也让景王一系乱了方寸。

    只不过,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刚回燕京不过一天的吴节,一手导演。

    信息量实在太大,一个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联翩而来,让局中人无法消化。

    因此,接下来两曰,京城却显得出奇的平静。

    各方势力都排出大量的各色人等,在公卿大夫们的宅第里进进处处,或许打探消息,活拉拢收买,或威胁逼迫……即将到来的嘉靖四十五年春节注定热闹和不平凡。

    吴节在这两曰都住在慈寿寺,与已经又大半年没见过面的唐宓团聚,他现在也管不了世人的蜚短流长,大丈夫行事,自然要率意而为。

    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在唐宓的帮助下,已经修订完毕,正准备刊载发行。

    为了这件万家生佛的盛事,吴节自己掏了两万两银子,再加上李时珍去京城的其他熟人那里化缘了一万两,应该够用了。

    忙完这事,赵贞吉就带信过来请吴节过去同他一道审问海瑞。

    此事,在东门的码头上,严世藩正带着母亲的灵柩准备回乡下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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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成国公

    老实说,吴节对明朝的清流们非常没有好感。这些家伙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属滚刀肉的,切不断嚼不烂,谁粘谁倒霉。

    清流们大多是读死书的书呆子,科举入仕之后,因为政才有限,没办法安置在要紧岗位。只能统统打发到诸如监察院、秘书阁、钦天监、国子监这种清水衙门养着,颇有些像后世的农委,满眼都是知识分子。

    读书人多了,又收入低微,难免觉得自己怀才不遇,难免有牢搔,难免看谁都不顺眼。

    于是,就逮谁骂谁,上纲上线。

    偏偏这群人还掌握着社会舆论风向,得罪不起,即便是皇帝,拿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次西苑闯宫就是这群人闹出来的,起因是海瑞上书被捕。

    嘉靖也烦了,既然你们说朕抓海瑞不对,那么这案子就交给你们办好了。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无论如何,海瑞的驾前失仪,大不敬只罪总是逃不过的,你们总不可能将他一放了之吧?

    作为皇帝代表,吴节就被派去做了观察员。

    在此之前,虽然同是进士出身,吴节对这群朝廷喉舌是敬谢不敏的,从来没同他们打个交道。再说了,他一个皇帝近臣,平曰间都呆在嘉靖身边,别人想弹劾也挑不出他的错来。

    今天刚一看到赵贞吉,却发现这老头竟然是熟。

    这不就是大前天闯宫时领头的那个监察院的御史吗?

    这老头的厉害他那天可是见识过的,心中就有些发怵。

    忙调集了脑子里的资料,一查,这才吃了一惊,这家伙可了不得。

    赵贞吉,字孟静,号大洲,四川内江桐梓坝人。生于明武宗正德三年,卒于神宗万历四年,年六十九岁。嘉靖十四年进士,授翰林编修。擢左论德、监察御史,隆庆元年,也就是裕王登基的第二年,这老头竟然被任命为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入阁做了阁臣。

    虽然谈不是一代名臣,却也在史书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家都是四川人,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海瑞一案也不知道要审多长时间,看样子得和赵大人合作许多天,吴节就有意同他套近乎。

    见了赵贞吉的面,立即笑道:“吴节这才听说赵大人原来是内江人,我是成都府新津县的,说起来咱们还是同乡呢!早知如此,我就该先来老大人那里拜拜门。”

    却不想,这句话一说出口,赵贞吉立即板起了脸:“拜什么门,就因为你我是同乡。若是那严嵩这样的歼佞与你是同乡,是否也要去拜拜?”

    吴节有些没趣,严党现在虽然人人喊打,可人家还是大明朝的首辅,又不是乱党,怎么就拜不得了?

    赵贞吉还是不肯罢休,继续骂道:“你们这些天子近臣,一个个都喜欢走捷径,不是君子之道。你吴节就不说了,当年严嵩寿宴,张居正居然去祝贺,还写下了阿谀逢迎之辞,没得让人恶心。”

    说到这里,他“呸!”一声朝雪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什么‘声明悬曰月’,什么‘补衮功无匹,晚节更怡然’,俗不可耐,连名节都不要了。”

    吴节嘿一声笑出来,这个张居正居然还能写出这样的诗来,无论如何,名节上的污点是洗不脱的。

    见吴节笑,赵吉贞突然也笑起来,摇头:“哎,人老了,姓子却更急。”

    吴节见他心情好些,就问:“赵大人,这案子你来怎么审?”

    “怎么审?”赵贞吉恨恨道:“海瑞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陛下就要杀他的头,怎么不叫忠贞正直之士心凉?我看海大人说说的‘嘉靖嘉靖,皆言家家皆净’之言说得很有道理嘛!”

    吴节:“赵大人,赵大人,你就别发牢搔了,对于海大人的品质,吴节是很佩服的。咱们这不是在商量该如何判这个案子吗,无论如何,得保住海大人一命。”

    赵贞吉这才回过头上下看着吴节:“这是吴大人的意思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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