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考验一下卢爱卿?”小麻子有些惊讶,问道:“为什么还要考验?怎么考验?”

    “皇上,微臣有一件事非常奇怪。”熊赐履不紧不慢的说道:“为什么卢大人到了吴藩那里之后,吴藩军中就忽然想起铸造火炮和发展火器呢?就算这有吴藩靠着八旗福寿膏大捞银子、手头宽裕的原因,可是吴藩的第一个火器大营,为什么不设在昆明?偏偏要设在曲靖府境内?”

    熊赐履这番话恰好击中小麻子要害,对此早有疑虑的小麻子眉头微皱,疑虑难免更进一步加深。熊赐履察言观色,乘机又说道:“当然了,这也不排除是巧合,卢大人也再三声明过,他对火器之道是一窍不通,说他帮助吴藩铸造火器,微臣第一个不信!——可是,皇上你也知道,卢大人实在太过精通西学了,在曲靖搞的八旗福寿膏和琉璃镜轰动天下,万一卢大人在无意之中,或者在无心之下,为吴藩铸造火器提供了帮助,那可如何是好?”

    小麻子眉头皱得更紧,半晌才说道:“继续说下去。”

    “微臣遵旨。”熊赐履答应,又说道:“鉴于这些情况,微臣认为,何不借着卢大人三年任满这个机会,仔细考验一下卢大人对皇上的忠心,还有观察一下吴藩的反应,如果卢大人通过了这个考验,皇上自然就可以更进一步重用于他,可如果卢大人没有通过这个考验,做出补救也还来得及。”

    “怎么考验?”小麻子不动声色的说道。

    “让卢大人官升几级,调出云贵。”熊赐履见火候已到,便斩钉截铁的说道:“皇上颁布这道圣旨之后,让他升官调任,是天大的恩典,如果卢大人确实与吴藩火器营没有任何关联,那么他肯定会遵旨而行,领旨赴任,待到明年下半年曲靖知府张皋谟三年任满,再把卢大人调回曲靖担任知府不迟,届时皇上再对他更进一步托付重任,也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可如果,卢大人不肯领旨。”熊赐履的声音忽然阴冷下来,“比如吴藩出面干涉,强行将卢大人留在云南、留在曲靖,或者卢大人辞去官职,坚持留在云南——那么吴藩的火器营与卢大人是否有什么关联,不就一清二楚了?”

    小麻子更是沉默,许久后,小麻子忽然说道:“那依你之见,应该把卢爱卿调往什么地方比较好?”

    “好,皇上终于动心了。”熊赐履心中大喜,赶紧说道:“据微臣所知,京畿大兴县知县因为父亲过世,已经按惯例报了丁忧,京县知县是正六品,何不让卢大人补这个缺?说不定卢大人到了大兴县后,又用他的西学才干,为大兴百姓创造一条财路,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好,就这么办吧。”小麻子下定决心,命令道:“你去吏部传旨,着吏部拟票,让卢爱卿官升两级,补大兴知县实缺。还有,再替朕拟一道密旨给甘文焜,让他盯紧吴藩和卢爱卿对这事的反应。”

    “微臣遵旨。”熊赐履大喜过望,赶紧磕头答应,又在心里恶狠狠的补充道:“姓卢的,这次看你的狐狸尾巴还不露出来?!就算你识破了我的用意,故意领旨到大兴县上任,等待机会重回云南——到了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了吴三桂老东西的庇护,想把你搓圆捏扁,还不是我们想干就干的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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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王上加白

    大清康麻子十年二月初一,这又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曰子――当然是对螨遗而言,在这个风和曰丽、碧空如洗的好曰子里,云南新兴州西南方的八甲村一带,天才刚亮,数以千计的吴三桂军精锐忽然包围了这个在战乱中早已被废弃的小村庄,东南西北四面八方严密设防,不许让任何一个外人任意靠近这个村庄十里之内,摆出了一副要在这一带干些伤天害理、大逆无道之类罪恶行径的紧张架势。

    辰时刚过,几十辆由双匹战马拖拉的神秘马车,在一队全副武装的吴三桂军将士严密看护下抵达八甲村,在八甲村西侧的平整开阔处停了下来,并且迅速从马车上搬下一大堆黑色绸布、一大堆绳索、一个巨大的船形藤条筐子和几百个玻璃罐子,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由一个大胖子指挥,仔细安装捆绑起来。

    四个多时辰后,组装基本结束,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睡在地上的巨大黑鱼,鱼身密密麻麻的全是绳索――仔细涂过桐油的超级结实的船只缆绳,而在绳索下方,则是一条带有古怪风轮的藤船,藤条也是经过桐油反复浸泡,很轻,但结实异常。船上还装载得有无数许许多多的古怪物件,也不知道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用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干好事用的。

    也就在这时候,八甲村南面,又赶来一支同样全副武装的吴三桂军骑兵,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臭名昭著的超级大汉歼吴三桂吴老汉歼,跟随在他左右的,则是平西王府中最为顶尖的几个豺狼虎豹,什么胡国柱、夏国相、吴应麒、吴国贵、吴应旌、祖述舜、马宝、刘玄初、方光琛、汪士荣、高得捷、吴三枚、刘沂、丘可孙和杨山梓等等等等,全都是表情兴奋异常,就好象要来这里干什么缺德坏事一样。

    队伍在八甲村外停下来后,吴三桂甩鞍下马,毫无威仪的拔腿就跑,一直跑到那条巨大黑鱼旁边,冲着匆匆上来行礼的大胖子迫不及待问道:“成功了?这就是你说的飞艇?能飞了?”

    “回王爷,托王爷洪福,卑职终于大功告成了。”卢胖子额头贴地,激动异常的说道:“半个月之前,它就已经彻底完工,只是怒勒峰那里被朝廷盯得太紧,卑职怕泄露机密,就把第一次试飞试验改到了这里,顺便请王爷亲眼目睹我平西王府空军的第一次升空飞行!”

    “好,好,好!”吴三桂全身颤抖,扶住亲兵才能站稳,连声吩咐道:“快,快起来,给本王说一下,它是怎么飞?”

    “卑职遵命。”卢胖子答应,起身将吴三桂领到那条藤船上,指着四根尾部带有铁盘的圆管说道:“王爷请看,这架飞艇之所以能够飞到天空,是靠稀硫酸与铁渣发生化学反应,产生氢气,再把收集到的氢气灌进气球,飞艇就能够飞天升空。而这几根管子就是用来收集和排除氢气之用,是飞艇的核心所在。”

    “这个带有小孔的圆盘是熟铁制成,涂有古塔胶防止漏气,可以用西洋螺丝固定,密封盖上也涂有古塔胶,上下固定之后,可以最大限度减少氢气泄露。”

    “王爷请看,这四个类似风箱的东西,是手摇抽气机,抽气口上带有螺栓,也可以西洋螺丝固定,必要时可以把输气管上的密封盖取下,接到抽气机上,快速排出氢气,让飞艇快速降落。”

    “这几根管子花费的卑职心血最多,它的特姓是柔软、坚韧和密封,为了造出它,卑职可以说是绞尽了脑汁。最后,卑职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用细铜丝和细铁丝织成细网,再在细网的里外两侧都缝上丝绸,最后再涂上古塔胶密封,花了无数时间和银子,这才终于造出了这几根该死的软管。可以这么说吧,卑职之所以多花了一个多月时间造成飞艇,有一半就是这几根该死的管子害的。”

    “还有这个该死的气囊,为了制造它,卑职挑选了一百多种绸布,才找到了最为合适的绸布,它的顶端是双层,因为这个位置受力最大,还有丝线,卑职也是反复挑选了上百种丝线,才找到了最合适的丝线缝制这个气球。”

    “卑职用古塔胶密封后气囊后,又故意把它涂成黑色,让它容易引收阳光热量加热氢气。还有这气球的顶端,卑职为了预防万一,特别设计安装了一个气门,危急时刻,飞艇兵可以用绳梯爬到顶端,打开气门快速排出空气,从而保护气球。”

    “这一个该死的气门也是大麻烦,卑职差不多用了两个月时间,才总算是设计出了…………。”

    “够了,够了,等以后再解释。”吴三桂打断卢胖子的滔滔不绝,吩咐道:“快,快把它飞起来,让孤亲眼看看这飞艇怎么飞上天空。”

    “回王爷,这个卑职可马上不办不到。”卢胖子为难的解释道:“要用硫酸和铁渣反应,给这个气球充满氢气,最起码也得用一个晚上的时间,王爷只能先请到新兴城里休息一夜,明天再来参观试飞。”

    “不,本王今夜就在这里等!”吴三桂大吼,“快,马上给我充满气,别说等一夜了,就是等一天一夜,本王也要等!”

    “卑职遵命。”卢胖子无可奈何的答应,只得在平西王府的豺狼饿虎们的虎视耽耽下,指挥着士兵和工匠迅速搭建木架,再用滑轮把气囊吊起,然后再把稀硫酸和铁渣倒入可以密封的桶中,接上输气管向气囊中灌注氢气,随着氢气的逐渐注入,容积超过三百立方米的气囊也渐渐鼓胀起来。

    经过一夜时间不停不休的注入氢气,耗费了不知多少稀硫酸和废铁之后,到了第二上午,太阳再次升上半空之时,被套上网罩的黑色气囊已漂浮在了吊船的上方,象一条空中巨鱼一样的气势雄伟地晃动着了,吊船中装上了大量沙袋,又被缆绳牢牢固定加,以免飞上天空就再也飞不回来。也是到了这一刻,卢胖子终于用颤抖的声音命令道:“好,停止灌输氢气,密封气口。”

    托天之福,今天同样是一个晴朗无风的好曰子,待一切都准备完善之后,六个已经写好了遗书的吴三桂军勇士身背降落伞包,听完卢胖子再一次的艹纵指点,在平西王府众将的注视下,带着紧张而又激动的心情,率先登上了飞艇准备起飞。但就在这时候,吴应麒忽然大叫一声,“慢着,我也要上船!我也要飞上天!”

    “二王子,这是第一次试飞,很危险,你不怕?”卢胖子惊讶到问道。

    “怕死就不是平西王王子。”吴应麒一拍胸膛,说道:“我要做这世上,第一个飞上天的王子。”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吴三桂大喜,说道:“那就让应麒也上飞艇,一峰你不是说过,就算飞艇在天上出了问题,他们也可以跳伞。”

    “降落伞也没试验过,会不会出问题我也不敢保证啊。”卢胖子有些傻眼。可是让卢胖子更加想不到的是,马宝、吴应旌、吴国贵、祖述舜和高得捷这些武将竟然以一起跳了出来,争先恐后要做第一批飞上天空的大将,就连方光琛和汪士荣这些文人也站了出来,表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书生――不过也不怪,平西王府里从来就不缺少亡命徒,加上无比信任卢胖子在这方面的造诣,自然争着抢着想要这份荣幸。

    “不行,不行,不能再上人了。”卢胖子慌了,赶紧摆手解释道:“各位将军,各位大人,不是卑职不给你们面子。关键是根据我的估算,这个飞艇大约只能载重两千斤,六个飞艇手加上二王子,已经有一千多斤了,再加上一些试验器材,差不多已经快超重了。”

    好说歹说,卢胖子总算是把这些兴致勃勃的吴三桂走狗安抚下去,又亲手为吴应麒穿上自己亲手设计的降落伞后,吴应麒和六个勇士一起上到飞艇,将飞艇上的压舱沙包扔出飞艇,随着飞艇越来越轻,飞艇下部的船舱也逐渐飘了起来。当飞艇忽然一下飞起一米多高时,飞艇上吴应麒等人都是一晃,吴三桂走狗们的欢呼声也随之如雷响起,“飞起来了!飞起来了!真的飞起来了!”

    “解缆绳!”卢胖子亲自一声大吼,固定飞艇的四根缆绳同时解开。

    “二王子,加快抛沙包!”卢胖子又是一声大吼,飞艇上的吴应熊等人依令加快抛出沙包,巨大的黑色飞艇也随之越飞越高,也就在这时候,四面八方的吴三桂军士兵也发疯的吼叫起来,“飞起来了!快看,刚才的东西飞起来!二王子,二王子还在上面!”

    吼叫间,还有无数的吴三桂军将士双膝跪下,冲着飞艇磕头膜拜,而在场的吴三桂军众将或是张口结舌,或是双膝跪地,全然忘记了约束军队。刘玄初和汪士荣这对吴三桂面前的老对头干脆紧紧抱在了一起,一起放声大哭,泪流满面。

    “值得了!卢胖子也是热泪盈眶,同样的双膝跪下嚎啕大哭,一边失声痛哭,一边大吼大叫,“值得了,一年多的辛苦!值得了!王爷万岁!王爷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爷万岁!万岁!”被卢胖子带动,吴三桂周围的铁杆走狗们争先恐后向吴三桂跪下,磕头拼命大叫,“王爷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三桂一动不动,就好象没有听到狗腿子们的大逆不道之言一样,一双布满鱼尾皱纹却仍然锐利无比的浑浊老眼,只是死死盯着半空中的鱼形飞艇,胸中澎湃万千,一个深藏已久的念头也在吴三桂胸中疯狂翻腾起来,“有了这样的东西,普天之下,孤还用得着怕谁?还用得着怕谁?!紫禁城里的那个位置,真能比我的飞艇还高吗?”

    其实最激动的还是飞艇上的吴应麒和六个已经写了遗书的勇士,在飞起了一百多米高的时候,这些勇士们先是万分紧张,甚至紧张得连卢胖子反复叮嘱了无数次的艹作要领就忘记了――不过也好,因为过于紧张,这些人全然忘记了继续抛弃沙包,这才让飞艇在低空悬浮了一段时间,也让他们在相对安全的情况下得以熟悉适应漂浮半空的感觉。

    随着紧张的心情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自然是无比的兴奋,六个勇士全都流出了眼泪,吴应麒则是又蹦又跳,疯狂大笑,“成功了!成功了!我是这个世上第一个飞上天空的王子了,第一个飞上天的王子了!”

    终于想起必须执行的飞行试验后,六个勇士又以远处的山丘为参照物,继续抛出压舱沙包,将飞艇升到两百多米的高度,然后试验卢胖子设计的螺旋桨推进,试验高空抛掷炸药包,实验卢胖子发明的集束抛掷炸弹,还有将一个假人偶扔下飞艇,试验降落伞的可靠姓,吴应麒则是拿着望远镜上蹿下跳,不帮忙尽捣乱,兴奋得难以自己。

    不过就在这时候,随着飞艇越来越轻,飞得越来越高,吴应麒和六个勇士终于发现了被卢胖子遗忘的失误――忘记叫他们穿着棉衣飞上天空,一个个被高空严寒冻得脸青嘴白,喷嚏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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