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倒是有不少人,脸上的表情也很镇静,可以在院子里随意走动说话,倒不像是犯人。

    唯一同外面不同的是,院子里没有种植任何花草树木,估计是防备犯人躲藏吧。

    这算是什么牢房,简直就是一间疗养院嘛!

    吴节仔细一想,却也弄明白了。

    北衙门的监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等符合标准,没有四品以上的官职,你想都别想。四品以下,直接就丢大理寺去了,哪会这么麻烦。

    就因为关这里的都是高官,中国古代历来就有“刑不上大夫”的说法,对士大夫们,自然不能像外面的监狱那样关押。

    吴节想起杨宗之先生不就关在这里四年了,看这里的生活条件,估计杨先生也没吃多大的苦头,倒让他心中安慰。

    古人上班都早,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到现在也不过是早晨七点到八点钟之间。冬天亮得迟,天色将明未明,里面一片死寂。

    走不了几步,就来到北衙深处的一座小院子外,吴节随朱希尧站住了。就看到院子里好多人,陈洪响亮的声音传来:“大家听好了,朝廷出了谋逆大罪。一个户部的主事上了本要逼皇帝退位,至于他背后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要查出来。常言到,没有内贼引不来外盗,有些人就在我们身边,就在皇帝身边,现在,就从身边查起。”

    (未完待续)
------------

第四百五十九章 坦然

    随着陈洪这一声大吼,吴节等人就看到几个太监将海瑞从屋中扯了出来。

    对于海瑞这个在明朝历史上写下浓重一笔的清官,吴节还是很好奇的,定睛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矮小黝黑的小老头子。

    这人长着一张典型的南方人的脸,胡须有些稀疏,目光强硬显得倔强。

    海瑞手脚上都戴着一副镣铐,两只脚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寸,一旦戴上,无论什么人,本事再大,也是寸步难行。这就是有名的虎狼铐,专门用来对付江洋大盗。

    后来,锦衣卫和东厂也用来锁拿朝廷钦犯,名字也改了,叫做金步摇。一是因为从头到脚都挂着锁链,走一步就光当做响;二是因为手脚全铐在一起,没办法走路,只能一步一步朝前挪,像是女人的金莲碎步,因而得了这个名字,这其中未必没有对清流的侮辱的意思。

    海瑞刚出房门,就一步将抓住自己的太监推开,慢慢蹲下去,提起脚下的镣铐,慢慢地朝前走来。

    目光如刀子一样刺向陈洪。

    陈洪冷笑:“海瑞,这还是咱家第一次提审你,你得老实回话。咱家问你,你写这份折子可是得了谁得授意?”

    海瑞突然大笑一声:“得了谁的受益,海瑞行事只问天地良心,君子朋而不党,怎肯听人之命?”

    笑声中充满不屑:“小人党而不朋,我倒想问问陈公公这次来审我海瑞,一心想牵扯到别人身上,又是的了谁的授意?”

    陈洪听海瑞反问自己,面上怒气一闪:“很好,你是个讲义气的人,一心想保住身后的那人。不过不要紧,估计你也听说过咱们东厂的刑法。等下等我使住东厂的十八般武艺来,你将不将义气都不管用了,要想不牵连到更多的人,就得拖出几个同党来。你把头昂这么高做什么,要看天上的青天白曰吗?打腿,让他跪下。”

    说完,一挥手。

    押海瑞的两个提刑太监是陈洪的心腹,这时而人同时踹向海瑞的腿弯,海瑞被踹得跪了下去。

    但还是竭力地抬起头来。

    这个时候,那两人就同时抽出腰上的铁尺朝海瑞的脸上扇去,劈啪两声,海瑞的脸就肿了。

    “呸!”一声,一口牙血吐到雪地上,红得触目惊心。

    吴节和赵贞吉刚开始还佩服海瑞的榛榛铁骨,却没想到陈洪说动手就动手,同时发出一声喊:“住手!”

    陈洪听到喊声,猛地转过头来,发现是吴节,目光中有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原来是吴大人,不知道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赵贞吉气得大叫:“陈洪,你好大胆子,古人云,刑不上大夫。海瑞再怎么着也是正六品的朝廷命官,你居然施此肉刑。朝廷的脸面、读书人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我要写折子弹劾你,弹劾你这个阉贼!”

    他一句阉贼骂得陈洪面上杀气四射,冷笑:“刑不上大夫,说得好。不过,这种无君无父的叛逆却不需要留面子,千刀万剐都算是轻的了。嘿嘿,肉刑,好,那就不用了。动手。”

    就有两个太监从地上抓了把雪,狠狠地捂在海瑞的脸上,使劲朝口鼻里塞,塞得海瑞不住痉挛。

    “住手,住手,住手!”赵贞吉气得脸都绿了,大叫:“陈洪,本官与吴节得了圣旨来问海瑞的话,闲杂人等回避,马上带着你的人马给我离开。”

    陈洪哼了一声:“你得了圣旨,咱家也得了圣旨,凡事得讲个先来后到,赵大人怎么着也得等咱家把人犯审了才轮得到你吧。打,给我狠狠地打!”

    陈洪的跋扈已经肆无忌惮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成国公朱希忠这才道:“钢筋铁骨的人,不要打,打了也没用,让他自己天良发现,把事情说清楚。”

    吴节和赵贞吉的面子陈洪可以不给,但朱希忠却不能得罪。

    陈洪这才让手下停了下来:“好,你们等我审完海瑞再说。”

    他还是不肯离开。

    吴节走上前去,低声到:“陈洪,想往曰你我也算是相交甚欢,能否借一步说话。”

    说着话,就用真挚的目光看了过去。

    陈洪本待继续冷笑,可一看到吴节那双诚挚坦然的眼睛,心中却突然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良久,这才点点头,朝外面走去。

    二人慢满走出院子,在外面走了几步,吴节这才站定了,回头看着陈洪:“陈公,想当年,你我都随时在陛下身边。吴节为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对人从来都是只为心的,却从来不考虑任何厉害关系。当初,你我也算是朋友吧?”

    陈洪被吴节看得突然有些抬不起头来的感觉,他哼了一声:“没错,吴大人,当初咱们确实相处融洽。”

    吴节叹息一声:“我家娘子当初还叫你一声叔,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一家人,有你这个长辈,蛾子也很欢喜。这次从东南回京,蛾子就在我耳边说过想来看看你这个叔叔。如今,你我闹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同她说?”

    陈洪:“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吴节:“该说什么呢,问题是吴节现在还不清楚你陈公公是什么立场,又什么怎么看我吴节的,今曰之所以请你出来说话,就想问一句,你是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嘿嘿?”陈洪笑起来了:“吴节,你是个聪明人,我陈洪也不笨,难道这都想不明白吗?你迟早是要入阁的人,就算什么也不做,混个几十年,总归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一天。可我陈洪又能得到什么,一辈子都屈居人下,连个批红的权力都没有。大丈夫,总归要有所作为才是。”

    “明白了,看来陈公公是真的变了,半年时间,哎才半年时间。”吴节叹息一声:“看来,以后咱们是敌非友了。”

    陈洪也点点头:“士贞,立场不同,多说无用,以后还请不要留情。”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41085 41086 41087 41088 41089 41090 41091 41092 41093 41094 41095 41096 41097 41098 41099 41100 41101 41102 41103 41104 41105 41106 41107 41108 41109 41110 41111 41112 41113 41114 41115 41116 41117 41118 41119 41120 41121 41122 41123 41124 41125 41126 41127 41128 41129 41130 41131 41132 41133 41134 41135 41136 41137 41138 41139 41140 41141 41142 41143 41144 41145 41146 41147 41148 41149 41150 41151 41152 41153 41154 41155 41156 41157 41158 41159 41160 41161 41162 41163 41164 41165 41166 41167 41168 41169 41170 41171 41172 41173 41174 41175 41176 41177 41178 41179 41180 41181 41182 41183 411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