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集中面带得色,道:“杨锐点抓的准确,而且,解决问题趋向于普遍化,非常难得。”

    同样是解决一个问题,特异性的解决也许能解决问题,但却仅止于解决问题而已,影响力有限。科研追逐的一向是普遍化的问题解决,希望以点带面,通过一个问题,解决一大片的问题。

    不过,普遍化的解决问题并非是一蹴而就的,有的问题也许需要几十年乃至几百年的时间,才能普遍化的解决。

    蔡教授点点头,道:“钾通道方面的研究居于世界前列,仅此一点,就很了不得了,而且才20岁的年纪。”

    “年龄小,在科研上是优势,在争取科研条件的时候,反而变成劣势了。”唐集中从侧面帮杨锐说话。

    蔡教授笑笑,说:“我们已经尽可能的提供好的条件了,再说了,杨锐今年还是大一,我们也做不了太多了。”

    “国外有的大学,20岁的学生都读到博士了,现在是咱们的教学方式落后,不能因此惩罚杨锐吧。”

    “没有人惩罚他啊。”蔡教授装听不懂。

    唐教授呵呵一笑,又换了个方向道:“咱们生物系今年的报告好些了,钾通道的研究达到世界一流水平,并有突破性进展,这在北京的大学都是独一份吧。”

    “清华生物系好像也有发表顶级论文的学生,不过,今年大概就是我们两个学校竞争了。”

    “清华也有?现在的学生真是了不得。”唐集中感慨一声,道:“我们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可是下乡去帮农了,现在想想,真是浪费时间。”

    蔡教授毕竟是校长,摇头道:“帮农怎么是浪费时间。”

    “怎么不是浪费时间,我要是早十年做酶制剂,给国家赚来的钱,不知道能买多少头牛,多少台拖拉机,那才是真的帮农,不像我们,还要住在老乡家里,吃老乡家的,每个月还有工资拿。”

    蔡教授笑而不语,不跟着唐集中说这些政治不正确的话。

    唐集中也是引而不发,又道:“现在想想,咱们国家的科研工作,起步确实艰难,其实,我当时就是去了研究所,也没有资格搞酶制剂,全校每年的经费就那么多,还有好多是指定了的研究任务,前面做了一半的研究都没有条件继续做了,我们这些年轻人,有什么资格新开研究,你说是不是?”

    “忆苦思甜了?”蔡教授笑了笑。

    “算是吧,咱们现在的条件好了,不应该再像是以前那样,把所有的资源都集中在老同志身上,要给年轻人机会,年轻人才能成长起来,你说是不是?”

    唐集中愣了一下,不禁笑了起来,指指唐集中,叹道:“你这个老唐啊,你对杨锐还真是用心,怎么着,准备招婿不成?”

    “我女儿今年要是18岁,我立刻给他订了这个亲。杨锐这个孩子,真的是前途无量,咱们给他扶一程,你说他到咱们这个年纪,能做到哪一步?你这个位置,人家都不稀要。”

    “他要是不稀罕,那就最好了。”蔡教授也不由的感怀起来。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没什么感觉就到了。

    杨锐落在最后,看着其他人进去了,自己才进去坐下。

    他的心情是平静的。

    一方面,他有超过时代的知识体系,系统性的学习,让他接触了生物学的方方面面,而钾通道和蛋白质方面的内容,又是他近期自学的重点,虽然不能保证面面俱到,但不出方向性的错误是可以保证的。

    至于细节问题,如果不影响到研究本身,其实并不重要,这就好像中文系教授有时候也会写错字一样,在外行人听来,似乎可以面现笑意,但就圈内人来说,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适才提出思考的魏副教授、富教授等人,也因此而颇显踌躇。

    问问题也是一种本事,就算问题不需要自己来回答,没有三两的本事,你也问不出一斤的问题。

    一名中学生,想出一道微积分题,能写对题目都不容易。

    生物也是一样,落后于前沿科学的业内人士,比如许多中学生物教师,他们毕业以后就不再关心或接触最新研究了,或许连最新的专属名词都说不对,问答又如何进行。

    前沿领域当然会有些区别,因为问题非常多,领域细分的又非常复杂,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富教授总不能提出一个无人能答的问题吧。

    谁都可以问霍金“外星人在哪里”这个问题,但霍金如何回答,却与研究水平毫无关联。

    现在讨论的领域也是限制死的,要么是分析钾通道结构的问题,要么是蛋白质相互关系的问题。

    而在分析钾通道结构这个问题上,杨锐显然是有世界级水平的,顶级期刊的论文不是随便发表的,他刚才的表现,还有论文后面一页子纸写不下的参考文献,都让杨锐周身笼罩着光环。

    “杨锐,你说新的实验室,会开展蛋白质相互作用的研究,我想就这方面提几个问题。”魏副教授先发言,他决定不再继续钾通道方面的问题了。

    尽管魏副教授本人,其实是盯着这个新实验室的位置,而且本身就钾通道方面,有不弱的研究能力,不过,他在这方面的研究,明显没有杨锐深入。

    在无法问倒杨锐的情况下,魏副教授等人决定从蛋白质入手。

    “总不能杨锐两方面都研究到了吧。”这是他们讨论时得出的结论。

    魏副教授也没有等杨锐回答,稍微低头看了一下刚才准备好的提示卡,道:“我想谈几个经典问题,第一个是这样的,杨锐,你刚才提到的酵母双杂交技术,众所周知,产生假阳性结果是这项技术最麻烦的地方,目前有一些新的解决方案,我想听听你的判断。”

    这个问题自身是不难的,但魏副教授不说是哪些解决方案,就需要杨锐平日的积累了。

    如果杨锐说自己不了解,那自然是对相互作用蛋白不够了解,虽然有点强人所难,但这也就只是打擦边球而已,并不能说是过线,毕竟,刚才也就休息了十分钟,魏副教授等人即使是进行了讨论,这也是从别人脑袋里蹦出来的知识,算不得刁难。

    要单论这些知识,杨锐确实是力有不逮,但他脑海中存储的信息量又何等的庞大,稍微找了几本专著,杨锐就定下神来,侃侃而谈道:“如果你说的是定位核内的相互作用蛋白,确保报告基因的激活,我认为难点在于膜上的蛋白很难用技术手段分析,或许应该有一点方案的改进……”

    说到此处,杨锐停了一下,犹豫着是否应该将改进方案说出来。

    然而,魏副教授却已经是听的退缩了。

    这样子都知道,再讨论下去,真的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眼看着刚开场,又有可能冷场,富教授一咬牙,扑了上来,道:“我想谈一下融合蛋白亲和色谱法,如何避免内源性诱饵蛋白的干扰。”

    杨锐安静的听了他的问题,微微皱眉道:“其实,关键是如何得到足够多的,保持蛋白活性的重组融合蛋白吧”

    周围有轻轻的笑声。

    富教授脸色登时一红,他是研究rna的,对蛋白质的了解的确不够细致。

    此时,魏教授又修整好了,重新上阵,解救了富教授。

    两分钟后,魏教授再次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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