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种十五亩。”
“我家地少,按县尊的吩咐种十亩吧。”
“卢县尊,这东西山上能种吗?如果能,草民可以种五六十亩,草民家去年新开了一个山头,反正生地种粮食以收不了多少,倒不如种这个阿芙蓉,等生地种成了熟地再种粮食。”
众地主和众士绅纷纷附和,全都答应按卢胖子的吩咐种植八旗福寿膏――毕竟,十亩地能产出的收获,对这些地主士绅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价值甚至还赶不上这些人今天准备送给卢胖子的礼物。卢胖子则开心大笑,说道:“多谢,多谢各位乡梓对本官的支持和信任,各位乡梓也请放心,靠朱师爷的帮忙,本官这次准备的种子虽然不算太多,但是种一两千亩还是没问题的,你们想种多少都行。”
“当然了,各位也不能光顾种这个阿芙蓉,就忘了种粮食。本官在这里给各位乡梓提一个建议,你们可以尝试一下引种一些红薯、洋芋和包谷(玉米在云贵的俗称)什么的,到时候也会有不大不小的惊喜等着你们。如果在寻找这些种子方面有问题,也可以向本官开口,本官一定会替你们想办法。”
“卢大人,这东西真这么神奇?”动心的不只曲靖的地主士绅,还有即将调任安徽的前任县令程封,抓起一把种子仔细看了一番后,程封好奇的问道:“这东西在安徽也能种吗?我调去的建德,可也是安徽有名的穷地方,如果这东西真象你说的那么好,我也想在安徽试试,也算是给那里的乡梓造福吧。”
“当然可以,其实只要气候不是太冷,这东西到处都能种。”卢胖子微笑,说道:“不过现在安徽那边是肯定来不及种了,这样吧,我现在曲靖种,等到了七八月份见了效果,程大人你再派人来我这里拿种子,怎么样?”
“成,一言为定!”程封一听乐了,心说有你帮着试种,我还怕什么?当下程封抬起手来,微笑说道:“卢大人,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击掌为誓如何?”
“当然可以。”卢胖子笑笑,抬起肥手,“击掌为誓!”
“啪!”一掌击出,卢胖子也奠立了自己在某个行业的祖师地位,以至到了后世,某些罪该万死之辈在违法乱纪的活动之前,都要拜拜卢胖子的画像或者卢胖子老年时的照片,恳求卢胖子这个祖师爷的保佑,保佑自己们低进高出时千万不要被衙门里的人逮到。
当然了,卢胖子的后裔们都死活不肯承认自家先祖的这个殊荣,不仅拼命打击镇压这些乱拜祖师的不肖门徒,还大有先祖遗风的把罪名推到了朱方旦头上――如果不是这条老色狼利用自己在杏林界的影响力,给自家先祖弄到了这么多本应该用作药用的种子,这玩意那会在这个时代风行一时?
朱方旦的后人会不会接受这个殊荣暂且不去管他,总之卢胖子和程封击完了掌后,除了让肖二郎和沈欣给地主老财分发种子外,又吩咐道:“另外给我单独准备可以种五百亩地的种子,派快马送到陆凉去,平西王二王子在那里有一块两千多亩的封地,又回信告诉了我,同意借五百亩地给我种这个东西,连夜送过去,千万别耽搁了农时!”
“还有,朱师爷,派人去给安民大土司和龙阔土司也每人送五十亩地的种子过去,顺便给他们写两封信,告诉他们怎么种,鼓动他们种,种出来了,我用他们不敢想象的那么多银子买回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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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强势知府恶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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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胖子在城隍庙宴请曲靖大小地主士绅并且分发阿芙蓉种子的事,他的顶头上司把持曲靖政务多年的李率祖李大知府当然掌握得一清二楚,不过李大知府并没有把卢胖子免费分发阿芙蓉种子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盯上了卢胖子火耗只收两分这件事。
要知道,清廉如水的李大知府火耗可是只收区区三钱的――凭良心说话,和其他的螨清知府比起来,李率祖收得真的不算高,而卢胖子却偏偏要抢李大知府的风头,定死了只收两分火耗,这不是抽李大知府的脸是什么?恼怒之下,李知府少不得又在弹劾卢胖子的奏章上给卢胖子加上一条罪名,增重火耗,贪赃纳贿!
“砰!”重新写好了弹劾卢胖子的奏章,李知府发泄似的把关东产的上好狼毫笔摔在地上,心里咬牙切齿,“姓卢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林天擎和老子在辽东时就认识了,又是老子的旧上司老相识,他到昆明上任肯定要经过曲靖,到时候老子把这道奏章递给他,再给他塞点银子,让他请王命旗牌,直接先砍了你!”
“东翁,东翁,好消息。”也就在此时,李率祖的师爷毕篙斌忽然冲进李率祖的书房,欢天喜地的大叫道:“恭喜东翁,贺喜东翁,王军门他回来了,已经进城回家了!”
“哈哈,王军门回来了,用不着等林天擎到曲靖,就可以要你卢胖子的小命了!”李率祖哈哈大笑一声,跳起来命令道:“快,毕师爷你去准备一份重礼,丫鬟服侍本官更衣,马上去见王军门。”
“东翁,恐怕得准备两份礼物。”毕篙斌精细,提醒道:“平西王爷的护军统领纛章京吴国贵吴将军也来了,他可是平西王爷面前的体己人(心腹),又是平西王爷的义子,这次是代表平西王爷来巡视右镇军务的,不可怠慢啊。”
“吴国贵?哼,吴老狗的狗腿子!”李率祖冷哼一声,仔细一盘算后,李率祖还是点头说道:“那好吧,准备两份礼物,这次是要借王军门的手收拾卢胖子,不要让这条狗来节外生枝!”
毕篙斌答应,当下李率祖匆匆换上官服,又带上两份礼物,领上毕篙斌和几个随从就匆匆赶往王辅臣在曲靖城里的府邸而去。到得王府一看,王辅臣府门前果然是张灯结彩,车水马龙,军士仆人出入不绝,李率祖与王辅臣素来交好,干脆连拜帖都懒得送,直接就领着毕篙斌进了王府,王辅臣家的下人也都没有阻拦。
进到王辅臣府的大厅,大厅中也是十分热闹,一大帮将领丘八正围在一张大桌旁耍着骨牌,一片呼幺喝六、吃上赔下之声,李率祖知道王辅臣嗜赌,也不在意,只是悄悄走到正在坐庄的王辅臣背后,忽然一把王辅臣肩上,大叫一声,“双天至尊,通杀!”
“双天至尊,通杀!”正赌得来劲的王辅臣下意识的大吼一声,一把掀开面前牌九,却见两张骨牌竟然是一对通赔的蹩十,王辅臣不由破口大骂,赌桌上却是欢呼一片,纷纷争先恐后的叫赔,王辅臣一边赔注,一边回头去看谁的嘴这么乌鸦,见是李率祖,王辅臣不由大怒叫道:“李府台,你从来不玩这个,乱叫个球劲,我的双天至尊都被你叫飞了,这注你赔!你赔!”
“王军门,这可赖不到下官身上,我叫之前,你就先拿到牌的。”李率祖摇头,又问道:“王军门,听说吴国贵将军也来了,怎么没见人?”
“他这次带家眷来了,准备在这里住几天,现在在后面安顿家眷。”王辅臣顺口答道。
“那样更好。”李率祖心中暗喜,心说没有吴三桂的心腹在旁边,更方便说话点。当下李率祖拉着王辅臣的袖子说道:“王军门,借几步说话,兄弟我有点事想对你说谁。”
“也行,王景,你替我做几把庄,换把手气。”手气正背的王辅臣一口答应,顺手把骰子扔给了副将王景,与李率祖并肩进到了后堂。没等李率祖开口,王辅臣主动说道:“素园,刚才听说你小舅子被抓了,怎么回事?新来那个知县卢一峰这么不给你面子?”
“辅臣,我就是为了这事找你帮忙啊。”李率祖哭丧起脸,把任兴来被抓的事大略说了一遍,又咬牙切齿的说道:“辅臣兄,兄弟我看出来了,这个卢一峰这次来曲靖,摆明车马是想和兄弟我对着干,不把这小子收拾了,我们兄弟在曲靖就没舒坦曰子过!辅臣兄,依我看,干脆用对付前任罗平知州老法子,把这个卢胖子弄个意外横死,省得在我们面前糟心。”
“素园兄,不是我不肯帮你这个忙。”王辅臣无可奈何的说道:“关键是,这个卢一峰在王爷那里是挂了号的,这次我到昆明述职,王爷就单独对我提起过他的事,要我和这个卢一峰好生相处,不要起冲突,必要的时候,还得要拉他一把。还有二王子,更是单独对我说过,卢一峰是他亲手提拔的人才,要我给他点面子,对这个卢一峰好点。你说,我还好意思对他下手么?”
“这小子是什么来头?为什么王爷和二王子都这么重视他?”李率祖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不容易收起了一点对卢胖子的轻视之心。
“具体不清楚,不过有消息说,今年朝廷给云贵两省的军饷加了四十万两,其中就有这小子的功劳。”王辅臣随口回答,又歼笑道:“还有,这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把平南王府的小格格拐走了当老婆,王爷和尚可喜一辈子不对付,听到这事连下巴都笑脱臼了,当然更舍不得这个活宝死了。”
“什么?那小子的老婆是平南王府的小格格?”李率祖又吓了一大跳,震惊道:“那天在曲靖县衙外面,我可是见过他的老婆的,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小美人,那个卢胖子丑成那样,还能拐到这么漂亮的小格格?”
“八成是瞎眼了呗,再漂亮,能有吴国贵的宝贝女儿八面观音漂亮?”王辅臣不屑的哼哼一句,又说道:“这样吧,我派人去把那个卢一峰叫来,叫他给我一个面子,把你的小舅子给放了算了,还有叫他对你恭敬点,否则我也饶不了他。如果他不肯给这个面子,我们再慢慢商量如何。”
李率祖有些不服气,可是考虑到卢胖子现在是吴三桂面前的大红人,逼着王辅臣杀他,王辅臣肯定不干,不如暂时先把小舅子救出来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卢胖子。想到这里,李率祖勉强点头说道:“那成,就拜托辅臣兄了。”
见李率祖没有意见,王辅臣当即叫来一个随从,让他拿自己的名刺去曲靖县衙请卢胖子,又说道:“李兄弟,我手瘾上来了,还得去耍几把牌九,你去不去?如果没兴趣,那你就在后堂等一会,等那个卢胖子来了,我再带他进来见你。”
李率祖自视清高,自然不愿去和一群老丘八吆五喝六,表示愿意留在后堂喝茶等候,王辅臣则只是客套几句,就又迫不及待的跑回前厅继续开赌,而此刻前厅赌桌旁的赌徒已经比刚才多了一倍还不止,代替王辅臣做庄的王景满面红光,面前也堆满了现银,显然手气极好,已经赢了不少。王辅臣二话不说,上去把银子往王景面前一放,兴奋叫道:“王景兄弟,借你好手气,搭伙做庄,通杀十把!”
“好说。”正在兴头上的王景招呼道:“快,下注快了,买定离手了。”
“我押一百两。”一个白胖子率先把一百两的银子押在天门位。王景笑道:“这个兄弟,你手气这么背,都输两百多两了,还敢下这么大?”
“不下重点,怎么扳本?”那白胖子艹着一口地道的云南口音不服气的反问道。
“对,对,不下重点,怎么扳回去?”大赢家王景大笑,赶紧招呼人下注,众人也都看出那白胖子手气背得离谱,不敢和他一起送死,多是下在了左右位,王景乘机扔出骰子,分发牌九。那白胖子拿过牌九也不翻开,只是用肥厚手掌慢慢摸索,而王景这一把手气也不怎么样,一副不大不小牌的杀了左家赔右家,便也有些紧张的天门位,迫不及待的问道:“胖子,什么牌?”
“艹他娘的,又是蹩十!”那白胖子惨叫一声,顺手就把没有翻开过的骨牌扔进骨牌堆里。王景和王辅臣都是哈哈大笑,迫不及待把那一百两银子收到手里分了。那白胖子则又从身上摸出几张银票,扔在桌上,大叫道:“这把我下三百两,我就不信了,还会是蹩十!”
三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已经比王景和王辅臣一年的俸禄还高了,更相当于二十个普通士兵一年的俸禄,在这张赌桌上绝对是至今为止最大的注码。当下王景和王辅臣都是双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招呼众人下注,又抛骰发牌,而那胖子拿到拍后,还是表情紧张的摸索,直到手气极好的王景亮出一副杂九,那胖子才杀猪一样惨叫着亮出一副杂八,又把三百两银子双手捧到王辅臣和王景面前。
如此几把下来,那胖子除了有一把赢了十两之外,其他的不是赌气扔牌,就是亮出来的牌比王景的牌小,一口气输了一千多两银子,哀声叹气不断。王辅臣和王景则笑得嘴都不合不拢,对这只胖肥羊好感大生,又赢了这个胖子两百两银子后,王景还笑眯眯的问道:“这个兄弟,面生得紧啊?叫什么名字,是把总还是游击,有没有兴趣到我帐下来?我给你升一级。”
“滚!”王辅臣大吼一声推开王景,笑眯眯的说道:“这个兄弟,是那个参将帐下的?到我的中军来吧,我给你升两级。”
“回军门,卑职不是武官,是文职。”那胖子一边又把两百两银子的银票放在天门位下注,一边哭丧着脸说道:“卑职叫卢一峰,是刚上任的曲靖知县。”
“你就是卢一峰?我刚才还派人去找你,你怎么先跑来了?”王辅臣大吃一惊。那边王景则双眼放光的招呼道:“原来是卢大人啊,我是云南副将王景,以后咱们在一座城里给王爷办差,有空得多聚聚。”
“那是当然。”卢胖子憨憨的点头,又招呼道:“王军门,赌场无大小,押注是大事,卑职今天带了两千两银子,还有本钱扳本,一再给你见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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