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兄弟,你带到云南来那个八旗福寿膏种子,种下去以后,长出来不是八旗福寿膏,是银子啊!”长驻楚雄又死皮赖脸跟着吴三桂一起来曲靖的前镇总兵马宝打着哈哈,说道:“这次来,卢兄弟你起码得给我也弄上几十斤种子带回楚雄,让楚雄的百姓也跟着沾你一点光吧?”

    “马军门说笑了,说起这八旗福寿膏,下官这会还心惊胆战呢。”卢胖子假惺惺的说道:“为了把百姓种出来的八旗福寿膏都收购上来,下官可是向王爷借了五万两纹银的,这八旗福寿膏运到广州和京城能卖到银子还好,要是卖不出去,下官可就要向王爷自刎谢罪了。”

    “少来。”马宝哼哼道:“别以为我真不知道,前段时间不光是你收八旗福寿膏,云贵两省的药材商也象苍蝇闻到血一样扑过来,从你这里收走了两万多两八旗福寿膏?要是八旗福寿膏真的卖不掉,他们疯了,来帮你收这八旗福寿膏?”

    “一峰,你用不着自刎谢罪了。”吴应麒也说道:“四天前,广州六百里加急快报,你运到广州那五万两八旗福寿膏,刚到广州就被西洋商人以三两八钱一两的价格抢购一空,你小子赚翻了!”

    “八旗福寿膏在广州卖了三两八钱银子一两?这么高?!”在场众人无不动容,无不质疑吴应麒的数字真假。可是看到吴三桂不动声色的表情,还有联想到吴三桂是在三天前才决定北上曲靖视查的,众人又无不暗暗点头,暗道:“假不了,否则王爷那会急着来曲靖?”

    “三两八钱?”卢胖子暗暗欢喜,也悄悄夸奖自己的舅舅会做生意,卖的价格比自己估计的还高了三钱。

    “这还不算。”吴应麒是个大嘴巴,又抖出了卢胖子的一些老底,说道:“听说那些商人对你舅舅说了,夸奖我们云南的八旗福寿膏品质好,比天竺产的还好,就是熬药的工艺有好有坏,还说以后熬药的工艺上去了,价格还可以商量,云南这边产多少,他们就买多少。”

    “二王子教训得是,今年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很多地方还有不足。”卢胖子苦笑答道:“下官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等到了明年,下官打算直接收生药汁,然后统一熬制,这样熬药工艺就上去了。”

    “很好,就这么干。”二王子指示道:“我在陆凉那块封地,明年就全部交给你了,全给我种上八旗福寿膏。另外再给我弄上一千斤种子和几个懂种八旗福寿膏的人,我带回昆明去,把我在滇池那边的封地也种起来。”

    “一千斤?”卢胖子瞪大了眼睛,苦笑说道:“二王子,那你直接砍了下官吧,下官今年收上来的种子,总共还不到一千斤啊。”

    “那我要五百斤。”吴应麒斩钉截铁的答道。

    “我要三百斤!”马宝竖起三个指头。

    “卢大人,大理是你老家,你总不能看着你老家的百姓继续穷下去吧?”已经无比后悔推辞调任曲靖知府的大理知府崔甦站了出来,拉着卢胖子的袖子哀求道:“卢大人,这次你起码得给我带走两百斤种子,让我造福你的老家。”

    “卢兄弟,我也要三百斤!”常驻武定的云南左镇总兵沈应时也竖起三个指头。

    “前镇和左镇都是三百斤,我们后镇也该有三百斤吧?”常驻洱海的后镇总兵杨武更不客气的问道。

    平西王府四大军区的前、后、左三镇总兵都伸出了手,惟独右镇总兵王辅臣没有说话——因为他的驻地就在曲靖,但也正因为这样,卢胖子才益发的哭笑不得,说道:“三位军门,你们每人三百斤,加起来就是九百斤,下官手里的种子都还不够你们分的,还拿什么分给二王子和其他地方州府?”

    “你怎么不多留点?”吴应麒埋怨起来。其他的地方官员则一涌而上,这个拉着卢胖子的袖子套交情,那个拉着卢胖子的肥手拉关系,争先恐后就是想从卢胖子这点多捞一点种子。还好,平西王府的老大吴三桂在场,开口给卢胖子解围道:“好了,好了,都别为难一峰了,种子的事情,等到了行辕安顿下来再说吧。”

    喝退了众人,吴三桂又瞟了卢胖子一眼,看似随意实带威胁的说道:“你们都急什么?一峰是孤的人,又是孤的儿子亲手提拔的人,孤就不信了,八旗福寿膏种子——我们云南土地上长出来的宝贝!他还会拿去便宜了别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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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疯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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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三桂的行辕被安排在了原来的云贵总督衙门里,前清康麻子三年卞三元将驻地搬迁到了贵阳之后,这个宅院就空闲下来,不过为了卞三元兼管云南民政方便,这个宅院一直由总督衙门出银子雇人打扫管理,相当洁净整齐,吴三桂来到曲靖,也就当仁不让的住进了这个宅院里,卢胖子,更理所当然的省下了一大笔开支。

    安顿下来后当然是聚宴,做为东道主的卢胖子既是宴会买单的冤大头,又是宴会的主角,被好几十条平西王府的豺狼饿虎包围,说来说去全是卢胖子的敛财之道,拼命套交情拉关系想骗点八旗福寿膏种子自不用说,卢胖子在创建的琉璃工坊也是所有平西王府饿狼垂涎的对象,全都想从卢胖子这里弄走琉璃煅烧工艺和挣银子比抢银子还快的琉璃镜制造工艺。

    还好,琉璃工坊是卢胖子早就和吴三桂商量好了的,吴三桂很快就直接表态,让众人不许再打琉璃工坊的主意,说自己已经决定在怒勒峰建造一个巨大工地,专门用来生产琉璃,由卢胖子直接管辖,并且将派出重兵保护,严防琉璃工艺外流。听到这样的话,平西王府的豺狼饿虎们只好乖乖退下,最为粗豪的马宝则哀嚎起来,“三好啊,你怎么不到楚雄去当知县?你要是去了楚雄,冯苏(楚雄知府)那个王八羔子敢和你罗嗦一句,我马上剁了他!”

    “是啊,一峰要是到洱海当地方官就好了。”“错了,应该是到武定当地方官才好。”杨武和沈应时也都哀号着附和起来。惟有王辅臣万分尴尬,因为他和李率祖的交情,李率祖和卢胖子相争的时候,他可是暗中站在李率祖那边的——现在王辅臣回头看来,自然觉得自己当时的立场选择是愚不可及,身在福中不知福。

    “各位将军,各位大人,你们就不要夸了。”卢胖子难得脸红起来,说道:“你们要是再夸下去,下官可就要无地自容了。”

    “好了,你们都别欺负一峰了,暂时放过他吧。”吴应麒出来打圆场,将包围卢胖子的豺狼饿虎赶走,又低声对卢胖子说道:“一峰,说起这事,曲靖知府这个职位的事我得问问你意见,现在又有好几十个人跑到我这里求官,都想谋曲靖知府这个差使,张皋谟也在到处走门路,想把‘署理’两个字去掉,就地接任曲靖知府,你是什么意思?是想让张皋谟留下,还是我拿名单给你,我们商量着选一个曲靖知府?”

    “还有这事?”卢胖子一楞,低声说道:“之前不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来接任曲靖知府吗?张皋谟也在到处找门路想调走,不想留在曲靖,怎么现在又都改变主意了?”

    “还不是你那个八旗福寿膏闹的?”吴应麒咧嘴笑道:“之前没一个人敢来接任曲靖知府,是都被你和李率祖那件事吓怕了,怕来曲靖没好曰子过,惹不起你。现在你让百姓种的八旗福寿膏赚了那么多银子,来曲靖就算不刮地皮不收银子,光是收火耗和收商税都可以大捞一笔,这些人当然愿意来曲靖了。那怕不敢对你指手画脚,受你一点气给你当三孙子,能有银子捞谁还在意那些?”

    “二王子,下官可没你说的那么恐怖。”卢胖子抗议道:“李率祖那件事,是王爷让我扳倒他,我才和他把事情闹得那么大的,还差点把自己也陷进去。”

    “呵呵,知道你有功劳,不过你确实是把别的知府吓怕了,烧香拜佛就怕治下出现一个你这样的知县,惹都惹不起。”吴应麒一笑,又说道:“废话不说了,曲靖知府的事得抓紧了,现在我管着州府级别的官员选拔,要是时间拖长了被朝廷的人抢去了,那父王就得把我皮剥了。你要是觉得张皋谟还能行的话,我就给你把他留下,要是不行,我就另外给你选一个过来。”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吴应麒又补充道:“我肯定会选一个听话老实的过来,还会对他打好招呼,如果不听你的话,我就让他好看!”

    “这个……,容我想想。”卢胖子仔细盘算起来,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张皋谟,见他老老实实的坐在后排,陪着同级的冯甦等人喝酒吃菜,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再联想到这两个月来张皋谟在自己面前俯首听命的孙子相,卢胖子心里也就有了底。

    “二王子,那你今天晚上和张皋谟谈谈吧。”卢胖子低声说道:“张皋谟是从头到尾看到我和李率祖那件事的,对我的后台心里有底,为人又老实窝囊,不会随便乱来。还有一点,他的家里,我也安插进了人,与其换个人从头开始,不如就留下他吧。而且他正式升任曲靖知府之后,曲靖同知那个位置又空了出来,二王子你也可以安插你的人了。”

    吴应麒仔细一想,觉得卢胖子说得很有道理,让张皋谟正式接任曲靖知府,既可以在张皋谟那里捞一笔,又可以把张皋谟腾出来那个同知位置卖一笔银子,对自己好处更多。想到这里,吴应麒点头说道:“那好吧,就张皋谟吧,今天晚上我就和他谈谈,随便给他一点警告,让他少给你找麻烦。”

    “多谢二王子厚爱,连这种事都和卑职商量。”卢胖子微笑道谢,同时也有些得意——能决定顶头上司派谁接任的下属,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吧?

    ……………………

    时至二更,宴会终于结束,吴应麒早早就带着张皋谟到一旁密谈起了,吴三桂则亲自向卢胖子招了招手,卢胖子心领神会,赶紧点头哈腰的跟了上去,在场的平西王府的豺狼饿虎们也知道正戏即将开场,虽然个个都是心痒难熬,可也不敢随便搀和,只是强忍着贪欲煎熬,老老实实的各自回房睡觉。只有吴三桂身边的四大智囊刘玄初、汪士荣、胡国柱和方光琛出场,一起跟着吴三桂和卢胖子进了后堂。

    随着吴三桂一路进到后花园,又直接进到了吴三桂下榻的房间,吴三桂先是招呼众人落座,又叫下人备好香茶,最后叫贴身卫士把守住门窗走廊防止有人偷听。待一切都准备完毕后,吴三桂又摆着架子抿了一口香茶,这才说道:“一峰。”

    “卑职在。”卢胖子起身,到吴三桂面前一个千儿扎下去,主动说道:“王爷,卑职的一切都是你赐予的,卑职的东西自然也是王爷的东西,卑职手里的八百九十一斤四两八旗福寿膏种子,卑职打算全部献给王爷,敬请王爷赏收。”

    “全部献给孤?”吴三桂一楞,说什么也没想到卢胖子这么爽快,竟然会主动提出把所有种子都送给自己。

    “一峰,你真这么舍得?”眼中已经在喷发贪婪光芒的吴三桂长女婿胡国柱虽然心中激动难当,嘴上却假惺惺的说道:“你自己就不留点?我可是听说了,现在民间的八旗福寿膏种子,可是卖到三两金砂或者二两黄金一两了。”

    “还是那句话。”卢胖子郑重说道:“卑职身受王爷与两位王子知遇之恩,即便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更何况这区区身外之物?而且这八旗福寿膏种子,之前本来就是卑职为王爷量身定造了,帮助王爷排忧解难,准备献给王爷的礼物,只是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所以之前不敢直接献给王爷了。现在八旗福寿膏在曲靖种植已经大获成功,也就到了卑职把这份礼物进献给王爷的时候了。”

    吴三桂面露微笑,胡国柱身体发抖,说什么也想不到卢胖子会把这么一颗摇钱树双手奉送给自己的老丈人,汪士荣和方光琛微微点头,对卢胖子的这个决定万分满意,刘玄初则长长舒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之前刘玄初可是担心卢胖子吝啬,导致为了这种子和吴三桂翻脸的。不过话虽如此,刘玄初有一件事却十分不解,问道:“一峰,刚才你说这礼物是给王爷量身定造和排忧解难的,什么意思?”

    “是啊。”吴三桂也反应过来,问道:“你这两句话什么意思?”

    “回王爷,回恩师。”卢胖子恭敬答道:“还有各位大人,你们都知道,卢一峰是云南大理人,深知云南土地贫瘠,物产稀少,也知道贵州比云南更穷更贫瘠。王爷就藩云贵,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处处捉襟见肘,处处仰人鼻息,粮食与军饷都无法自给,必须依靠中原输给,这不有事还可以勉强维持,一旦有事,后果不堪设想——去年的削饷一事就是明证!朝廷只是要求王爷削减军饷,王爷就得处处受人掣肘,处处看人脸色,卑职亲身经历,更是深明其苦,深知王爷之难,之苦。”

    吴三桂连连点头,对卢胖子的话深有同感——如果不是粮食和军饷无法自给,处处受小麻子掣肘,吴三桂吃饱了撑了要去自请裁军,要去自处求神拜佛、送礼行贿拿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只为让这些人帮自己在朝廷上说几句话,求小麻子少砍一些军饷粮草。

    “在京城的期间,卑职跟着世子爷四处求爷爷告奶奶为议饷一事的时候,看到那些朝廷大员的脸色,卑职简直是心如刀绞。”卢胖子继续表情激动的说道:“卑职当时就想,如果能有什么办法,让云南和贵州都富足起来,变得和江南一样的富裕,那王爷和我们平西王府的人,也就用不着受那些鸟气了。所以卑职一有空闲,就想方设法钻研学问,寻找让云南贵州富足之法,终于,让卑职找到了种植八旗福寿膏这个法子。”

    “其实自打唐朝以来,八旗福寿膏在华夏就有少量种植,只是不得其法,产量稀少,所以价格十分昂贵,而卑职偏巧精于此道,知道西洋那边有办法可以让八旗福寿膏大量制造。”卢胖子又说道:“刚开始时,卑职还担心这八旗福寿膏就算种了出来,恐怕也卖不出去,反倒把价格拉了下来。可是卑职稍一打听,却又忽然发现,原来西洋欧罗巴诸国,已经开始了疯狂的流行此物,用此物治病强身,神效非凡,需求量十分巨大。卑职又打听了一下,发现自打前朝开始,京城就有不少人喜欢用此物代替水烟吸食,只是国内产量太少,国外又需求太多,民间未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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