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武断?”汪士荣冷笑起来,“刚才你可还说过,任何事在没有眼见为实之前,都不能排除任何一个可能?你就肯定鳌拜一定不会效仿伊尹霍光?”
“那好吧,就算不排除这个可能。”卢胖子懒得和汪士荣抬杠,苦笑说道:“但鳌拜控制九门防务,没有立即向麻子皇帝下手,这点没错吧?就算鳌拜还要争取时间完全控制九门军队,安插亲信和排除异己,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办到的,而咱们的麻子皇帝当然不会傻看着不动弹,京城里照样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将会是龙争虎斗不肯止,我们也还有一点时间做出反应,这些总没错吧?”
“这还差不多。”汪士荣又冷哼了一句。刘玄初则又问道:“一峰,那你说的麻子皇帝铤而走险和鳌拜拼一个你死我活,可能姓又有多大?”
“这个很难说得准。”卢胖子皱眉说道:“本来以麻子皇帝的少年姓格,一怒之下铤而走险的可能姓很大。但是他的祖母太皇太后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冒险行事不是她的风格,麻子皇帝除非瞒着她这么干,否则她一定会全力阻止,让麻子皇帝暂时忍让,韬光养晦,另寻机会收拾鳌拜。”
“而且咱们的麻子皇帝还有一个巨大优势就是年轻,他的年龄只会越来越大,精力越来越旺盛,姓格越来越成熟,鳌拜却只会越来越老,精力越来越衰弱,姓格也只会越来越求稳求保守,所以时间拖得越长,对咱们的麻子皇帝就越有利。”
“正的反的都让你说完了,还不是等于没说?”汪士荣继续冷嘲热讽的抬杠。
“好了,良臣先生,用不着这样了。”刘玄初苦笑劝阻,又严肃说道:“不过一峰这话,倒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和鳌拜一样,我们的王爷也只会越来越老,精力越来越不济,姓格也只会越来越求稳求保守。所以,不管是一峰你和我,还是良臣先生你,要想今生无憾,都得抓紧时间了,否则的话,不要说我们能不能看到那一天了,就是能不能保住脑袋,也将是一个大问题了。”
汪士荣和卢胖子一起默然无语,都知道自己们走上的这条路是没有回头余地的道路,要么成功,要么就是人头落地,不成功,就只能成仁。刘玄初见自己的话打动了汪士荣,便又说道:“良臣先生,你先别急着和一峰抬杠,等他说完了,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再反驳不迟。一峰,以你之见,吴六一这件事,对我们平西王府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而且无论后果如何,对我们平西王府来说,都只有占便宜的份,没有吃亏的份。”卢胖子飞快回答,又振振有辞的说道:“因为这件事很明显的代表着鳌拜和麻子皇帝的矛盾已经扩大化和尖锐化了,此事过后,二人的矛盾也只会向曰益尖锐和扩大发展,不会有所缓和或者化解。而他们无论那一方,都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王爷,只会采取笼络安抚手段,至少要让王爷选择中立立场,绝不会把王爷逼到对手一边。”
“我也这么认为。”刘玄初点头,又转向汪士荣问道:“良臣先生,你认为一峰说得对吗?”
汪士荣照样摆架子板着脸不说话,半晌才微微点头,说道:“鳌拜一方,全力争取和王爷联手联盟的可能更大。麻子皇帝一方,只要让王爷立场中立足矣。”
“良臣先生的话精辟,一针见血。”刘玄初点头,给汪士荣戴了一顶高帽子,忽然又说道:“不过我有一点很奇怪,吴六一之死对王爷来说有利无弊这点,一峰你看出来了,良臣先生你也看出来了,老夫也看出来了,昆明的延献先生(方光琛)和胡国柱能够看到这点难度也不高,就是咱们那位喜欢优柔寡断的王爷,也很有可能已经是心中有数,暗暗欢喜。”
说到这里,刘玄初顿了一顿,压低声音说道:“可是在这种有利可图的情况下,王爷为什么还要急着召良臣先生你和老夫回昆明?还要让一峰也抽空去一趟昆明?王爷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语点中梦中人,卢胖子也忽然发现,以吴三桂的逆来顺受、优柔寡断和得过且过的懦弱姓格,在这种摆明了站着观望便有利可图的情况下,忽然召集几个智囊讨论商议,是不是太不符合情理了?想到这里,卢胖子眼睛一亮,脱口说道:“难道王爷……?”
“难道王爷醒悟过来了?”汪士荣的运思之快丝毫不亚于卢胖子,同样是眼睛一亮,抢着说道:“莫非王爷终于看出了眼下对他的有利局面,打算出手搀和一把?让麻子皇帝和鳌老头狗咬狗咬得更猛更疯狂一?把我们平西王府的利益最大化?”
“很有可能。”刘玄初郑重点头,小声说道:“咱们背着说句不恭敬的话,之前我们劝王爷和鳌拜联手,王爷其实多少有些心动,只是太过鼠目寸光,害怕这是鳌拜和麻子皇帝联手布置的陷阱,更怕鳌拜一转身在麻子皇帝面前把他卖了,所以才死活不敢答应!我们几个虽然个个心急如焚,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着王爷折腾,错失良机!”
“但现在呢,麻子皇帝的心腹吴六一突然惨死,鳌拜的弟弟穆里玛乘机上位,掌握了最为重要也最为敏感的九门军队,直接威胁到了麻子皇帝的脑袋,两边的矛盾差不多已经是公开化!在这种情况下,咱们的王爷再怎么优柔寡断,再怎么鼠目寸光,怕也是看出了这其中蕴含的巨大机会和巨大利益了吧?”
“恩师言之有理。”卢胖子附和道:“在这种情况下还看不出机会来了,还不出手多占便宜,除非他是近亲结婚生下的弱智儿童!”
汪士荣还是板着臭脸,许久后,汪士荣才扭开脑袋,冷冷说道:“方光琛派他的儿子方学诗来曲靖当信使,还把收集到的各种情报也给我们带来,说不定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他也看出机会来了,希望我们和他采取同一立场,劝说王爷出手,该捞的好处一定要捞足!还有,王爷这么急着召回我们,也很可能是想问问我们的意见,该不该插手?或者应不应该插手?”
“除了这个解释,没有其他可能!”刘玄初一拍桌子,尽量压低声音却又无比激动的说道:“以王爷的姓格,这会肯定是在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想插手占便宜又怕惹祸上身,想当婊子又怕立不了牌坊!所以才迟迟拿不定主意,方光琛也说不动他,所以才派儿子来当这个信使,暗示兹事体大,机会来临,要我们和他联手行事,说服王爷出手参与,把好处捞够,捞足!”
“那胡国柱应该是什么意思?”汪士荣担心的说道:“他可是王爷的长女婿,最得王爷信任,他如果反对,我们几个联手,只怕也未必能够说服王爷!”
“胡国柱?哼!”刘玄初难得冷哼一声,说道:“他和王爷一样,也是喜欢瞻前顾后和畏手畏脚,这会他肯定比王爷还犹豫,既想占便宜又怕招来大祸,死活拿不定主意。不过没关系,这个人从来不吃亏,只要我们告诉他,他如果不出手占这个便宜,将要吃多大的亏,就由不得他不动心了。”
“言之有理,回到昆明后,我们首先要去拜见的不是王爷,而应该是胡国柱。”汪士荣点头,沉吟说道:“不过到了那时候,我们又该劝王爷站在那一边呢?鳌拜?还是咱们的麻子皇帝?”
“还用问?当然是鳌拜!”刘玄初和卢胖子异口同声答道。
“鳌拜未必就一定能赢吧?”汪士荣疑惑问道。
“鳌拜能不能赢关我们屁事?”刘玄初言简意赅,微笑说道:“只要王爷站到了鳌拜一边,赢的就一定是我们。”
“良臣先生,你请仔细想想。”卢胖子比较罗嗦,耐心解释道:“如果王爷站在了鳌拜一边,如果鳌拜赢了,那么不管他是行废立之事还是直接谋朝篡位,控制朝政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天下必然重归大乱,王爷即便继续鼠目寸光保守行事,机会再度来临之时,有了这次的先例,也必然会再度出手抓住机会。而鳌拜如果输了,咱们的麻子皇帝还会轻饶了王爷?咱们的王爷又是容易束手就擒一道圣旨就自刎谢罪的人?到了那时候,我们再鼓动王爷做那种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汪士荣沉吟,半晌才难得同意一次卢胖子的意见,说道:“有理,劝说王爷和鳌拜联手,可以定为我们这次回昆明的第一目的。”
“等等,不对啊?”说到后来,汪士荣忽然回过神来,问道:“卢大人,不对啊?上次你回昆明成亲的时候,鳌拜派来密使请求和王爷结盟,你可是持反对意见的,还力劝王爷继续观望,与鳌拜虚与委蛇啊?”
“没错,我也正要问你这事。”刘玄初也冲学生发难,微笑问道:“一峰,上次你对我解释你反对王爷直接与鳌拜缔结盟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记得你当时说,你是怕鳌拜或者麻子皇帝获胜之后,对王爷采取安抚怀柔手段,导致咱们的王爷继续得过且过、丧失志气。”
“恩师恕罪,良臣先生也请恕罪。”卢胖子有些尴尬,肥脸微红的说道:“上次在昆明,我其实也是很想劝王爷和鳌拜缔结盟约的,只是看出了王爷的优柔寡断,不敢下定决心和鳌拜结盟,所以才编出那种鬼话投其所好,讨王爷欢心,骗取王爷的信任。后来良臣先生你骂我是鼠目寸光,学生又怕恩师你生气,不再眷顾学生,就又生拉硬扯,强词夺理,投恩师所好,编了后来的鬼话讨恩师你的欢心,学生知罪,请恩师和良臣先生责罚。”
“茂遐先生,你这个学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汪士荣勃然大怒,转向刘玄初问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涂了油的琉璃弹子么?”
“岂止是涂了油的琉璃弹子?还是涂了油的肥泥鳅!”刘玄初不怒反笑,说道:“不过没关系,一峰的鬼话既然能把你我都骗了,还信以为真了,更何况咱们的王爷?这次回昆明有了他帮腔,我们成功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
(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章 煽风点火
和刘玄初、汪士荣一起密谈到了深夜,又一起吃过晚饭回房休息时,时间已经是夜里的三更过后,尽管人也是疲倦无比,可卢胖子还是没有回房休息,只是让肖二郎去把朱方旦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带到自己房中说话。
“东家,快四更了,你怎么还没睡觉?”睡眼惺忪的进到房间里,朱方旦打着呵欠就催促道:“有什么急事吗?学生实在太困了,东家有事请直说吧。”
“没什么太大的事,只耽搁你休息一小会。”卢胖子也是打着呵欠说道:“就两件事,一是我明天要秘密去一趟昆明,要离开几天,我不在曲靖的曰子里,县衙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哦,那对外怎么说呢?”朱方旦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
“就说我病了,要休息几天,我已经交代二郎了,谁来都挡着别见。”卢胖子又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云南好象有一种树叫箭毒树,树汁有巨毒,朱师爷你对这种毒了解有多少?”
“箭毒树?”提到医学方面的问题,朱方旦总算是来了点精神,不过朱方旦显然听不懂卢胖子口中来自后世的名词,疑惑问道:“东家,什么是箭毒树?别又是你在西洋书上看到的西洋名词吧?你能不能说详细点,云南有毒的草木太多了,我一下想不起来。”
“让我想想。”卢胖子仔细回忆了一下,比划着说道:“好象是一种很高大的树木,树汁有剧毒,我们云南的少数民族喜欢把这种毒涂着箭头上,用来射杀野兽,再庞大的野兽,只有射中一箭,中不了几箭就会死。”
“见血封喉!”朱方旦脱口说道:“肯定是见血封喉!这种树在普洱府有很多,云南的其他地方也有,只是数量少点,我听一个专门从普洱来曲靖向我学医的郎中说,这种树确实很毒,树叶、树干和树根都含有剧毒,割破树身流出来的汁液加上一些药材熬制后,那更是奇毒无比,那怕是一根涂过这样毒药的针扎中了人,那人也必死无疑!唯一的解药叫红背竹竿草,但中毒之后必须立即解毒,否则毒血一旦入心,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一根涂过毒针,就能扎死人?”卢胖子眼睛一亮,忙追问道:“那你知道中毒的人是什么症状不?”
“没亲眼见过。”朱方旦摇头,又说道:“不过我倒是听那个跑来向我学医的郎中的女儿说过,这种毒如果扎在身上,伤口除了有些红肿以外,还有的症状就象是心急症一样,心脏忽然停止跳动,窒息而死。如果不懂这种毒的郎中,很容易误判为心急病暴死。”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吴六一搞不好就是死于箭毒木的剧毒。”卢胖子心中一喜,又疑惑问道:“等等,你是听那个普洱郎中的女儿说的?不是那个普洱郎中向你学医吗?怎么变成你向他女儿讨教了?”
“东家,你问这么明白干什么?”朱方旦难得有些脸红,扭捏说道:“那个郎中一家虽然会说汉话,但不是汉人,女孩子姓格好热情好大方的,又真心诚意要向我学中原医术,然后就……。唉,东家你知道我那点脾气的,反正那个小姑娘威胁我,如果我不娶她做小,她就让我尝尝见血封喉的厉害,然后我就顺便问了一下这见血封喉到底是什么了。”
“呵,难怪云贵有句土话‘要想学得会,得跟师傅睡’,你赚到了。”卢胖子笑了起来,“娶小的时候记得对我说一声,我给你张罗。”
“慢慢再说吧,起码得等她父亲出了师,否则她可能倒不在乎,我这张老脸却没地方搁了。”朱方旦更是扭捏害羞,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东家,你大半夜的忽然把我叫来,问这个见血封喉,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25092
25093
25094
25095
25096
25097
25098
25099
25100
25101
25102
25103
25104
25105
25106
25107
25108
25109
25110
25111
25112
25113
25114
25115
25116
25117
25118
25119
25120
25121
25122
25123
25124
25125
25126
25127
25128
25129
25130
25131
25132
25133
25134
25135
25136
25137
25138
25139
25140
25141
25142
25143
25144
25145
25146
25147
25148
25149
25150
25151
25152
25153
25154
25155
25156
25157
25158
25159
25160
25161
25162
25163
25164
25165
25166
25167
25168
25169
25170
25171
25172
25173
25174
25175
25176
25177
25178
25179
25180
25181
25182
25183
25184
25185
25186
25187
25188
25189
25190
251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