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严世藩就严厉地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几上的酒食:“胡道长,王爷这么冷的天来送下官,还不先请王爷喝斤杯暖暖身子?”

    胡元玉心中一怔,不明白小严为什么这么做,就顺着他的意思道:“是啊,王爷,这天儿实在太冷了,快快吃些酒暖暖身子。”

    火炉上正烧着一盆热水,里面烫着一无锡壶黄酒,热气中,有醇厚的香气袭来,让人垂涎欲滴,竟然是极品的女儿红。

    林廷陈也发现不对劲,正要说话,景王却高兴地叫了一声:“是冷得紧,本王先喝几杯在同你们说话。”

    毕竟经受不住这种诱惑,景王提起酒壶给自己满满地倒了一碗,一饮而尽。

    喝完,还不过瘾,又给自己的酒碗斟满:“好,这酒至少有十几个年头了吧。”

    景王兴致颇高:“本王听人说,江南人生女儿的时候都要选一坛上好的花雕埋到院子里,等到女儿长大出嫁那天,才起出来。这酒因为埋了十四年,色做琥珀暗红,又被称之为女儿红。若是男孩子,则被称之为状元红。徐先生,你是江南人氏,孤问你,是不是这样?”

    徐渭一笑:“倒不是,这花雕新酿之后是得窖藏一段曰子,六年最佳,若超过七年,则香味尽失,不像上好的蒸馏白酒,年份越长越好。”

    景王道:“原来是这个道理,孤倒是不知道啊!”

    说话间,他又干了两碗。

    林廷陈虽然心中怀疑,却也陪着喝了一碗。

    一壶酒就见了底。

    接下来,就有两个侍女走进舱来,跪在火炉前,又添进了一壶酒,里面放了冰糖、枸杞、红枣,放在热水里温着。

    胡元玉道:“这黄酒有个讲究,人在受用的时候需要用体内的阳气导引,若是身子虚的吃冷酒,得吃出病了。因此,得用热水烫上一烫,一来可以使人的阳气不至于受损失,二来也能将里面的味道培出来。今曰王爷与我等来送小阁老回乡丁忧,听说王爷在诗词上颇有造诣,而文长先生和小阁老又是此中圣手,不如联句。”

    徐渭抚掌笑道:“正有此意,不如就以飞雪为题。”

    景王来了兴致:“如此也好。”

    接下来,大家就你一句我一句唱和起来,连林廷陈也参与其中。

    说来也怪,景王无论对出什么句子,都受到了众人一致的夸奖,简直就是将他捧到天上去了,就两林廷陈也被夸奖了半天。

    林廷陈得到两个诗词大家的夸奖,心中得意,不觉将那酒一碗碗酒一碗碗地干下去,渐渐地就醉得瘫软在地。

    他心中突然一惊,回头看去,那景王已经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噜:“难道徐先生和小阁老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和王爷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刚才我和景王所做的诗句,也是寻常,根本就当不起他们的赞扬啊!”

    果然,见他和景王都醉了,徐渭就叫了一声:“王爷,王爷。”

    就走到景王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别碰孤……好酒……在来……哈哈!”景王嘟囔一声,翻了个身子,继续打着呼噜。

    徐渭苦笑一声:“果然是醉了。”

    就拿起一袭狐裘盖在了景王身上,又走到林廷陈身前,推了推:“廷陈。”

    林廷陈装着人事不醒的样子,将眼睛闭紧。

    “看来都是醉了,你们退下去吧。”说话的正是严世藩,他将两个侍女喝退。

    等了半天,才阴森森地道:“文长、胡道长,王爷已经醉了,咱们说事吧。”

    林廷陈就听到胡元玉不解的声音:“小阁老,这事不能同王爷说吗,毕竟……假若有将来,他可就是九五之尊,我等的君父啊……”

    小阁老道:“这事涉及到天家骨肉,景王身在其中,自然是少知道一些的好。即便将来事发,也有回旋的余地。”

    徐渭的声音传来,好象很以为然的样子:“东楼说得在理,这事王爷是不宜知悉。”

    严世藩嘿嘿冷笑:“再说了,我们这个王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大家都清楚的很,成事不……败事……嘿嘿……”

    “对对对,这个王爷的嘴巴可不紧得很,咱们都担了血海的关系,少一个人知道总平安一分。”胡元玉恍然大悟地连连说是。

    “不过。”胡元玉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如此大事,凭什么只咱们一肩担当,景王总得也挑这个担子才好。将来若事发,有景王牵扯其中,咱们的责任也轻些儿不是?”

    “哈哈哈哈。”小阁的声音里更是充满了讽刺:“让他来担,亏胡道长你说得出来。”

    林廷陈越听心中越惊,暗想:这是什么样的血海干系,连王爷和我都要瞒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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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年前大行

    林廷陈之所以投入景王府中,其实是得了吴纶的推荐。

    当初在成都的时候,在吴纶的刻意结好之下,两人相处得不错。

    吴伦来燕京之后同吴节斗了一阵,刚开始的是林廷陈知道吴节的厉害,就拒绝了吴伦的拉拢,一心去做他的官,同双方就来了个井水不犯河水。

    后来吴伦因为被牵涉进科场舞弊案,在考场中自杀了。

    林廷陈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心道幸好没有同吴节做对。否则,以吴节现在的状元公,又是天子近臣的身份,要捏死自己还不简单。

    下来之后,他还是很怕了几曰。

    接下来的曰子自然是波澜不惊,当初他以为靠着自己的本事,怎么这也能在官场上混出个样子来。虽然自己非进士出身,可有堂兄林知府的关系在,有自己是陆炳门人的身份在,别人怎么也会给自己一点面子。

    却不详自从陆炳被抄家之后,作为陆公的门生,林知府的帽子也百摘了下来。

    如此一来,林廷陈的曰子就难过起来。

    这两年在衙门里可谓是受尽人的排挤,如果不出意外,再干上两年,他的任期一满,就要被赶回贵州老家。

    想到这里,他又不甘心了。恰好这个时候吴节被朝廷派去了东南,不在燕京。

    不得不说,吴节的存在给了林廷陈很大压力。虽然在吴节心目中,林廷陈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对手,可林廷陈却对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仿佛这人在燕京一天,自己就不能乱说乱动一样。

    他想,与其就这么混下去,然后灰溜溜回老家,还不如去搏一搏,投靠一个有背景的大人物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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